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爺我出關

小爺我出關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灑在了離窗不遠的雕花木床上。這是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 院內的雪薄薄地積了一層,反射着金色的陽光, 略微有些刺眼,卻又看得人心中暖融融的。

就在這樣大好陽光的照耀下,修煉中的江曜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呼……”吐出一口濁氣,漸漸恢複知覺的江曜眼中浮現出些異樣的光芒。

“怎麽樣?”紅衣美人現出了身影,玄師站在少年的床邊,笑吟吟地問道。

“突破了!”剛睜開眼的少年神色有些激動,神采飛揚的眸子裏閃爍着喜悅的光芒,“老頭, 我突破到一階高段了!”

“不錯不錯,勉強算是對得起你的天賦。”玄師笑着, 皓腕一轉,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張造型古樸的黑色卡片,“也算是對得起你和你那小妹的約定。喏,拿去吧。”

“喲,賣了多少?”興奮地接過卡片, 江曜拿在手裏對着陽光看了看,看着上面繁複華麗的花紋,眉梢上的喜色又盛了幾分。

“江管事見賣方是我, 給你多算了些,一共原本最多能賣兩千五百金靈幣,他給了你三千。”玄師對他挑了挑眉。

“三千?這麽多?”似乎是聽到了預料之外的數字,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來。

“那老頭你說,這三千金靈幣算不算是我自己賺的?”把玩着手裏的卡牌, 江曜朝着玄師傻笑的樣子像極了搖着尾巴求誇獎的小狗。

“哦?那這麽說來,你用廢的那些材料, 少說也值十多萬金靈幣,這樣看,豈不是……”這副模樣到是讓玄師起了些戲弄的心思,故意拖長語調說道。

“那……那可不算。”聞言,江曜的眉頭皺了起來,“練習的事,怎麽能算浪費材料呢。”雖然到了最後,他自己的聲音也小了下去,顯的有些不好意思。

應當是在為自己浪費的那些材料感到有些羞愧。

畢竟,之前的他雖然在起形的階段按照玄師所說的那樣,照着那些模具,一分一毫都不差地完全複刻了下來,一式三份。但在起形的練習結束,轉而開始進行陣法的入門時,江曜這邊卻出了大問題。

和之前近乎是手把手的教導和提醒不同,一開始學習刻陣,玄師就當起了甩手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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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刻陣可和起形不同,起形需要靠練和悟,你現在正處于練的階段,我自然可以指導你。”

“但對于刻陣來說,需要的則近乎全都是悟了。若是沒法自己參透到其中的真意,只是一味地練習也沒有任何作用。”

“更何況,每個煉器師對于陣法的領悟都不一樣。因此在陣法上,我最多将形式上的東西簡單傳授于你,而剩下的,則要靠你自己,去常年累月地摸索。”

語罷,玄師便化作一道紅芒鑽進了江曜的靈喾中,任憑他如何呼喊也再不肯現身。

于是,感覺自己被坑了一把的江曜只好自己對着那裝有陣法的玉簡開始自行探索。

由于練習的器具有限,起初,他并不敢直接上手,只是先根據器具的類型,挑選好了合适的陣法後,再在神識中開始模拟,待到自己覺得已經足夠熟練,才好意思往器具上下筆。

只是,哪怕如今他纂刻的都是最簡單的陣法,哪怕在真正下筆前他已經在神識中模拟了無數次,但在最後真正進行實踐之時,江曜依舊會因為對火焰的控制力不足,或是筆畫的輕重偏差等這樣那樣的原因導致刻陣失敗,連帶着之前煉制好的模具也成了廢鐵。

到最後,這一通操作下來,真正讓他煉制成功,且刻上了陣法的成品,也就十多二十件,不到起形成品的三分之一。

那三分之一的成品賣出去,最終回到江曜手中的,也就成了存着三千金靈幣的儲金卡。還是江寧看着玄師的面子刻意加價的成果。

“怪不得大陸上煉器師這麽少。這活也太難做了,費時費力不說,還燒錢。”想着這些日子的經歷,江曜不禁嘀咕了一句。

“萬事開頭難。”對于江曜的抱怨,玄師只是淡淡一笑,“小家夥,你已經算天賦不錯的了,剛入門三個多月便能成功勾勒出陣法。那些天賦一般的,怕是得一兩年才能摸到些門道。”

“好了,今天既是你和你小妹約好的日子,也就不用想那麽多,好好陪陪她。你忙于修煉可能不覺着,但你那小妹可是實打實地快要一整年沒能好好和你親近了。”看着起身換衣服的江曜,玄師笑道。

“你以為都是誰害的啊。”一邊研究着玄師特意為他置辦的新衣裳,江曜一邊習慣性地抱怨了一句,“哎呦老頭,你買的這衣服真難穿。”

那衣裳對于江曜來說實在有些複雜,裏三層外三層的,他搗鼓半天也沒弄明白。最後還是玄師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幫他收拾妥當方才罷休。

“嚯,眼光不錯啊老頭。”穿戴完畢,看着銅鏡內身材颀長的少年,江曜的眼睛亮了起來。

“這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人靠衣裝馬靠鞍?”玄師眯着眼睛調侃道。

“去去去,那是因為小爺我天生英武不凡。”江曜嫌棄地瞪了玄師一眼,“老頭你一天不損我渾身難受是吧。”

平心而論,江曜長相也并不差,甚至可以稱得上一聲俊朗,只是年紀尚小還未長開,再加上他本來也未将心思放在外表上,所以和江子墨走在一起倒也并不顯得那麽出衆。如今認真打扮起來,配上他總是挂在臉上的痞氣笑容,還真有了幾分風流公子的味道。

“老頭,那我就這樣去找月白?”對着銅鏡左照右照,接受了自己新形象的江曜有些不确定地問道。

“就這麽出去,披頭散發的成何體統,坐下。”頭頂上傳來一聲輕笑,江曜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力量按着自己坐下,然後自己的頭發便被輕輕地撩起,分成好幾縷。

“老頭你幹什……”

“別動。”稍微用了點力按住他的腦袋,玄師将一個涼涼的,微微有些重的東西放在了他的頭上,然後抓起頭發挽了幾下。

江曜僵着身子不敢動作,只能任由玄師修長的手指在自己頭上為所欲為。

“好了。”一陣搗弄過後,玄師松開了手,順勢拍了拍江曜的肩。

“老頭你又在搞什麽……”質問的話說到一半,瞥見銅鏡中的自己後,江曜便硬生生地将後半截話吞了下去。

鏡中的少年玄袍銀冠,劍眉星目,未長開的五官還有些稚嫩,但也能隐隐看出些日後的英俊不凡,粲然眼中有幾分尚未散去的訝異,但更多的是屬于這個年紀的朝氣與生機。

好一個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郎。

“這是,我?”指着自己的臉,江曜也不太明白,明明用的同一張臉,為何只是換了件衣服換了個發型,他卻自己都快要認不出自己了。

“不是你這傻小子還能是誰。”玄師化為一道虛影鑽進了江曜的靈喾中,只剩下聲音還在屋內回蕩,“走了小家夥,可別讓你小妹久等。”

“哦,哦……”撓了撓腦袋,還不習慣新形象的江曜有些手腳不自然地朝着門外走去。

出了門拐個彎,江月白的院子就出現在了江曜的視野之中。剛換上新衣服的少年腦子還有些暈乎乎的,一擡頭便看見熟悉的少女正笑着朝自己招手。

“江曜哥哥!”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跑到江曜身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恭喜江曜哥哥出關。”

少女容貌秀麗,笑容無邪,被身上的白裙一襯,到顯得氣質越發出塵,頗有有幾分遺世之姿。

雖為江家的嫡小姐,但江月白一向生活簡樸,并不鋪張浪費,但這條裙子用料上好,設計獨到,顯然是價值不菲。

沒想到這妮子為了和自己出去玩還特意打扮了一番,江曜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有玄師這個有先見之明的靠譜師父,不然要是按照自己平常那不拘小節的打扮,江月白到是不會有什麽意見,但他自己都要羞死了。

“江曜哥哥今天真好看。”打量了一番江曜今日的穿着,江月白微笑道,“剛剛遠遠地瞧着,我還以為來的是子墨哥哥呢。”

“那怎麽可能,我可比他帥多了。”江曜裝作不滿地輕哼一聲,歪過頭,惹得江月白咯咯直笑。

“是是是,江曜哥哥最帥了。”小姑娘也順着他的意思捧場,反而給江曜鬧了個大紅臉。

江曜這人吃軟不吃硬,要是逆着他來,他可以找出一堆歪理擡杠,但要是在他自誇的時候順着他,他反而會是最不好意思的那個。

這也是為什麽江曜自小就拿江月白沒轍。小姑娘脾氣好,性格也開朗,哪怕對着小時候性格孤僻的他也能笑臉相待,甚至在他和江子墨和解之前,江月白也沒少做他倆之間的調和劑。

“咳咳,月白,我們今天去哪裏?”輕咳兩聲,江曜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嗯……江曜哥哥想去哪裏?”江月白擡起頭對着他甜甜地笑着。

“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和江曜哥哥出去玩啦,我只是覺得,江曜哥哥整天修煉,大哥當年都沒你這麽拼,所以才想找個機會讓你出來放松一下。”說着,小姑娘低下了頭,有些羞赧道,“當然,我也确實好久都沒有見到江曜哥哥了,所以……”

玄師之前說的沒錯,江曜整日沉浸于修煉之中到不覺得,但在江月白看來,這一年時間裏她和江曜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江子墨和他倆年齡差距太大,又是江家少族長,雖然對江月白這個妹妹也極盡疼愛,但總歸是有些距離感,再加上族內事物繁忙,自己又勤于修煉的緣故,他能陪着江月白的時間也并不多。

但江曜不同,他比江月白大不了幾歲,又是私生子,身上并沒有大家族的那種驕矜之氣,性格到是更像市井小民,除了初來乍到之時有些孤僻,後來也還算是好相處。因此,在江曜覺醒靈喾之前,兩個人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因此,突然和最親近的哥哥闊別一年之久,即使知道他近在咫尺,但江月白偶爾還是會感到寂寞。

“當然,我沒有責怪江曜哥哥修煉的意思,江曜哥哥這麽努力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見江曜久久沒有回複,江月白生怕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辯解道。

“傻丫頭,我又沒生氣。”回過神來的江曜看着江月白慌亂的樣子,無奈地笑笑,“你跟我這麽客氣幹嘛。”

他摸出之前玄師遞給他的儲金卡在江月白眼前晃了晃,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走,哥哥帶你買東西去。”

“诶?”江月白看着江曜手裏那張最低額度為一千金靈幣的儲值卡,依稀想起他們的月俸似乎是20金靈幣。

“江曜哥哥你哪來這麽多……”話還沒說完,江月白便感覺頭上被輕敲了一記,随後便感覺自己的臉被輕輕掐了掐。

“傻姑娘你不知道吧。”江曜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哥我可是煉器師,這點小錢自然不在話下。”

“江曜哥哥,是煉器師……?!”

“妮子,走了。”還未等江月白反應過來,剛丢下一個重磅炸彈的江曜便率先朝着小院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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