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第一次和易思齡約會, 賀嘉語非常重視。提前定了餐廳和花,當然,花是她和易思齡一人一束, 當天早早就起床收拾打扮, 開着她新買的炸街蘭博基尼, 從賀宅一路狂飙到謝園。

她是謝園的老熟客,從小跟着爸媽來這裏串門, 輕車熟路地開進東側門的地下車庫。

易思齡的電話打不通, 賀嘉語只好發消息過去:【我到了!你人呢?】

有貴客到, 李管家吩咐傭人去泡茶, “要賀小姐喜歡的洛神花茶。”

賀嘉語擺手, “不用麻煩, 我不喝。你家少奶奶人呢?”

李管家:“少奶奶還在休息。”

“休息?休息什麽?”賀嘉語反應過來, 吃驚, “不會吧,易思齡還在睡懶覺?”

李管家給出大少爺制定的官方回答:“不是睡懶覺。賀小姐, 我們少奶奶是長睡眠者。”

“…………”

第一次聽見如此清新脫俗的睡懶覺理由,賀嘉語服了,“我去叫她起床。都十一點了還不起,怎麽比我還懶。”

易思齡肯定是和謝浔之住在一起,賀嘉語不需要帶路就能摸過去。

去年來謝園為楊姨祝壽, 他們一幫人在宴會中途偷偷跑去謝浔之的院子打德州。她沒參觀過謝浔之住的院子, 去之前還有些期待,參觀過後, 大失所望, 她吐槽這院子給她爹住,她爹都不住。

第二次來, 賀嘉語驚訝地張大嘴巴,她懷疑自己誤入了某座花園。

客廳四周挂了銀繡竹紋粉絲絨窗簾,中央鋪一張粉色基調的摩洛哥手工地毯,古板的檀香紫檀沙發加了錦鍛繡墊,暗紫拼淺金的配色浮華亮眼。

臨窗的幾案擺着高低錯落的琺琅彩花瓶,插新鮮的弗洛伊德玫瑰花,也有碗口大的芍藥,和沖天大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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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式的水晶燈懸吊,照亮那扇花裏胡哨的百寶嵌屏風,也照亮香薰蠟燭的微微燭光。

這間古板沉重的屋子,愣是改成了少女氣息遍布的文藝游樂園。

“我去!牛死了!果然是我祖宗!這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啊!”賀嘉語忙拿出手機,錄了小視頻發給賀連楓。

她飛快跑進卧室,正好趕上易思齡醒來。

“你醒啦!”賀嘉語目光明亮。

易思齡擁着被窩坐在床上,慵懶地看過去一眼,聲音很軟,“小炸魚?你怎麽來了…”

“還問我怎麽來了!約好了今天逛街!快快快,動起來,晚上我們去吃私廚,那家味兒特好特新鮮……對,你喜歡吃什麽魚?我讓他們現殺…”

賀嘉語邊說邊推易思齡去洗漱,順帶偷摸一把她滑溜溜的肩膀,觸感宛如冰鎮過的椰乳凍,富有彈性,散發馨香。

賀嘉語觸電似的收回手,臉頰微微泛紅。

易思齡洗漱完,帶賀嘉語去她的新衣帽間參觀。換衣服時沒有避諱賀嘉語,那件水綠色的蕾絲長裙順着她秾纖合度的身體滑下去,透亮細嫩的皮膚晃得賀嘉語眼暈,以及那背後的點點紅櫻....

賀嘉語吞咽,不敢亂想,但腦子裏無限發散。

易思齡身材很好,不是柴瘦的類型,也沒有贅肉。腰肢纖細流暢,宛如反打的括號,臋又如此豐盈。

賀嘉語垂下目光,小手緊緊握成拳。靠,三哥憑什麽吃這種活色生香還會打臺球的大美人。

“小炸魚,這個送你。”易思齡穿戴完畢,拎起一只精美的手提袋拿給賀嘉語。

賀嘉語怔了一瞬,“啊?”

易思齡:“伴手禮啊。謝你去港島參加我的婚禮。你哥也有,我讓謝浔之拿給他。”

賀嘉語抿抿唇,把手袋攥緊。

易思齡說了一句走吧,就自顧自出了衣帽間,賀嘉語屁颠屁颠跟上來,挽住她的手,要和她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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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碎鈔小能手,在商場裏一逛就是整個下午,直到賀嘉語終于甘拜下風,走不動了。

“我真要叫你祖宗了,我反正走不動了……”賀嘉語雙腳在高跟鞋裏脹成面團,幹脆癱坐在vip休息室的沙發上,耍賴不走了。

“我們別逛了,去吃東西好不?”

易思齡咬咬唇,“不行啊,我還要給謝浔之買禮物。”

剛剛逝去的三個小時,她都在為自己的新衣帽間添磚加瓦,現在賀嘉語不想逛了,她才想起這趟購物的重點——

為謝浔之挑新婚禮物。

易思齡懊惱地敲了敲腦袋。昨晚她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會送他一份獨特又難忘的新婚禮物,沒想到購物瘾一上來,就什麽都忘了。

賀嘉語嗤了聲,心想這不是大事,“你給三哥買塊表,或者買對袖扣就好了啊。我對付我爹我哥都是這樣弄的。”

“他有很多表,袖扣也有很多…”易思齡其實想過這個,但總覺得沒有新意,也不想對付。

“那就買皮帶。”賀嘉語眨眨眼,“我聽人說,送男人皮帶就是栓住他一輩子!”

易思齡被她一鬧,有些臉紅,甕聲道:“我才不要栓他一輩子。”

賀嘉語覺得完了,大美人真的有點喜歡三哥。

商量了一通,兩人也沒商量出什麽結果,只能重新逛一遍每家名品店的男士區。賀嘉語腳漲腿酸,換了運動鞋也走不了,幹脆坐在休息室等她。易思齡覺得她沒用,翻了個白眼,踩着七厘米高跟鞋款款而去。

名品店大多設在商場一樓,是最黃金也最旺的地段。易思齡胡亂逛着,遠遠沒有為自己買東西時那種目的明确,迅速果決的勁頭。

明明昨晚他狠狠,撞,進來時,她腦中随着不斷溢出的哼吟,迸出好多絕妙的靈感,像帕格尼尼的鐘在身體裏循環播放。

送他一根有佩斯利花紋的領帶,要墨綠色配金色,要光澤的緞面,或者送他紅寶石材質的袖扣,一點點血紅嵌在雪白的袖口,會顯得他這樣板正的男人很欲,又或者送他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黑色牛津皮鞋,唯有在擡腳時露出紅色鞋底,那樣很性感,他這樣和時尚絕緣的男人肯定沒穿過。

不知道。

她越想送一份絕妙的禮物,就越是糾結。

高跟鞋一下磕着一下,直到易思齡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走到一家專營女性內衣的門店。

導購熱情地迎上來:“女士,請問您需要看點什麽呢?我們家上新了春季睡裙,喜歡的話可以為您推薦哦。”

易思齡有些想笑,怎麽走到內衣店了。t她不是那種進店後什麽都不看就走的人,況且她是睡裙控,喜歡收集各種顏色、款式、材質的睡裙。

“那看看你們的新款。”易思齡說。

導購有kpi在身,當然不會放過一個看上去性感漂亮又有錢的小姐姐,活絡地把易思齡領到新睡裙展示區,為她介紹起來。

“這件是我們的主打款,設計師取的名字很有趣,叫蒙眼玩家,您看,還送了一個超性感的蕾絲眼罩。”

正式介紹後,導購又小小聲說,“和男朋友愛愛的時候,戴上眼罩,真的很絕哦。”

“…………”

易思齡內心尖叫。這別叫睡裙,幹脆叫情.趣睡衣算了!

導購看見易思齡臉紅了,确認了她有男朋友,更熱情地推薦,“這款金色的叫裙下臣……這款白色的叫白天使,還有這個!”

導購從展架上拿出一款黑紗睡裙,交叉系帶裝飾從胸口衍生至裙擺。

“這是我們的城市限量款,京城只有三套。”

易思齡打趣:“這款沒名字嗎?你們設計師很會起名呢。”

起一個好聽又勾人的名字,的确為産品加分,甚至是名字要比裙子本身還吸引人。

“當然有啊。這款叫——禮物。”

禮物。光滑的黑色絲綢系帶是禮物盒的包裝,修長的手指挑開,系帶散去,露出買椟還珠的禮物盒。

易思齡心口莫名一顫。

她鬼使神差,做賊般買下這件睡裙,刷卡的時候幾乎不敢看導購的眼睛,心跳一突一突,也不知道是因為誰。

随後,她更是迅速果決,把心中想過的所有禮物全部買下來,領帶,袖扣,紅底鞋,皮帶,圍巾,襯衫,手表…

有種要把謝浔之這個人從頭到尾全部标記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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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賀嘉語吃過飯,謝浔之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哪。

“來接你。”聽筒裏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有些陰晴難辨。

“你就忙完了呀?”易思齡看表,這才七點半,還以為他要忙到八九點。

謝浔之以為她在怪他忙太晚,笑了笑,解釋:“嗯,今晚要陪領導,所以有些晚,以後我盡量下班了就回來。”

易思齡本來還想表現得體貼包容,有妻子的樣子,但他這樣解釋,她就矯情起來了,有些委屈地嗲聲:“我又沒有非讓你陪我。才不要你陪。我有小炸魚……”

對面的賀嘉語:“………”

謝浔之不知為何,一整天等她消息沒有等到的滞悶在這一刻稍稍松泛,像憋久的氣,有了傾洩的出口。

他收到她的地址,讓司機發車,一邊說:“陪你是我該做的。”

“那更不要你陪。沒有哪條法律規定,陪我是該做的。”易思齡輕哼,發送地址的時候,才恍然發現,他們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聊天。

微信上一句對話都沒有。她忘記找他了,難道他也忘了問她一句,吃過飯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昨天到今天,謝浔之有些奇怪,說不上來的奇怪。他從不會一整天不發消息。虧得她昨晚因為愧疚,半推半就和他做了三次,太便宜他了。

“是我想陪你,老婆。”他很溫柔地說,到這時,沉了一整天的臉才有了笑容。

電話挂斷。

謝浔之輕輕呼出一口氣,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再如此幼稚和別扭。他今天有故意的成分,故意不跟她發消息,就想看看她會不會想起他。

果然,沒有。于是他較勁,非要一整天不管她,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

謝浔之失笑,難得散漫地靠着後座,擡手扯松領帶,漆黑的眸看向窗外的霓虹點點,耳邊萦繞着她剛剛的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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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嘉語定的私房菜館謝浔之吃過,和老板也認識。圈子裏的一票公子哥都愛來這裏吃飯,食材新鮮,味道不錯,私密性好,老板嘴嚴。

邁巴赫安靜地停在餐廳門口,謝浔之下了車,站在車外等。他不是傲慢的性格,對人對事都講禮貌,等易思齡時,大多都會站在車外等。

一月的京城氣溫多在零度左右徘徊,好似随時氲着一場雪,要落下來。

謝浔之穿着挺括的黑色大衣,又戴了黑色的羊絨圍巾,就這樣一動不動站在漆黑的夜色裏,仿佛和深凜冬夜融為一體。

透過燈火通明的玻璃窗,他看見兩個女孩手挽手,貼得緊密,說說笑笑走出來。

什麽時候和賀嘉語關系這麽好了?

謝浔之蹙了蹙眉。

易思齡從餐廳走出來就看見謝浔之站在那,陡然接觸到冷空氣,她還是不适應地打了個寒顫。太冷了,港島從沒有零度的天。

謝浔之怎麽不坐在車上等?不冷嗎。

易思齡朝他揮揮手。謝浔之唇邊聚起溫和的笑意,大步流星朝她走去。

“我有東西放在小炸魚車上,你幫我拿。”

“好。”

蘭博基尼的前備箱後備箱都塞滿,謝浔之和司機拿了兩趟才拿完。賀嘉語依依不舍地挽着易思齡,“你今天沒有陪我打臺球,明天陪我打。”

易思齡:“明天不知道,我要去找老三和寧寧玩。”

“那我們一起去找她倆玩兒。京大的食堂好吃,我們可以去體驗!”賀嘉語滿腦子都是玩兒。

易思齡勉強說:“那好吧,明天你來找我。”

賀嘉語喜笑顏開,又貼了貼她,這才說拜拜,跟謝浔之也打招呼,“三哥,先走啦。嫂子明天還歸我,你可別小氣。”

謝浔之臉色很沉:“趕緊回去。”

賀嘉語切了聲,一溜煙就跑了。易思齡無語,嫌棄她那粘糊勁,但唇邊的笑意很濃。

謝浔之滾了下喉結,把羊絨圍巾取下來,罩在易思齡的脖子上。突如其來的溫暖纏上脖子,易思齡怔了下,這才側過頭看他。

男人臉色冷峻,但溫柔,“京城冬天冷,你出門最好把圍巾和手套都戴上。”

易思齡委屈:“我還不是為你才來這裏的,不然我會冷嗎?”

而且你還一天不理我。這句話她沒說。說了顯得好像她等他消息似的,太沒面子了。

謝浔之感覺心髒無限柔軟,快要爛掉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唇瓣感受到雪的沁涼,“我不會讓你冷。”

握緊她的手,把她帶上車。

車上很溫暖,尤其是坐在他溫暖的懷裏。邁巴赫後排空間巨大,把腿伸直也夠不到前排桌椅,明明兩人能坐得很自在,謝浔之偏要把她抱在懷裏,維持着雙腿緊繃的姿勢。

回到謝園後,司機和梅叔一起把那一大堆奢侈品袋子拿到他們的卧室。

謝浔之看着這些東西,笑了笑,“買了些什麽?”

“還不是衣服鞋子,能買什麽。”她故意不說都是為他買的禮物。她還得整理一下,關鍵是,把那件名為禮物的羞恥的睡裙拿走。

謝浔之點頭,眸色裏一閃而過的暗快到沒有任何探測器能捕捉到,他紳士地脫下大衣,挂在入戶挂衣架上——明天自有傭人來收走,清潔整理後挂回衣帽間。

“那我先去洗澡。還是你先洗?”他禮貌問。

“你先洗。”易思齡眨了眨眼睛,推搡他,讓他趕緊走。

浴室門關緊後,她才舒一口氣,飛快地從那一堆奢侈品袋子裏找出最不起眼也最嚴實的那只袋子,攥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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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謝浔之從浴室出來後,卧室裏空無一人,只有一堆禮物盒擺在床上。

他很輕地挑了下眉,不确定這是什麽意思。發梢吹到七分幹,還氤着水汽,熱水熏蒸過的眉眼,帶着幹淨又清寂的味道,下颌線鋒利流暢,水珠劃過,滴下來。

走過去,随手打開一只盒子,裏面是一條做工考究的領帶——墨綠配金色,佩斯利花紋很大膽,他很少嘗試這種異域風情的花紋。

謝浔之手指摩挲這條領帶,動作緩慢,徐徐,好似摸着一件脆弱又珍貴的瓷器。

她送給他的。

他唇邊勾起笑。她品味很好,果然送的東西與衆不同,一定是精心挑了許久。

謝浔之把領帶繞到脖子上,瘦長的手指流暢地打了一個溫莎結,但沒有系得很規整,松松垮垮的,畢竟身上還穿着睡袍。動作中不小心拂落了另一只盒子,一對袖扣滾出來。

紅色寶石在燈光下幽幽而矜t貴。

謝浔之一頓,把袖扣撿起來,明白了什麽似的,緊跟着,他把所有盒子都一一打開。

嶄新的黑色牛津皮鞋,紅色的底,梅叔為他準備過這種,他嫌太不莊重,所以不曾穿,但她喜歡這種。一只金色配藏藍鱷魚皮表帶的腕表,表盤繪制藍色航海圖。一件白色襯衫,扣子是內斂的海貝。一條駝色的羊絨圍巾。一根黑色的編織紋路皮帶。

禮物堆滿了,視覺沖擊力很強烈,謝浔之看着眼前的場面,一時無聲。

門在此時推開,易思齡裹着厚實的睡袍走進來,紐扣系到最頂。她臉頰暈着兩團酡紅,看上去像喝了酒,微醺上頭。

謝浔之看着她走過來,鎮定地滾了下喉結,“這些是?”

易思齡覺得他明知故問,冷冷地哼,“禮物啊。你連這都看不出來?”

謝浔之目光深沉,探究,就這樣如隐秘的x光線掃着她,“都是我的?還是只有其中某一件。”

易思齡被他弄煩,加上做賊心虛,瞪他:“當然都是你的!我沒經驗,不知道給男人送什麽,就都買了。反正你用得上啊。”

屋子裏暖氣開得很足,粉水晶象形香爐裏燃着沉木香,煙蜿蜒向上,渺渺地散開,充盈這間完全變了模樣的卧室。

這句話被自動翻譯成,她沒經驗,沒給男人送過禮物,所以看到好看的都想給他買。

謝浔之倏地站起來,朝她走去,易思齡不懂他是什麽意思,條件反射被逼退兩步。他身材高大修長,肌肉緊實,沒有西裝襯衫的束縛,像一匹從籠子裏放出來的雄獅,站在她面前是完全覆蓋的架勢。

“…你做乜?”易思齡吞咽口水,緊張。

謝浔之沒說話,手臂圈合住她的腰,輕而易舉把她抱離地面,折回床邊,坐下,讓她窩在他腿上。

他就這樣一言不發開始吻她,舌,強勢地闖進去,要汲取玫瑰的甜液。易思齡被他吻懵了,呆呆地坐在他懷裏,感受着滾燙的荷爾蒙入侵,因為太熱,她又穿着兩件睡衣,一件疊一件,就更熱,渾身都冒細汗。

易思齡拍打他,被他禁锢在懷裏,吻更深,她不小心拽住他脖子上松松的領帶,兩人就這樣一起倒下去。被單是玫瑰粉色的綢緞,四角被傭人繃得很整齊,被單上狼藉散着各種禮物,什麽圍巾,襯衫,袖扣,皮帶……

“謝浔之…”

謝浔之輾轉在她唇角,低低應了聲,密密麻麻地啄她的唇,氣息滾燙,語氣卻克制又紳士:“禮物很喜歡,謝謝。”

“唔……”

易思齡說不出話,閉着眼,眉頭蹙着。

他說:“今天一天沒有給你發消息,是我的問題,以後不會了。應該是我主動找你。”

“…………”

她發暈,迷迷糊糊中,領口的扣子蹦開。她終于呼出一口氣,沒那麽熱了。

外層的睡袍朝兩側散開,底下的黑色蕾絲就藏不住,謝浔之的手指頓住。下一秒,手指流暢而果決地劃開整排扣子。

禮物盒打開,完整的禮物露出來。

宛如俄羅斯套娃,禮物之下還有禮物,收禮物的人要耐心再耐心,一層一層打開禮物盒,才能得到最後的禮物。

謝浔之看着她身上那件新睡裙,沉靜的目光隐隐裂開紋路。系帶從上到下,只要解開蝴蝶結,就能往兩邊散去,像極了禮物的包裝。

易思齡的思緒慢慢回籠,猛然發現自己要藏住的東西就這樣暴露在男人眼前,她驚慌,連忙拿手捂住,欲蓋彌彰地說:“你做咩…我剛剛試新買的睡裙…試一下…你好煩啊,你幹嘛亂動我衣服!”

謝浔之冷靜說:“我怕你熱。”

“我不熱。”

“但是你出汗了。”他手指漫不經心地點上她的鎖骨,抹掉香膩的汗水。

易思齡呼吸不暢,大腦在缺氧。他像山一樣傾覆過來,她有強烈地被壓制的感覺。

“這是什麽?”他沉沉地看着她,手指撥了下細吊帶,像彈弦類的樂器。

易思齡不懂他為什麽如此鎮定,看她的眼神沒有熱烈,只有無限的幽沉。這和導購的話南轅北轍,導購說,穿上這件睡裙,伴侶看了會發瘋的。他一點也沒瘋,他很淡定,比平時還要淡定,這讓她很羞恥,感覺沒有任何魅力。

她嘴硬:“這是我的睡衣。新買的,不好看嗎。”

“為什麽要買這種睡衣?”

話一出,易思齡呆滞一秒。為什麽要買,這種睡衣。這種。

他的話聽上去像質問,指責她為什麽要買這種一看就是不正經的,挑撥的,別有用心的睡衣。易思齡感覺很羞恥,本來穿上就很羞恥了,非但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還把自己賠進去,丢了天大的面子。

他看上去像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為什麽要買?”謝浔之看着她。

易思齡拿手推他,掙紮起來,“關你什麽事,我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想穿什麽就穿什麽…”她又急切地去套疊在外面的睡袍,要遮住,一張臉又白又紅。

她穿半天也穿不好,心煩意亂,又被他拿灼灼的眼神注視,更是洩氣,兩條腿瘋狂亂蹬,“你走,走開!這些禮物我都不送給你了!我回收!”

她抿着唇,倔犟地盯着他。

謝浔之深吸氣,就這樣抱住她,嚴絲合縫,挺直的發痛的陰影徑直,頂,上去,虎視眈眈在花園的入口,像一觸即發的火炮。

毫無預兆,有些強勢和蠻橫。不是他平常的循序漸進,還會紳士詢問是否可以。

謝浔之忍了又忍,額角的青筋凸起,随後果斷地扯開那枚礙眼的蝴蝶結,扯開禮物盒的包裝,強勢一抽,系帶迅速從孔中抽離,像突然攻擊人類的蛇,禮物盒被徹底剝開,他整個人都有些亂。

說話的氣息繃不住,氣血翻湧,有些惱羞成怒,一字一句:“老婆,你看我現在道德敗壞的樣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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