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他這一提醒, 易思齡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領帶和襯衫,以及他刻意搖晃兩下的手腕。
“…………”
他真是…
易思齡不知道怎麽形容,好氣好笑, 又有些說不出的得意和歡喜, 為他居然如此捧她的場。
“好看是好看, 但太花了…”易思齡一邊說,一邊将他細細打量一圈。
屏幕裏, 謝浔之看見她湊過來, 剛起床的臉頰粉嫩白皙。他想到了那只從港島遠道而來的小貍花貓, 它圍着人嗅的時候, 就是這樣, 整張臉都湊近你, 讓你有種心髒快柔軟到融化的滋味。
易思齡笑出聲, “不是, 謝浔之…你怎麽能一股腦都戴上,這支腕表的顏色和領帶不搭啊。”
“你這西裝是棕色, 配這條領帶不錯,但再配這只表就太花俏了。”
易思齡是非常嚴格的時尚達人。精致就是從頭到腳任何地方都要相得益彰。
謝浔之笑了笑,“可我都想戴。畢竟是老婆送我的新婚禮物。”
易思齡被他弄得有些害臊,素色的唇很輕地抿了下,掩飾那絲羞澀, “…那你不會袖扣也帶了吧?”
紅配綠配藍配棕, 那就是史詩級大翻車!把自己穿成一顆聖誕樹!
謝浔之擡起袖口給她看,“袖扣留着下次戴。這點審美我還是有的。”
易思齡松口氣, 腕表配錯而已, 瑕不掩瑜,這一身還是很英俊的。她嬌氣說:“你的審美也就這一點點。”
本來還想把他罵一頓, 罵他昨晚不做人,但被他這樣一打岔,氣都散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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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迫不及待把她送的東西都穿上,她喜歡他這樣。
“嗯。”謝浔之從善如流,也非常虛心,誠懇道:“我的審美的确不如老婆。這是客觀事實。”
易思齡聽到這話,心裏更美。他也不是沒品位,認為她品味好的人,品味都不錯。
“這是當然,你是不知道港島那幫太太小姐,看我穿什麽就跟風買什麽,我可是她們的時尚風标。不過,不是人人都能學得來我這種風格。”
易思齡強調:“我獨一無二。”
謝浔之含笑注視她:“你獨一無二。”
易思齡嗔他一眼,“別賣乖,休想抵消昨晚你做的那些禽獸事。”
謝浔之:“…………”
想到昨晚的聲色放縱,他眸色閃過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就平和下去,他不動聲色轉移話題,“對了,老婆。你送的鞋我也穿了,很合腳。”
易思齡暈倒,頓時就被轉意了注意力,“你連鞋也穿了?你上班搞這樣花裏胡哨,真的不怕被人議論嗎……我買給你不是讓你一股腦全穿上的。”
謝浔之正色:“我怕我不穿你會覺得我不喜歡而不高興,下次就不送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我很喜歡。”
易思齡:“我不會不高興。”
“那下次還能再送嗎。”
謝浔之注視着鏡頭中易思齡的眼睛,雙手交握,松弛地擱放在辦公桌上。腕表雖然和領帶不搭配,但和他無名指上的對戒如此交相輝映。
易思齡張了張唇瓣,“送什麽?領帶?鞋?表?”
她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男人找她要禮物。但,這種感覺确實非常上頭。他用她送的禮物把自己裝扮起來,這樣他全身上下都是她的标記……
“什麽都可以,我喜歡收到你的禮物。”謝浔之很輕地笑了一下,如玉的長指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
“不如以後我的衣櫃就交給你了,我以後只穿你給我挑的。”
易思齡:“…………”
這真是突然而來的任重道遠。
見她發呆,不說話,謝浔之不疾不徐解釋:“是不是要求有些過分,老婆。可我只相信你的審美,我怕我自己選的那些會讓你嫌棄我品味不好。不如交給你。”
以後他只穿她挑的……
易思齡從這句話起就不由地發起呆來,腦中自動浮現出畫面——
她從頭到尾把謝浔之打扮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就像玩某種談戀愛的乙女向游戲。她看老四玩過,游戲裏面的男性角色能夠完全遵從玩家的喜好,穿什麽衣服,住什麽房間,用什麽物品……總之統統都由玩家操控,這種感覺爽到大腦裏在炸煙花。
謝浔之是她的,她想怎麽弄就怎麽弄。一個強大的,威嚴的,獲得無數敬重的男人,在被她操縱,這不亞于一種臣服。
她要為他穿上襯衫,把扣子一顆一顆擰上,遮住他那一身緊實漂亮的肌肉,再用領帶抵上他那顆飽滿的喉結,系緊,還要用袖箍将他那強壯而有力的手臂狠狠束縛住,誰讓他仗着力氣大把她欺負得死死的……
“昭昭。”
音色很沉。
謝浔之讓她發了一會兒呆,這才開口喚她。
他就單純地喚她一聲,也不問她為什麽發呆,在想些什麽,他一向尊重她,不過多窺探她的心思,即使他非常非常非常想知道,她剛剛在想什麽,竟然想到臉紅了。
謝浔之眯了眯眸。
易思齡迅速回神,喉嚨都幹燥了,她有些心虛,不敢看謝浔之的眼睛。
她想逃跑,逃到安全的地方,慢慢消化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察覺到自己對謝浔之有很強烈的占有欲。
要從他的衣服,再到他的人,再到他的心。都想要。
她怎麽能這樣…
好丢人。
“好…好…我幫你挑衣服就是…”易思齡臉更紅了,她受不了,又被他意味深長地盯着,居然手足無措,“我要去洗澡了,不說了,拜拜拜拜。”
匆忙挂斷。
謝浔之平靜地看着通話結束。大概能猜中她在想什麽。她這樣有些變态,又非常嬌貴的小貓,還能想什麽?
謝浔之滾了下喉結,擡手扯了扯領帶,身體裏有些燥熱,光是想到她想的那些,就不可克制地湧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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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幾日,易思齡收到謝浔之的一筆金額豐厚的轉賬,還有三張銀行卡。
易思齡怔了怔,不懂這什麽意思。
謝浔之解釋:“這是我的工資卡,這是我在藍曜的分紅卡,這是我名下一些固定資産的收益卡。”
“給我做什麽?”易思齡把玩着那三張卡,像小孩子拼圖,一張疊一張。
謝浔之今天戴上那對紅寶石袖扣,西裝和襯衫都是易思齡在現有的衣櫃中挑的。
他摸了摸她的耳朵,“你用這些錢給我買禮物。密碼是你的名字加你的生日。”
易思齡心裏高興但還是故意撒嬌:“買禮物這點t小錢,你可別看不起人啊,我買你都不成問題呢。”
謝浔之笑了一下,“那就用你的錢給我買禮物,用我的錢給你買禮物。這樣就不沖突了。”
易思齡:“哦。”
“至于你買我,不用花錢。”謝浔之拿食指點了點她柔軟的臉頰,“我可以送給你。”
他拿手指點她臉頰的動作,讓她想到了昨晚,他拿其他地方,氣勢洶洶地杵在她眼前,弄得她羞得滿面通紅,拿手去打,又被他反握,哄她去抓,不肯抓就踩一踩。
自從那晚過後,他就多了三分強勢和兩分毫不收斂的掌控欲,一邊哄她一邊把她欺負得狠,又假惺惺讓她來報複他。
那樣端方清貴,不染六欲的男人,在人前衣冠楚楚地,被敬重仰慕着,私下裏卻是一頭吃不飽的饕餮。
吃不飽又如何,吃不飽易思齡也不會讓他天天吃,她雖然喜歡,但也受不住每日每夜,于是規定一周只有三天可以。
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不是分房、出軌和離婚,謝浔之都能紳士風度地答應她。
曠了兩日後再度幹柴烈火,畫面沖擊力很強烈,易思齡光是想想就要發瘋。
不能再想,也不能再和他說話。
“誰稀罕你。老男人越來越騷,還裝模作樣披羊皮,倒貼我都不要!”
她拿起那三張卡,飛快踩他一腳,沒等他有反應,一溜煙就跑了。
銀行卡是到手,易思齡這幾天可沒時間出門逛街,在京城的婚禮迫在眉睫,雖然不比港島流程繁複,該有的還是有,許多事都要提前準備。
易坤山和梁詠雯從港島飛來,老二和老四也跟着一起。謝家在郊外的莊園緊鑼密鼓地布置,謝園中的紅燈籠日複一日地亮着,亮到易思齡都習慣了,每夜伴着一絲幽幽的陰森入眠。
身後男人的懷抱很灼熱,比起害怕鬼來找她,她更怕熱死在他懷裏,或者被他,做,死。
在京城的婚禮排場不比港島小,但是要低調很多,沒有邀請任何媒體,也不會對外發布任何照片,安保措施比港島嚴格三倍不止,工作人員都經過層層篩選。
當天,清一色的京A牌照開進莊園車庫,能容納四五百臺車的地上地下車庫全部擠滿。
這是易思齡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屬于謝浔之的世界,比她想象得更龐大,也更嚴肅。
作為新郎官的謝浔之,一言一行也遠遠比港島婚禮那天更加端方清正。在港島,沒有京城的這些厚重的束縛,一幫年輕人打打鬧鬧,讓親腳背就親腳背,讓背媳婦就背媳婦,玩得找不着北。而京城的婚禮,更像是互通有無的名利場,觥籌交錯,寒暄酬酢,社交氣息重很多。
“是不是很累?”謝浔之為她提着厚重而繁複的裙擺。
京城正值隆冬,天氣預報說過兩天是大雪。婚禮那日沒有下雪,實在是萬幸。
“是很累。”易思齡打了個哈欠,“你每天都是和這些看上去就很吓人的big man打交道嗎?”
謝浔之笑了笑,“怎麽?”
“不怎麽,我以前嫌棄你不好玩,但現在覺得你不好玩是正常的。”易思齡聳聳肩,“我看見那些人都很緊張。”
經常出現在新聞電視裏的大佬們,今日來了許多,都坐在臺下,看着他們兩個小輩交換戒指,宣誓我願意,不緊張才怪。
謝浔之:“以前嫌棄我土,現在嫌棄我不好玩。”
易思齡:“…………”
這人,怎麽還記仇起來了。
“我可沒嫌棄你土。”她睜眼說瞎話。
“嗯,現在我出門的行頭都是老婆一手打造的,與這個字不沾邊了,以後我不提,你也不準提。”謝浔之擡手把她摟進懷裏,讓她靠着他站。
兩人就站在走廊上,等着父母叫他們進包廂敬酒。
“包廂裏是你媽媽的娘家人?”易思齡好奇,覺得這排場有些太大了,還沒聽過吃婚宴席是單獨開個包廂吃。
“外公外婆和舅舅們都是公職人員,不太好和商場上的人來往頻繁,所以才隔開吃。”
他解釋得很隐晦,易思齡大致能聽明白,乖巧點頭,“等會兒進去後我不說話,都你說,我跟着你。”
她難得這樣乖,一張臉仰着,認真地注視着他。頭頂明淨的燈光灑落在她身上,讓她看上去泛着一層瑩瑩的光澤。
謝浔之不是心腸容易柔軟的男人,可每每都被易思齡弄得塌陷一角,他目光掃過她完美的妝容,再到一絲不茍的發髻,最後只能親在她的耳廓上。
溫熱的唇瓣在她微涼的耳廓輾轉,弄得她發顫。
“不用緊張,我牽着你。不過你放心,他們都會很喜歡你。”
他牽起她的手,溫柔又厚重的力量将她握住。
易思齡覺得被他牽着很有安全感,緊張頓時被驅散,她又驕傲起來,“那是當然,我漂亮又聰明,沒人會不喜歡我。”
“不喜歡我的都沒眼光。”
謝浔之笑出聲,“嗯,不喜歡你的都是沒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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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場婚禮終于落幕,易思齡在群裏吐槽她算是明白為什麽一輩子只用結一次婚,因為太累了,累到蛻了一層皮。
她這輩子都不想結婚了。
老四表示她只會看別人結婚,然後又一針見血:【我覺得吧,還是因為你和姐夫每天晚上做壞事做太大了,不然沒有這麽累。】
老三:【對滴!Della你說了大實話,上次公主來學校找我,她穿的平底鞋,平底鞋!姊妹們!這是什麽概念!】
老四:【打鼓打鼓打鼓!喔嚯嚯嚯!姐夫威猛!】
上周剛升職的易樂齡在集團忙得不可開交,抽空看這兩個小丫頭聊得激情火熱,算是一點點放松。她思考了片刻,打字:【是不是…有了?】
老三:【??】
老四:【???】
易樂齡很尴尬:【不是你說穿平底鞋……】
易思齡發完消息就被賀嘉語拖着打臺球去了,整場二十分鐘,結束後才看見群裏鬧翻了天。
她刷着聊天記錄,越看越不對勁。
易思齡:【@腦子,excuse me?有什麽?】
易樂齡咽了咽口水,艱難打字:【有…小baby?】
賀嘉語看見易思齡整個從沙發上跳起來,吓得掉了一顆球。
易思齡:【老二你才有了!!拜托,我那天穿平底鞋是因為要去逛京大,穿高跟鞋不方便!而且我那天走的青春靓麗風,穿平底鞋更搭配,你別氣死我了,我要來港島找你麻煩!】
老三:【別沖動…】
老四:【打起來打起來!】
老二:【@Della,你的新包沒了,我送給陳珊宜。】
又@易思齡:【我就是随口一說,誰讓你從來不穿平底鞋出門,這是正常人都能想到的。】
其實也怪她腦回路太清奇,太多思,總要把方方面面都考慮進去。
易思齡咬着唇,怎麽能說是因為前一晚縱欲過度,導致雙腿穿高跟鞋站不穩,只能穿舒适的平底小羊皮。可易樂齡的話的的确确提醒了她,她猛然驚覺,那晚第一次沒有戴。
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思及此處,易思齡臉都吓白,立刻發消息問謝浔之:【速速!大事!立刻!】
謝浔之正在和幾位高管開小會,幾聲焦急的震動打破嚴肅氛圍。謝浔之拿起手機,神情瞬間沉滞,擡手,示意先暫停。
【怎麽了?】
【我問你,你那次是不是沒戴?】
【哪次?沒戴什麽?】謝浔之不解。
對面幾位高管看着大老板握着手機,眉頭緊蹙,都面面相觑,彼此之間用眉眼傳遞信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易思齡焦急,又不好發語音,這事拿嘴說都有些燙,打字也扭扭捏捏:【就是condom…我送你禮物那晚…你第一次是不是沒戴!】
謝浔之短暫地怔了一瞬,大腦迅速在只言片語中摸清整件事,他嚴肅打字:【放心,我弄在外面,不會有事。後面兩次都戴了。】
【你!我現在只想踢死你。】
易思齡發怒:【你沒上過生理課嗎?就是弄在外面,也有可能發生意外!你這知識面,怎麽考上劍橋的啊?】
謝浔之:………
不知為何,三位高管感覺氣氛較之開始更凝重了。謝董的眉頭緊鎖,手指停留在手機上方,遲遲沒有敲鍵盤的動作,似乎在忖度什麽該說不該說。
易思齡:【如果有了,我恨死你。】
她平靜的生活将徹底打破,這個年也過不好。她根本就沒有準備。
謝浔之煩躁地扯開領帶,如果有了,何止她恨他,就連他自己也會恨死自己。
最終,他理智說:【t我去買,今晚測一測。】
另一邊,賀嘉語看着易思齡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納悶極了。
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去做,梅叔更不可靠,他那一張嘴巴,只怕下一秒就會偷偷禀報楊姝桦。
謝浔之強行冷靜下來,甚至是靠着強大的意志力,把這個短會若無其事地開完。
随後行色匆匆,讓秘書推掉晚上的行程,一個人開車去附近的藥房買驗孕棒。
收銀的中年女人頻頻打量他,從他跨進店門時就開始觀察。這個打扮矜貴得體,高大俊美,又沉默嚴肅的男人,手裏拿着五種不同牌子的驗孕棒,實在是震驚她的眼。
“先生,您是…給女朋友用?”女人很想說,不用買這麽多,一支就夠了。
謝浔之很尴尬,但面色無比從容:“給太太。”
女人面色松泛下來,微笑說:“先生,其實買一種就好了,不用買這麽多。都是大差不差的效果,沒有區別的。”
謝浔之最後随便拿了兩支結賬,下颌線繃得異常冷峻,回到車上後,他利落地将包裝拆掉,妥帖地收在大衣內側口袋。
不會有人猜到,一個看上去如此沉穩莊嚴的男人,大衣裏面藏着兩根驗孕棒。
今晚謝浔之和易思齡都在家裏吃晚飯,像是約定好似的,楊姝桦很高興,吩咐廚房多做幾道兩人愛吃的菜。全程吃飯,易思齡在桌下踩了謝浔之好幾次,謝浔之巋然不動,從容地吃完一碗米飯。
終于吃過,兩人都覺得解脫,像搞特工接頭,看了彼此一眼,随後沒有停留,飛快地回到自己的院落。
謝浔之從大衣裏掏出兩支遞給她。
易思齡:“…………”
“如果有,你就——”
謝浔之強勢地打斷:“不會。”
他把易思齡拽過來,抱在懷裏,手臂箍得很緊,仿佛在隐忍着什麽,“不會。相信我。”
最好是。
易思齡拿着東西去浴室。五分鐘後,浴室門打開,謝浔之指尖掐着一支沒有燃燒的雪茄,迅速望過去。
“如何?”他鎮定。
易思齡走過來,哼了聲:“算你走運。”
虛驚一場。
謝浔之深深舒一口氣,提了整整一天的心終于落地,他滾了下喉結,“抱歉,下次不會了。”
易思齡委屈地撅起嘴,不做聲,走到沙發上盤腿坐下,拿了一只胖嘟嘟的銀繡貓咪紋抱枕箍在懷裏,下巴壓上去。小花花見主人心情不好,跟着跳上去,盤成一團,貼着她的腿開始打呼嚕。
還是不放心,她的姨媽不太準時,總要來姨媽後才大石落地。
年輕的還沒有經驗的小夫妻就這樣相顧無言。兩人一貓安靜地共處在一室,也不知彼此心中在想什麽。
香爐裏,用蓮花熏蒸的沉香寂寞燃燒,淡香在空氣裏幽幽浮動。
三日後,易思齡的姨媽造訪,這場風波才徹底平息。
謝浔之雖然表面看上去鎮定從容,到底緊張了一回,吃一塹長一智,他暗暗告誡自己,不能放縱起來就不管不顧。
廚房裏煮了玫瑰紅棗生姜糖水炖蛋,謝浔之把糖水端來,監督易思齡一口一口喝完。最後半顆蛋她實在是吃不下去,謝浔之只能幫她吃掉。
因為經期第一天,易思齡有些恹恹地,有氣無力靠在羅漢床上,雖然不疼,但小腹總感覺墜墜的,有些漲。
謝浔之找謝溫寧要了艾草熱敷帖,替易思齡貼在小腹上,大掌覆蓋上去,溫暖而厚重的感覺讓她覺得緩解不少。
“謝浔之…”她貓哼。
“在。”謝浔之看着她。
“若這次真有了,你準備怎麽辦。”易思齡睜開眼睛,和他對視。
他似乎是很無奈地笑了一息,坐在她邊上,法式袖口散開,卷上去,露出一截流暢的小臂,手腕上還是戴着那支航海圖案的腕表。
若是易思齡稍稍留心,就會發現這只表他一連戴了半個月。
“有了就是有了的做法。不論是有還是沒有,都不用擔心,一切問題都有最好的解法。”他語氣溫沉,令人無端有安全感。
易思齡怎麽不知道,他是一個強大又靠譜的男人。
“反正現在不行,我暫時沒想這事。”易思齡拿手指玩着他的手臂,偶而用指甲來回剮蹭。
“你可別亂想啊!大過年的,搞這些吓死人的事。”她指甲忽然掐進去,瞥他一眼。
謝浔之笑了笑,聲音沉啞下來,透着漫不經心的強勢:“老婆,我會嚴防死守。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