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鑄劍

第4章鑄劍

宋安年停了下來,他看着躺在搖椅上的人,那人似乎在想些什麽并沒注意到自已在看他。

旁邊桌上的糕點小巧精致,只要他走過去那人就會将自已親手做的糕點推到他面前,糕點很甜他嘴裏說着下次不會放那麽多糖但糕點的味道從未變過。

自已不是沒人要的了,他有師尊了。

宗門裏也就只有南宮澈會和他說話,會和自已練劍。

他小的時候就被那些所謂的師兄師姐暗暗嘲諷,起初他不懂,到後來才知道因為他拒絕了輕雲尊者。

他們接觸不到的人被一個小屁孩給拒絕了。

在南宮澈沒入門前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因為羨慕因為嫉妒。

天玄宗不管哪座峰的弟子都是如此,他們不會為難他,更不會打他,只是被孤立久了他也會生出一些孤寂。在那些過去的日月裏只有手腕上的镯子陪着他。

他曾問過輕雲尊者,這镯子是不是他父母留給他的,但結果卻讓他失望了。輕雲尊者說這只是一個他素未謀面的散修贈他的滿月禮,讓他好好珍惜,畢竟法器非凡品。

自那之後,他對父母就沒什麽感覺了,反而對那位散修無比好奇,一個素未謀面之人為何要送他如此貴重的禮物?這種好奇時間久了,竟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寄托。

“練完劍傻站着做什麽?”

“師尊!”宋安年走了過去。

沈輕寒将糕點推到他面前,“甜死你算了。”

“怎麽會!”

沈輕寒笑着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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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師尊你永遠不會知道,你說镯子是你所贈時我就認定了你是我師尊。我有我師尊所贈的镯子,怎麽會是沒人要的呢?

來年二月,寒氣還未過。沈輕寒告知宋安年自已要去北海一趟。

自已的小徒兒嘴上雖沒說什麽,但眼神卻委屈巴巴的。

沈輕寒揉了揉他的頭,“乖乖練劍,為師會早些回來的。”自已的徒兒不知不覺都到自已肩膀處了,怎麽還像八九歲似的向自已撒嬌。

北海,他上次來這裏還是在百年前。似乎是追着一條寒蛟過來,而後發現了那還未成型的寒鐵,百年過去了那塊寒鐵吸收了北海附近的靈氣,也應能鑄造一把不錯仙劍了。

沈輕寒掐了個避水訣,踏入海水裏,北海的水極冷,一般仙者即使掐了避水訣還是會被冷氣侵蝕。但對沈輕寒來說卻沒絲毫影響,海底的寒鐵吸收了周圍的靈氣比沈輕寒百年前看到的更甚。

寒鐵周圍有松動的痕跡,應是有人發現卻沒有能力帶走。沈輕寒輕笑,倒是便宜了那小子了。

将寒鐵收入空間,便離開了此地。找尋鑄劍的材料花了沈輕寒不少時間,都找齊後雪都化了一半了。

鑄劍引來了天雷,對着他所在的地方一頓亂劈。

經過雷劫洗禮,上面雜質全無。劍直立在院中,通體銀色,劍柄上鑲嵌着一顆緋色的精石。

沈輕寒将劍握在手中,随機施展劍法。劍如影,人若風,看不清章法,但淩厲的劍氣劃破長空,寒光乍現,眼前的山脈便開了裂。

沈輕寒緩緩落在地上,旁邊的杏花結了花骨朵,等一場小雨就要綻放了,沈輕寒卻惋惜道:“三月三怕是免不了一場大雪。”他撫摸着劍,“你缺個主人,也缺個名字。不過快到三月三了。”

三月初三那天果然下了雪,雪很大,壓彎了開滿杏花枝丫的。

落雪峰的院落裏,宋安年穿着一身紅色衣袍,外面披着白色的披風。

宋安年其實并不喜愛紅色,但他聽說大人給孩子過生辰都喜歡給孩子穿紅色的衣服,顯得喜慶又襯的孩子可愛。于是他就滿櫃子找紅色的衣袍,倒也被他找到了一身。

院裏起風了,披風上的毛領簇擁着宋安年,瘙癢感不斷傳來,宋安年低頭将毛領撥開,擡頭便撞進一雙眼睛中。

沈輕寒笑吟吟的看着他,宋安年盯着他的臉發愣。

沈輕寒輕輕在他臉上捏了捏,“看愣了,嗯?”

宋安年回神,初見沈輕寒時他并沒有像此時一般,那時沈輕寒就像糊了一層紗,面容雖俊美卻模糊的讓人看不真切,如今薄霧散去露出真容,那具有極強沖擊力的面容直接看呆了宋安年。

沈輕寒頭發半挽着,白色的衣衫外罩紫色薄紗整個人都有些漫不經心的,他笑着,沒了薄霧的遮擋,那個笑溫和如朝陽, “為師來晚了,安年想要什麽補償?”

“師尊來就好。”

做人不能太貪心,有得必有失,他只要師尊,不要補償。

“這麽乖?我離開一段時間你倒是長大了。”

宋安年抿唇不語。

沈輕寒笑道:“那師尊就更要補償你了。”

沈輕寒做了一碗長壽面,宋安年今夜的話很少,他默默的吃面。

沈輕寒坐在對面注視着他,今晚的徒兒好像比平常可愛了幾分,許是穿着紅袍的原因,紅色很襯他。

吃完長壽面,宋安年端坐在桌前。

沈輕寒從空間中拿出許多東西,丹藥,法器,功法,符咒……

最後是那把通體銀色的劍。

宋安年想今夜的雪這麽大嗎?怎麽在屋內也能聽見雪聲。

沈輕寒說的什麽他好像都聽不見了,直到腦門上被叩了下他才回過神。

“不喜歡嗎?”沈輕寒拿着那把劍問他。

宋安年接過劍卻沒有回答,而是盯着沈輕寒問:“師尊是要閉關了嗎。什麽時候會出關?”

沈輕寒輕嘆,避不開,他今晚的表現就說明了一切,“是要閉關了,什麽時候出關……”沈輕寒沉默着,這是個他自已都不知道的問題。

宋安年勉強露出一個笑:“我等師尊出關,師尊出關後就來看我好不好。”

沈輕寒心中有些無奈又有些心酸:“好。安年喜歡這把劍嗎?”

宋安年笑道:“喜歡,只要是師尊所贈我都喜歡。”

沈輕寒沉默着,他想過宋安年會不舍,他一向依賴自已。看着眼前的孩子,沈輕寒心中不免有些糾結,他猶豫了。自已的選擇是否是正确的,自已離開宋安年是否就真的會安然無恙。

他讓宋安年退了出去,自已則拿出命珏又算了一卦,算不出來,若上一卦還算有頭緒,那這一卦就像纏死的線團,什麽都看不出來,扯那根線都不對。

走還是留?沈輕寒第一次腦子這麽亂。不得已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隔壁廂房的燈滅了,想必裏面的人已經睡了有一會。

擡頭,今夜的雪太大,遮住了看不見。

他離開了院落,去了落雪峰,可其他地方與落雪峰并無二致。兩天前天玄宗的杏花開了,如今滿山的杏花都被大雪覆蓋,雪太大埋葬了一切,看不見枝葉也看不見花朵。

回到落雪峰,遠遠便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院落外,沈輕寒沉默着與之對視。

走近,他問道:“怎麽出來了,不是睡了嗎。”

“師尊不是走了嗎?”

沈輕寒愣了一瞬,随即反應過來,道:“既沒睡,那就陪為師坐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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