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蕭徹實在是太害羞了, 他望着窗外，不敢看沈晏。
沈晏嘆氣：“雲翊這害羞的毛病也不知是什麽時候染上的，時光蹉跎, 我到底是錯過了很多。”
系統：“好了，放下你的悲春傷秋, 做做任務吧。”它現在都不愛聽他倆說話。
沈晏壓下心裏那些複雜的情緒，提起精神：“輪到誰了？”
系統：“二十個心上人裏還未完成的有少年玩伴蕭安，黑皮體育生楊固, 帥氣保镖木夏，觊觎白月光的春山和你那位白兄, 還有白月光的白月光綠雲姑娘, 你選一個吧……哦，對了，還有那十三個姑娘……”
“……”沈晏嘆息，“演戲演累了, 而且這些人也都不像能陪着我演戲的。”
蕭徹皺眉，少年玩伴尚能理解, 黑皮體育生又是什麽？
沈晏眼珠轉了轉後湊近蕭徹：“雲翊，你覺不覺得蕭安有些蠢笨？”
蕭徹睨着他：“怎麽說？”
“就是特別笨呀, 我最瞧不上笨的人了，我特別讨厭他，特別厭煩他, 真的。”
“你讨厭他, 厭煩他，你跟他一起去煙雨樓聽曲兒？”蕭徹反問他。
沈晏一噎：“一起聽曲兒也不妨礙我讨厭他呀。”
“是嗎？”
“是的。”沈晏看着他真誠道, “雲翊，我特別特別特別讨厭他, 煩死他了呢。”
蕭徹看着他，蕭安，楊固，木夏，春山，綠雲，這些都是沈晏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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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認為的沈晏的心上人。
只要他摒棄這些想法，沈晏的任務便能完成了。
可沈晏回京後與蕭安确實走的頗近。
蕭徹現下情緒複雜，內心實在是苦的很，沈晏似乎可以是任何人的，卻不能是他的。
所以，他現在摒棄不了這些念頭。
沈晏等了一會兒，好，很好，沒有反應，難道真的只能演戲決裂給蕭徹看才行？
“我讨厭蕭安，我讨厭春山，我讨厭木夏，我讨厭綠雲。”沈晏靠在那裏絮絮叨叨，“我讨厭蕭安，讨厭春山，讨厭木夏，還讨厭綠雲……”他多念叨幾遍，說不定哪一遍就管用了呢。
劉公公：“？？？”
春山和木夏就算了，綠雲姑娘哪裏招你惹你了？
蕭徹道：“好，我知道了。”
劉公公：“？？？”
他昨夜去照顧受傷的春山和木夏，再回來後便有些跟不上兩人聊天的思路了。
“公子和王爺在聊什麽，老奴怎麽聽不懂呀。”劉公公小心問。
“聽不懂就對了。”沈晏輕哼一聲，“都告訴你了，我與雲翊是知己，我們之間心意相通，當然只能我們自己懂了，是吧，雲翊？”
蕭徹不想說話。
沈晏伸手戳他的腰：“說話呀。”
蕭徹無奈“嗯”了一聲。
劉公公：“？？？”
他懂不懂無所謂，你倆真懂對方才好。
一個任務也沒完成，馬車便到了煙雨樓，兩人下了馬車進了去。
一進到煙雨樓二樓包房，姑娘們便歡天喜地地進了來：“公子，您來了。”
“公子，今兒喝什麽茶？”
“公子聽什麽曲兒，姑娘們彈給你聽。”
“公子……”
“公子……”
“公子……”
沈晏躲在蕭徹身後，目瞪口呆地瞧着熱情的姑娘們：“你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姑娘們笑吟吟也不說話，只是熱情高漲。
沈晏在蕭徹耳邊道：“她們不對勁，怕不是沾染了什麽髒東西。”
蕭徹看他：“她們以前對你不好嗎？”綠雲姑娘不是說過她們都對沈晏心存感恩嗎？
“好與不好不是用熱情來衡量的。”沈晏執起茶壺給他斟了杯茶。
“怎麽說？”
沈晏看他一眼，摸了摸鼻尖哼哧了半晌才憋出幾個字來：“就，你不懂。”若是說姑娘們都嫌棄他，在雲翊面前豈不是很丢臉？
蕭徹沉默，原是他不懂。
姑娘們太了解沈晏了，給他伺候地舒舒服服，三個姑娘一齊進來唱曲兒，還有兩個姑娘坐在一旁給兩人斟茶。
沈晏從未享受過姑娘們的如此對待，不由看一眼這個看一眼那個，無論他看向誰，那姑娘便會擡頭對他柔柔一笑。
沈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事出反常必有妖呀。
蕭徹視線一直停留在沈晏臉上，端着杯盞的手微微收緊。
昔年，并不曾察覺沈晏竟如此……喜愛美色。
不過，他們也沒什麽機會面對這麽多姑娘。
沈晏難道是想将這麽多姑娘一齊娶回家？
想到這個，難免會想到沈晏與她們在一起同生共死的日子，蕭徹只覺心中苦澀異常，如一根根細細的針紮在心上密密麻麻地疼。
還有恨，恨極了那個布局的人，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
“王爺……”劉公公見蕭徹面色不好，輕輕喊了一聲。
蕭徹回神，端起涼了的茶一飲而盡。
沈晏實在受不了姑娘們的殷勤了，越殷勤他心裏越沒底，于是擺擺手：“我的那些聘禮呢，你們幫我收在哪兒了？少爺我要去瞧瞧。”
“什麽聘禮？”紅雪反問。
“就是那日王爺送來的那些箱籠呀。”沈晏提起此事美滋滋，“我還沒瞧過呢，你們也沒瞧過吧，今兒讓你們開開眼。”
“嗯？”屋內幾個姑娘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一齊看過來，“不是說給我們的酬答嗎？”
“什麽酬答？”沈晏覺得哪裏不對。
紅雪卻是揚起了眉，綠雲說王爺為了讓她們哄着公子，出了大價錢，似乎是有誤會在裏面呀，她就說嘛，這王府未免也太富有了些，拿這麽多錢財出來買公子一笑。
紅雪轉了轉眼珠，輕咳一聲：“是王爺說的，這些箱籠是給……煙雨樓的聘禮，不是給你的。”
“什麽？”沈晏倏然站了起來。
“給煙雨樓？”沈晏看向蕭徹，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所以這些是你給姑娘的聘禮，不是給我的？”
“什麽意思？蕭雲翊，你看上哪個姑娘了？”
蕭徹心中複雜難言，卻也只能裝作平靜無波：“你不是要向綠雲姑娘提親嗎？這些便當做你給綠雲姑娘的聘禮，綠雲姑娘也同意了。”
沈晏：“我向綠雲提親？綠雲還同意了？”
紅雪了然了，原來如此呀。
劉公公拍大腿，這又是怎麽聊到這份上的？
這些東西明明是王爺給公子的，怎麽又成了替公子給綠雲姑娘的聘禮？
他為什麽不知道？綠雲姑娘知道嗎？
“比戲本子還精彩呢。”紅雪磕着瓜子在一旁坐下，順手抓了把瓜子給劉公公，“公公，吃，再喝口茶，香得很。”
沈晏視線定在蕭徹臉上，慢吞吞道：“你幫我準備聘禮向綠雲提親？”
蕭徹閉了閉眼：“東西不多，好在綠雲姑娘不嫌棄。”
沈晏：“意思是，少爺我還得謝謝你？”
蕭徹：“不用，少了的我會再幫你補上的。”現如今看情況，他不止需要娶綠雲，還需要娶這些姑娘，那些聘禮委實是有些寒酸了。
霏霏小聲道：“你說他倆平常坐在一起都不聊天的嗎？”
紅雪吐出瓜子皮：“可能不聊吧，不然連咱們都知道他那雲翊穿什麽裏衣，要是聊的話，也不至于聊成這樣。”
劉公公生無可戀：“聊的，真的聊，你說你的，我說我的，聊的還挺好。”聊的歡時還抱在一起親個小嘴，世子都快生出來了呢。
沈晏深深吸了一口氣，所以那日他說的要娶綠雲的話他當真了。
“你最近避着我便是因為想讓我同綠雲成親？”
蕭徹蹙眉：“別當着人家姑娘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沈晏氣的腦袋都要冒煙了，指着他，“聘禮都幫我給了，還說我胡說八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綠雲姑娘是個好姑娘，你們……很好，別讓她誤會。”
“誤會什麽？”沈晏氣的頭頂冒煙，“誤會咱們兩個男人有一腿嗎？”
聞聲進來的冉冉：“怎麽吵起來了？”
紅雪拍拍身邊的位置：“快坐，吵了半天跟沒吵一樣，不耽誤看。”
冉冉拿了把瓜子開始嗑。
不待蕭徹說話，沈晏咬牙切齒：“所以你是想娶王妃所以不要我了是嗎？因為不想要我了，所以讓我娶綠雲，是嗎？”
蕭徹皺眉：“我沒有不要你。”
沈晏：“你有，你就是這個意思。”
蕭徹：“我不是。”
沈晏：“你是。”
紅雪驚呆了，确實聊的挺好，哪一句話都不掉地上。
“好。”沈晏緊緊盯着蕭徹，咬牙切齒，“既然如此，今日良辰美景，不若我便與綠雲姑娘拜個天地吧，王爺正好也能當個見證人。”
！！！
劉公公沖過來：“我的公子呦，這是幹啥呀……”
蕭徹看着沈晏那帶着怒火的眼睛，突然便生了悔意。
他後悔了。
一個“好”字卡在喉頭愣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今日沒有準備……”蕭徹聲音幹啞，艱難道，“不若改日……”
“不。”沈晏氣沖沖，“我就要今日。”
蕭徹沉了臉，手緊緊攥住了輪椅。
沈晏氣的快要升天了，蕭徹是不是有病啊？
他娶綠雲？
綠雲能揍死他。
“來人，趕快收拾，我要與綠雲拜堂成親。”他今兒就要當着蕭徹的面被綠雲揍死，氣死蕭徹。
劉公公都不知道是怎麽聊到這個份上的，也不知該從哪句話插進去，急的滿頭大汗，視線落在那一排嗑瓜子的姑娘身上，劉公公撲過去：“好姑娘，好姑娘，幫幫忙，幫幫忙……”
紅雪終于起身，看着一臉鐵青的蕭徹：“王爺怕是誤會了。”
“誤會？”劉公公驚叫，“誤會了什麽，姑娘快說說。”
“我們公子的心上人不是綠雲，又如何要與綠雲成親呢。”
蕭徹眯眼：“不是綠雲？”
“自然。”紅雪笑吟吟。
沈晏皺眉：“跟心上人有什麽關系？他都不要我了，你幫我砍他兩刀吧。”他自己不舍得砍。
紅雪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那是誰？”蕭徹視線在一衆姑娘臉上掃過，也不知該是綠雲的好，還是不是綠雲的好，似乎也沒什麽區別。
“公子的心上人呀……”紅雪笑了，拍了拍手，“姐妹們，說給王爺聽聽。”
沈晏驚覺不好：“你們要做什麽？”
冉冉已經起身：“我們公子的心上人呀喜歡喝雀舌茶，吃桂花糕，喜歡在中衣下擺處繡梅蘭竹菊。”
“嗯？”劉公公眨眼，有些耳熟。
蕭徹神情一僵。
霏霏款款走來：“我們公子說，他與他的心上人昔年日日夜夜睡在一處，他與那人是知己呢。”
紅雪手指在琵琶上撥弄了一下：“他說心悅君兮君不知，早知會分別，當年他就算是被拒絕也要親口說與他聽。”
沈晏炸了：“你們幹嘛呀……”咋都給他說出來了。
“說給王爺聽呀。”紅雪看着蕭徹，彎起眼睛，“我們公子的心上人名喚雲翊，王爺可知雲翊是哪家姑娘呀？”
劉公公聽蒙了，只喃喃：“我知道，是我們府上的姑娘……”
沈晏燥紅着一張臉：“他又不是不知道，用你們說。”這麽說出來多矯情呀。
“哦？”紅雪忍不住笑了，“他知道？”他若知道你們能吵半天吵不明白？
“他自是知道。”沈晏沒好氣，好丢臉，他今天的臉丢大了。
“我不知。”蕭徹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幹啞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不知？”沈晏轉頭，不可思議地看着眼神晦澀不明的蕭徹，“咱倆都，都，都……都那樣了……”沈晏的臉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
蕭徹怕是又犯了病，今晚就讓劉公公熬藥，灌五碗。
蕭徹緊緊攥着手，可那般都是因着他身上的那個東西……
可這話不能提，提了沈晏會受到懲罰。
見蕭徹沉默，沈晏終于轉過筋來了，眯眼瞧着蕭徹，不敢置信：“你以為我心悅綠雲？”
蕭徹現在腦子裏都是紅雪的那句“我們公子的心上人名喚雲翊”，一時間竟是有些癡愣。
沈晏深深吸了口氣，腦袋又開始冒煙：“蕭雲翊，我與你那般親密了，你竟然懷疑我紅杏出牆？”
剛端起茶喝了一口的紅雪一口茶噴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