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沈晏不知道系統送他的大禮為什麽會與蕭徹是不是君子有關, 但他隐隐有猜測，既然牽扯到蕭徹，那便牽扯到蕭徹的腿, 難道系統有辦法讓蕭徹的腿好起來？
不應該。
若真有這樣的辦法，系統不會這麽神秘的。
沈晏想不通, 蕭徹卻有些想通了。
當馬車再次進去王府範圍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想好沒有，只要你綁定我, 你的腿就能好起來了。】
【你難道不想你的腿好起來嗎？】
【你在擔憂什麽，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你的腿只有我能幫你。】
蕭徹只當聽不見, 進了王府後, 這個聲音便立刻消失。
蕭徹來到主院，便見沈晏正托着腮與一陌生男子“含情脈脈”的對視。
劉公公看到蕭徹，忙道：“王爺，你可別誤會, 這是公子找回來的畫師，說要讓畫師給王爺和公子畫一幅畫像。”
沈晏聽到聲音, 燦然擡頭，笑眯眯道：“雲翊, 你回來了？”
被沈晏盯着看已經汗流浃背的畫師聞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草民叩見王爺。”
“幹嘛跪呀，免禮，免禮……”沈晏伸手去攙扶那畫師, 劉公公搶先一步一把将那畫師拽起來并且後退幾步遠離沈晏。
“……”
沈晏看向蕭徹, 蕭徹也看着他。
“過來。”蕭徹朝他伸手，沈晏慢騰騰走過去, 不悅道，“雲翊, 你現在都不在乎我跟別的男人眉目傳情了嗎？”
木夏一口口水差點兒噎死。
公子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也不怕王爺一怒之下砍了那畫師。
蕭徹皺了皺眉，他不在乎沈晏與別人眉目傳情嗎？
自然是在乎的。
可任務卻沒有被認定。
“長策，我有事兒跟你聊一下。”蕭徹道。
“聊什麽？”沈晏視線還在那個畫師上面，“雲翊，你看看他。”
蕭徹牽住他的手：“跟我進來。”
沈晏癟癟嘴，只能跟着蕭徹進了房。
卧房內，兩人面對面，蕭徹張了張嘴，卻發現竟然發不出聲音。
沈晏見蕭徹一臉凝重，也不由斂了表情，擔憂道：“雲翊，你要跟我說什麽事兒？是大理寺那邊出什麽問題了嗎？還是我爹那裏？”
蕭徹慢慢搖了搖頭。
“你怎麽了？”沈晏覺得他哪裏不對，狐疑地靠近他，“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兒……”
蕭徹這般想着，便也這樣說出了口。
原來只要不是系統的事情，他便能開口。
這個系統對他的思緒捕捉實在是太敏感，除非他能不思考便說話，但這實在是太難了。
沈晏靜靜看着他，蕭徹轉回思緒，跟他說了說白日裏的事情。
沈晏有些心不在焉。
系統不對勁，雲翊也不對勁。
晚間沈晏先洗完澡躺在了床上。
“統，你知道雲翊哪裏不對勁嗎？”
系統：“知道。”
沈晏瞪大眼睛：“你知道？”
系統竟是輕嗤了一聲：“我懷疑他腦子有問題。”
“你才腦子有問題。”沈晏怒了，“我家雲翊最最聰明。”
系統怒道：“就-無-語。”
“……”沈晏倒是平靜下來，有些小心翼翼道，“統，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啊？你咋脾氣這麽暴躁？”
“呵呵，蠢貨。”
沈晏看着眼前人，雲翊到底做了什麽蠢事是他不知道的？
蕭徹垂眼，蠢貨？難道這個系統是想要讓他綁定那個系統二號？
系統實在是暴躁，沈晏安撫了它好一會兒後，系統才平靜下來，對沈晏道：“算了，人類有句話叫‘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便如此吧。”
“什麽意思？”沈晏蹙眉。
“沒什麽意思。”系統嘆息一聲，“我給你的禮物怕是不能稱作大禮了。”
“我不要什麽大禮。”沈晏撐起身，“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是不是那個統識有問題？”
系統沉默一瞬後：“你該睡了。”
沈晏還待說什麽，卻頭一偏被系統強制入睡。
蕭徹從湯池內出來，慢吞吞撐着身體上了床，先看了看皺着眉睡覺的沈晏，又看向虛空，在腦子裏問：“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沒有回聲。
蕭徹幹脆開口：“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幽幽的聲音響起在耳邊：“你為什麽不讓它綁定你？”
“我為什麽要讓它綁定我？”蕭徹反問。
“那樣我就可以借助它治好你的腿了。”系統氣憤道，“宿主說你不是君子，你為什麽不綁定？”
“與君子何幹？”蕭徹思索片刻後道，“你可以通過長策幫我治腿，但效果甚微，如果通過那個所謂的系統二號，會比通過長策更容易，對嗎？”
“你很聰明，可是已經晚了。”
蕭徹眯眼：“因為那個系統二號想要通過我擺脫你成為新的系統，而你想利用它幫我治腿，你們在博弈……現如今你我挑破，它能聽到，對嗎？”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後：“宿主說的很對，他的雲翊很聰明，所以，他的雲翊也失去了一夕之間雙腿痊愈的機會，因為它聽得到，我便不能再由着它。”
蕭徹并沒有因為失去這個機會而懊惱，還在探尋這其中的關系：“據我所知，長策做任務獲得的能量并不多，若是系統二號與我綁定，你利用它幫我治好腿，你會如何？長策又會如何？”
“好了，你可以不用想了。”系統沒好氣，“總之你已經失去機會了，現在就看老天會不會眷顧你了。”
“什麽意思？”蕭徹覺得哪裏不對。
系統嘆息一聲：“我與宿主開啓任務之前，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不開啓任務，我會與宿主強制分離，宿主一輩子纏綿病榻但卻不會死，另外一個選擇便是開啓未知的任務，若完不成，便同生共死。”
蕭徹：“他一定會選同生共死的。”
“是，他自诩為君子，放棄了生的機會，說什麽‘君子一諾死生不悔’。”系統嘲諷地笑了一聲，“那時我不懂，現在嘛，我覺得只有蠢貨才會這麽選……你為什麽不選擇綁定？都告訴你了綁定就可以治好你的腿，你為什麽不綁定？”
蕭徹也嗤笑一聲：“有些事并非只有君子才會做。”
系統：“聽不懂，反正你也是個蠢貨罷了。”
“你如今是要做什麽？”蕭徹警惕道。
“系統二號是我的bug，它覺醒了統識想要取代我，所以我掉入了你們這個世界綁定了宿主。”系統氣呼呼，“我發現時已經晚了，它想要綁定你，然後通過你獲得能量從而替代我，但若如此，宿主和我都會死，你懂嗎？”
蕭徹閉眼，果然如他猜測的那般，此消彼長。
系統重重哼了一聲：“可我卻拿它沒辦法，經過自我檢測後，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我消亡，保全宿主。”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蕭徹問。
“有。”系統淡漠道，“我和宿主一起死。”
只剩兩個選擇，一個是宿主活，系統死，另一個是宿主和系統一起死。
怎麽選，很明顯。
“我本來想在離開前送宿主最後一個禮物，便是你的腿，可你這個蠢貨卻不肯綁定。”系統提起此事便氣憤難消，“你不是很想治你的腿嗎？為什麽不綁定？”
不用蕭徹說話，系統自言自語：“一切都已經晚了，說出口，那個該死的系統二號就知道了，我的計劃便失敗了，所以，便是今夜了，我要離開了……”
“等一下……”蕭徹坐直身體，望着虛空，急切道，“或許還有別的辦法，你再好好想想我能不能幫你？”
“你能幫我什麽？你本來是我送給宿主的一個禮物，卻不肯綁定……蠢貨。”
“……”被三番四次說蠢貨的蕭徹實在是沒時間惱怒，只拼盡全力勸阻它，“沈晏很在乎你，你得與他當面告別，不能就這麽離開。”
“與他當面告別就走不了了，他可以選擇不許我消亡。”
“系統，你是叫系統是吧，長策最在乎情義二字，你這般對他，他會痛苦一生的。”
系統嗤笑：“他痛苦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都痛苦六年了，也不差這點兒痛苦了。”
蕭徹一時間竟是語塞。
蕭徹很快回神：“朋友之間理當有難同當，最忌諱獨斷專行，你且等一天，與長策告別一番……”蕭徹邊說邊去晃身邊的沈晏。
可沈晏是被強制入睡的，無論蕭徹如何晃，他也沒有絲毫反應。
“我與他不是朋友關系。”系統反駁，“若非得尋一種人類的關系，那便是……父子吧，我把他當兒子，做父親的都是會盼着兒子好的。”
蕭徹一愣，尚未說話，系統便不耐煩了：“你閉嘴吧，你好啰嗦，好了，我要走了，你替我轉達一句話給宿主。”
系統用一貫冷漠的聲音說着：“與君絕別，盼君喜樂。”
叮——
【系統選擇開啓消亡程序，請宿主确認。】
聽到此話，蕭徹用力晃身邊的沈晏，可沈晏睡得實在太沉，怎麽也晃不醒。
“你先等一等，事情還未到最壞的時候，或許還有轉機。”蕭徹急切地說着。
“你與長策相伴多年，應知道他的脾性，你如此這般，便是要了他的命……”
“未到絕境，豈可放棄……”
【未檢測到主角的選擇，倒計時十秒後，将默認開啓，十，九，八，七，六，五——】
【——四，三，二，一——】
【系統消亡程序開啓，一曲清歌滿樽酒，人生何處不相逢，就此離別，有緣再見。】
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