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醋意橫生

醋意橫生

墨衍舟渾身血液逆流, 頭暈眼花,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片段, 和許瓷的喋喋不休重合在一起給他的大腦一次又一次的沖擊,他唇色泛白:“別說了。”

許瓷疑惑地眨眨眼:“怎麽又不能說了?建議墨影帝盡快和真正的救命恩人完婚,別讓真正做好事的人寒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讓真正做好事的人寒心啊@墨衍舟】

【墨家當年到底給黑孩哥過什麽?】

【墨衍舟請你拿出一些實際行動來,以前對喬明初好的時候不是挺愛整花活的嗎?怎麽到了黑孩哥這裏就別說了】

【萬能的互聯網能不能找到黑孩哥啊,真怕他享年六歲】

【他要是真死了,墨家就是不可饒恕的罪人】

【正常人挨三刀不死也殘廢吧,傷到要害,醫療費也是天文數字】

羅嘉頭皮發麻, 他就清閑了一會兒,沒想到墨衍舟就給他拉了這麽一坨大驚喜, 他連忙給墨家人打過去電話詢問當年情況。

即使墨衍舟翻了這麽大的車,墨家人對當年的救命恩人也沒多少感激:“他爸媽給我們要了三十萬,那可是千禧年的三十萬,他家還是特困戶,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遇到衍舟是他們的幸運。”

羅嘉只想吸氧,說:“人死了沒?”

很快,羅嘉把想要的信息讓公司公關放到了網上。

當年墨衍舟的救命恩人的醫療費是墨家出的, 另外救命恩人還敲詐勒索了墨家人三十萬。

敲詐勒索用得極為巧妙,很具有引導性。

對方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人,做好事也是另有所圖, 羅嘉企圖讓網友以此攻擊對方,成功引走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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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

【我草, 這是墨衍舟團隊的營銷號嗎?】

【是的,這個號常年黑郁寒禮, 不止一次夾帶私貨捧墨衍舟了】

【敲詐勒索他也好意思說得出口,一個六歲小孩為了保護一個三歲幼崽被砍了三刀,算當下搶救回來了,大難不死,保不齊會有什麽後遺症在,三十萬都他媽要少了吧?還敲詐勒索?】

【墨衍舟公司該不會以為對方爸媽要了她們三十萬,我們就會攻擊對方吧?對方爸媽不主動要,你們都不知道給點兒嗎?】

【ok,原來只是對墨衍舟的一些言行舉止很讨厭,現在直接轉黑了。】

墨衍舟經紀公司發現翻車翻得更大了,就連忙删除了博文。

為了防止輿論愈演愈烈,羅嘉聯系到了當年的救命恩人。

當年的小黑孩兒已經長大成人,如今不僅醜而且低胖,是幹工地的工友,也玩網絡,有兩千粉,只不過從未拿墨衍舟當過噱頭。

羅嘉和對方聯系了一番,想要他與這邊的直播間連麥,上演一波世紀大相遇,來堵住悠悠衆口。

黑孩哥同意了。

黑孩哥臉上是敦實敦實的肉,腦袋上還戴着一個安全帽,背景是工地斷牆。

連上麥後直播間湧入了上百萬人。

黑孩哥都怯場了,局促地笑了笑,憨憨的。

羅嘉在墨衍舟耳邊說:“你就說個‘非常感謝你當年救了我’就行了,讓大家看看你不會因為容貌雙标救命恩人。”

墨衍舟狹長的眸子盯着演播大廳大屏幕上投放的直播間彈幕。

【墨衍舟黑孩哥在一起】

【救命恩人就該彼此以身相許】

這些陰陽怪氣的話再配上黑孩哥的醜臉,他用盡了全部力氣才沒讓自己裂開,他現在想的不是感恩,而是各種意義上和黑孩哥劃清界限。

兩人的名字放在一起,他都覺得對他是一種天大的侮辱,他要制止這一切。

黑孩哥是山村人,一定結婚早。

墨衍舟蒼白着嘴唇:“你一定結過婚了吧?”

黑孩哥沒想到他當年救下的漂亮小男孩兒如今長成了如此英俊的模樣。

他因為容貌醜陋在感情方面一直處于空白狀态,評論區調侃的話多少讓他覺得有點兒暧昧了。

他有點受寵若驚:“沒有。”

“……”

墨衍舟心下忐忑:“那你的取向一定是女生吧。”

黑孩哥羞澀:“是男的。”

“……”

墨衍舟心想世界上沒有醜0,強裝鎮定:“那,那你一定是1吧,和我撞號了。”

黑孩哥再度羞澀:“是個0。”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各項條件符合,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你們簡直天造地設!】

【他問你這麽多就是愛你啊,黑孩哥,答應他答應他!】

多年未見過一次的墨衍舟問了他這麽多,加上彈幕區的起哄,黑孩哥心裏有數了。

農村本就世俗觀念重,有一個人願意為他突破世俗,他是願意的。

他也應該主動了一下,害羞:“我,願,意——”

與此同時,墨衍舟幾乎是逃的:“把麥掐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媽旋轉笑拉】

【黑孩哥真可憐】

【是啊,多年前墨衍舟讓他身體受傷,再次連麥又狠狠地傷了他一次心:)】

【我重生了,重生在救墨衍舟被砍三刀的一分鐘前,我協同綁匪一起作案,敲詐勒索三十萬,去三甲醫院改頭換臉,這一世,我要墨衍舟高攀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我在宿舍床板上亂颠亂扭】

【随機笑死一位女大學生】

【ok,事實證明沒有俏麗的臉蛋兒,再善良也是愛不上的。別再給我推這種“雖然我愛的是你,但是他救過我的命,我必須和他在一起,我必須睡他”虐心劇了,這種典型的吃着鍋裏的看着碗裏的花心人設能不能別再糟蹋“深情’這個字眼了?連自己雞都管不住,你深情個雞毛?!】

墨衍舟輿論全方面翻車。

各大營銷號不僅截屏轉發這件事,還把以前墨衍舟的種種行為整理成一個合集供大家取笑。

喬明初為了上鏡好看,提前一周就按照專業營養師的食譜進食,餓得頭暈目眩,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險些暈過去。

墨衍舟的翻車,意味着他在這個節目上不再有堅實的靠山了。

因為郁寒禮對付許家人,許家此刻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态,名譽、地位、權力一夜之間今非昔比。

喬明初去了醫院,眼眶中眼淚直打轉,一副柔柔弱弱的可憐樣子:“媽,我現在到底該怎麽辦?墨衍舟不知道會不會還幫我,我到節目上會不會被他們欺負死啊?我害怕。”

許母思索了兩秒:“節目上不是還有盛家的千金盛霧嗎?到時候比賽的時候在肩膀上印一個淺粉海棠花,她丢失弟弟肩膀上就有這樣的胎記,看到你有同樣的胎記,肯定會移情到你身上來。”

尋親新聞上只說盛家幼子盛妗妗肩膀上有紅色胎記,沒有說具體的形狀。

許母這兩句話。讓喬明初瞬間明白了許瓷的真實身份,嫉妒得雙眼通紅。

不過許瓷身上沒有任何胎記,應該是很早之前就被洗掉了。

喬明初:“好的。”

距離節目錄制還有一段時間,許瓷實在想和祁燼在一組,就去找了郁寒禮。

他們在一個影視園區進行錄制,郁寒禮不在演播樓,而是在導師休息室。

許瓷去導師休息室找郁寒禮。

半個小時前,郁寒禮已經知道了祁燼的存在。

他坐在化妝椅上,化妝師給他做造型,而他手裏拿着的手機呈現出來的畫面是演播大廳的直播片段。

一個片段反複回放。

許瓷正在和一旁的新人安童說話,烏黑的發絲柔軟,小臉精致雪白,圓圓的杏眼裏染滿笑意,時不時微彎一下,甜美又稚氣,兩人有說有笑。

祁燼就站在許瓷的一旁,和所有人都保持了距離,唯獨和許瓷的距離很近,身材颀長,寬闊的肩身将藍白運動裝襯得清俊貴氣。

他寡淡涼薄的視線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許瓷身上,在許瓷看向他時,又不動聲色地将視線移開,下颌線寡冷,只不過狹長的雙眸中,暗藏着一層薄薄的标記欲望,似乎每一個躲閃的眼神,都是想要長出利齒與理智克制的拉扯。

——少年的在意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在旁人眼中其中的熱忱一眼就能看得見。

在看到許瓷毫無邊界感地抓着祁燼的手臂向安童介紹時,兩人之間親昵的動作格外刺目。

郁寒禮金絲邊眼鏡後的一雙眸子寡淡冷厲,占有欲也達到了頂峰。

只要他輕描淡寫的一個指令,就能讓祁燼徹底消失,永世不得超生。

他不希望任何人觊觎許瓷,而且還是一個外形優秀到讓他看了都驚豔的男生,還與許瓷年齡相仿。

又要,重蹈覆轍了嗎?

一股被刻意忽略過的陰鸷情緒悄然而生。

……又要被許瓷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郁寒禮捏着手機的冷白指腹越來越用力,幾乎要将屏幕摁碎了。

他第一次遇見許瓷是在七年前的一個繁花盛開的初夏,是他頻繁來往港城與京都的日子,盛家對他很好,随着郁家與盛家的關系逐漸緊密,盛家也希望他能和郁家父母修複親情關系。

可是,無論是哪個家庭,對他來說都是富麗堂皇的房子。

他的感情中是沒有家庭、親人這個概念的。

郁爸爸和黎女士是一對恩愛的戀人,卻不是一對合格的父母,兩人年輕時的驕縱輕狂,分分合合,對郁寒禮是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他好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天生不知道如何維系感情。

直到他遇到了許瓷。

幼年的許瓷身嬌體弱,可是嘴巴也毒,一邊罵人一邊哭,眼淚沒少流過,罵仗從來沒有輸過,而且也很黏人,黏到一向冷漠的郁寒禮某一天收不到許瓷發來的消息,就會在意到難以入睡。

許瓷好像在無形中教給了他很多情緒,他們聯系了六年,頻繁見面,直到許瓷十八歲,去濱城游玩慶生。

他在南美拍戲,為了給他這個小朋友一個驚喜,趕工拍了五十三個小時的戲。

許瓷約他在海邊江景餐廳見面,說要告訴他一件重要事情。

——整整一晚上,許瓷都沒有出現。

第二天,天色漸漸泛起魚肚白,徐大明才回來,說許瓷戀愛了,和一個叫許祟沉的男人在一起了,而且完全沒有了關于他的記憶,一絲一毫都沒有。

徐大明強行帶許瓷做了腦部CT,對方腦子沒問題,并且禮貌而淡漠地回敬他一句:傻逼。

從那以後,身邊的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許瓷,偶爾記起也是關于他們初見的場景,此後的六年,随着退化的膠片一樣,煙消雲散。

被困在記憶牢籠中的人,只有他一個。

也許無數日夜的百思不得其解,無數次目睹許瓷和許祟沉的甜蜜瞬間,他的感情最終如洪水猛獸一般徹底變質,愛戀悄然而至。

他無法再雲淡風輕,矜貴随性,無數扭曲的情緒如陰溝裏的藤蔓苔藓,一片片結痂、纏繞,讓他整顆心髒都變成了最道貌岸然的模樣,他心中嘗試過無數次設想,強取豪奪有過,放棄道德底線當男小三的心思也有過。

可是許瓷明豔甜美的小模樣,如同初春的明媚而不刺目的金烏,讓他所有陰暗醜鄙的心思死于黎明出現時剎那間的黑暗。

無論是許瓷真的失憶了,還是有意欺騙戲耍他,他都認了。

沒有人可以戲耍他,但許瓷可以。

許祟沉出現時,他完全沒有過多在意,因為他認為許瓷根本不會喜歡上許祟沉,可是事實把他的臉都打腫了。

他不會再讓這種事情重複上演。

絕對不會。

化妝室們被敲響。

徐大明過去打開了門,看到許瓷,驚訝:“小許先生來了。”

許瓷稚氣的小臉回了一個甜笑,打了個招呼就到了郁寒禮身邊。

有事求人,慢吞吞的,帶了一絲忸怩。

郁寒禮完全沒了往日輕佻,墨黑發絲一絲不茍地攏在腦後,天庭飽滿的額頭,冷白清俊的眉骨,一雙劍眉泛着戾氣,雙眸涼薄不帶一絲溫情,鼻梁高挺俊逸,薄唇嗜血輕抿,五官輪廓好似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手肘壓在了化妝椅上,兩只骨節分明的手掌十指相互交叉,寡淡而鋒利的姿勢。

許瓷輕輕看了郁寒禮一眼,沒說話。

今天這是怎麽了?

郁寒禮好兇。

過了很久,化妝師的化妝刷都拿不穩了,跟在郁寒禮身邊多年,最知道他生氣的可怖模樣。

徐大明也覺察出了異樣,和化妝室的幾個人說:“你們先出去。”

“你也出去。”

郁寒禮冷淡的語氣好似裹了一層冰雪,打得徐大明渾身一哆嗦。

徐大明看了一眼許瓷,用眼神示意他一起走,可是他眼皮子都抛抽筋了,許瓷也沒理他一下,最終他說:“好。”

其他人都走完了,房間內只剩下許瓷和郁寒禮。

許瓷奇怪:“你心情不好嗎?現在。”

郁寒禮拿眼鏡布擦着眼鏡片,金絲邊的矜貴感都快溢了出來,過了幾秒,才薄唇開合了一下:“你簽那個祁燼怎麽回事?”

許瓷:“沒有怎麽回事。他無論是頭腦還是外形都足夠優秀,我簽他,他能夠給我賺錢,就這麽簡單。”

郁寒禮擡起眼皮:“我給你的錢不夠?你還想要多少,給我說一個價格。”

許瓷慢吞吞的:“這又不一樣。”

郁寒禮:“怎麽不一樣了?嫌我給的錢髒是嗎?你要是想栽培他,簽到我公司也行,二八分賬,公司在他身上賺的所有利潤都分給你。”

許瓷很委屈:“怎麽簽你公司就可以,簽我公司就不行了呢?那一開始為什麽給我這個工作室?他還那麽小,你對他表現出那麽大敵意幹什麽?我就只配躺在你身下賺錢是嗎?”

郁寒禮頓了一下,鄭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瓷不想和他溝通了。

本來高高興興地想和郁寒禮說讓他和祁燼一隊的,看來也是不可能了。

可能他還是太單純,以為郁寒禮可以滿足他的各種小要求。他和郁寒禮本來就是包養的交易關系,他現在簽一個人,郁寒禮就懷疑他有二心正常,圈裏不是也有很多小金絲雀們包牛郎的麽。

許瓷也不想和他說話了,轉身就要走。

郁寒禮抓住了他纖細的手腕,不讓他走。

許瓷側眸,居高臨下地盯着椅子上的郁寒禮,漂亮的杏眼冷冷淡淡,說:“郁寒禮,你要是現在輕薄我,我跟你拼了。”

郁寒禮:“……”

許瓷剛才敲門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許瓷想要幹什麽,他在直播裏看到了,許瓷和安童說,他想和祁燼一組。

可他現在也說不出答應的話,他不當場封殺祁燼就是好的了。

郁寒禮松開了許瓷的手腕。

許瓷輕輕揉了一下手腕的皮肉,郁寒禮的手勁兒很大,即使不用力抓他,也讓他感到痛了。

許瓷走後,化妝室落針可聞。

沒一會兒。

金燦燦發來了消息,說:「郁總,你和瓷瓷要分開了嗎?瓷瓷說包養協議根本沒有法律效力,讓我給他找律師,以防你給他鑽了其他空子,讓他蹲監獄。他說你心眼小到螞蟻爬進去都喊擠。」

「對了,你現在就是讓他歸還包養費,他也是給得起的。盛功蘭給他了五千萬,當随你倆的份子,不過贈予協議上只寫了許瓷的名字,這五千萬你一分沨也拿不到,而且就是瓷瓷不和你結婚,錢盛功蘭也要不走。不過真心不建議你做這麽下頭的事兒,現在是怎麽個情況啊?爸媽離婚了怎麽也得讓我這個孩子知道一下吧。ps我是鐵了心想跟媽的。」

“……”

郁寒禮掐了一下山根。

為了個祁燼,他連包養協議都想解除了。

他之前還認為自己用高超的技術睡服了許瓷,讓許瓷對他欲罷不能了。

果然,過于自信是會被打臉的。

房間內靜默無聲,時間走動的每一秒鐘對郁寒禮來說都十分抓心撓肝。

他真的不想留這個祁燼在許瓷身邊。

郁寒禮思考了幾秒鐘,給許瓷發去了消息:「我們再談談。」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紅色感嘆號“!”。

你已不是對方好友,請重新添加對方好友。

郁寒禮:“……”

郁寒禮給顧絕發去消息,把來龍去脈簡單地講了一下,說:「我該怎麽做?他居然為了一個剛見面不久的祁燼,把我的微信都删了。」

顧絕聞着瓜味就來了:「……」

顧絕:「不是我說好哥哥,要是我,我也會删你,他想簽藝人帶新人,你就讓他帶呗。你防着祁燼的一番話,不就和防着他出軌一樣嗎?他删你,你也是因為在意你了,證明他和祁燼本來就清清白白的。他要是真和祁燼有個什麽,他敢這樣忤逆你嗎?」

顧絕:「你真是當局者迷了。」

顧絕:「不過你有擔心也正常,小嫂子就是個芳香寶藏,被觊觎是常有的事兒。」

郁寒禮:“……”

怪不得顧絕是情場高手,一頓毫不留情埋汰他的話,愣是讓他看得心尖甜蜜。

文字的藝術被他整明白了。

郁寒禮心中還是想把祁燼整出許瓷的視線,思想只是轉變了一下,沒完全轉變過來,耐着性子問:「我該怎麽做?」

顧絕:「好辦。」

顧絕:「放低姿态秀茶藝。」

顧絕:「大秀男色勾人心。」

郁寒禮一想顧絕對二十八歲以下的男人不感興趣,這套歪理未必适合十九歲的許瓷。

同為雄性,他是不想在祁燼面前秀茶藝的,強勢、霸道的基因早已深入骨髓。

郁寒禮在網上搜了一圈,找了一個感情專家的App下載了下來。

注冊,選中高級付費選項,挑選優質講師。

看到了一個好評率最高,男女老少幼全部都被他的感情分析幫助過,的一個金牌講師。

【萬花叢中過】

郁寒禮敲了【萬花叢中過】的聊天框,把自己的問題再次簡單描述了一下。

萬花叢中過:「******************************」

萬花叢中過:「*************」

萬花叢中過:「************************」

萬花叢中過:「*****************************」

系統提示,一條信息付費一萬,解鎖了才能看見*號後的文字。

郁寒禮毫不猶豫地付了款,四萬塊錢支付成功後,然後他就看見了期待已久的大師名言——

萬花叢中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萬花叢中過:「想不到吧,好哥哥,還是我」

萬花叢中過:「不要錢的你不聽,非要給我送錢來,真是讓人心裏暖暖的」

萬花叢中過:「哎呀好哥哥,放棄節操不好嗎?能追到老婆的有幾個要臉的?舔到手才是最實在的。現在小嫂子願意讓你舔,別人想舔說不定還會被他薅住舌頭一頓打呢。」

郁寒禮被顧絕嘲諷了一通,又重新看了一下顧絕發的話。他下載這個app心中還是有一絲希翼找一個惡人鼓動他除掉祁燼的。可是他的最終目的不還是得到許瓷,如果得到許瓷的全部身心,無論是誰他都沒必要在意,也沒必要本末倒置。最終他認同了。

追老婆麽,當然是能舔者勝。

許瓷回到演播大廳,眼圈都氣紅了。

雖然郁寒禮沒說什麽過分的話,他還是很生氣,憑什麽他只是簽一個人,郁寒禮就要在心中給他定奇怪的罪名?

郁寒禮簽了那麽多帥哥美女,不也要反思一下的嗎?

祁燼看了許瓷一眼,遞給了他一塊手帕,心尖莫名被刺了一下似的,說:“怎麽了?有人欺負你嗎?”

許瓷噘噘嘴:“沒有。”

沒有接手帕,說:“我也沒有想哭,就是氣性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鏡頭又切到瓷瓷了】

【瓷瓷旁邊的男生是誰啊,要老命了,他真的好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清新的少年感】

【大胖橘:新來的嗎?朕怎麽沒見過?.jpg】

【賽博節操不要了,我要選妃,拿來把你!!】

【漂亮老婆怎麽啦?眼圈紅紅的,真讓人擔心,過來坐我腿上,我哄哄你】

【好大的膽,敢綠郁影帝!……老婆過來坐我腿】

不多時,郁寒禮、盛霧、霍臣、墨衍舟出現在了演播大廳的導師席位前。

彈幕一下子更瘋了。

【郁寒禮郁寒禮郁寒禮】

【郁寒禮我賽博節操又回來了,只要有你在,其他人永遠是妃子】

【郁老師正面日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盛霧好美,大美女啊啊啊啊啊啊我瘋狂心動】

【盛霧盛霧盛霧】

【霍臣霍臣,唱跳全能ACE啊啊啊啊啊臣寶居然接到《我是演技派》綜藝了,是要轉型了嗎?】

彈幕瘋狂,臺上的一百個新人也瘋狂,一個個芳心暗許,紛紛走到了想要選的導師席位前方。

許瓷沒有動,祁燼也沒有動。

兩人正好站在了墨衍舟的席位前。

墨衍舟因為人品翻車的原因,站在他席位前的人寥寥幾個,所以許瓷和祁燼顯得尤為突出。

【啊?】

【怎麽回事?】

【?????????】

【不是,剛剛瓷瓷的紅眼圈該不會是郁影帝弄出來的吧】

【卧槽到底怎麽回事啊?剛剛瓷寶走出演播大廳時還一蹦一跳的,看着好可愛好開心的樣子,怎麽突然之間變低落了】

【到底!是!!誰!!!欺負!!!!漂亮老婆了!!!!】

【該不會是郁影帝剛剛在後臺釀釀醬醬老婆了吧,把老婆弄哭了】

【看着不像,郁影帝的狀态并不松弛,你們沒看綜藝吧,郁影帝玩了老婆後的狀态——emmmmm挺妖冶的】

臺上的主持人播報了冠名商之後,開始宣布規則:“臺上有一百位新人選手,每位選手可以選擇心儀的導師,而導師也可以選擇心儀的選手。每十人一組上前排相互選擇。每位導師可以選擇二十五位學員。如果選手選擇了A導師,A導師不收,或者A導師學員已滿,該選手則需要再次進行選擇B導師,并且展示自己的才藝,讓B導師認為有收留你的價值。”

此言一出,i人瑟瑟發抖,e人摩拳擦掌。

但是在臺上的每一位選手都希望自己優先被選擇。

許瓷、祁燼正好是第一組上臺的。

再次看到許瓷,墨衍舟神色複雜,他的腦子裏剛剛接收到了一段陌生的信息,但其中一些信息告訴了他,這段陌生虛拟的信息可能是未來要發生的。

信息中,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攻,許瓷則是他的老婆,是這個世界的萬人嫌病弱主角受。許瓷雖然和郁寒禮在一起了,但是信息中顯示許瓷最愛的人是他。尤其是在這檔節目中,無論他如何偏袒喬明初,給喬明初放游戲黑哨,許瓷依舊愛着他。

墨衍舟回想着許瓷對他的種種夾槍帶棒的語言,莫不是吃醋的表現?

說句真心的,他一開始确實讨厭許瓷的嘴炮,可是被怼的次數多了,他倒是感覺這種權威被挑釁的感覺似乎并不壞。

想到此處,他嘴角淺笑了一下。

可是,他并不喜歡許瓷,許瓷被郁寒禮睡過,一想到許瓷和他最恨的人深入交流過,他就無法接受。

正在墨衍舟左思右想的時候。

郁寒禮第一個拿起話筒,開始選人,清冷的聲線透聲筒傳到了演播大廳的每個角落:“祁燼。”

所有人都震驚了。

無論是導演、制片、還是其他導師或者選手,臺下觀衆都以為郁寒禮第一個會選許瓷。

許瓷漂亮的杏眼微微睜圓,一種別樣的情緒在心頭滋生,輕松又開心,可是剛剛還在難過,突然開心就會很難為情,他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郁寒禮,正好與郁寒禮的眼神對視。

郁寒禮對他微微斂了一下眼睛,薄唇微掀,清風霁月,溫文爾雅,溫柔得如同三月春風。

“……”

許瓷好像一瞬間被他調戲了,連忙躲閃了眼神,耳朵尖微微紅了一下。

狗東西,大庭廣衆眉來眼去個什麽勁兒啊?當所有人都是瞎的嗎。

不是,不是,他腦袋cpu都幹燒了。

郁寒禮這是突然之間被人奪舍了嗎?剛剛那樣子不是想要封殺祁燼嗎?

為什麽突然之間又選祁燼了?!

導師一次只能選一個人,郁寒禮選過之後,就輪到了墨衍舟。

墨衍舟察覺到了郁寒禮和許瓷之間的異樣,多半是兩人鬧矛盾了。

他雖然不喜歡許瓷,可是他樂意當許瓷和郁寒禮之間的王母娘娘,能讓兩人分開,彼此難過,他樂意之至。

墨衍舟:“我選,許瓷。”

話音剛落的下一秒。

許瓷:“我不選你,下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眼也沒眨啊,許瓷張嘴速度太快了,生怕被什麽髒東西黏上似的】

【我懂了,小嫂子絕對是和我哥吵架了,兩人正鬧矛盾了,墨衍舟想乘虛而入,沒想到會被小嫂子光速打臉】

【啊啊啊啊啊啊好喜歡瓷寶,就算和我哥置氣,也要和我哥同舟共濟,只有我哥能哄瓷寶】

【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我酸死了,甜美的愛情什麽時候輪到我談?】

盛霧:“我也選許瓷,我喜歡漂亮的男孩子。”

許瓷:“謝謝姐姐,下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媽的我要笑死了】

【快點把這輪輪完啊,沒看到我瓷寶想和老公對話了嗎?】

【霍臣你識相一點】

霍臣:“啊?我還沒看清誰是誰,那我也選許瓷吧。”

許瓷看了一眼郁寒禮,扁了扁紅潤的小嘴,沒拒絕,也沒同意。

他剛剛拒絕的是不是太心急了。

萬一郁寒禮因為他太好哄又得意洋洋給他發難怎麽辦?

主持人:“小瓷是要選霍臣嗎?”

許瓷還在猶豫中。

郁寒禮卻拿起了話筒,下一秒他矜淡撩人的聲音淺淺響起,似乎聽了就讓人耳朵懷孕一般,偏偏他還沒有這個自知之明:“瓷瓷,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錯了。無論你選誰都沒關系。”

“但是,你确定要把你喜歡的人晾在一旁,坐上別人的婚車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什麽神仙比喻?!這是讓你老婆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拒絕你嗎?好茶一男的,一邊說着不在意,一邊又偷偷賣慘】

【你到底是誰?你說啊你說啊,我那冷冰冰的高嶺之花永遠不通人情世故不會哄人的哥哥哪裏去了?】

【到底是什麽原因吵架啊!我幾個軟件切換切瘋了,都讨論不出來原因!天殺的,有瓜吃不到你知道我多痛苦嗎?!】

霍臣:“說不定小嫂子喜歡追男團呢?這麽漂亮的人我團隊也要有一個。許瓷我願意要你——”

許瓷瞪他:“滾蛋,下一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到底還是選郁影帝了我哭死他超愛】

【小嫂子好可愛啊啊啊啊啊啊好軟萌好甜妹!冰山×甜妹果然最搭了】

【我要化了真的嗚嗚嗚嗚嗚嗚】

郁寒禮薄唇輕掀:“小許老師又要選我了嗎?”

被郁寒禮誤會他會煩躁。

可是,郁寒禮一哄他,他就忍不住心花怒放了一下。

好奇怪。

許瓷板着漂亮稚氣的小臉蛋,瞪瞪他:“你是笨蛋嗎。”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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