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比翼雙飛
比翼雙飛
易思齡狐疑地打量他幾眼, 沒搞懂他從哪裏拎出這三只紙袋。
謝浔之紳士地把紙袋放在她腳邊,“看看喜不喜歡。”
黑漆漆的紙袋,沒有任何logo和标識, 紙袋上系着蝴蝶結, 看不出裏面裝着什麽, 但鼓鼓囊囊的。
易思齡有強烈地,不好地預感。
“這是什麽?”
“送給你的禮物。”
“送給我的怎麽今天才送?什麽時候買的?”
她很不好糊弄, 聰明又敏銳, 酒精褪去, 她又恢複成高傲的小貓咪。
謝浔之回想片刻有關昨晚的她, 軟軟乎乎地, 哄她張嘴就張嘴, 咬她舌頭她也只是委屈地嘟嘴, 抱着她邊弄邊走, 颠得她上氣不接下氣,她也只是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 唯恐他真把她丢下去。
她昨晚還嗲嗲地喚他“Daddy老公”,今天就又是一口一個謝浔之。
昨晚的她很可愛,但現在的她也很可愛,怎樣都可愛。讓他想吃掉。
易思齡壓根就不知道謝浔之腦子裏想些什麽,只覺得他一言不發的樣子很嚴肅, 面無表情, 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癟了癟嘴,“你欺負我, 還不哄我, 随便拿不知什麽時候買的禮物就想糊弄過去嗎。”
“沒有,老婆。”謝浔之蹲下去, 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很早就買了,想找個合适的時候送你,昨晚不是弄壞了你的裙子嗎,正好賠給你。”
“下次不會亂撕你的裙子,得到你允許再撕,好嗎?”
他一本正經說什麽騷話!易思齡臉都紅透,狠狠瞪他一眼,“什麽裙子我都不會給你撕,你死了這條心吧,謝浔之。”
謝浔之從善如流,風度翩翩地颌首,“那我以後只撕絲襪,不撕裙子。”
“……你不準說話!”
易思齡紅着臉把他推開,視線被三袋禮物轉移。她按捺住內心的雀躍,期待滿滿。有禮物收,怎麽樣都是開心的。她非常享受拆禮物的快樂,就是拆開的這一瞬間,多巴胺能達到最滿。
謝浔之安靜地看着她拆禮物,看她眼裏透出如同寶石質地的光彩。
“這是什麽啊…”
易思齡食指拎起一塊開了兩個小洞的薄透白紗,蹙着眉,研究了半天。
實在是沒弄懂,那兩個洞是用來幹什麽的,她有些氣惱,這世界上居然有她看不懂的設計。她可是高定秀場的座上賓,是無數設計師的靈感缪斯。
謝浔之看見那塊清純幹淨的白紗,眸色幽暗一寸,鎮定地解釋:“這是你喜歡的吊帶睡衣。”
他突然後悔把東西拿出來。一個月了,他都快忘記當時心血來潮買了什麽,只記得他佯裝淡定地站在女士內衣店裏,像個邪惡的變态。
易思齡:“?”
她瞬間明白了,尖叫起來,“睡衣?睡衣為什麽要開兩個洞!!謝浔之!你買的什麽好東西!!”
她把白紗扔在謝浔之頭上,讓他自個去穿,随後把紙袋裏的東西全部嘩啦啦倒在地上。
謝浔之沉默地把薄到可憐的布料扯下來,在掌中捏得起皺。
易思齡難以置信眼前的場景,五彩斑斓的顏色堆在一起,各種羞恥的設計,她連想一想穿上後的畫面都不敢,而謝浔之居然敢買。
如玉的纖細長指将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從如雲的蕾絲薄紗中拎出來。
尾巴連着蕾絲丁字褲,羞恥地晃蕩在兩人的視線中間。
謝浔之:“…………”
他不記得還有一條尾巴。
易思齡:“???”
臉頰上薄薄的一層紅暈迅速蔓延開來,熱意遍布全身,易思齡忽然從雪茄椅上站起來,像橫沖直闖的動物,不管不顧地撲向謝浔之。
“謝浔之,欺負我,我跟你拼了。”
謝浔之仍舊維持着單膝跪地的蹲姿,被她猝不及防地撲過來,本能地張開雙臂護住她,抱緊她溫軟的身體,慣性往後仰倒,兩人一起跌在地上。
她有時候脾氣上來了根本不管其他,甚至連自己撲過去會不會受傷都不管,好在謝浔之牢牢接住她,堅實的手臂宛如城牆,将她擋在安全區。
“昭昭!注意點。你撞到頭了怎麽辦。”謝浔之口吻嚴肅。
易思齡趴跪在他身上,桃花眼中盛滿了委屈,雙手掐住他的脖子,不停地晃動,“撞到就撞到,怎麽?你昨天撞我撞少了嗎!你心疼我你昨天怎麽不心疼我,我本來就在發脾氣,你還拿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氣我,你欺負我,謝浔之,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接下來兩周你不準和我睡在一起!”
謝浔之被她晃得頭昏,暗啞的聲音帶着沙沙的質感,“怎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不是喜歡各種各樣的睡裙?”
“你買的是情/趣內衣!”
“老婆,我買的這些睡衣是嚴格按照你上次穿給我看的标準,沒有超标。”
“…………”
他還敢狡辯!
謝浔之輕輕順着她的後背,低聲哄:“剛起床生氣不好,老婆。次卧的床壞了,梅叔早就讓人搬出去扔了,院子裏只有我們的主卧有床,你總不能看着我睡兩周沙發吧。你不心疼?”
易思齡輕嗤,委屈地說:“我心疼個屁。”
謝浔之是講究文雅的男人,他從不會說任何粗俗的話,氣急敗壞也不會說,從小到大一句國粹都沒罵過,弟妹有誰敢在他面前說髒話,必定得到他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他有必要糾正她的言行,“老婆,你是大家閨秀,是劍橋畢業的高材生,不能說這種粗俗的話。”
“你也是劍橋的,不還是買一堆不正經的情。趣內衣,裝什麽溫雅君子,就是大尾巴狼,以後你別對外人說你是劍橋畢業的,免得敗壞我們學校的名聲啦。”易思齡頂嘴的水平一流。
“…………”
謝浔之不得不敗下陣來。
若是不做出退步,還要繼續堅持,她會一直生氣,想到昨晚實在是占了她太多便宜,幾乎是禽獸般地為所欲為,前前後後折騰她四次,于是他讓步——
“好,這兩周我打地鋪,但是要睡在床裏面,可以嗎?”
拔步床就是一方獨立的小空間,床下有一塊寬敞的平地,能夠打地鋪,睡一個成年人完全沒問題。
總之,易思齡睡着後他就能輕松地轉移上去,等早上五點半醒來,他再離開。一夜天明,神不知鬼不覺。
“真的?”易思齡不怎麽信。
“真的。”他風度翩翩地保證,溫柔地捋順她一小簇纏結的發尾。
易思齡還是不解氣,又低下去,對準他的肩膀咬了一口,這才滿意地從他身上起來。
“我懶得和你說了,去洗澡了。噢!這些亂七八糟的衣服……”
“我來解決。”
易思齡輕哼,從裏面拎出唯一一件正經的暖橘色蝴蝶刺繡紗裙,“這件不錯,我留了。”
謝浔之唇角勾了勾,啞聲說:“尾巴的也不錯,可以也留下。”
易思齡冷冷地瞪他,燈下,她生氣的眼睛也含着光彩,黑眸清澈而明豔。
謝浔之很輕地笑了一聲,她昨晚說了愛他,喊他daddy老公,給了他四次,包括浴室一次,客廳一次,今天被她瞪一瞪,罵一罵又算什麽,只是微不足道地小小代價。
這世界上嘗到任何甜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易思齡見他笑得和煦而溫柔,有些狐疑地蹙起眉,實在不懂他都被罰睡兩周地鋪,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神經…
她有些惱,在心裏暗暗罵了句。
洗過澡,謝浔之為她深深推了一支冰涼舒t爽的消腫藥。易思齡絲毫沒有宿醉和縱/欲過後的頹靡,她并不知道昨晚有多縱/欲,此時神清氣爽地坐在餐桌前,喝着濃郁而不油膩的牛骨牛腩湯。
喝了幾口,她這才想起塑料姐妹,啊了一聲,連忙放下湯匙,給陳薇奇撥去電話,問一問她今天什麽行程,昨晚睡得好不好。
謝浔之無聲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剝着蝦。這姑娘昨晚還為了姐妹不肯回家,今天就把姐妹忘到腦後。
看來也不是很重要。
易思齡不懂他又怪笑什麽,在桌下踢他一腳,示意他等會兒不說話。
電話撥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易思齡不喜歡聽等待的嘟嘟聲,嗔怪地說:“陳薇奇,你怎麽這麽久才接我電話,什麽意思啊。”
電話那段沉默了幾秒,響起一道沙啞的男嗓,聽上去很倦憊,“她在洗澡。”
易思齡怔住,“……莊少洲?”幸好她腦子反應得快,沒有脫口而出馳仔,不然陳薇奇知道後會殺她滅口。
電話那端:“是我。”
“你不是在港島嗎?”易思齡張着嘴,不知想到了什麽,頭皮都發麻了。
周霁馳也住在雲瀾酒店……雲瀾酒店這兩天人很多,有不少周霁馳的粉絲在外面蹲他,陣仗很大。
“昨晚四點到的。”莊少洲聽着淅淅瀝瀝的水聲,心不在焉。
易思齡慶幸昨晚謝浔之把她接走了,若是莊少洲過來,發現她和陳薇奇睡在一起,還不知有多尴尬,那就真是臉都丢光了。
“那你照顧她,我挂了,拜拜…”易思齡飛快地挂斷,心還在為他們三個人住在同一家酒店而砰砰跳,再狗血的電視劇也不過如此了,可這不是電視劇,是生活。
碟子裏多出一只剝得完整幹淨的蝦肉,易思齡倏地擡起頭,對上謝浔之淡定深邃的眸。
“怎麽?”他不經意問。是剛剛那通電話讓她變得失魂落魄。
易思齡吞咽一下,“慘了,謝浔之,陳薇奇的老公來京城了,現在就在雲瀾,馳仔也在雲瀾,你說怎麽辦啊,我需不需要讓人給馳仔換一家酒店?但理由是什麽呢?總不能我随随便便就讓人挪地吧。”
謝浔之沒有停下剝蝦,那雙修長有力的手戴着透明手套,就連拆分蝦頭這樣粗暴的動作也有一股斯文儒雅,那蝦肉在他手中,像矜貴的鋼筆,像昂貴的文玩,不像食物。
他剝了三只蝦,盡數放在易思齡面前,微笑着說:“為什麽要通知周先生。”
雖然昨晚她喊了他好多聲甜甜的Daddy老公,但她喚別人什麽什麽仔,他還是感到輕微地不愉快。
“馳仔是陳薇奇前男友啊!”
謝浔之動作一滞,“陳薇奇的前男友?”
“不然呢。”易思齡嘆氣,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熱湯,淋漓的湯汁沾上她的唇瓣,染得豔紅。
“你不懂,他們之間可糾結了…我還是打電話通知一下吧,別三個人遇見也太尴尬了。昨晚怎麽就沒有想到雲瀾住了馳仔,若是想到了我才不會讓你安排在那!都怪你!”
真是什麽事情都能發洩到他這裏。
謝浔之無奈地笑了聲,“嗯,怪我。”
“明天還要和馳仔錄節目……不行……我今晚請他吃飯吧,寬慰寬慰他,別明天辦正事給我出岔子,那我就要發脾氣了。”易思齡為了明天的錄制做了很多前期準備工作——
包括減肥運動讓自己看上去更上鏡,購置了很多新款服裝珠寶,甚至請了老師教她說普通話,若明天周霁馳掉鏈子,她火氣上來肯定會發脾氣。
謝浔之蹙眉,脫下手套,把熱毛巾攥在手裏,“晚上我來安排,我請你們吃飯。”
“啊?”易思齡笑他小題大做,“沒事啦,不用太麻煩,我和箐姐一起就行,他那邊肯定還有助理,一大堆人,你不是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人湊在一起?”
謝浔之淡淡說:“但我也不喜歡我的老婆寬慰別的男人。”
“我那句寬慰就是随口一說,肯定聊的是工作。”易思齡拿腳踩他。
香豔而性感的紅色綢緞鞋套在她白皙的腳上,踩下來根本沒有痛的感覺。
謝浔之喝了一口熱茶,去除口齒中殘留的海鮮腥氣。他不愛吃海鮮,但易思齡喜歡,謝園的午飯晚飯永遠有各類海鮮。
“沒事,老婆。我是男人,我寬慰他比你寬慰他更管用。”
易思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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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第二天拍攝時,周霁馳的專業水準讓場內的所有老師,甚至是工作人員都贊不絕口。
周霁馳沒有掉鏈子,池桓禮派出的制作團隊沒有掉鏈子,滿場的工作人員沒有掉鏈子,甚至是盒飯都很好吃,奶茶也很好喝,水果也很新鮮,掉鏈子的是福娃娃自己人。
化妝間內,各種燈都亮着,把人臉上細小的毛孔也照得無處遁形,若是表情做誇張些,唇周和眼角的紋路壓根藏不住。
易思齡不管這麽多,她生氣起來也漂亮得讓化妝師在心中驚豔,吹破可彈的皮膚不過是撲了一層輕薄的粉底而已,就已經如此完美。
化妝師在折疊化妝箱裏翻了好久,終于找出一瓶最白色號的粉底液。開始用的黃一白調粉底液居然把易思齡的臉塗黑了。
“打電話讓他過來,他不接就繼續打,再不接就去他家找他。”易思齡冷着臉,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張箐聽着電話裏的忙音,實在是頭疼,“黃總不接電話,小林去他家找了,他也不在家。我問了同事,說昨晚淩晨黃總還在夜店玩,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現在還在睡覺?”
易思齡恨得咬牙,但化妝間此時人很多,她務必要保持優雅,化妝師拿着粉撲靠過來,笑着示意她閉眼,易思齡乖巧地閉上眼睛,說出來的話冰凍三尺:“他就是故意不來。”
張箐也覺得黃屹航是故意不來,哪有第二天早上錄制節目,前一晚淩晨還在酒吧蹦迪?這是工作的态度嗎?
“我不是看他長得還行,能給福娃娃吸一波流量,我才不會選他當我的partner。”易思齡心裏竄起一絲燥意,恨不得把黃屹航大卸八塊。
有關福娃娃的這檔節目,最終被敲定為觀察類生活秀,以易思齡的視角進行展開,全方位展示一家公司的日常運作。
每一期都會邀請不同的嘉賓,暫定第一期就是代言人周霁馳,第二期則是邀請了如今最火的毒舌點評主播,不少大牌都被他吐槽過。
導演對這檔節目非常有信心,畢竟此前從未有過這種風格的綜藝,又有易思齡這個噱頭在,不愁沒有話題度。但是光靠易思齡一個人當主角必然不行,她需要一個partner,這個partner必須是福娃娃的員工,找了一圈,她最後決定用黃屹航。
這人雖然吊兒郎當,一身痞氣,還是福娃娃最大的關系戶,但沒辦法,他确實長得不錯,身高一米八幾,站在那就是一道風景,說話有梗又不油膩,品味也好,很容易引發熱度。
化妝師把底妝撲了三層,完美的凍奶油膚色沒有任何瑕疵,即使是再高清的鏡頭,再巨大的熒幕都能扛得住,眼影搭配衣服選了低調的金棕色系。化妝時,一旁的小助理幾次瞥見易思齡手指上碩大閃耀的祖母綠戒指。
港媒說的都是真的,這位身價百億的大小姐,每時每刻都用珠寶武裝自己。這樣的人能有什麽煩惱呢?小助理默默觀察易思齡,看她緊蹙的眉頭,也不知道煩惱什麽。
“他不來就不來。別打了。箐姐。”易思齡忽然說。
“那今天的錄制?”
“他的鏡頭不多,省去也沒事。第一期主要還是周霁馳這邊。工廠和研發中心那邊都準備好沒?”易思齡冷漠地轉着手中的戒指。
“準備好了。”
“OK,黃屹航……”易思齡輕哼,嬌聲說,“明天上班再收拾他。”
她這輩子就沒跟誰服過軟,低過頭,沒有搞不定誰過。謝浔之都要乖乖打地鋪,更別提小小的福娃娃營銷總監了。
張箐後背莫名其妙冒出不詳的冷汗,手指都冰冰涼涼,擔心明天上午的會議,兩位領導會杠起來。
次日是周一,上午九點半是福娃娃日常工作例會,各部門負責人将一周的工作進度做彙報。
“易總,中午十二點,我們會準時官宣周霁馳代言福娃娃的消息,文案和物料都準備好了。”
“易總,新品的文案介紹已t經整理成word文檔發您郵箱,我們還是決定用把新産品定位為清雅的宋風,比較符合輕盈低脂的賣點。外包裝的設計畫師那邊交了三版畫稿,都在這,您過目。”
易思齡端坐在主位,幹淨的白色墊肩西裝讓她看上去有幾分冷豔。
屏幕上展示着福娃娃的新版包裝,已經徹底褪去了喜慶和土味的元素,悠遠清雅的宋朝美學搭配畫師天馬行空的想象,非常吸引眼球,福娃娃的标志性卡通形象也換上了宋朝的打扮,頭上簪着鮮花,符合新品中的鮮花元素,顏色采用清爽的蘆葦綠和竹青色,暗暗契合中式茶口味,很清爽,也很有意思。這是第一個版本。
第二個版本則喜慶一些,紅色為主題,但紅得雅致,第三個版本則是缤紛的花色,有春日花園的感覺。
“三個都好看。”易思齡笑,“這樣,把這三版都留到下一期綜藝上公布,再讓網友們投票選。”
“得分最高就是我們的新包裝。”
易思齡話剛落音,方榮根立刻吹彩虹屁:“易總太牛了,就得讓網友來選!這就是參與感啊!”
易思齡笑了笑,淡淡瞥他一眼。
方榮根立刻閉嘴。
易思齡的目光慢悠悠挪到黃屹航這裏,“黃總呢,沒有什麽想說的嗎。還是我這個總裁越俎代庖,把營銷總監的活都包圓了,害的黃總沒事做,成了我們福娃娃最舒服的閑人?”
黃屹航就知道易思齡會不讓他好過,無所謂地聳聳肩,“易總看中我們營銷部,那是我的榮幸。”
易思齡懶得和他在會議上打嘴仗,利落地結束了會議,她讓黃屹航來她辦公室。
“黃總,說吧,你有什麽不滿意,昨天放鴿子這事,你解釋下。”易思齡回到辦公室,把那只奶昔白色的Kelly往沙發上一扔,也不招呼黃屹航坐下,自己往舒服的皮椅上一坐,淡淡地望過去。
易思齡的辦公室又進行了改造,加入了很多新鮮玩意,牆上挂着的訂制飛镖盤很搶眼。
“不想錄。”黃屹航開門見山。
“你以為我想錄?”
黃屹航看她一眼,“你自己做的節目,有什麽不想。”
“你在福娃娃幹了三年,你把福娃娃幹出成績了嗎?”易思齡問。
黃屹航:“我不是總裁,我只是營銷部的總監。”
“那你營銷出東西了嗎?”易思齡又問。
黃屹航冷笑:“之前福娃娃是什麽樣子,你不知道?我一個空降來的總監,我能做什麽?”
他第一年來福娃娃,還想着要改變這個半死不活的牌子,在營銷策略上提出了大膽激進的策略,無一例外全部被否,理由是沒錢。
他爹把他安排在福娃娃就是找個涼快的地方讓他安靜待着,免得打擾他和他情人日日笙歌。
什麽工作的熱情,他早就磨滅地一幹二淨。幹脆堕落,爛到不能再爛,用這樣的方式狠狠報複。
他爹有本事就在外和那個情人再生一個兒子。沒本事,生不出來就看着他這個唯一的兒子糜爛致死。
易思齡笑了笑,“好啊,黃屹航,那現在你能做你以前做不到的事,你為什麽不做?”
黃屹航很淡:“勁頭過了。”
“我看你爹五十多了,還不是幹得熱火朝天。你才二十七八,就沒勁啦?”
“過分了,易思齡。”黃屹航冷冷地拿眼神警告。
易思齡就喜歡過分,她伸着懶腰站起來,利落的西裝沒有任何皺褶,熨帖地罩着她纖瘦挺拔的身體。
“呀,我知道了。小黃總,難不成,你想靠着渾渾度日來報複你爹?”
黃屹航眼瞳驟然一縮,直刺易思齡。
易思齡很懂這些富二代是什麽心理,她在英國見過太多了。她很不合時宜地笑,“別這樣看我,我可是你領導,小黃總,你小心我回家告訴我老公,讓他把你調去樂泉,治治你。”
黃屹航扯出冷笑,“易思齡,你不如讓謝董炒了我。”
易思齡走到一旁的櫃子,拉開抽屜,拿出裏面一盒飛镖。“啪”地一聲,玻璃盒清脆地撞上奢石辦公桌。
“我最近呢,正在學飛镖,聽說黃總是個中高手,不如我們玩一局,怎麽樣?”
易思齡笑着看向黃屹航,是她一如既往的,天真中藏着邪惡的笑容。
黃屹航蹙了蹙眉,沒懂易思齡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什麽意思。”
“我們玩三局,你贏了,你以後在福娃娃愛怎樣就怎樣,我不管你,我養着你。”
易思齡掀開玻璃蓋,拿出一根飛镖在手中把玩,“若是我僥幸贏了。”
“你以後在工作上聽我的。”
“不論我在不在這個崗位,你都必須為福娃娃盡心盡責。”
特別訂制的金色飛镖被那只纖細的,柔弱無骨的手指捏着,分外矜冷,也分外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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