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敢死隊（一）
第43章 敢死隊（一）
“要去追上喬喬嗎？”冷森飛快地理好衣服，皺眉。
霍尹按住他：“昨晚燒的木頭裏有東西，她安了心不讓我們追到，估計昨晚我們睡着沒多久，她就離開了。”
冷森有點沮喪，自己這麽藏着的東西，到底還是被喬喬發現了。
她什麽時候發現的？
冷森心不在焉地想着，酷克在邊上又咋咋呼呼的：“不是，喬喬就這麽走了？我怎麽辦？”
“你們原本打算幹什麽？”霍尹也檢查着身上的彈/藥和槍/械。
他嘆了口氣：“我身上這個U盤也被她帶走了。”
冷森心底涼了一下。
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喬喬除了找尋自己姐姐，也的确是要拿到這些U盤。
或許裏面還有什麽東西，是她需要的。
酷克抓了抓頭發有點惱火：“我只是打算離開外聯，但沒想到內聯和外聯過猶不及。”
他又想了想，整理好自己的箱子：“既然這樣，咱們就此別過，有緣再……”
領子被霍尹一把拉住，他踮着腳險些站不穩，擰眉扭頭，被霍尹漆黑的眼眸吓得舌頭打結。
冷森在邊上笑了一下：“你昨晚上收集了這麽多東西，就別走啦，想讓外聯也追殺你嗎？”
酷克被勒得臉頰通紅，擡手要拉扯領子騰呼吸：“你倆不說出去，外聯不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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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森毫不給臉：“我們就要說出去。”
酷克：“……”
賊船的味道越來越濃烈了。
“我們有個很厲害的醫生，”冷森摟住酷克的肩膀，貼着耳朵和他耳語，但聲音很大，措辭也十分誇張，“他是當初同布萊恩教授一起，研究出最初疫苗的人，你不想和他交流交流？”
酷克的臉上很明顯地寫着：不想。
冷森往後看了一眼霍尹，又往門口走了兩步：“你不會是怕了吧？”
“我？”酷克的表情充滿着難以置信，抖着手指自己，“我我怕什麽？”
“怕他比你天才啊！”冷森嘴角噙笑。
“有一說一，唐百紀要真的去了你們外聯，哪還有研究院的事兒啊，哪裏可能讓喪屍潮再次爆發？”
“你真該見見他，”冷森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語氣裏帶着誘導，“看你還敢不敢張口閉口就叫自己天才。”
少年人的傲氣，冷森從見酷克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的能力的确超出同齡人，可能在外聯的那些老古董面前都能就科研成果侃侃而談，長期處在這種階段的孩子，出現一個比他更厲害的，他會較勁。
酷克的瞳孔顫了一下，冷森看出了他的糾結。
冷老板低聲，展現自己忽悠酒吧客人的技能：“你不去見見他，真的虧大了。”
酷克腦子轉得快，傻歸傻，但很機警，清醒過來就罵了一句：“你蒙我呢！誰要去見見他？我又不是救世主，搞研究是我作為科研人員該做的，你休想把我拉進你們內聯，我有原則的。”
冷森的嘴角抖了抖，這小夥子還真挺有原則。
可霍尹天生唱紅臉，一槍抵住酷克後腦勺：“那把研究資料留下，你就走。”
“好啊，”酷克擡手，答應得很幹脆，偏了偏頭躲槍口，“我都不要，我自己走。”
霍尹擡腳逼近：“我說，你腦子裏的資料一并留下。”
酷克：“……”
一時間真的分不清，跟着喬喬好還是遇見這倆人好。
就這樣，三人僵持不下，氣氛也開始緊繃，冷森耳稍微動，能聽到霍隊長欲摳扳機的聲音，緊閉的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故人相見，沒有一點溫情，五雙眼睛皆為詫異。
“霍隊長？”最先開始說話的是費奇·威爾遜，他一向粗着神經，張了張嘴看見霍隊長身邊的人，“冷老板也在！”
蒙玨瞳孔八級地震：“你倆不是死了嗎？”
冷森突然牙酸，“嘶”了一口氣：“你晦不晦氣？”
蒙玨撇嘴：“挺晦氣的。”
槍口調轉，蒙玨趕緊擡手：“我錯了。”
冷森：“……”
“你倆怎麽活……”蒙玨領着費奇進了門，“你倆怎麽沒事的？我聽說冷老板你被喪屍咬了？我靠居然沒事？！”
“有事，”冷森淡淡一笑，“我現在是喪屍。”
“有自主意識的喪屍。”
說着他龇了龇牙，屋子裏的冷氣升起來，蒙玨一臉“你有病吧”的模樣，扭頭又看見了臉紅脖子粗的酷克：“這位非主流是誰？”
非主流·酷克喉嚨一哽。
冷森搶先介紹：“這位啊？外聯研究人員，剛獲得這次喪屍複發的資料情報。”
蒙玨眼瞳一亮。
酷克捂臉，這人還真的見誰都說啊！
“正好啊！”蒙玨一拍大腿，“曙光站那群吃幹飯的……”
霍尹冷刀一樣的目光射到他身上，他才驚覺痞子模樣實在不合适，坐下來理了理衣服，頗為尴尬，像是被審訊一樣坐直了身子，清嗓子：“曙光之塔不是炸了嗎？曙光站都亂成一團了，上面壓根沒有那麽好，說不一定又要把所有人都轉移到地下。”
冷森和霍尹一起蹙眉，雖然上面的确還不完善，但也不至于這樣啊。
曙光之塔是個标尺，但并不是賴以生存的标杆啊。
“你開什麽玩笑？”冷森不信。
“我開玩笑？”蒙玨十分激動，當了好幾年混混了，又是個不大不小的頭頭，不容人質疑自己的權威，“都在說要減負呢，最先丢下來應該就是我們，我還是早點下來，尋點其他活路吧。”
“所以你來了這裏？”冷森自覺不對勁。
蒙玨一臉坦然，挑眉：“對呀，有問題？”
有問題，有大大的問題。
冷森把話憋回去，脫下手套扣了扣蒙玨手邊的桌面：“別逗了，這下面的喪屍有多少？你不是看不見，冒這麽大險來這裏？”
“你不是個不怕死的，不去安全區待着？”
蒙玨被戳中了心思，眼珠子慌亂一掃，尴尬極了：“我就處理一點私事……”
“私事？”冷森冷笑一聲，“那你這私事還挺大。”
他想起了施恩的事，這個制藥公司的信息量不小，冷森微微眯着眼睛注視蒙玨的雙眼，打算從他那雙老油條一般的眼睛裏看出點隐情。
“嗐，”蒙玨的喉嚨裏發出一聲輕笑，支支吾吾，“小事，真沒這麽大的事……”
那就是不能當着霍尹說的事。
“因為你給孟老板賣的藥？”霍尹冷冷出聲。
蒙玨差點沒摔地上，膽寒：“你……你怎麽知道……”
他突然驚覺，身子往後撤：“你倆真搞一起了？！”
冷森和霍尹：“……”
他倆同時出聲：“你最好注意你說話的措辭。”
蒙玨的嘴巴不自覺地張大成“O”型，費奇·威爾遜一臉激動，拍自己老大，邀功似的：“老大，我沒騙你吧！梅林醫院那事，那個‘女朋友’一定就是冷老板！”
冷森看向費奇這個傻子，眉眼一彎：“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噢～”
費奇·威爾遜趕緊捂住嘴。
冷森坐下來，繼續逼：“對王兄是個聰明人，咱們在十三區也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蒙玨一身冷汗下不去，連連點頭：“知道，明白，我懂。”
他心裏咬牙，怪不得冷森這小子在十三區，小日子過得這麽自在，那些和聯署隊不合的事跡全都是假的！
他說當時來砸店，光天化日的，聯署隊來了也不見這人慌。
原來是嫂子啊……
冷森看出他在想什麽了，往他肩膀上一捏，機械手臂不知道輕重，這一下好懸沒捏個骨折，疼得蒙老板眼前發花。
“疼疼疼！”
“那就把你腦子裏的東西收一收。”冷森冷言，假模假樣地幫他揉了一下肩膀，更是讓這人熱汗起來一層，不住地往後躲。
他失去耐心：“別說廢話了，你那些藥咱們先不追究怎麽來的，說說你和孟老板到底是個什麽交易模式？”
蒙玨縮脖子：“就……就普通的……”
霍尹拎着酷克坐到蒙玨面前，槍往桌上一放。
酷克和他們大眼瞪小眼的，“天才”的腦回路一抽，突然覺得這種威脅很有味道，一瞬間忘記自己被抵住頭的恐懼，又沒人注意他了，他挑着嘴角開始看起了戲來。
“好吧，”蒙玨深吸了一口氣，也是經常犯事，要在聯署隊出入的，知道瞞不住霍尹，肩膀聳了聳，“一開始的确是普通話的交易。”
“現在世道這麽亂，最不缺的就是想醉生夢死的人，他先前說的是，他朋友覺得這藥帶勁，身份有點特殊，不好頻繁跑我這來買，他做中間商，和我分點子。”
霍尹的眼裏看不出喜怒。
蒙玨之所以沒被霍尹抓進去，其實除了世道亂，還有就是因為沒機會，這剛拿到東西還沒驗出什麽，十三區都要保不住了。
游魚散蝦的，冷森也不想再追究這個。
等喪屍期過了，這位老大還健在的話，就跑不了。
“他那個朋友，你知道是誰嗎？”霍尹問。
“不知道，”蒙玨搖頭，“他那個朋友可神秘了，什麽都不留，所有手續都是走的蒙老板賬上。”
冷森輕嗤：“莫不是他無中生友？”
“我也納悶啊！”蒙玨雖然在十三區霸道了點，私生活混亂了點，為人蠻橫了點，但也是滾過大場面的，摸了摸後腦勺擰眉，“我查過他，的确有好幾筆賬，是個陌生賬戶轉給他錢的。”
霍尹快速開電腦，還是開的孟谷川的電腦：“密碼是多少？你應該知道。”
蒙玨咽了一口口水，說了一個六位數密碼。
但剛敲下回車鍵，整個電腦就黑屏了。
“看來是查不到東西的，”霍尹松開手，又看向蒙玨，“你繼續說。”
蒙玨理了一下思路，還是不太敢看霍尹的眼睛：“我一直有點心不安。”
冷森不自覺翻了個白眼，蒙玨低頭耷腦的樣子可太裝了。
“我覺得總有一天要出事。”蒙玨有自知之明，監視了孟谷川很久，最後真的出事了。
“媽的，”蒙玨忍不住了，“就你！”
他橫了一眼冷森：“你來砸店前那次，他要了貨，是一分錢都沒給老子，後來我到了曙光站，要去問他，結果連人都見不了了。”
“操！”
孟谷川和研究人員關系不淺，早前冷森聽喬喬說起就覺得這老板有非常手段，玩蒙玨是信手拈來。
沒找到人的蒙玨只好趁着這次的亂，跑人家公司搜刮點東西。
他當前不會在意孟谷川這個“友”是什麽人，最看重的還是自己拿什麽東西活命。
霍尹瞥了他一眼：“賬戶你查得深嗎？”
“沒來得及，”蒙玨知道他要問什麽，多年習慣了，和盤托出，“喪屍大規模出現的時候，這個賬戶就被注銷了。”
霍尹蹙眉“啧”了一聲，略帶諷刺：“你這老大，當得也不怎麽樣啊。”
“我就是個小混混，小混混。”蒙玨臉上無光，但也只能賠着笑。
蒙玨合手，求霍尹：“霍隊長，您看，我都這麽坦白了，能不能在以後放我一馬？實在不行，我下去打兩頭喪屍！”
幾個人：“……”
他剛一說完，樓下的門就劇烈地震動了好幾下，等所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門口已經竄出一頭喪屍了。
“！！！”
“你沒關好門？！”冷森一把抓過最靠門邊的費奇·威爾遜。
霍尹一槍擊碎喪屍頭蓋骨，忙抵住門：“推桌子！”
嘶啞亂叫的聲音開始刺破耳膜，蒙玨躬起身子往他身後躲：“我關了的！要幹偷雞摸狗的事，能不随手關門嗎！”
冷森：“……”
還挺有自知之明。
看着情形，酷克是知道自己徹底走不了了，和蒙玨他們縮在角落，涼涼地問：“你們該不會是被跟蹤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