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變異體（二）
第16章 變異體（二）
關于喪屍出現變異，冷森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不僅沒慌，還點頭：“看出來了，她們的眼睛裏，好像有了思想。”
“真的？！”鮮萊一臉驚慌。
霍尹的聲音從他倆身後傳來，他拿着一疊資料：“別吓唬她了。”
好的，冷森點頭，不能吓壞霍隊長喜歡的小孩兒。
霍尹把一張紙放到冷森手邊：“你把這個填一下。”
“這是什麽？”冷森拿過來看，就是一張平平無奇的信息表，接過筆，“又要錄入信息了？”
冷森整理着作戰服點頭：“其他區也出現了喪屍。現在你的酒吧正在警戒，填完了先別回去，就待在聯署隊。”
“行。”冷森利落點頭。
他給喬喬和何維特發消息，除了理清賬面，哪兒安全待哪兒。
施恩已經整隊完畢，此次情況突發，還在召集休息隊員，斯朗森格的大嗓門在外面響起：“快點！這麽慢喪屍都咬你脖子了！”
這個副隊率先載着一車隊員護衛整個十三區。
霍尹等着冷森填好表格，收好了才出聯署隊：“鮮萊你跟着冷老板！”
鮮萊剛想站起來跟出去，聽了這個命令後趕緊正步：“是......是！”
霍尹往出走了兩步，又折返，摸出一張ID卡給冷森：“這個先放你那裏。”
施恩在車上有點急：“霍隊！我要提槍打你了！”
等車隊離開，冷森低頭一看，是霍尹的工作證。
他啧了一聲，聯署隊隊長的工作證，整個聯署隊他現在應該都能去。
鮮萊責任心強，雖然不能跟着去有點失落，但看着冷森滿是堅定：“冷老板，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用生命保護你直到......直到霍隊長回來！”
冷森把工作證揣好，有點無奈：“女孩子就不要動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別人，”他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可不敢讓她拿命保護自己，“遇到危險先要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更多的人，知道嗎？”
鮮萊的眸光動了動，看起來頗為不贊同冷森的話的樣子。
“你看起來不像是軍人出身啊，為什麽進聯署隊？”他問出了一直好奇的問題。
鮮萊微微笑着搖頭：“我是軍人家庭出身的，只是以前在後勤，我爸爸在五年前犧牲了，我想轉前線。”
冷森的眼瞳收縮了一下。
了不起的姑娘。
冷森看見聯署隊裏的其他隊員已經開始全面警戒，隊內各處警報燈閃爍起來，閘門也已經開啓，問鮮萊：“鮮萊，我能去看看那個喪屍嗎？”
“大概不行，”鮮萊怯生生的，“現在她應該在法醫科，但謝洋主任是不允許無關人員接觸這些的，像我都不行，他死板極了，只看公文和證件。”
證件......冷森的嘴角微微上揚，霍尹是懂他的，他掏出霍隊長的ID卡：“他認不認這個？”
鮮萊看見ID卡，一臉難以置信，看着冷森。
“怎麽了？”他以為公正無私的謝洋也不認隊長ID卡。
“沒......沒怎麽，”鮮萊站起來，“我帶你去。”
從這裏到法醫科，要路過一條長廊，牆上挂着聯署隊負責人、優秀隊員，以及功勳人物。冷森還從未來過這裏，視線掃過兩邊，一位穿着黑色特警隊員制服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因為照片下寫着“鮮懷則”。
——鮮懷則同志，孤生吸引喪屍群，掩護12名隊員，得以關閉求生通道。
最後保護住了那處安全區的近百名居民。
“有時候自己有價值的犧牲，能保護更多的人，”冷森看向鮮萊，這個看起來可以說是柔弱的小姑娘站得筆直，眼裏仿佛藏着一柄刃，“如果有一天需要我犧牲，我也會毫不猶豫。”
冷森肅然起敬：“你有一個偉大的父親，你也是個了不起的姑娘。”
鮮萊笑笑，讓氣氛松弛下來：“我還差得遠呢，霍隊長說，以我現在的樣子，面對喪屍得吓得腿軟。”
“實不相瞞，剛剛你打電話過來，我聽見就慌得不行。”
冷森只能用淡淡的笑讓她放松點：“那現在去看看，看多了就不腿軟了。”
“嗯，”鮮萊跟上他，她知道冷森沒有霍隊長嚴肅，看起來聊天也不用忌諱，便問，“我聽他們說，之前，霍隊長一路都帶着一個喪屍……是你嗎？”
最後那聲她問得很小心，并且小心地觀察着冷森的臉色。
冷森頓住腳，正好停在穿着正裝的霍尹照片的旁邊，目光變得幽深長遠，臉上沒有絲毫介意，點頭：“是。”
他沒生氣，讓鮮萊松了一大口氣，拍胸口：“我也就只是聽說......沒想到是你，他們都說是個女人，是霍隊長的女朋友......”
女人？冷森下意識皺了眉。
“啊......”鮮萊意識到說錯話了，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信過，也沒傳過，今天聽了的馬上就失憶！”
冷森倒是笑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問，你還聽到了些什麽，我也想聽聽。”
鮮萊：“......”
她突然不是很敢再開口說了。
*
冷森和鮮萊到法醫科的時候，謝洋和隊員們正忙得焦頭爛額，聲音裏也全是急切和催促：“軍區醫院那邊的人呢！怎麽還沒人來！”
隊員：“副隊說已經派人去接了！現在全區戒備，不清楚咬她的喪屍在哪，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咬其他人！”
應該沒咬別人，冷森心想着，因為她那時候嘴上沒有任何血跡。當被嚴厲喝止腳步時他都在想着那個喪屍的臉。
“你是醫生？”
冷森：“不是，”在隊員即将不耐煩地趕走他前，他掏出了霍尹的卡，“霍隊長叫我來的。”
隊員：“......”
鮮萊在一邊點頭：“對，霍隊長讓他來的，還要彙報情況的。”
“霍尹真的可以！他是個喪屍吸引器吧？”謝洋聽到霍尹的名兒就忍不住，“休個假都能撞上！”
冷森：“......”
結合前幾次，他有點預感，也許自己才是那個“吸引器”，但他不敢現在說。
一走近解剖室，他就能聽見關在籠子裏的喪屍的嚎叫聲，一看見冷森，更是激烈。
謝洋敏銳至極，看着他：“你是什麽人？”
冷森沒回頭，一點一點地走進喪屍：“我叫冷森，在福音志願者名單裏，應該叫霍森。”
他聽見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冷森才真的确認，目前聯署隊的人真的無人知曉他這件事。
他覺得現在出現的喪屍除了變異之外，還透着詭異，嚎叫聲不似痛苦或者不識人的憤怒，而是含着興奮......
和那群在心島地鐵站的喪屍一樣興奮。
這個女喪屍的皮膚呈現出青紫與灰白交融的色澤，雙眼滿是血絲，盡管雙膝膝蓋經被霍尹剔掉無法站立，但還是用手抓着籠子的鐵栅欄企圖，緊鎖着冷森看，如盯着獵物。
她的叫聲同時高了一個調，尖利如哨，幾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難以忍受，被刺得頭疼目眩站不住腳。
唯獨冷森。
冷森回視着他的眼睛，對這種聲音毫無感覺，還産生了一種類似“同頻”的契合感。
“他是男人......男人......”
模模糊糊，冷森聽見她這麽說。
“她在傳遞信息！”冷森話音剛落，一聲槍響，他看見一枚子彈穿透她的咽喉，亂叫之下，子彈牽出一條血線再釘進籠子後面的牆板。
她的身子向左/傾斜，但瞬間板正，不知道是疼極了還是發怒，死命掰着鐵欄杆，欄杆發出咯咯的聲音，慢慢扭曲起來。
又一聲槍響，這枚子彈打在女人的手上，謝洋在冷森身後激動：“別打致命處！”
女喪屍在籠子裏亂竄，沒有手了就用身體撞擊，張開嘴喊叫，在冷森的耳朵裏，她說了一個“冷”字。
——砰砰砰。
最終籠子還是被她扭出一個大洞，就算拖着兩條腿也要往前爬，速度卻出奇的快，直沖向冷森，要在他的脖子上落口。
槍是鮮萊開的，看得出來她很慌，連開三槍只有一槍命中頭部，雙瞳瞪大顫動，汗水已經打濕了她額前的劉海，手也在忍不住顫抖，她擡手死死按住才能控制不走火。
“完了。”謝洋長嘆。
鮮萊的聲音都在抖：“對，對不，對不起謝，謝主任，她，她她她她......”
冷森低頭看腳邊已經死掉的喪屍，當時他快要和她貼臉了，再慢一步，那一口就得在自己肩膀上，他想起了熟悉的疼痛感，斷裂的右手創口的地方傳來緩慢鈍痛，完好的左手都忍不住吃痛抽搐了一下。
謝洋擡手止住鮮萊，揉眉心：“告訴霍尹再抓一只活的回來。”
“哦，哦，是！”鮮萊拿着槍慌張的轉了好幾步，剛擡手要去開門，急促的警報聲在整個聯署隊響起。
外面的隊員各個神色驚慌：“謝主任！聯署隊外湧出喪屍，目測有近五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