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比翼雙飛
比翼雙飛
保镖擋住了大部分記者, 但還是有鏡頭搶拍到了易思齡暈過去的瞬間,場面一片胡亂。
謝明穗和梅叔兩人離得最近的,已經後腳跟着上了電梯, 看見易思齡突然暈過去, 謝明穗吓得心髒一抖, 眼疾手快一巴掌拍上電梯關門鍵,身體擋住門外不停閃爍的鎂光燈。
“大哥…這是怎麽了…”謝明穗緊張地問, 聲音在抖。
謝浔之抱着易思齡, 沒有人能看出來他的手臂其實也在發抖, 心髒一陣緊過一陣。
他靠着意志力來維持冷靜, 說出來的話語速極快, 字字冰冷——
“梅叔備車, 去晟和, 明穗打電話給劉院, 準備病房,讓林秘去協調今天所有的媒體, 有關易思齡昏倒的照片全部攔下來,公關部随時待命。”
晟和醫院是藍曜控股的高端私立醫院,謝家在這裏擁有專屬的醫療團隊。
混亂中,有謝浔之的冷靜調度,大家各司其職, 謝明穗謝天謝地至少大哥還能保持冷靜, 她都已經慌到無法思考了,可電梯門打開的那瞬間, 她看着大哥從還未完全展開的電梯門縫中沖了出去。
步伐由走到跑, 兵荒馬亂,完全失去了一如既往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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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齡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昏倒, 她一向身體不錯,沒有不良嗜好,除了月經偶而不規律這個小毛病以外,每年的體檢數據都非常健康。
昏過去的那瞬間,她腦中唯一的念頭是——丢臉丢大了。
潔淨馨香的病房裏,窗簾拉至一半,擋住烈日炎炎的白光,溫度和濕度都很惬意。床上的女人睡得恬靜,帶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手肘窩還留着抽血的細小針孔,挂着吊水,絲毫不知在她昏睡的這段時間裏,外面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懷孕?”
“大嫂有寶寶了??”
“少奶奶懷孕了!?”
三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低沉的那一道完全被另外兩道激動興奮的掩蓋過去。
劉院長也難掩喜色,一開始接到二小姐的電話,把他吓了一跳,現在結果出來了,他長舒一口氣。
“是的,夫人是懷孕了,看指标和超聲結果,夫人已經懷孕一個月左右了。恭喜您,謝先生!要當父親了!”
劉院長嘴上說着恭喜,可面前的男人絲毫沒有喜色,眉頭蹙得更緊,一瞬不t瞬地看着那張血液報告單,HCG超過兩千,無法抵賴。
半晌,他才緩慢地開口:“為什麽會暈倒。”
“這個原因就涉及很多了,結果上看,夫人有輕微低血糖,如果壓力太大,或者休息不好,再加上環境的刺激,就會短暫性暈倒。這個不需太擔心,後續要加強營養,多休息,少勞累……我開一些補劑給夫人……”
劉院長說了很多,謝浔之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大腦像是被重錘錘到宕機,他深深呼吸,用來平穩心緒。
懷孕。
怎麽是懷孕?大腦強行運轉,試圖找出一絲纰漏。是哪一次沒有做好措施?上周?生日那晚?還是更早之前?可每一次他都嚴防死守地戴了,完事後也會檢查是否有破損,難道做了防護措施也能懷上?這孩子從哪裏鑽出來的?
連串的疑惑宛如飛鳥疾馳而過,他一個都抓不住,緊接着,他後知後覺這是一件怎樣驚天動地的事,一股熱浪從心底沖到胸腔,沖到大腦,他形容不出這是怎樣的心情,他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握成拳。
這種巨大的幸福他一時間很難承受,像是被最好的命運砸中,有種惶恐,怕接不住,怕不是真的,怕易思齡不喜歡,怕易思齡受傷害,怕很多很多。
他也會害怕,人生中第一次體驗到害怕。
他需要反複确認。他的心跳已經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峰,跳動的速度很誇張。
“你确定是懷孕了。”他問了第四次。
劉院長:“……我确定,謝先生。”
謝浔之倏地站起來,轉身,大步流星走出去。
謝明穗和梅叔面面相觑,不懂這個即将成為父親的男人為何沉默寡言,不茍言笑。
謝浔之重新回到病房,走到易思齡所在的主卧,輕輕擰開把手。他沒有動,而是站在門邊,靜靜地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
他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他怕驚喜變成驚吓,吓到她。畢竟這個孩子來得太意外,完全不在他們夫妻的計劃安排中。
易思齡有沒有準備成為一個母親?倘若沒有準備,該怎麽辦?
謝浔之就這樣站着,把所有的問題全部想了一遍。
不要緊。沒有準備也不要緊,來了就是來了的解決辦法,他會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不需要她有任何憂慮,然後慢慢陪她一起接受這個意外。
謝浔之緊握的拳松開,手指的血液回流,酥酥麻麻的感覺牽動着心髒,他走到床邊,俯身,在易思齡鼻尖烙下一個吻。
又靜靜看了她好半晌,這才離開,把房門關緊,讓她好好休息。
病房是大套間,除了主卧、次卧、書房以外,還有一體式的客餐廚。
謝浔之坐在沙發上,一條一條吩咐梅叔:“物色一個擅長孕婦飲食的營養師,要履歷幹淨,性格溫和……再選三個擅長不同菜系的廚師……所有的産檢就在晟和,醫生是自己人我比較放心,每次産檢報告都記得拿去給秦叔的夫人過一遍,我記得她是産科的?”
梅叔:“是,秦院長的太太是京大附醫的産科一把手。”
“預産期的時候把她請過來。”
“好。”
“栗姨一個人不夠,我怕其他的她用不慣,你和栗姨商量一下,能不能從易公館多調幾個她熟悉的人來照顧她。還有月嫂、育兒師這些讓母親去選,她比我有經驗……那臺法拉利也不能開了,把我的司機給她用,用那臺幻影接送她。謝園的一切物品都檢查一遍,不要有傷害孕婦的,尤其是香氣。”
謝浔之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全部交待了一遍。但他不專業,還需要有更專業的人來指點。
梅叔已經徹底暈了,但嚴陣以待:“還有嗎,少爺?”
“先不要告訴兩邊父母,讓明穗也別說,一切都等易思齡醒來後再商議。”
他怕易思齡還沒接受這個事實,兩邊父母就跑過來關心這關心那,說一大堆注意事項,讓她感覺迷茫和壓抑。
“讓廚房炖點滋補的糖水,拿一雙平底鞋。”
交待完,謝浔之揮手讓梅叔出去。
他需要一點空間讓自己清醒清醒,因為心底還是緊着。怕易思齡醒來後跟他發脾氣,怕這次他哄不好。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更別提易思齡了,她是這場意外中最辛苦的人。
她的情緒是最重要的。
就這樣一言不發地在易思齡床邊坐了許久,直到天色漸晚,晚霞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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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齡不知道她睡過去的這幾個小時裏,謝浔之做過多少次心理建設,打過多少次腹稿,預設過多少種狀況,他甚至想抽一根煙來緩解焦躁,但不可能,煙和酒都不能碰,雪茄都要戒斷。
易思齡只知道睜開眼後,看見的是那張永遠溫雅,永遠沉穩的面容,仿佛不會出現任何驚濤駭浪。
“醒了。”謝浔之站起來,走到床邊坐下,手指撥開她粘在側臉的碎發。
易思齡睡了冗長的一覺,疲憊徹底驅散,身心都飽足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哝着:“謝浔之。”
謝浔之被她這一聲喚得心髒無限柔軟下去,像流沙,不知道該怎麽對她才好。
“我在。餓了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他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凝滞而低啞。
“我這是在哪…”易思齡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想坐起來,可睡久了頭有些昏沉,又跌回去。
“老婆你別動,我扶你起來。”謝浔之緊張地說。他把枕頭疊起來放在她後背,扶着她坐起來。
易思齡笑他小題大做,又問了一遍這是哪。
“醫院。”謝浔之端起床頭櫃的保溫盒,打開來,裏面是炖得香甜軟糯的牛奶雪梨燕窩,“喝點吧,你一天沒吃東西。”
“醫院?”易思齡蹙眉,終于把昏睡之前的記憶連上,“天啊!我是不是在剪彩上暈倒了?有沒有被拍醜照!謝浔之!我的手機!快!”
“沒有醜照,我都攔下來了。”
易思齡不相信,“真的?”
“我保證。”
“那我為什麽會暈倒?”
“老婆,先喝兩口。我慢慢解釋。”謝浔之徑直拿起勺子要喂她,冷玉的長指配上她喜歡的琉璃長柄勺,有賞心悅目之感。
易思齡沒功夫欣賞,她只覺得謝浔之好奇怪,又是扶又是喂,當她牙牙仔嗎?可有人伺候到底舒服,她幹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謝浔之喂一口她喝一口,就這樣喝了一大碗,喝不下了,她推開,舔了舔嘴唇,下一秒,餐巾紙遞到她眼前。
“………”
她狐疑地盯着謝浔之,喝了熱牛奶的嗓音帶着嬌甜,“你好奇怪。到底怎麽了?我暈倒是為什麽?我怎麽問你什麽你都不說啊。”
謝浔之心裏有鬼,她不過是輕輕地瞥一眼,他居然手心冒汗。他滑動兩息喉結,一雙漆黑的眼眸沉如霧霭,他把碗勺放進袋子裏,用這短短的幾秒來思考。
“昭昭。”
謝浔之坐下來,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晦暗的眼眸望過來。易思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睡飽過後精神洋溢,笑容天真而調皮。
謝浔之捏住她柔軟的掌心,語氣平和,字字清晰入耳:“你暈倒是因為懷孕了。”
易思齡還在那傻笑,不懂命運已經砸了過來,跟她開了一個最美麗的玩笑,“嗯?我暈倒是因為懷孕了。懷什麽孕?”
她重複一遍,“懷孕…懷孕!?”
“懷孕……”
她茫然呓語,雙手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肚子。
那裏很平整,沒有任何起伏。
原來她最近莫名其妙的頭昏,犯困,是因為懷孕了。她以為是工作太忙了才導致經期推遲。
笑容一寸一寸僵住,直到垮下來,最後消失殆盡,兩人就這樣在沉默中僵持了許久,直到彼此的臉都開始變成虛幻的影子。
謝浔之想過很多場景,她尖叫,吵鬧,咬他,罵他,讓他滾,或者她會很開心,都想過。但沒有想過她一言不發,就這樣沉默地看着他。
易思齡不說話,謝浔之不敢輕舉妄動,他滾動的喉結暴露他此時內心的兵荒馬亂。
兩行眼淚忽然從那雙光彩照人的眼睛裏滾下來。
謝浔之心髒驟震,這是第一次看見她哭,擡手去抹她的眼淚,觸到溫熱的那一瞬間,他手指都發僵,冷靜的聲音中帶着微不可察地顫抖,“昭昭,你別吓我。”
易思齡也不知道為什麽,眼淚不講道理地滾出來,“你騙我。謝浔之,你騙我。”
“你是不是故意的!”
謝浔之t:“不是,我向你保證,雖然我現在的保證可能不值錢,但你相信我,老婆,我不可能在這種事上面做手腳。”
易思齡不說話,憤憤地看着他,又委屈地推開他的手,自己拿手背擦眼淚,“你就是故意的。”
“我若是想要孩子我會和你商量,我們達成一致後再努力,我不會通過這種下作的方式讓你懷孕。這樣生出來的孩子也只是我們兩人之間的隔應,一輩子的心結。”
謝浔之籲出一口氣,冷靜地說,“老婆,我還沒瘋。”
易思齡相信他不會做這種事,但就是想撒火,這樁“驚喜”太令她措手不及,她總不能對着肚子裏的無緣無故多出來的小胚芽發火,只能撒到謝浔之身上。
她瞪過去,嗓子都嘶啞了,“那這個寶寶怎麽來的!不是你的壞東西弄到我裏面了,還是別人的啊!”
謝浔之差點氣到心髒停跳,他把易思齡摟進懷裏,寬厚的雙肩把襯衫撐滿,将她纖瘦的身軀徹底包裹,嗓音低低地,有些沉啞,“別讓我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老婆,我不想這麽早被你氣死。”
易思齡被他這句話弄到破涕為笑,他有時候講話真是讓人很無語,她捶打他的肩膀,“氣死你,氣死你,就知道說這種話,我看你也活得好好的!”
“我得活得好好的,不讓你撒氣的時候找不到人。”謝浔之把她抱在懷裏,抱得并不緊,像一座堅固的城池,讓她有所依靠就好。
易思齡就這樣打了他好多下,直到胳膊都發酸,這才無力地垂下去,她只是打他,沒有推開他的懷抱,這個懷抱就一直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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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日落西沉,半晌而已,日色收起最後的餘晖,燈火初上,城市熱鬧而寧靜。
“留下它吧,昭昭。”
謝浔之目光發沉,喉嚨陣陣發緊。
易思齡咬着唇,臉頰的淚水被擦淨,可還是有洇幹的淚痕,讓皮膚微微緊繃,很不舒服,她沒力氣打他,但還是生氣,氣得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力道發狠,即使隔着襯衫也咬出深深的牙印。
“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嗎,它都在我肚子裏住下了,難道我會把它打掉嗎?”易思齡委屈地說着,剛剛又是打又是咬,額頭上覆了一層薄而晶瑩的熱汗。
謝浔之用手掌撫走她額上濕汗,“我沒有這樣想你,但能不能留下它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做決定,我怕它來得太意外,讓你沒有準備,不高興。”
“若是我不想呢。你怎麽辦。”易思齡仰頭看他。
謝浔之被她這一句問到心都在懸崖邊,随時會摔下去,內心越是翻江倒海,面上越是沉穩如水。
他看着她,也不知是接受她的審視,還是審視她,撐在床上的那只手逐漸握緊,指節都發白。
易思齡看着他那雙凝墨的眸逐漸下沉,沉到看不見任何微光,整個人被一根弦拉着繃着。她知道他是非常強大的男人,能接受這個世界上一切狂風暴浪的擊打,但他此時看上去很累,很冰冷,很像一只徒有強大外表的空殼。
“我…”
滞澀的心髒讓謝浔之無法像平日那樣擁有清醒而有力的頭腦,鈍痛像潮汐,一陣一陣回流。
他想留下她,也想留下這個孩子,因為是他們的孩子,可他又希望她高興,而不是被迫,但若是真要沉穩冷靜地說一句——那我尊重你,你不想要就不要。
他說不出口。
這是他們的孩子。
“我尊…”謝浔之驟然收了聲,背脊冰涼,“抱歉,昭昭。我出去一下,一分鐘就回來。”
他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易思齡不知為何,眼眶再度紅了,心裏又是酸又是滿又是氣,對着他暮氣沉沉的背影罵道:“謝浔之,我發現你真是個膽小鬼,你連說一句要留下它你都不敢嗎。”
謝浔之腳步頓住,下一秒,他重新轉過來,大步折返,俯身抱住她,冷靜地一字一頓:“我想要你,也想要我們的孩子,易思齡。我都想要。”
他音色裏雜着很古怪的氣息,似乎是……哽咽。
易思齡的眼睛晶瑩濕潤,她笑起來,閉上眼,擡手抱了抱他,“謝浔之,以後別再這種事上裝腔作勢,維持你那套君子做派,好嗎?”
謝浔之覺得她太聰明,太厲害,他被她看透了。他的命脈也被她握住。
他這一生沒有任何人拿捏過他,沒有任何人讓他俯下身低過頭,也沒有任何人能把他堅實的外殼啄破,要他一顆心髒酸麻。
易思齡是唯一的特例。
“好。”他吻了吻她的耳廓,又吻到她側臉,最後在鼻尖。
一顆心輪了三遍過山車,都快破爛了,終于停下來。
溫馨的病房裏,兩人就這樣坐在床上,易思齡摸着小腹,還是覺得這個驚喜太驚吓。
“真的有了?不會是搞錯了吧…”她蹙着眉,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謝浔之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幹這種傻事,“你現在打它疼的是你,等生出來了你再打。”
易思齡:“…………”她氣笑,“我是它媽咪,我為什麽要打它,要打也是打你。”
“它不聽話,還沒出來就讓我們吵架。”謝浔之擡起手指,很輕地,很溫柔地,碰上易思齡的肚子。
他居然只敢用一根手指試探。很神奇,其實沒有任何起伏變化,但那裏面多了一顆小芽苗。
易思齡笑着打他手背,“你說這些說不定它聽得到。”
謝浔之收回手指,“等它出來了,讓它給你道歉。”
“道什麽歉?”易思齡笑。
“它吓到你。”謝浔之抿唇,語氣很嚴肅。
也吓到了他,這輩子沒有經歷過這種翻天覆地的大起大落。從商場一路到醫院,他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你混蛋啊,它還是個嬰兒,道什麽歉。”易思齡擡起雙臂,撐了一個懶腰,“父母都知道了嗎?”
“沒有,這種大消息等着你親自說。”謝浔之溫柔地扶她起來。
易思齡很滿意,她當然要親口告訴爹地媽咪和三個妹妹,讓他們也狠狠“驚吓”。
“我餓了,帶我去吃好吃的。”
謝浔之笑,問她想吃什麽,易思齡報了一連串菜名。謝浔之一一記下,只是讓梅叔安排時,默默踢掉了刺身拌飯。
目前的狀态,生肉吃了不好。
易思齡把睡衣換下,栗姨拿過來的一件粉色連衣裙,顏色像桃花,看着心裏很歡喜。
“對了,謝浔之,你這段時間少惹我,我肯定情緒不穩定,如果我受了氣,我就不在京城養胎了,我肯定回港島去。”
謝浔之還沒開始,就感受到了緊張,“老婆,我不會惹你。”
“或者你搬去公寓自我反省,也行。”
“…………”謝浔之按了按太陽穴,“你在京城我就在京城,你去港島我就去港島。”
“你不工作了?”易思齡斜眼瞥他。
“嗯,有明穗和父親。”他說得堂而皇之,沒有一點愧疚。
“父親不是退休了……”易思齡張了張嘴。謝喬鞍天天參加各種社會活動,日子不要太悠閑。
“可以退休返聘。反正他還是董事長,二叔三叔都還在拼,他憑什麽玩。”
“………”
易思齡笑,“明穗知道了可真要說你是好大哥!我的福娃娃我還得管!你偷懶就你偷懶!”
謝浔之抱住她,“福娃娃要管,這個突然來的娃娃也要管。”
易思齡突然受到啓發,“你說是不是我最近福娃娃吃多了,肚子裏才會突然多了一個娃娃。”
謝浔之很坦然,“那就叫它福娃娃好了。大名易福,謝福,都可以。”
易思齡:“你!你閉嘴!你土死了!”
她的寶寶要有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怎麽能叫帶着土氣的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