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被灌了三碗藥灑了半身的沈晏回到院裏後幹嘔了幾聲。
沒有看到被灌藥那一幕的溫玉緩緩迸發出一個疑問:“這就懷了?”王爺厲害呀, 不愧是人中之龍。
神醫也厲害,說的果然不假,男子也能生。
沈晏去湯池好好洗刷了一番也沒能将那藥味洗淨, 主要藥味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嘴裏。
沈晏散着濕發來到蕭徹面前, 湊到他臉邊:“雲翊,我嘴巴裏怎麽這麽苦,你的甜嗎?”
蕭徹往後靠了靠, 與他拉開距離,淡淡看着他:“怎麽, 你想嘗嘗?”
沈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雖然撩撥的是他, 但蕭徹是怎麽頂着這張臉說出這種話的?
沈晏往前湊,蕭徹抵着的胸膛:“你想幹嘛?”
沈晏皺皺鼻子:“你說要讓我嘗嘗的。”
系統:“我還在呢。”
沈晏:“閉嘴。”煩人精。
水滴滴落在手背上,蕭徹撩起他的長發:“轉過去。”
沈晏心不甘情不願的背過身去矮下了身體,劉公公忙拿了個蒲團過來。
沈晏坐在蕭徹腿邊, 蕭徹拿了絹帕給沈晏擦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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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公在一旁仔細觀察兩人的面色,一人幾碗藥灌下去, 現在看着還挺正常的。
“雲翊,我想往宮裏送兩個宮女, 你幫幫我呗。”沈晏開口道。
“送宮女?”蕭徹手一頓,“去淑妃宮裏?”
“嗯。”沈晏點頭,“我知道你在宮裏肯定有人, 但綠雲她們一定比那些宮女強, 我想……”沈晏垂了垂眼,沒了聲音。
蕭徹放下手裏的濕帕子, 又接過劉公公手裏的另一塊幹帕子繼續擦,直到沈晏長發半幹後, 蕭徹才道:“長策,別查了。”
“什麽?”沈晏倏然回頭,看向他,“蕭雲翊,你什麽意思?”
“你莫急。”蕭徹拿過琉璃梳子給他梳發,“我的意思是……當年之事若真是淑妃做的,我會讓她還你一個公道,讓天下人知道你未從做過,這些我會查清,不用你插手。”
沈晏盯着他,蕭徹并未看他,只慢慢梳着那如緞子一樣的長發。
沈晏眯眼:“我從未想過要天下人知道我沒做過,我也不需要公道。”
“我知道。”蕭徹擡眼,“你只想我知道,那我現如今鄭重其事的告訴你,沈長策,我信……”
沈晏傾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急切道:“別說,雲翊,你別說。”
“別說信我,求你,我受不了的。”
蕭徹看着他。
沈晏避開他的視線,低聲道:“我要查,我要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做不到糊裏糊塗。”他要查清楚淑妃到底用了什麽手段讓他着了道,亦或者是……一切都是巧合,他真的是醉酒後失态。
若搞不清,他這輩子都無法釋懷。
“你也怕,是嗎?”沈晏自嘲的笑了一下,“所以才不想讓我查,雲翊,你是想就此糊塗一生,是嗎?你何苦如此,我又豈會讓你如此。”
蕭徹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蕭徹看着手中的發絲,嘆了口氣。
???
劉公公緊緊盯着蕭徹,解釋呀,你倒是解釋呀,嘆氣作何?
寂靜無聲。
沈晏默然起身,劉公公一把按住他将他按回了蒲團上,急切道:“公子,王爺肯定是信你的,他只是擔心你出事兒,所以才不想你插手的,他承受不了再失去你一次。”他明白王爺的意思,若讓綠雲姑娘的人去查,若是查到了些舊事,怕是會牽扯到廣平侯,王爺自個兒也還沒弄清楚,所以不敢讓公子知道太多。
蕭徹冷冷擡頭看他,劉公公還彎着腰哄人:“王爺這是在乎公子呢。”
沈晏垂眼不說話。
劉公公就看蕭徹:“是吧,王爺?”
蕭徹也不說話。
劉公公就對沈晏道:“王爺點頭了。”
沈晏就瞧他。
劉公公幹笑一聲,拿過梳子放到蕭徹手裏,又撩起沈晏的長發也放到蕭徹手裏:“來,王爺,繼續梳,別停。”
蕭徹便默默拿起梳子開始梳發。
見兩人不說話,劉公公便道:“公子,你這幾日不在,王爺夜夜難眠,今兒還将神醫給氣走了,說他不好好治病。”
沈晏轉頭,瞪着蕭徹:“你想幹嘛呀?”
蕭徹別開眼,視線落在桌上,那裏,劉公公準備了好幾個顏色的發帶,蕭徹拿了根紅色的将他的頭發在後面束成一束。
劉公公就道:“王爺這也是沒辦法,一見到神醫就想到公子為了這事兒受了多少罪,心裏就難受……”
蕭徹冷冷看過來:“天色已晚,你送他去客房休息吧。”
沈晏立刻抗議:“我為什麽要去客房?我要在這裏睡。”
“我與你是何關系,要同床共枕?”蕭徹靜靜看着他。
沈晏瞪着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氣的袖子一甩轉身就走了。
劉公公閉了閉眼,好好一個王爺該長嘴時不長,不該長嘴時那嘴呀氣死人,你倆天天同床共枕,你現在要把人送客房?
劉公公追出去,就見沈晏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托着腮看天。
劉公公也陪着他的坐下:“沒事兒,待會兒吹了蠟燭,我放公子進去。”
沈晏癟嘴:“我像不像個夜夜爬床的壞男人。”
“不是。”劉公公搖頭,“老奴替您作證,是王爺主動勾引您的。”
沈晏偏頭看向劉公公,拍了拍他的肩:“明兒自己熬幾碗藥自己灌下去吧。”
劉公公:“謝公子賞賜。”
沈晏:“……”一個王府沒有一個正常人。
屋裏熄了燭火,沈晏爬上床時,小聲嘀咕:“這就是我的床,我以前就這麽睡,我以後還這麽睡,你憑什麽趕我走,哼!”
蕭徹閉着眼一動不動。
身邊人開始解他的中衣,然後貼了上來。
他剛剛那般說話,若按照沈晏的脾氣,少則三五日是不會理他的,可他卻依舊來爬床,依舊做這般奇怪的動作。
不是為了魚水之歡,卻一定要肌膚相貼。
“不親嗎?”
蕭徹突然開口,吓得沈晏一哆嗦,條件反射要起身,被蕭徹猛地扣住了腰身。
沈晏緩了口氣,又貼了回去,不吱聲。
他生氣呢。
蕭徹在他腰上輕輕拍了拍:“明兒,我讓人安排你的人進宮。”
“真的?”沈晏抵着蕭徹的胸口擡頭,黑暗裏看不清他的臉,沈晏便撐起身體低頭與他鼻尖對着鼻尖,
蕭徹嘆口氣,扣住他的後腦勺,輕輕親了親他:“好了,睡吧。”
沈晏便追過去,一口一口的親,最後唇舌交纏,親出一身火氣,沈晏有些難受的在他耳邊哼哼了兩聲。
蕭徹實在無奈,手探了進去。
“別。”沈晏忙壓住他的手,“別,我不想,我……”系統那個煩人精還在呢,傳輸能量最重要。
“神醫讓你禁欲。”
“我不用,我幫你。”
“不。”沈晏摟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窩處,小聲道,“我想咱倆一起。”
蕭徹擡手摸了摸他的頭,親了親他的發:“以後補償你。”
沈晏好久沒有聽到蕭徹用這般溫和的聲音跟他說過話了,一時間有些惶恐。
“別怕。”蕭徹摟緊他,低低道,“長策,別怕。”
“你們膩歪完了沒?”系統實在看不下去了,人類,真的是很煩人的一種物種。
“好了呢,開始吧。”你看,煩人吧?
沈晏蹭了蹭蕭徹找好姿勢,等待着疼痛的來臨。
好一會兒後……嗯???
“讓你開始呀,你睡着了嗎?”沈晏問。
系統:“已經開始了,你沒感受到嗎?”
沈晏:“我沒疼。”
系統:“嗯?竟然又沒疼?”
沈晏:“你是不是出啥問題了?”
系統:“我覺得很大可能是因為之前認證十三個姑娘時一直反反複複,所以給任務系統造成了混亂,只能這麽解釋了。”
沈晏忍不住美了:“少爺我吧,就是有那麽點子運氣在身上,我都佩服我自己。”
系統:“……”你猜bug為什麽叫bug,因為它不是什麽好東西,美吧你就,到時別哭就行。
像它就是因為bug才砸下來的,這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沈晏的身體依舊是在變虛弱的,只是少了起初那一陣痛,似乎自蕭徹和系統博弈後,他就再也沒痛過了。
沈晏忍不住在蕭徹肩膀處親了好幾口,你別說,雲翊這破脾氣還是有點兒好處的。
蕭徹此時卻震驚到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
除了起初那陣他已經有些熟悉的難以承受的痛感後,他的身體一直處于一種細微的酥酥麻麻的感覺當中,這種感覺他從未體驗過,不明顯卻也無法忽視。
而這一切都是在沈晏貼緊他以後發生的。
蕭徹一直睜着眼,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股子酥麻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懷裏的人已經沉睡,蕭徹将他從懷裏推出去,那人又變成了軟綿綿冷冰冰毫無力氣的樣子。
蕭徹看着天邊的亮光,撐起身體坐上輪椅,借着那微弱的星光到了華融的院子。
華融被木夏拍起來非常生氣:“你們王府的人都有病吧?”
蕭徹冷着一張臉将手遞到他面前:“勞煩神醫幫我瞧瞧,今兒适不适合紮針。”
華融唇動了動,最後懶得跟他計較,拿過他的手腕搭上了脈,然後扔了開,沒好氣道:“看來昨兒晚上休息的不錯,精氣神上來了,下午繼續。”
蕭徹有些麻木的轉着輪椅出了院子。
*
沈晏一夜好眠,因為身體幾乎沒什麽感覺,但傳輸能量後依舊爬不起來。
蕭徹一早便去了刑部,沈晏琢磨着等待會兒恢複了力氣,要再完成一個任務。
所以,下一個幸運兒是誰呢?
認證過的人裏有蕭安,劉公公,木夏,春山,綠雲,楊固,還有那個什麽萋萋姑娘和莫名其妙的白兄。
沈晏在床上琢磨了半天:“我想到了,這裏面現下最簡單的便是萋萋姑娘。”
系統:“怎麽說?”
沈晏笑眯眯,喊道:“春山。”
春山進來。
沈晏揮揮軟綿綿的手:“你今晚去接萋萋姑娘來府裏唱個曲兒吧。”
春山瞪大眼睛看着他,覺得這人瘋了。
接萋萋姑娘進府給他唱曲兒?王爺怕不是要生吞了他。
簡直荒謬。
春山轉身就走了出去,只當沒聽見。
沈晏氣呼呼:“我不用你,等我好了我找別人去請,哼。”
午後十分,沈晏終于恢複了行動能力,剛跳下床走出房間打算找人,就見蕭徹從外面進了來。
沈晏想到昨夜的事兒還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走上前打算問一下如何将綠雲的人送進宮。
“站住。”蕭徹轉着輪椅往後退了退,一臉冷漠,“木夏。”
“屬下在。”
蕭徹垂眼:“送沈公子出府,日後不許他再踏入王府半步。”
木夏一愣。
沈晏也愣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蕭徹擡眼看着他:“事情尚未查清,你如此堂而皇之的進出王府,本王覺得并不妥當。”
“劉公公。”
正怔愣回不過神來的劉公公下意識道:“老奴在。”
“從今兒起,府裏膽敢有人再放他進來,便打死扔出去。”
劉公公驚詫:“王爺,到底發生何事了?”
王爺從未說過這麽重的話,昨夜明明還好好的。
“怎麽,現如今本王說話不管用了?”蕭徹面無表情看向他。
劉公公忙搖頭,眼睛看向沈晏,嘴裏說着:“沒有,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沈晏蹙眉:“蕭徹,你做什麽?”
蕭徹轉過輪椅背對着沈晏,平淡道:“木夏,将人送出去吧。”
木夏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知道王爺并不是在說笑,王爺是認真的,這跟之前王爺心口不一時是完全不一樣的。
木夏只能上前做了個請的姿勢:“公子,請吧。”
沈晏緊緊盯着蕭徹的背影,胸口起伏,昨夜還摟着他那麽親密,說會信他,今兒就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趕他走。
沈晏咬牙:“不用請,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