第47章

第47章

“過來。”蕭徹再一次朝沈晏招手。

沈晏幹笑一聲, 乖乖将手放進了他的手心裏。

蕭徹捏着這只手細細打量,手是帶着溫度的,皮膚柔軟細膩, 再捏一捏……裏面有骨頭。

沈晏僵着身體,頭冒冷汗, 他不會是想着先把他肢解吧?

雲翊是有點兒喪心病狂在身上的。

春山和木夏看着王爺當着他們的面在那對沈晏旁若無人的摸摸摸,一時間覺得自己仿佛離開王府多年而非一日,王爺咋就突然變了個人呢?

二人同時看向溫玉, 溫玉朝他們沉重的點了點頭,一副飽受摧殘的模樣。

最終還是沈晏受不住, 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仙人板板的,要吓死少爺了呀!

蕭徹看着自己驟然空了的手,沉默一瞬,才擡頭看向不遠處被木夏放在院中趴伏在石桌上依舊昏迷的女子, 淡聲道:“這是誰?”

木夏和春山沒有絲毫猶豫,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給沈晏吓了一跳,咋還說跪就跪呢?

木夏沒隐瞞, 将楊固和綠雲來找他的事情回禀給王爺。

“所以,這位是慶王的侍妾,你們将他擄了回來?”蕭徹面無表情, “木夏, 你越來越有主見了。”

木夏:“屬下知錯了。”

“嗯,去領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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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主子今兒怎麽這麽好說話。

“是, 只是……”木夏大着膽子擡頭,“春山是被屬下硬逼着去的, 屬下願将他的罰一并受了。”

蕭徹點頭:“可。”

春山正要開口,被木夏一把捂住嘴:“走。”

春山踹他,木夏低聲呵斥:“別鬧。”

沈晏看着這倆貨,有些頭疼。

以前三皇子的侍衛犯了錯,便是一人十板子,木夏一人若是二十大板,怕是要在床上趴個十日八日的。

他擅作主張,确實有錯,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哪能讓他躺在床上啥也不幹呢。

“那,那,那個……”沈晏小聲道,“是我的人有錯在先,要不然,要不然我替木夏受罰,好不好?”

蕭徹擡頭看着沈晏。

他的人?

誰是他的人?

那個楊固……

楊固應該便是春山小本本上的那個不知名人士……

還有綠雲,都是他的人。

他還要替木夏受罰?

叮——

系統冷漠播報:“任務更新,楊固替代不知名人士。”

沈晏:“???”

跟楊固有什麽關系?為什麽要突然更新楊固?

“你替他?”蕭徹盯着沈晏問。

沈晏又開始猶豫:“真,真打呀……那要不然我替春山,木夏自己挨自己的?”畢竟他也怕疼呀……

好,現在又便成替春山了。

蕭徹面色有些不太好。

“不用替。”春山和木夏同時開口,春山同時還白了木夏一眼,“屬下的罰屬下自己領。”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去領罰去了,溫玉作為執行者一同前去。

屋內的香爐已經都移了出來,院內都是煙霧,蕭徹轉着輪椅往屋內走:“進屋。”

讓誰進屋?

沈晏左右看看,人都走了,連劉公公都帶着人出了院子不知忙啥去了,院內除了蕭徹就是他,好像确實是跟他說的。

“雲翊……”沈晏摸鼻子,“我們要不要先審一審這位丁姨娘?”

“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說。”蕭徹回頭看他,“進來。”

“哦……來了。”沈晏一邊應着,一邊轉身就蹿。

現在春山木夏和溫玉都不在,誰還能攔得住他?

被不知名冷臉侍衛拎着進到屋內後,沈晏那張麻木的臉在□□鳳花燭的映襯下顯得特別的俊美。

蕭徹撐着下巴燈下看美人。

明明是以前向往的場景,可此時沈晏只覺得心裏發毛,為了緩解這份不知名的尴尬,沈晏伸手去摸那龍鳳花燭,不得不說,這花燭雕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他若成婚的時候能燃上這麽幾對花燭就好了。

“喜歡這個花燭?”蕭徹問。

“嗯。”沈晏點頭,“很漂亮。”

“我讓劉公公特意尋來的。”

沈晏悄咪咪看他:“為什麽找花燭?”又不是成婚,難不成雲翊想成婚了?還是他看上哪家的小姐了?

“今日太倉促,等明兒我讓劉公公再去尋些旁的樣式你瞧瞧。”

沈晏眉頭皺了起來,旁的樣式?他真的想成婚?

這樣想着,沈晏便問了出來:“雲翊,你打算成婚了嗎?”

“成婚?”蕭徹聞言,有些怔然。

他從未想過這些事情。

十四歲那年,母妃要為他選讓他曉事的小宮女,那時他還不怎麽懂這些事情,但知道那是要在同一張床上睡覺的,可他的床上已經有沈晏了,他那麽鬧騰,是斷然不會答應三個人一起睡的,于是他便拒絕了。

十六歲那年,父皇要為他指婚,那時他已經背着沈晏偷偷看了畫冊,知道了男女之事,可他從未想過身邊人從沈晏換成另一個陌生的女子,所以他便言說再等幾年以此推拒了。

十八歲那年,睡覺不老實的沈晏往他身上蹭,給他蹭出了一身火氣,那時他才知情從何起。

該怎麽将這人綁在身邊一輩子呢?

無數個夜晚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卻也從未敢想過成婚之事,畢竟男子與男子本就有違綱常。

“好,成婚。”蕭徹低喃,“便成婚吧。”

沈晏差點兒炸了,他竟然要成婚了?他竟然真的要成婚!!!

沈晏又氣又傷心,幽幽道:“你是想把我做成花燭的蠟油賀你新婚之喜嗎?”

“花燭的蠟油?”蕭徹視線落在那繁複好看的花燭上,喃喃,“那蠟油确實沒什麽香味,我早猜到你或許不喜歡,明兒我便讓他們重新調制,最好用桂花香的。”

!!!

沈晏幾乎跳起來,蕭雲翊竟然真的想把他做成桂花味兒的蠟油,然後等他成婚的時候燒了他。

“好了。”蕭徹看他神情,語氣又軟了幾分,“我知你不喜,你再将就一晚,明兒就換,天色已晚,睡吧。”

沈晏本還想鬧騰,一聽他說睡吧,整個人都愣了,睡吧?誰要睡?睡哪兒?

“你想睡裏面還是外面?”蕭徹轉着輪椅來到床邊随手撣了撣床褥,“原來你喜歡睡裏面,現下還喜歡睡裏面嗎?”

沈晏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喃喃:“雲翊是瘋了嗎?他竟然要跟我一起睡?”

沈晏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嘶,疼……

系統:“你沒發現他有些不對勁嗎?”

沈晏下意識道:“說誰不對勁呢?你才不對勁呢。”

“過來。”蕭徹又朝他伸手。

與雲翊一張床睡覺,這個誘惑對于沈晏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哪怕前面是萬丈懸崖也阻擋不了沈晏奔赴蕭徹床側的步伐。

沈晏暈乎乎的走過去,蕭徹替他解開了腰封,沈晏便轉了個圈将外袍脫了下來,然後爬上床如昔年一般躺在了內側,還動手調整了一下枕頭。

蕭徹坐在床邊看着他,低聲道:“閉上眼睛。”

沈晏便乖乖閉上了眼睛。

身側淅淅索索應該是蕭徹脫衣裳的聲音,沈晏閉着眼睛忍不住去想那個畫面,竟是覺得有些渾身發燙,連臉頰也紅了起來。

沈晏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遮住了不受控制的地方。

感受到身側的人躺下,沈晏的心開始狂跳。

他不知道蕭徹到底發哪門子神經,竟會與他同床共枕,也不知半夜裏蕭徹會不會把他熬成燈油,可他現在是實實在在躺在蕭徹身邊的。

五年了,五年了……

觀景閣一別,整整五年。

他躺在棺材裏凄風冷雨時,從未敢奢望過還能有這樣的一天,哪怕讓他立時死了他也是甘願的。

被子裏的手被人握住,蕭徹輕聲道:“睡吧,屋子裏都是花燭,你應該會睡得很香的。”

那人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垂,若迷香一般讓沈晏五迷三道,像是踩在雲朵上,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系統:“再次提醒宿主,你難道不覺得蕭徹的精神狀态有問題嗎?”

沈晏恍恍惚惚:“閉嘴,謝謝。”

“長策,除了花燭你還喜歡什麽?”蕭徹問。

沈晏癡癡呆呆咧嘴笑:“喜歡你。”

喜歡我?

蕭徹皺眉,是了,他們這種應該是喜歡陽氣的,可他病了這些年,也不知道陽氣還足不足。

蕭徹撐起身體,側了一下身,一手撐在沈晏的另一側,低頭将唇覆在了沈晏的唇上:“給你。”

他知道,這叫吸陽氣,吸了陽氣就能精神足,能站在陽光底下與常人無異。

!!!

如一聲驚雷炸響在沈晏腦海,雲翊他,他,他,他竟,竟,竟輕薄于他……

沈晏心跳如鼓,呼吸急促,那唇略有些涼,帶着些桂花香……沈晏不由攥緊了被子,腦子一片空白,眼中腦中只有附在他身上的這個人。

系統:“!!!你們瘋了嗎?好好的怎麽就能親上了?哪句話是親的前奏?宿主,宿主,你冷靜一點,你現在腦子熱的像油鍋你知道嗎?”

“宿主?”

“宿主?”

“呼叫宿主,請宿主回答!”

“……”

哔——

【系統現在關閉聽覺和視覺,請宿主自重!!!】

沈晏根本就聽不到系統的話,他現在無法呼吸,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緊張與興奮的狀态,身體更是酥酥麻麻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想要更多,可是如何要更多,他卻不知道。

直到再不呼吸就要被憋死了時,沈晏才伸手推開了蕭徹。

蕭徹眼睛有些紅,低頭看着他,呼吸不穩道:“好了?”

沈晏胸口急劇起伏,因為憋氣而眼睛淚汪汪的一片朦胧,什麽好了?

他不太好,他,他,他……沈晏扯住被子捂住了自己。

蕭徹躺了回去:“以後每天晚上都給你。”

沈晏:“!!!”

每天晚上都有?

這,這,這也,太快樂了吧……

世上怎會有如此美事兒?

他是在做夢吧?

不,一定不是做夢。

因為他做夢都從不敢這麽想。

嘿,嘿嘿,嘿嘿嘿……

蕭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聲道:“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沈晏便魂颠夢倒地閉上了眼睛。

蕭徹卻看着那龍鳳花燭,眼睛眨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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