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比翼雙飛

比翼雙飛

她說她愛他。

一句醉話, 但醉後吐真言,所以這是她的真心話。

她曾經無數次死守這處關隘,就是倔強, 不肯說最後這一句愛他。

她主動吻他, 她主動撲進他的懷裏, 她甚至紅着臉要求他愺得更狠一些,她也說過謝浔之你要陪我一輩子, 謝浔之你不準走, 謝浔之你愛我嗎, 但唯獨不說她也愛。

這是她最最嬌貴的防線, 臉皮薄的傲嬌公主不會主動對男人說愛。

易思齡壓根就不知道她暴露得幹幹淨淨, 還在那噓。

謝浔之安全降落的心髒充盈着溫柔, 在這樣溫柔的夜色中, 他的心情未免太過春天, 就是春天也不足夠形容。

她喝多了話很多,一直念念叨叨, 謝浔之忽然牽過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又咬了一口。

牙齒咬上她粉嫩的指節,眼神濃烈,恨不得要将她的手指吞進去, 連帶着她這個人也吞進去。

易思齡吃痛, 飛速把自己的手指抽出來,委屈地揉了揉, “花花, 你不能随便咬人…”

她想掙紮,從他的懷抱裏逃出來。

謝浔之失笑。

她是真的醉了, 把他認作陳薇奇,認作花花,就是認不出他。

他嘆t氣,“不咬你了,過來,只抱一抱。”

易思齡又乖順地窩進他懷裏,小小聲說了一句頭好昏。

謝浔之捏了下她的臉,“喝一瓶,你不昏頭誰昏頭?”

喝醉後坐車會難受,不必謝浔之提醒,梅叔全程把如狼似虎的邁巴赫開成文質彬彬的紳士金毛犬,加之優秀的減震功能,一路上幾乎感受不到任何震動,宛如懸浮飛行的列車,如此輕盈而平順。

可是車開得再穩,也架不住紅酒的後勁,比想象中更兇猛,一點點吞噬着易思齡的理智,視覺,觸覺……

很快,連嗅覺都開始模糊不清,她嗅了嗅,仿佛聞到了謝浔之的味道。

“诶,陳薇奇…我怎麽聞到了……”

她忽然驚醒,一把揪住謝浔之的襯衫領口,深深吸氣,整個胸腔都盈滿,随後長長地舒出來。

擡起朦胧醉眼,沖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的男人傻笑,“謝浔之的味道……”

是謝浔之的味道。

她根本不懂她說這種話對一個男人而言有多挑..逗,幾乎是膽大包天地引,誘。

謝浔之感覺體內有熱氣在湧,令他從心到身都開始昂揚,逐漸變得筆直,就這樣用一種奇怪的角度杵着,隔着籠子丁頁上芯。

完全不受控制。

“喜歡……”

易思齡還在那嗅來嗅去。

其實謝浔之自己也說不清自己身上沾着什麽味道,因為他不喜歡用香水。

也許是卧室和書房常年焚燒沉香過後的殘留,也許是謝園的傭人在清洗衣服時用到的洗滌劑柔順劑,也許單純是她的香氣留在他身上,成了另一種別致的味道。

不論是什麽味道,她反正喜歡。謝浔之被她像小動物一樣嗅着,毛茸茸的呼吸從臉頰滑到喉結,再到襯衫前襟。

謝浔之滾了下喉結,難耐地隐忍。

他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很毛燥,不過是被她嗅一嗅,他就迫不及待地給她回應,要為她高高翹,起,像個初嘗蘋果甜味的毛頭小子。

這樣其實很丢人。

“謝浔之…謝浔之…”

她來回嗅,缱绻地喚了兩聲,随後皺起鼻子,軟綿綿地罵:“他是混蛋…”

謝浔之低笑出聲,即使那兒狼狽得發疼,恨不得下一秒就撥開她的蕾絲,愺進去,但神情和口吻還是很紳士,手指溫柔地拂開粘黏在她眼尾的頭發,“為什麽說他是混蛋。”

“……他打我屁,股。”

易思齡委屈。

“…………”

她意識到自己暴露,又噓了聲,“你別說出去。我只告訴你。”

謝浔之一時沉默,不知道該回什麽,半晌他才說,“因為你不聽話,所以他才打你屁,股,你聽話,他就不會。”

只會溫柔地拍,謝浔之禮貌地把真實意圖藏好。

易思齡頭昏腦脹,強行支起眼皮,白他一眼,然後又閉上,嘀咕:“你懂個屁……他是變态。我現在聽話他也打。遲早被我打回來…”

她咬着唇,醉酒了都不忘争強好勝,倔強刻在骨子裏。

謝浔之很難不被她氣笑,她居然喝醉了會在別人面前說他們的秘密,還給他扣上變态的帽子。

她這樣不聽話,又這樣管不住嘴巴,他以後還敢給她喝酒?

不出幾天,全世界都會知道他打她屁,股,他是變态。

那他這張臉還要不要?

她喝醉後像懵懂的小動物,心裏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丢臉也不管了,她根本就不清楚她舒服地窩在誰的腿上,誰的懷裏,臋碾着誰的根。

他深吸一口密閉空間中的氧氣,迫使自己冷靜,随後冷漠命令:“坐好,不然現在就打你屁//股。”

易思齡:“陳薇奇你敢!”

她還在把他當陳薇奇。

謝浔之冷靜地調整心态,安慰自己,沒關系,她不把他當那個傻叉前男友就很好了。何況她今晚還說了愛他,雖然這樣重大的情報也是只對陳薇奇分享,若是沒有今晚的陰差陽錯,他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聽到。

但畢竟聽到了她口中輕易不會說的珍貴的愛。

“仔細看看,易思齡,我是誰。”

謝浔之兩手捧住她的臉,用了幾分粗沉的力道,迫使她看過來。

“我是誰。”

易思齡迷糊地眨了下眼,“唔?”

“我是誰,易思齡。”謝浔之看着她,沉聲引導她說出答案。

必須讓她知道他是誰。

就像必須讓她知道她說的愛是對誰說,今晚接她回家,要照顧她,摟着她睡的人又是誰。

易思齡迷迷糊糊,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道力在壓着她,像籠子,逃又逃不掉,很不舒服,還有東西氣勢洶洶地怼她,把泉芯抵得泛濫。

她喝醉後有些欺軟怕硬,他溫柔地和她說話,她還會倔強,他一旦強勢起來,她就乖得要命,巴巴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易思齡。”謝浔之口吻嚴肅。

易思齡忽然勾住他的脖子,有些興奮地說:“Wow,是Daddy老公!”

謝浔之一怔。

她在說什麽?

什麽Daddy…老公?

謝浔之一瞬間語言系統崩塌,瞳孔在黑暗中也會收縮,面部僵硬緊繃着,氣息都混亂了。

她繼續歡喜地纏緊他的脖子,兩只手臂像蛇,唇瓣撞上他的下颌,胡亂地說着,“Daddy老公……Daddy老公……你是來接我的嗎?”

她撒嬌起來讓他理智崩盤。

“易思齡,你的…”

謝浔之吞咽,不懂她從哪裏創造出一些讓人喪失理智的稱呼,從一口一個謝浔之到一口一個什麽Daddy老公,這簡直是在挑戰他的心裏承受能力。他呼吸都沉熱了,另一處只會更燙。

“Daddy老公是誰。”

邁巴赫不知不覺已經接近目的地,轉入窄小的胡同,接近六米的車身轉得有些小心翼翼,黃花梨木的地庫門接受感應後自動擡起,直到最後一抹猩紅的車尾燈也收進去,地庫門重新阖上,切斷這座院子與外界的所有連接。

易思齡眨了眨眼,不适應突然黑暗的世界,但還是很乖地說:

“謝浔之……”

她紅潤的唇瓣擦出他的名字,下一秒,被他吞進唇齒中。

車駛入地庫,一排排減速帶讓車身不停地震動,交吮的水聲被盡數淹沒。易思齡看不清這是在哪,像在通過幽暗的隧道,不知道盡頭是哪裏。

車停穩,吻倉促結束,一根反光的銀絲勾連在兩人之間。

謝浔之不停地拿手指摩挲她軟爛地臉頰,嗓音沙啞:“回家再吻,老婆。”

回到卧房,易思齡昏沉的酒勁過去,開始變得很躁動,很興奮,眼珠子不停地亂轉,整個人像注射了亢奮劑,她把被窩裹在身上,在那方不大的拔步床上滾來滾去,像歡樂的小貓。

謝浔之一邊解開襯衫扣子,一邊單膝跪在床上,把她拖過來,俯身去吻她。單手解扣子頗為費力,但他的動作優雅而迅速,一絲狼狽也沒有,襯衫敞開,熱氣散出來,易思齡拿手掌貼上他的心口。

她發出一聲細微地,戰栗地呼氣。

“daddy…”

“老公…”

“浔之哥哥…”

她被親得很舒服,不停地創造出新詞來喚他。

謝浔之承認理智早就崩潰,吻得兇悍又強勢。她這樣偶而來一回還是情,趣,他能招架,若是天天來,謝浔之不敢想象,他會變成什麽模樣。

縱浴過度不好,她被日複一日反複炒當然也不好,他知道這個道理。

要長期主義,要延遲主義,不能只要短暫的快樂,不能一下吃到餍足,他們要在一起一輩子,要做很多很多愛。她要身體健康,他也要保持旺盛精力。

薄脆的,輕盈的,柔軟的紫色蕾絲“呲啦”分成兩半,她最近心愛的睡衣被他無情地變成垃圾。

她清醒後一定會罵他,但現在,她還在懵懂地咯咯笑,一口一個嗲嗲的“Daddy老公”。

謝浔之眯着眼打量她,蘋果散發香甜,這讓他想起了十八歲生日宴上,母親居然給他安排了幾千顆蘋果糖,就怕他吃不膩似的。

是吃不膩。

他對事對物都有種老派的長情,被她吐槽為老土也無可厚非。很多時候他是有一些些老土,不喜歡新鮮的事物不喜歡新鮮的人來破壞他的生活。

三十年的人生中,易思齡是他唯一接納的新鮮。

謝浔之很輕地咬了咬蘋果。蘋果中有一種品種叫紅玫瑰,也叫皇後蘋果,彤紅的果皮,清甜脆爽,一口咬下去,很多汁。顯然這對蘋果沒有紅色的表皮,但味道相差無幾。是甜的。

易思齡還沒有反應過來,紫色的綢緞睡裙就不翼而飛了,扔在了拔步床的角落,可憐兮兮。

她t被親得呼吸不上來,氧氣耗費殆盡,尖端又酸麻,她擡手捶他的肩膀,手腕酸軟無力,手掌無力,捶了兩下又喪氣地滑下來。

謝浔之把她抱起來,讓她換一個更舒服地更善于駕馭的姿勢,動作間,緊實的背部線條虬結贲.張,像山一樣,籠罩着她。

“這是什麽呀……”她指腹點了點,天真問。

謝浔之眯眼,“是你的。”

“我的?”易思齡茫然,“我又沒長這個…”

“那也是你的。”謝浔之微笑,很耐心。

易思齡切了聲,緊跟着,謝浔之抓起她的手,讓她貼上他的臉,不論是背脊還是胸膛都流了汗,沉熱的觸感令她掌心很麻,像駕着那匹看似馴服卻絕不可能被掌控的阿哈爾捷金馬。

“說你愛我。昭昭。”他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抵住她脈搏,一字一頓地教她說。

他這樣倒是偷懶,松弛而散漫地靠在堆疊的枕頭上,舒适又不費力,另一只手攏着她,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此時喝醉後迷糊的模樣。

“說一句,你愛我。”

易思齡睜大眼,愣愣地看着他。

“昭昭,說你愛我。”

他再次問。

非要聽她在此時此刻說愛他。

易思齡不停地吞咽着,一只手緊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緊緊攀附他的肩膀,否則沒有支點,她會跌下去。

她氣息微弱,緊緊蹙着眉,有些難耐,喝了酒,身上都散着熱氣,然而禮物的溫度更高。

禮物與禮盒從一開始就size不合,也不知怎麽胡亂地塞了進去,還要在盒中不停膨化。

絕對地,令她不論是body還是soul都被他填實充滿,只有謝浔之的存在,只有謝浔之的痕跡,只有謝浔之的禮物。沒有亂七八糟的男人女人,分享她注意力的任何人。

只有謝浔之。

“愛…”

她眉頭緊緊擰着,也不只是不舒服還是舒服,耳邊只聽清楚了愛。

“愛誰。”

“愛…你…”她迷迷糊糊地說。

“我是誰。”

他沉肅地問她。

易思齡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在做什麽,瞳孔渙散,就連面前是誰都看不清楚,但她知道感覺很熟悉。

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心有靈犀,就算是喝醉了,睡着了,還是入夢了,都刻在感覺裏。

她不會認錯。

“你是謝浔之…”

她癟癟嘴,委屈卻乖巧地說出這三個字。

謝浔之滿意了。

她就連喝醉了,醉得讓人随意欺負,還能記得她愛的人是謝浔之。

謝浔之就這樣抱着她,支起上身,下一秒,他的氣息從頭到腳罩住她,來到她跟前,他把人抱在懷裏,像兩根線纏成同心結,低沉地問:“好乖,老婆。明天還能這樣乖嗎?”

他拿唇瓣觸碰她耳廓,她額頭,她的鼻子和唇角。

他當然知道她明天就不會這樣乖了,她會特別調皮。所以此時此刻貪婪一點也無可厚非,把限定的口味吃到餍足。

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我抱你去別的地方好不好?你喝了酒,需要走一走。”

他惡劣地哄她。

轉了一個方向,就這樣抱着她從床上走下去,易思齡失魂落魄地抓住他的手臂,她只知道下一秒就離開了地面,怕跌下去,趕緊環住他的月要,同心結纏得更緊。

這怎麽是讓她走,她連兩只腳都沒有沾地。

“多走走,醒醒酒,寶貝。”

謝浔之就這樣抱着她,在卧室裏慢條斯理地散步。

易思齡完全呆滞,用口呼吸,不懂為什麽要她走,地面卻離她這樣遠。

她像挂在男人身上的樹袋熊,被他溫柔地托着。

“好暈…嗚…別走了…”

易思齡快要哭了。他這樣走來走去,颠得她頭昏腦脹,感覺身體裏塞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像一只快要爆炸的氣球。

謝浔之停下,溫和說,“那我不走了。老婆,我們休息一下。”

他說的休息就是把她往牆上抵,動靜中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高幾,上面擺着的青花瓷瓶晃了晃,差點摔下去,一系列的動作太大,惹得她不停縮。

夾得緊緊,快要勒,斷惡意闖入的暴,,徒。

謝浔之也不惱,就這樣散發着溫柔而深沉的氣息,說她根本聽不懂的話,但這樣說,她說不定能記得牢一些。

“以後都要喊我什麽?”

“不準你喝酒就不能喝,你醉了是什麽樣,你不知道嗎?”

“以後不準在別人面前說你老公是變态,不準告訴別人有關我們的私事,更不準亂給我扣帽子。”

“昭昭……”

……

“我愛你。”

.

謝浔之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懸挂在天空,明燦的陽光點亮謝園的每一處。

拔步床的月白色床幔微微晃動,即使沒有開窗,空氣循環系統也在二十四小時不停地運作,保證房間內有新鮮的氧氣流動。

謝浔之迅速睜開眼,坐起來。充足的深度睡眠讓他精力迅速恢複。

一旁的易思齡把被褥全部搶走,将自己卷起來,臉深深埋進枕頭和被褥的夾縫中。花花安靜地睡在她的枕頭上,把她的枕頭占了一大半,毛茸茸的尾巴掃在她的脖子上。

他失笑,俯身過去,把貓的尾巴拿走,親了親她耳廓,這才起床去洗漱,目光不經意掃過床頭櫃上的鐘,上面指針已經來到十一點。

他目光一頓,怔住,懷疑自己看錯了。

十一點?

他連忙去拿手機确認時間,果然,偌大的十一點顯示在屏幕上,好似兩根棒槌,把他狠狠敲醒。

客廳裏,梅叔吩咐傭人上菜的動作輕一點。這段時候,因為天氣太熱,易思齡懶得走去餐廳,太遠了,所以午飯都是在自己的院子裏吃。

謝浔之洗過澡,換了幹淨的衣服,又喂易思齡喝了一杯溫水,這才來到客廳。

午餐已經上齊。

他有些輕微地不自然,感覺屋裏的傭人都在若有似無地看他。

看他這個每天五點半準時起床跑步的人,今天居然睡到十一點。

謝浔之的感覺沒出錯,屋裏的傭人就是在若有似無地看他,然後還彼此交換眼神,吃瓜吃得很歡樂。

“都出去吧。不用收拾了。”謝浔之沉冷地吩咐。

幾個傭人很快就離開,只剩下梅叔在那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也走。”謝浔之冷冷地說。

梅叔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幽幽地把筷子擺好,“那我走了,少爺您慢慢吃。”

“哦,對,上午小起少爺來找過您,我說您在開視頻會議,不方便見他,他就走了。您到時候可別穿幫了。”

謝浔之:“…………”

簡單的吃了一碗粥,其餘的菜一口沒動,他打算再讓易思齡睡半小時,然後叫醒她一起吃。

這半小時裏,謝浔之去書房練了一刻鐘書法,又回複了部分工作消息,心才緩慢地恢複平靜。

易思齡已經起來了,臉也沒洗牙也沒刷,怒氣沖沖且一瘸一拐地闖進他的書房。

手中拎着一件紫色綢緞睡裙。是昨天被撕破的那一件。

謝浔之望着那道突然闖入的身影,含笑着走過去,“起來了?正準備去叫你。”

易思齡愠怒,直接把睡衣扔在他身上,“謝浔之,看你做的好事!”

一道紫色的殘影從他面前閃過,散發出來的香氣充盈在空氣中,睡裙從他身上滑落,掉在地上。

謝浔之鎮定地把睡裙拾起來,放在書桌上。

“我怎麽會睡在謝園!不是該和陳薇奇睡酒店嗎!”易思齡捏着拳頭,質問他。其實她隐隐記起來了昨晚發生的事,從酒店到謝園,從拔步床到客廳到浴室……也隐隐記得那一聲聲清脆的巴掌聲。

他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老婆,昨晚你讓我來接你,說你想回家睡,你忘記了嗎?”謝浔之笑容溫柔,把她摟緊懷裏,親了親她的額頭。

易思齡推開他,“你胡說,我肯定沒有說過這種話。”

“你不說,我怎麽敢去接你?”

“你有什麽不敢!別裝!”

她嗓音都有些沙啞。

謝浔之倒了一杯熱茶,哄她喝了一口,又把她抱在羅漢床上,讓她坐着,這才說:“餓不餓,我們去吃飯?”

“先解釋清楚。不然我不吃飯。”

謝浔之無奈地看她一眼,昨晚有多乖多好蹂躏,今天就有多調皮多炸毛,“是栗姨打電話過來讓我去接你,怕你喝多了,睡在酒店不舒服,需要人照顧。”

“那你就是這樣照顧的嗎?”易思齡指了指睡裙。

謝浔之:“…………”

他被她問到,沉穩鎮定的他也一下子卡殼,不知該如何圓。

“我…”謝浔之滾了下喉結,“抱歉,老婆,昨晚你喝醉了,我不該趁人之危。”

易思齡t見他勇于承認錯誤,這才沒那麽躁動,“你憑什麽撕我的裙子,這件是我這兩個月最喜歡的睡裙!”

謝浔之安撫她:“我給你賠新的。”

“這件買不到了!是限量款!”易思齡很難過。

謝浔之蹙了蹙眉,沒理解為什麽一件睡裙還分限量不限量,還是面不改色地說:“我讓人去和品牌協商,再給你做一件。”

易思齡翻白眼:“……小題大做。”

“這樣吧。”

謝浔之想到了辦法。

易思齡委屈:“什麽這樣那樣。”她起床的時候,那兒酥麻得發痛,可以想到他昨晚折騰她折騰得多厲害。

這筆賬她還沒算呢。

謝浔之把易思齡抱去衣帽間,輕柔地将她放在雪茄椅上,他走到自己的西裝區,蹲下,拉開最底的抽屜,把裏面藏了許久的三袋衣服拿出來。

藏了快一個月,終于得見天光。

易思齡窩在椅子上,不懂他做什麽,很快,就看見他拎着三只紙袋走過來。

“老婆,這些賠給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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