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金玉良緣

金玉良緣

次日, 謝家大部隊一起回了京城,三房飛倫敦去陪女兒,只留謝浔之還在港島。

他一個外地佬, 領着易思齡這個本地人在港島辦內地領證需要的證件, 一切手續辦妥, 申請了隔日回京城的航線,定在下午三點。

謝浔之本意是坐隔日一早七點的飛機, 這樣就能順利趕上集團中午的高層餐會, 但易思齡一大早如何起得來?為了不讓她發起床氣, 謝浔之不得不下午出發。

易坤山知道謝浔之一個人在港島, 理所當然邀請他今晚來家裏住, 反正他明天也要來接易思齡和易欣齡去機場, 不如直接住在易公館更方便。

打電話時, 易思齡就坐在邊上, 瞅了滿面紅光的易坤山好幾眼。

易坤山語氣格外溫柔,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不麻煩, 真不麻煩,都是一家人…易公館以後也是你的家,想來就來,嗯…好好好…愛吃什麽菜,晚上讓廚師跟你做。我再選一瓶好酒....你陪爸爸喝....”

易思齡瞪過去, 心想這人怎麽這樣不矜持, 現在就自稱謝浔之的爸爸了?

易坤山挂了電話,易思齡故意學易坤山說話的樣子, 惹得易坤山吹胡子瞪眼。

“你這小丫頭, 回頭對浔之好點,他真是我這幾年見過脾氣修養最好的小輩了, 你別有事沒事就欺負他,聽到沒。”

易思齡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謝浔之有這麽好嗎?為何每一位長輩都要對他贊口不絕?再說,她哪裏就欺負他了?他那樣,是會被欺負的人嗎?易坤山未免想太多。

“我能欺負他?你讓他別欺負你的寶貝女兒。”易思齡不客氣地回。

易坤山給自己加了一杯茶,哼道:“我還不知道你,誰有這本事能欺負到你,我堂堂易坤山就給他當馬仔!”

易坤山太明白自己女兒了,性格雖然不要強,但嬌縱肆意,無法無天,邪門歪理一大堆,能把人氣死。女婿在女兒面前,幾乎是完敗,慘敗,還要耐着性子哄她高興。

易思齡:“……”

“你是不是我爹地啊!你怎麽不去當謝浔之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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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坤山斜眼瞟過來,慢悠悠:“我是你爹,我也是他爹。這不沖突。所以我這是一碗水端平。”

易思齡:“……”

聊不下去了,易思齡站起來,狠狠瞪了端水大師一眼,說了一句,晚上不準和謝浔之喝酒,然後就回卧室去了。

易坤山喝着茶,看着女兒受不得半分委屈的背影,嘆了口氣。正因為昭昭是他寶貝女兒,他才要提醒她,能對女婿好點就好點。

他看得出來,只要昭昭肯對女婿有一分好,女婿就願意對昭昭用十分心。

這種劃算買賣若是都做砸了,那就真是傻子。

.

易思齡回卧室的途中收到謝浔之發來的消息——

老古板:【岳父留我今晚在易公館歇息。我這邊五點忙完就過來。】

易思齡被岳父兩個字弄得怪怪的,回:【不準住我隔壁。】

老古板:【抱歉,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一切聽從岳母大人安排。】

又是岳父又是岳母大人,他就是故意的,拿她爸媽來壓她,易思齡咬住唇。

【我媽讓你住廁所,你也住?】

老古板:【我想,岳母大人不會對我如此狠心。】

易思齡:“………”實在是氣到無語。

易坤山居然認為謝浔之是老實人,還擔心她欺負他,謝浔之這種,老實?他不僅不老實,還綿裏藏針,老謀深算,城府深沉,騙過易坤山這種千年狐貍不在話下。

總之在大家心裏,謝浔之就是千好萬好,易思齡郁悶。

五點,梅叔去藍曜集團在港島中環的駐點接謝浔之,中途去secrets花店買了兩束花,到易公館時剛好五點四十五,晚飯時間。

謝浔之把一束郁金香送給梁詠雯,梁詠雯沒想到自己還能收到花,被哄得高興極了,對謝浔之又是誇又是贊。

易思齡心想,真會做好人,真會讨好她爸媽。

謝浔之把另一束弗洛伊德遞給易思齡。他當然察覺到從他進門開始,這姑娘就一直涼飕飕地盯着自己,于是笑着低聲問:“今天的花不好看?”

易思齡不會和花過不去,大方收下,但依舊不客氣,小聲諷刺:“誰都沒有謝生會做人。”

謝浔之不和她争辯,只是溫柔地摸了一下她的發頂,幾分縱溺的姿态。易思齡睫毛顫了顫,還想說幾句,但終究沒了聲。

晚飯的時候,易坤山又拉着謝浔之陪他喝酒。易思齡一聽就急了,這男人明明喝不了,卻要在易坤山面前裝作能喝的樣子,萬一喝醉了,倒黴的可是她!

“爹地,他酒量不行,你別拉着他喝。”易思齡拿腳在桌底下踢謝浔之的腳踝,示意他解釋。

在家裏,易思齡沒有穿高跟鞋,只是穿着舒适的軟緞拖鞋,而她吊兒郎當搭着腿坐,另一只腳上的鞋早就滑了下去,就這樣赤着腳踢過來,腳趾蹭在他的腳踝,抓出一道若有似無的癢。

梁詠雯早就看出謝浔之酒量不佳,上次陪易坤山盡興不過是硬撐罷了,于是說:“老易,你別每次浔之上門都把人灌醉,你自個喝多了也是害我。我可懶得照顧你一整晚。”

“不應該啊,我看你上次酒量挺好的。”易坤山疑惑,回想上次吃飯,謝浔之可是陪他喝了三瓶有餘。

桌下,謝浔之不動聲色地拿膝蓋蹭了一下易思齡的大腿,示意她不用擔心,“我平時不怎麽喝酒,所以酒量也不清楚,今日氛圍好,陪叔叔小酌幾杯,肯定不喝多,不然又要讓阿姨和昭昭擔心。”

易思齡內心在尖叫。

她不是擔心他喝多,她是擔心他喝多後發酒瘋。可場面到了這個份上,她不好多說,大腿被謝浔之蹭過的地方,更是敏感又瘙.癢。

她笨拙地把手伸到桌下,假裝若無其事去抓癢。沒有桌布的遮擋,謝浔之餘光看見她不停地在抓蹭自己大腿的皮膚。

那一塊…似乎是剛剛被他拿膝蓋碰過的。

謝浔之眼眸暗了幾寸,很自然地回想到提親那日的午宴上,易思齡似乎也是在他拍了拍她的大腿後變得不對勁,激動地擠掉他的手。

他當時看不見她的手在桌布底下做什麽,只當她是在護着不讓他碰。

現在看來,也許只是單純地——

她的大腿很敏感。

獲取這個隐藏信息後,謝浔之微妙地擡了擡眉尾,然後看易思齡一眼。易思齡察覺什麽,轉過臉,和他對視。

“…怎麽了?”

易思齡有種錯覺,他此時此刻的目光中潛藏着不懷好意的因子,可整個人又過分清正,端方,和壞完全不挂鈎。

謝浔之微笑:“沒事。”随後雲淡風輕地收回目光,繼續陪易坤山喝酒聊天。

晚飯過後,謝浔之和易坤山轉戰茶室喝茶,繼續剛剛在飯桌上的話題。

這兩人倒是很有共同話題,聊生意經,聊政治,聊如今國內外形勢,聊人脈關系……易t思齡一點也不想聽,只覺得這倆男人在和尚念經。

她回卧室去清行李。這次去京城不止要領證,還要拍第一站婚紗照,選京城主婚禮的妝造團隊,以及正式見他的家人。

結個婚真是麻煩。

易思齡只當結婚就是穿最漂亮最昂貴的婚紗,在聚光燈下接受矚目,拍一堆美美的照片,在高朋滿座的宴會廳給賓客敬酒,最後等着媒體誇贊她是最美新娘,就完了,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麽多複雜程序。

易思齡讓栗姨幫她把行李箱拿出來,自己則在偌大的衣帽間裏東挑西選,當她将第二十八雙高跟鞋拿過來的時候,栗姨委婉地提醒她,已經裝滿九只箱子了。

易思齡嘟了嘟嘴,默默将這雙鞋放回去。

“可是才這麽一點啊。”她看向開放式鞋櫃中上千雙琳琅滿目的高跟鞋,嘟哝,“婚後我要長住京城,這麽多衣服鞋子怎麽搬啊?”

栗姨默了,這不是九只箱子能解決的事,九百只箱子都不夠。

也不知姑爺看到大小姐的衣帽間後,會是什麽反應。

.

聊到晚上九點,茶室裏才散。謝浔之揉了揉輕微昏脹的太陽穴,回房間洗漱,換了幹淨的休閑服,這才走到那扇滑動門前,敲了三聲。

易思齡也剛洗完澡,正貼着面膜,聽到沉寂已久的門被敲響,她機警地看過去。

“誰啊?”她明知故問。

“是我。”

隔着一扇門,男人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愈發厚重,像鵝毛棒刮着耳廓。

易思齡壓了下耳根,仍舊慵懶地癱在沙發上,嬌滴滴問:“不好意思啊,我不認識,你是誰啊。”

門外的人倒也不惱,只是沉沉說:

“是兩天後将與易思齡小姐領證的男人。”

“謝浔之。”

兩日後是吉日,雙方父母都同意這一天。

易思齡:“………”

又發酒瘋(騷)了是吧!

她一把将皺成一團的面膜揭掉,面膜還滴着精華液,濕答答地,一張被水霧熏蒸過,又被面膜滋養過的小臉,泛出瑩潤光澤,她快步走到那扇門前,解鎖,推開,男人高大而寬厚的肩膀像一堵堅實的城池,就這樣矗立在她面前。

謝浔之低眼看過來,面容瞧不出絲毫醉意,就連休閑開衫的紐扣都扣到最上一顆,不似那晚醉酒後的性感頹唐。

他微笑:“現在想起來我這個人了嗎?易思齡小姐。”

聲音倒是能聽出一絲醉意,些許沙啞。

易思齡心尖子被撥了下,鎮定地回望過去,犟嘴:“sorry,剛剛才想起來。”

“找我做什麽,大晚上的,讓不讓人睡覺。”她抱住雙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懶地斜靠在門框。

謝浔之無奈地笑了聲,似是拿她沒辦法,“想問你行李清好了沒有,京城最近溫度低,你多帶些禦寒的衣物。”想了想,又說,“去那邊買也行,不用戴太多,省得你麻煩。”

易思齡:“啊??”

她這才反應過來,京城的溫度和港島不一樣,她帶的都是什麽?涼鞋,高跟鞋,套裝,超短裙……

謝浔之就知道她是個迷糊的,“你的行李都放在哪?你去衣櫃拿幾件厚的,我幫你裝進去,其餘的到了那邊再買。”

易思齡正好要跟他說衣帽間搬遷的事,幹脆說:“你跟我過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謝浔之不知道她要說什麽,也不多問,只是跟着她的背影。

穿過易思齡的卧房,來到另一端,謝浔之這才發現,原來易思齡的卧房兩側都打通,左側連着影音室和他住的隔間,右側連着什麽暫且不知,但那扇門遠遠不是一個帶鎖的滑動門那樣簡單,而是厚實的,防彈的,精鋼密碼門。

“這是?”謝浔之問。

易思齡得意地沖他挑挑眉,撒嬌:“等着看就行啦,問多了也不怕我嫌你土。”她那張濕漉漉的臉在暖色的燈光下如此明亮,妩媚。

謝浔之這輩子沒有被誰說過土,易思齡是第一個,也一定是唯一那個。

就在易思齡要去掃瞳孔鎖時,謝浔之無聲扣住她的手腕。

“幹嘛啦!”易思齡蹙眉。

“在你眼裏,我很土?”謝浔之的目光沒有情緒,卻筆直地看進她眼底,有一股凝滞的墨色,緩慢流動着。

這是第二次說他土了。

易思齡怔了瞬,還以為什麽事,她好笑地瞥他,甕聲甕氣地嗯了聲,調子微微上揚,落在耳朵裏,不像嘲弄,倒像調情。

“哪裏土。”謝浔之看着她,“穿着,行為,愛好,說話,還是…”

我這個人。

都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酒醉後的謝浔之多思,冷不丁又想起,易思齡的廢柴前任大吼大叫的那些話。他不知為何要在意這些荒誕無稽的話,他從不是能被三言兩語撩動情緒的人。

他只知道,他在意他在易思齡心中的形象。

沒有哪個男人,哪個丈夫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認為自己…土。

他若是不在乎,他就不正常。

“哎呀哎呀,不土不土。怎麽還認真了呢。”易思齡才不想和他糾結這些有的沒的,她不過随口一說而已。

她現在一門心思只想展示她的衣帽間。

謝浔之看了她幾秒,滾了滾喉結,她輕佻的言語,輕佻的态度讓他有些莫名的愠怒。

招惹他,又嘲他認真了。

沒有她這樣欺負人的。

謝浔之還是松開手。被她帶偏,不是他本意。

那扇厚重的密碼門就在眼前自動打開,剝開外殼,露出一個絢爛的,紙醉金迷的世界。

謝浔之掀起眼眸。

易思齡踩着鴕鳥毛低跟小拖鞋,步伐優雅地踱步,身上攏着寬大的刺繡紅色睡袍,腰上系着帶子,勾出一截婀娜的曲線,目光所到之處居然全是各類華麗昂貴的鞋子,衣服,包,帽子,珠寶……各類高定,奢侈品,法式古典水晶燈琳琅滿目地懸吊在頭頂,弗洛伊德玫瑰花開得到處都是。

光是衣服就品種繁多,有居家穿的絲綢絲絨質睡裙,外出的各色套裝,喝下午茶的歐式裙子,參加派對的輕禮服,夜禮服,參加晚宴的隆重高定華服.....

空間巨大,顏色絢爛,數量震撼。

易思齡擡起手指,從那一排金色的高跟鞋劃過去,輕薄的裙擺随着擺動,鼓起。

謝浔之早知她是用金錢堆起來的嬌貴公主,今日一見,仍舊不免震撼。

他看着她游走在滿室的浮華和绮麗之中,像一條有着漂亮尾鳍的金魚,紅色的。

易思齡撐了個懶腰,歡快地轉了個圈,翩翩落在花瓣形狀的沙發上,兩條腿都擱上去。

睡袍遮不住,滑落,一對纖細白皙的長腿就這樣裸露着,大方展示在男人眼前。

她不避諱這些。

“謝浔之,你得想辦法幫我把這些寶貝都搬到京城去。還有,我們結婚後住哪啊?你答應過我的,我在港島什麽标準,在你們那就什麽标準。”

空間大到她說話有回聲。聲音清脆,帶着撒嬌的意味。

明明是她在發號施令,居然也敢撒嬌。

謝浔之深深地看她。

易思齡蹙眉,“什麽意思?你不會是嫌麻煩吧?至少要搬一半!”

她生氣地瞪他一眼。

謝浔之終于邁開腿,步伐勻緩地走過去,很簡單的一身黑色,黑色休閑褲,黑色針織衫,一個logo也沒有。在這個金翠輝煌的世界裏,過分淡雅質樸,可那種刻在骨子裏的矜貴,浮華死物無法将其削弱半分。

他是不需要任何外物加持的男人。

“可以,我負責幫你把這些都搬到京城去。”

“你…準備怎麽搬?”

謝浔之站着,她坐着,高大優越的身型帶來壓迫感,他說話語速慢,聲音沉:“找專業的運輸團隊幫你打包好,用我的飛機運,一趟不行就兩趟。謝園雖然不大,找一處院子放你這些寶貝還是不難。這次去京城,你可以看看你喜歡謝園的哪裏,我回頭讓人設計,重裝。一切都按照你的喜好來改造。”

“這樣滿意嗎?”

易思齡眨眨眼,能說不滿意嗎?他已經這樣百依百順了。

“滿意。”她點頭,笑起來,又問,“謝園是?”

那座挂牌的文物?

“我家。明天回京就帶你去。”

“那我們結婚後,是要和你的家人住在一起嗎?”易思齡又問。

謝浔之說:“一起住不會擠,各有各的院子。若是你實在不喜歡,嫌人多,我們日後再搬出去。但婚後頭一年要住在那,這是爺爺定的規矩。只能讓你委屈一些時日。我會盡量想辦法。”

易思齡倒不是嫌棄人多,她從小就和幾個妹妹住t,家裏又傭人成群,她早就習慣了家裏熱熱鬧鬧。人多好啊,越多越好!

人不多,她每天穿這麽漂亮,都沒人欣賞。

“沒關系,先住着,喜歡的話就不用搬了。”

謝浔之颌首,仍舊看着她,沒有表情。

易思齡心中的大事塵埃落地,這才察覺到這個男人有些不對勁,從進衣帽間開始就不對勁。

“……你怎麽了?”她擡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喝多了?”

謝浔之今晚沒有喝多,二兩茅臺,不至于喝醉,但不代表他身體裏沒有酒精作祟。

很荒謬,他居然還在想着十分鐘之前的事。

想着她那一句輕佻的玩笑話。

“你在想什麽?”易思齡擡手推了下他。她不喜歡說話了沒人回應,不喜歡沉默,不喜歡安靜,不喜歡謝浔之不專心。

謝浔之的小腹被她戳了一下。

他忽然俯身低下來,快到讓易思齡不知所措,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将她壓制在沙發上,兩根手指輕輕鉗住她的下巴。

男人寬厚的身軀罩住她。

“喂……”易思齡不解他的行為。

謝浔之:“說好了要讓接吻常态化,這兩天都沒有吻過對吧。”

“……?”

他突然換了話題,讓她措手不及。

謝浔之就這樣看着她:“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溫故而知新。”

易思齡睜大雙眼,有些恍惚,覺得他講話好扯。

下一秒,他銜住她的唇,用力吻上去,溫熱清冽的氣息鋪天蓋地落下來。易思齡被他狠狠揉進柔軟而蓬松的沙發芯子裏,感受着他不溫柔,甚至是帶着愠怒的吻。

不懂他發什麽脾氣。

易思齡招架不住他的兇,被吻得透不過氣,舌尖很自然就被勾了出來,第三次接吻,他的吻技進步神速。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很清冽,很幹淨,很欲。手指緊緊地抓住他的針織開衫,把那顆最頂,扣得一絲不茍的紐扣給揪散了。

謝浔之半咬半含,允她的舌尖,布了一層粗繭的指腹不經意地劃過柔軟白皙的皮膚。

易思齡像是被驚醒,猛地睜開眼睛,渾身都在發顫,“謝浔——”剛發出的聲音又被堵回去。

謝浔之的猜想得到證實。

她的大腿周圍是她的弱點,禁區。不可觸犯。

他只是很輕地拿指腹劃了下。而已。

謝浔之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幾分惡劣地将她的手舉在頭頂,束縛,不準她去抓癢,易思齡難受得不行,抓心撓肺,劇烈掙紮,最後發狠地咬他一口,他這才松開手。

“謝浔之!你又發什麽酒瘋!以後再敢這樣,我饒不了你!”

她從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也從來沒有經歷過剛剛的劇烈。

她氣喘籲籲,眼睛裏都是因為癢而溢出的淚,亂吼一通,她匆匆忙忙跑回自己的卧室,一邊跌跌撞撞跑,一邊去抓那一塊被他惡意摸過的皮膚。

她不知道被她甩在身後的男人,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直到她徹底逃出視線。

不知為何,她今晚格外敏感,甚至敏感到了病态的地步。

癢。難耐。缺氧。

有一種瀕臨極限的錯覺。

回到卧室後,易思齡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平息過後,她察覺到身下不舒服,黏糊糊的,于是去了洗手間。

将那一小片薄薄的蕾絲褪下來,浴室明亮的光線往上一照,柔軟透氣的面料上沾滿了清清亮亮的,濕滑的,液體。

她怔怔地看着罪證,臉上湧過一陣又一陣熱燙的浪潮。

與此同時,手機裏遞進來消息。

老古板:【抱歉。吻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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