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在此之前, 不論謝浔之如何唾棄自己,他仍舊相信自己是一個有道德标準的男人,不會觸碰一些罪惡的底線。
縱使他想過, 但那只是一兩秒的思想上的邪惡, 他自認為不會做。反正君子論跡不論心, 論心世上無完人,誰能拿他思想上的幾絲偏差來批判他。
當他越是想狠狠的粗暴的完全放縱的和她交融, 行為上越是紳士越是克制越是循序漸進, 他不想吓到她, 不想讓她認為他是一只衣冠楚楚的禽獸, 他想在她心上留下最完美的印象, 想靠溫柔禮貌風度翩翩來取悅她, 打動她。
但似乎, 事情發展到現在為止, 已經和他的初衷背道而馳。在看見她把自己穿成一件禮物的時候,他內心的方圓就此扭曲, 他惱羞成怒地不是她故意挑逗他,而是惱怒自己的理智如此不堪一擊。
這只是一件睡裙。
一件睡裙而已。
謝浔之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三十年的理智修養鬥不過一件睡裙。
他從小在嚴格的教育下長大,東方的儒家傳統教育,又加上西方式貴族精英教育, 造就了他這個人。他是一個崇尚“溫而厲, 威而不猛,恭而安”的男人, 不喜歡任何超出尺度的暴戾, 粗魯,莽撞, 好鬥,馬基雅維利主義。但現在,他覺得他體內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破壞欲。
他現在不想循序漸進,不想禮貌紳士地問她可不可以,能不能進去,他不要得到允準後才做,不要事事都講名正言順,他只想狠狠地撕.碎她的睡衣,像打出那把信天翁一樣,一杆入洞,聽她碎掉的聲音,最好把她幹.哭幹.傻幹.壞,讓她不要再弄這些把戲挑釁他薄弱的意志。
他對婚姻的态度從最初的相敬如賓,到要和她恩愛,到要和她如膠似漆,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麽。
他怕要的東西會吓到她,也吓到他自己。
他現在平均每秒鐘就閃過一幅極龌龊的,極滢亂的畫面,在認識易思齡之前,他從不會想這些,他連想都想不到。
“老婆,你就想看我這樣,是不是。故意的是嗎?”謝浔之兩指拉開兜着豐沛的蕾絲,撥到一邊。
很小一片蕾絲,根本就兜不住泛濫,此時淌出來,滿手都是。
“你喜歡看我和你一樣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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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阻隔,直接相擊,一瞬間兩人的呼吸都亂了一拍。
易思齡有些呆滞t,沒明白他怎麽突然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只想着,也沒什麽吧,真的沒什麽吧?不就是穿了一件稍微出格的睡裙?
難不成那導購的話是真的?
“你…胡說。”易思齡咬着後牙。
如此來勢洶洶,她幾乎要落下淚。刃破開時很不講道理,也不提前問過她可不可以。
“你有。”謝浔之看着自己的禮物,明知道是自己的錯,但就是故意安在她頭上。
古時候,亡國之君最愛把過錯推給紅顏禍水。
“你才有!我就試了一件睡裙而已,你……”
她沒忍住,眼尾沁出朦胧的淚水,聲音都發顫,“自己道德敗壞,你別怪在我頭上,你就是…借這件事發瘋…!”
他聽她說話,同時也不忘記兇猛.入。
那兇猛的感覺一直頂到胃裏,頂飛胃裏上千只亂飛的蝴蝶。
易思齡倔犟,指甲死死摳着他的肩膀,“一件睡衣就讓你道德敗壞,我看你就不是君子…君子沒這樣容易敗壞!”
她雖然嬌氣,刁蠻,不講道理,但她的腦子一向都靈活得要命。她有她自己的一套,不會被任何人影響。
旁人在接受指責後,第一時間就是想着自證,辯解自己沒有,但易思齡不會,她只會找別人的原因,找不到就亂編,反正她永遠沒有錯。
想要讓易思齡服輸更是不可能的事。
謝浔之果然被她的話戳中,眸色更沉,力道更重,機關槍一樣不停地對準目标擊打,要把目的物擊成篩子。幹脆不讓她說話好了,又像捂人嘴的暴君,霸道地封住她的唇齒,整場下來不停地吻着她,把她弄得七葷八素。
易思齡恨死他了,但又舒服,在害怕事情失控的同時,又為此隐隐得意,總之情緒非常複雜。
被他翻過去,還沒緩一口氣,又被重重捶入深處。今夜寒氣很重,露水也重,謝園仍舊如此安靜,安靜得令人心慌,以至于癫狂的節奏就像安靜中陡然揚起一首帕格尼尼,像一場夏日午後的狂風暴雨,伴随着雷鳴突閃。
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他不再問可不可以,好不好,要不要快要不要慢要不要重要不要輕,他很不講道理,也霸道,像從籠子裏放出來的猛獸,橫沖直闖。
易思齡把頭埋進枕頭裏,真絲枕套柔軟舒适,灑滿了玫瑰味的香氛。她因為極度愉悅而留下來的淚水,大團大團暈在上面,把淡粉色的真絲染成深粉。
腦子随之被晃得發懵,聽他失序的情話,不再是之前那樣土得讓她想咬人的,譬如什麽“老婆你好美”“老婆你很香”“老婆你這裏很可愛”
他附在她耳邊,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又似嘆又似惱——易思齡,我恨不得把你吞進去。
“…………”
她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麽一件睡衣就讓他成這樣。
混亂中,又想起從港島離別的那一天,媽咪給她的忠言——
“你有沒有想過,他這樣的男人一旦失控,會有多恐怖?你招架得住?”
不知道,她有些招架不住他的兇,即使只是在牀上。
但這一次應該不算他完整的失控,遠遠沒有到。大海不是輕易就能掀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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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謝浔之還是堅持五點半起床,晨跑。
昨晚開始得早,九點就開始,結束時剛好過零點,他有足夠的時間休息,蓄積充沛的精力。
易思齡的新衣帽間非常大,是直接在院子裏搭了一幢閣樓,又把四周的廂房都用樓道連起來,成為一個四通八達的整體。
有專門的珠寶區,禮服區,鞋子區,包包區,當然,也有一塊區域是劃給謝浔之的。
楊姝桦說,夫妻倆的衣服就該放在一起,分開像什麽樣子?
屬于謝浔之的空間,明顯簡單很多,顏色大多不離黑白灰棕,偶爾有深墨綠,深藏青,以及駝色,皮鞋的顏色就更簡單,清一色的黑和棕,看上去很禁欲,皮質多為內斂低調的牛皮,羊皮,很少部分是特殊皮質。唯一的顏色來自領帶和袖扣,但也都不誇張。
他不喜歡在穿着打扮上弄些花裏胡哨的,風格偏向保守傳統的英倫式。
為了搭配那條墨綠色的佩斯利花紋領帶,謝浔之特意選了深棕豎紋的西裝。易思齡挑的襯衫有些大了,不是一比一訂制,于是用黑色皮質袖箍把襯衫的餘量卡住,有種難以言說的禁欲感。襯衫領口是帝國領,他配了金色領針,和領帶上金色的花紋也呼應,再戴上那支航海圖案的江詩丹頓。
最後拿鞋拔穿上皮鞋。她挑選的皮鞋看上去格外矜貴風格,牛津樣式,拼接了光澤感十足的漆皮,又加上每走一步都若隐若現的紅色鞋底,實在是…
對于一個集團領導人來說,穿這樣的鞋,有些不穩重。這也許是男明星為了帥,走紅毯時穿的鞋。
但易思齡喜歡。
那對袖扣則不得不放棄,留至下次佩戴。畢竟他不能把紅色,綠色,棕色,金色,藏藍色全部堆在身上。
謝浔之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沉默了片刻,随後漫不經心地轉了轉手腕上的表,大步流星往外走。
梅叔等在院子外,手上拿着保溫杯,泡了清火去熱的金銀花菊花茶。昨天謝浔之一整天都郁郁沉沉,聽說上班時還批評了一個高管,火氣有些大。
得降降火。免得火氣波及了少奶奶,他就是大罪人。
梅叔正想着如何把這杯茶拿給謝浔之喝,人就精神抖擻都走了過來,锃亮的皮鞋跨過月亮門,踏在古樸的鵝卵石地面。
梅叔怔了下,閉眼,再睜眼,“今天有活動嗎?”
“什麽活動?”
“時尚活動?還是有記者來做個人專訪?”梅叔把謝浔之從上到下打量了好幾遍。
謝浔之笑了一笑,和顏悅色:“都沒有。怎麽?”
梅叔覺得他心情未免太好,遲疑:“沒…就覺得您今天…”
他把即将脫口而出的特別騷,換成了:“非常風流倜傥。”他站在專業角度點評,“領帶的顏色很貴氣!”
謝浔之微笑,“當然。是易思齡送我的禮物。”
“噢,還有表,襯衫,鞋。她送了我許多。”他不經意地擡手腕,讓梅叔看清楚腕表上與衆不同的航海圖案。
梅叔:“…………”
梅叔的眼睛被鞋底的紅色閃瞎,默默擰開保溫杯的蓋子,自己喝了一口。
看上去,少爺的火是沒了。今天心情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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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巴赫在八點十分準時到達藍曜集團總部大樓。
這是一幢超甲級寫字樓,配套了非常難得的綠化小公園,連接的裙樓是藍曜投資占股的綜合性商場。
謝浔之的座駕通常都會停在集團門口,他從正門下,刷卡走員工通道,在系統上打卡,然後乘董事長專用電梯到頂層辦公室。
從進入集團起,他就是這樣做的,只要不出差不外出,風雨兼程,雷打不動,準時八點出現在公司,他要以身作則,為底下的員工樹立榜樣。
所以,就算是謝浔之有事不能上班,也得請假,雖然請假條是他自己批,但流程不廢,他的出勤也會入人事系統的考核考評,影響每月工資和年終獎金,雖然他一年光是分紅就高達百億。
員工們對這樣的嚴以律己的老板實在是又愛又恨,愛他以身作則不耍官威,恨他天天上班還不遲到!
反正想碰謝浔之的員工,每天早上八點蹲點在集團大門就好,幸運的話還能跟他打招呼。
當然,蹲點觀賞他的大多都是年輕女員工,偶而還有組團的,大家私底下還建了一個微信群——【早八蹲到了嗎?】
【我蹲!蹲到了!今天謝董超級不一樣!騷死我了!姐妹們快下來看!】
【救命!我也看到了!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啊啊啊!我預感那身是老婆搭的!】
【贊成!以謝董萬年不變的品味應該搭不出今天這一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膽!竟敢吐槽老板的品味!】
【沒關系,咱們貴氣謝董披一身麻布袋都好看,人帥穿啥都好看嘻嘻!】
很快有人發了一張圖片。
放大三倍,拍小腿以下部位,整齊筆挺的褲管,一截流暢的腳踝,走路時,露出一抹紅色的鞋底。
【啊啊啊啊我死了人沒了!謝董今天穿了紅!底!鞋!騷死了騷死了騷死了!誰準他工作時間散發魅力!】
【嘶哈嘶哈!我賭一包紅燒牛肉,這鞋絕對是大小姐給他買的!】
【大小姐品味好好!完全把謝董開發成風流貴公子了!雖然以前all black也很禁欲感!】
【不愛禁欲的,愛騷的!】
【我t愛禁欲的!但私下要很騷很欲[狗頭]】
【[狗頭]謝董私下肯定很欲,反正我看了那些照片後,已經徹底打破濾鏡了。我一直以為他不近女色來着…沒想到!呵呵!看見大美人就走不動路咯!】
【樓上+1,動圖還在我相冊裏存檔……看小說之前拿出來看幾遍,帶入這兩人的臉…】
謝浔之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群,更不知道今天穿成這樣已經引發了極大的讨論,各種角度的偷拍照在群裏瘋傳。
上午九點有高層會議。大會議室裏,負責會務的秘書們正在布置銘牌,調試大屏,分發文件資料,準備茶歇。
謝浔之在八點五十五分到達會場,此時,參會人員基本到齊,見他來,紛紛打招呼問好。大家都知道謝董會提前五分鐘到達,所以會來得更早,不願在這種小事上給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
遲到更是不可能,遲到是謝浔之最讨厭的行為。
謝明穗就遲到了兩分鐘。她穿着淺白色的香風套裝,踩着高跟鞋匆匆推開會議室門。
“抱歉各位,剛剛有事耽誤了。”謝明穗迅速走到她的位置坐下,偏頭看見主位上的謝浔之,她眸色一怔。
什麽鬼,大哥今天來走秀!?
謝浔之察覺到不尋常的目光,清淡擡眼,手指摁住桌上的文件。被謝浔之一盯,謝明穗迅速把目光中的驚訝掩去。
“下次開會不要遲到。”謝浔之開口。
即使是他親妹妹,在工作上也是一視同仁,該批評批評,該敲打敲打。任何人在如此重要正式的大會上遲到,他都是不能容忍的。
謝明穗正色:“下次注意。”
會議開始。按照董事辦征集并整理的議題,一個接一個商議,流程走的很平順,氛圍也相對輕松,直到讨論有關“福娃娃”公司的人事任免時,氣氛才緊張起來。
“福娃娃”這牌子是藍曜旗下一衆快消品牌中最不起眼的,但也是最特殊的。最不起眼是因為這個全資子公司每年的利潤都排在倒數,甚至還有幾年都是虧損,全靠總部每年三個億的專項資金維持運轉。特殊是因為,這個品牌的歷史源遠流長,要追溯到藍曜集團的前身——中曜公司。
當年謝仁華創辦中曜公司後,生意紅火,但妻子跟随他南下做生意,非常思念家鄉的美食,謝仁華為了讓妻子吃到喜歡的糕點糖果,于是創辦了“福娃娃”這個牌子。
這個牌子當然也有過輝煌,那是幾十年前了,一度暢銷全國,收益可觀,但在時間的洪流之下,國貨老牌在各方面跟不上時尚潮流,迅速衰落,到現在,也就老一批人還知道這個牌子,屬于童年回憶的味道。
銷量下滑,價格也擡不起來,在如今市場上壓根沒有占有率,被年輕人吐槽為土,包裝土,味道土,名字土,宣傳語土。
“謝董,我還是推薦王熠,她雖然年輕,但做事紮實,又在樂泉歷練了兩年,成績有目共睹。福娃娃就需要注入年輕新鮮的血液才能有生機。有她過去當總裁,肯定能有新氣象。”
錢骞: “我不同意,王熠剛升樂泉的市場總監沒多久,就調到福娃娃當總裁,不符合升職規定。”
“錢總,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沒有要因為規定就埋沒人才的道理。”黃威不悅地皺起眉頭,“那不然錢總認為誰資歷合适?總不是你我吧。”
“年輕的人才咱們藍曜不缺,我倒是覺得範總比王總監更合适。謝董,我推薦事業六部的範總。”
福娃娃雖然不起眼,但福娃娃的總裁确是個香饽饽,是藍曜集團公認的最舒服最養老的崗位。每年拿着總部撥下去的三個億專項資金,也不需要做什麽,随便搞搞宣傳,打打廣告,再弄幾個不痛不癢的新産品,就能舒舒服服完成kpi。
因為總部不對這家公司設立kpi,謝仁華當年退下來時特別交代了晚輩,務必要保留這個品牌和原配方,這是他對死去多年的夫人的一份念想,是愛的傳承。
傳到謝浔之這裏,他也遵從爺爺的吩咐,就算是每年幾個億,也養着這個牌子。
每年三個億,用在正途上的不超過四千萬,其餘的錢進了誰的口袋,謝浔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藍曜這艘巨艦雖說是謝家的産業,但不單單是謝家一家的,股權結構複雜,有不下幾十位股東,國內國外的投資人都有,政府也入股在其中。各方勢力非常複雜,牽扯的人馬和利益也多。謝浔之是掌舵者,他要做到制衡,保持平穩,牢牢把握集團的核心權力,而非計較這些枝葉末節的小利。
謝明穗聽着會議室裏的七嘴八舌,心裏冷笑。黃威是三叔的人,錢骞和二叔關系好,還有那中途跳出來的衛總是盛家的人,都想把福娃娃作為自己的小金庫,眼紅那一年白來的三個億,以及歸屬福娃娃的一整條生産線,工廠,原料種植基地。
若非這些人只顧自己利益,把這家公司當做權力鬥争的犧牲品,福娃娃也不至于淪落如此,被人提起來就是一個土字。
她心疼爺爺當年為奶奶創下這個品牌花費的心血,就連原料供應都是精心選了幾十個地方才定下來的。
謝明穗在一幫人争論不休,停戰的中途,漫不經心開玩笑說:“要不然,我請纓去福娃娃任總裁,我也年輕,資歷想來也夠,說不定還真能帶去些新氣象。謝董覺得呢?”
話落,一群人齊刷刷看向謝浔之。
謝春華笑着打岔,“穗穗啊,你去福娃娃不是殺雞焉用牛刀嗎?財務上一攤子事誰接的了。”
“三叔哪裏的話。”
謝春華看一眼錢骞,對方立刻會意,笑着說,“穗總若是能去,那真是這個牌子起死回生的大機會了。財務上的事穗總可以兼顧嘛,大不了多安排一個人給穗總做副手,兩頭都抓。”
謝明穗笑容冷下來,想在她的財務上安插副手,做夢。
“行了。”謝浔之這才屈指敲了敲桌面,情緒平和,目光淡淡地,讓所有人都猜不出心思,“大家的提議我都知道了,這件事我需要斟酌。”
謝浔之在開會時永遠話最少,他環顧一圈,目光不經意地,自然地落在每個人的臉上,“下一個議題。”
會議結束後,謝明穗跟着謝浔之來了辦公室。一關門,她就說,“他們就想在我財務部安插人!連這種馊主意都想得出來。”
謝浔之往前走到辦公桌,沒有坐,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遞給謝明穗,“你知道他們盯着你,就越要沉住氣。你說那句話沒必要。”
謝明穗:“我只是心疼爺爺的心血。你知道,我對這個牌子有感情。那款奶糖還是奶奶按照我愛的吃的口味改了配方。”
謝浔之承諾:“我會安排好。”
他也對這個牌子有感情,從小吃着長大的。只是集團事太多,他根本顧及不到這一小塊。
“當然,整個集團我只相信你。”謝明穗轉念又說,“不過這也是小事,大哥你別花太多心思,免得耽誤其他正事。”
謝浔之轉了轉腕表,颌首,“不會。”
謝明穗看他轉腕表的動作,這才想到重點,剛剛因為生氣,都忘了說,“你這腕表好看!開會時就看到了,新買的嗎?”她啧了聲,“不是你的風格啊,還挺前衛的。”
“不過你這一身都挺洋氣。你今天有專訪?”謝明穗喝了一口水,從頭到尾打量自己親大哥。
“沒有。”謝浔之垂眼,欣賞這塊表。其實這塊表不是他表櫃中最貴最有收藏價值的,也是他平日絕不會問津的風格,但毫無疑問,他現在有些愛上這種風格。
“那你穿成這樣?”謝明穗笑,“我第一眼還以為你來走秀。我都能想象你穿成這樣出現在集團,那群員工要讨論你一整天。”
謝浔之很淡定,清癯勁瘦的手指調整領帶的位置,将其系得更規整,動作賞心悅目。他說:“你嫂子送我的。”
謝明穗恍然大悟,比一個贊的手勢:“難怪這表與衆不同。”
“領帶也是。”謝浔之微笑,動作姿态都難掩一股倜傥的味道,“還有襯衫,鞋,都是她挑的。”
謝明穗:“…………”
她沒問這麽多吧?
謝浔之:“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突然送我這麽多禮物。”
謝明穗:“…………”
好好好,還炫耀起來了是吧,她不是過來吃狗糧的!
她笑得很敷衍,假笑:“所以說嫂子對t你這麽好,購物時都想着你。”
謝浔之笑了一息,自顧自地,低聲說,“她是對我很好。”
他揮揮手,讓謝明穗去忙,謝明穗早就想走了,一溜煙就從辦公室出來。沒有狗糧的世界,空氣都清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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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易思齡起床後就看見床頭櫃上疊得整整齊齊的黑蕾絲睡裙。裙子早就撕破,扔進垃圾桶都不為過,也不知疊起來的人是安的什麽好心。
她臉上羞窘,胳膊和腿都酸軟無力,反應比第一次還要大。
在心裏罵謝浔之經不起撩撥,老男人,一件睡衣就塌房,自己道德敗壞還怪在她頭上。
易思齡坐在床上,揉着小腿和腳心,沒過兩分鐘,手機震動起來。她以為是賀嘉語,點開看居然是謝浔之的視頻電話。
一大早打什麽視頻!
易思齡千萬般不願意,還是理了理淩亂的長發,艱難地走下床,把睡袍罩在外面,這才接通。
“做乜!”她沒好氣。
屏幕裏,男人坐在寬大的皮椅裏,背景是簡約的辦公室風,一看就知道是辦公室。
他坐得端正又帶松弛,把手機放在合适的位置,确保角度能把他整個上半身照進去。
“中午好,老婆。”
易思齡:“………”不,她不好。
這樣奇葩的角度,奇葩的光線,還是能看出謝浔之那英俊利落的窄面颌,深邃的眉眼。若非視頻裏也很英俊,易思齡是連話都不想跟他說的。
“你要做什麽。”易思齡蹙眉,“我要洗澡去了。”
謝浔之眯了眯眼,嗓音低了下去,“那你去洗。”
易思齡這就要起身,挂視頻,對方又說,“不用挂。我陪你。”
“…………”
易思齡身上的酸疼都被他氣沒了,甚至是發笑,“你現在是道德敗壞到如此程度了!你!”
她看見男人一身矜貴考究的西裝,領帶馬甲領針一件不落,衣冠楚楚,風流倜傥,越是唾棄:
“穿這麽人模狗樣。”
謝浔之嘆氣,指了指身上,“都是你送我的禮物,我穿上了。好看嗎?”
說罷,又把手腕擡起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