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爺我悟道

小爺我悟道

“哎喲, 我的好侄子,你是不是傻, 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惹江文安那老匹夫。”看着江文安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紫衫女子順勢坐了下來,轉過頭來眉頭輕挑,“招惹也就算了,人都找上門來了你還敢激他,你小姑我要是再回來晚些,是不是就只能回來給你收屍了?嗯?”

“我,我這不就是性子上來了皮那麽一小下, 誰知道那那江文安這麽不經激啊。”江曜顯然也和女子十分相熟,毫不避諱地吐了吐舌頭, “對了小姑,你怎麽回來了?”

容貌俏麗的英氣女子名為江思雅,是江文安同父異母的妹妹,也是江榮的親妹妹,江曜三兄妹的親小姑。

說起來, 這江思雅在天鶴城也是個有名的主。她自小便性子要強,和兩個哥哥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覺醒靈喾後更是展現出了不錯的天賦, 甚至被江家的本家看中,帶去本家培養,再加上她本就大大咧咧, 天不怕地不怕的,那怕是江文安這樣的人物, 也只能懼她三分。

江思雅的靈喾為紫冥蠍,一種西域獨有的劇毒異獸, 有着上古異獸欽原的血脈,最強大的甚至可以達到六階之怖。

江思雅常年呆在本家修煉,只是偶爾回天鶴城一趟,但和江曜三兄妹的關系卻極好,也是真心疼愛他們,哪怕是作為私生子的江曜她也能一視同仁地護短。

“還不是你這小家夥要參加家族大比,姑奶奶我才被江子墨那一個傳訊叫了回來。”江思雅在坐在江曜的桌邊,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二郎腿也翹了起來,看上去倒比江曜這個主人還要更像主人。

“不過我說啊,昨天聽見江子墨說,你這小東西都一階高段了?可以啊!”說到這,她的眼睛亮了起來,“你是今年才覺醒的靈喾吧,這速度……”

“哎喲,我真想把你也帶到本家去,讓那些自命不凡的天才看看,那都是誰啊,哪比得上我侄兒的半根手指頭。”她對着江曜的腦袋一陣亂揉,然後順勢掐了掐江曜的臉。

“小姑,你之前對江子墨也是這麽說的。”江曜無奈地将她的手扒拉下來,提醒道。

“嗯?是這樣嗎?我怎麽不記得了。”江思雅晃了晃腦袋,一副疑惑的模樣,但好歹是松開了在江曜臉上作亂的那只手。

“不過我說真的,好侄兒你是妖怪嗎,這個修煉速度。”

“你小姑我在本家也混了這麽多年,但說實在的,有你這樣修煉速度的我還真沒見過。”女子看着江曜的臉啧啧稱奇,“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你這個小蘿蔔頭,倒也長成了個大天才,江榮那死不正經的居然能有你們這倆好兒子,月白也伶俐,羨慕死了。”

對于江思雅直接稱呼自己父親名字一事,江曜像是早已習以為常,他摸了摸鼻子,打趣道:“那我們不也是小姑你的好侄兒好侄女嗎,這有什麽好羨慕的,江榮那家夥死老頭子有什麽好,整天不見人影的,還不如小姑你待我親近呢。”

“就你貧。”江思雅也被江曜的話逗得咯咯直笑,但轉而又收斂了神色,有些嚴肅道,“不過你這天賦雖高,在族內傳傳也就罷了,若是你想去本家修煉,我到也可以幫你牽個線。但對于其他人那還是少說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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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不是不是為了其他,只是你可知,你這樣的天賦放在整個東域怕都是鳳毛麟角,咱們江家勢小,總歸還是害怕樹大招風,更何況咱們族內也并非鐵板一塊。”女子的手輕輕點了點桌面,“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好侄兒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江曜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本身小爺我也就沒想暴露的,誰知道路遇那江豐挑釁我,我一時氣不過就……”

“還說那江豐呢,我可是聽江子墨說了,你啊,還是太善良,下手也忒輕了。”塗了丹蔻的手指在江曜額頭上輕敲一下,收回手的江思雅漫不經心地托腮道,

“哼,敢惹姑奶奶的人,哪個我不是揍得他滿地找牙,好讓他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你就讓他躺上半天,這也太便宜他了。”

“我這不是怕捅出更大的簍子。”江曜撓了撓頭,“而且小姑你剛剛不是還在嫌棄我招惹了江文安那糟老頭子嗎。”

“那是兩碼事。有些人呢,要麽不招惹,招惹了就要揍個夠本。”江思雅搖了搖頭,“像是江豐,又或是江文安那樣的,就算你念着情面沒有用全力,他也只會念着你打了他,而非對他留了手。”

“這種白眼狼啊,只會記人壞,不會記人好。讓他因為你對他手下留情而産生感恩之情可是比登天還難。對付這種人,還真沒有什麽留手的必要。”

說着,她嘆了口氣,看着江曜的臉有些無奈道,“你呀,還是太小了。等你再長大些,出去歷練過了,就會明白一味的善良并不是什麽好事。”

“這大陸上可什麽人都有,而有些人,若是斬草不除根,日後有的是你好果子吃。聽到了嗎好侄兒。”江思雅漫不經心地說着,看着江曜似乎不太理解的樣子,突然輕笑一聲,“算啦算啦,現在跟你說這些還是為時太早,等你以後哪天摔了跟頭自己就明白了。”

“小姑,這話說的,就跟盼着我摔跟頭似的。”江思雅的話江曜到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還太過遙遠。

畢竟斬草除根什麽的,想想就可怕。

“早摔總比晚摔好。”江思雅朝着自己的手指輕輕吹了口氣,“也罷,先不說這個,家族大比也沒幾天了,好侄兒你準備的咋樣了?”

“嗯,修為怕是沒法進步,但其他方面應該還能提一提。”江曜略微思索一番,開口笑道,“不過就算我打不過那江霄,總也不至于讓自己輸的太難看。”

“江霄那小子也有二階中段了吧,啧,卡着年齡來參加小輩間的比試,不要臉。”江家一年一度的大比限定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下,而江霄今年恰好二十五,卡在了大比的最後期限。

“唉,小姑你也不用這麽擔心,打不過我就認輸嘛。更何況還有你和江子墨盯着,難道我還真的能在比試臺上讓他打死不成?”江曜擺了擺手好讓江思雅安心。

見他這副模樣,江思雅輕笑了一聲,點點頭:“那好,我也就不打擾你修煉了,反正我還住之前那院子,你若有事直接來找我便是。”

她站起身,臨走時又順便薅了一把江曜的腦袋:“對了,聽說你和江子墨和解了?好事啊,若不是他給我通風報信,我還趕不回來呢。”

“好侄兒,回頭記得謝謝你哥。”她站在門邊對着江曜嫣然一笑,随後輕輕關上了門。

随着江思雅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這個雞飛狗跳的上午也終于臨近尾聲。江曜簡單收拾下屋子坐回了床上,玄師也在一旁現出了身影。

“喲,老頭。”江曜懶懶地打了聲招呼。

“怎麽,今天不想修煉了?”玄師嘴角一勾,打趣道。

“小爺我剛剛人都差點沒了,現在休息會你也要管?”眼珠一轉,江曜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這能怪誰,小家夥你自己沉不住氣。我之前怎麽囑咐你的?”玄師伏在床沿上和江曜對視道。

“我有什麽辦法,看他那嚣張的樣子就來氣。”江曜輕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唉,跟人打交道可真麻煩。這還不如讓我修煉一整天呢。”

“話雖如此,但有些東西遲早也要面對,就像你那小姑說的那樣,早摔總比晚摔好。”玄師沿着床邊坐了下來,“剛剛你小姑和你說的那些話,确實有她的道理,你也遲早會明白這些。”

“往明白了說,過度的手軟和過度的殘暴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看着江曜埋進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腦袋,接着笑道,“當然,小家夥你的善良也并不是壞事。”

“可是……”江曜看着玄師帶笑的臉,有些疑惑地開口,“就算這麽說,放過一個人,也總比要了他的命好吧。”

“那若是這個人燒殺搶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呢?”玄師用手抵住了下巴,“這樣的人,你殺了他可不就是救了那些無辜者的性命?”

“那……若是曾經作惡多端的人轉了性子變成了好人呢?這樣的人也該殺嗎?”聞言,江曜皺了皺眉頭,但不一會又開口反問道。

“若是這樣的人不該殺,那我們又怎麽能确定之前的惡人不會金盆洗手呢?”少年連珠炮似的抛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你看啊,在之前我也覺得江子墨可壞了,但現在,和他稍微了解過一些之後卻又覺得他人還不錯。那這麽說,會不會其他人也是這樣的?”

“所以我還是覺得,多給人一個機會,或許他也能變好呢?”他信誓旦旦道。

少年的眼神很真誠,玄師也能看出他并非說的違心之言。

“既然你這麽想,那江豐,江霄,還有那江文安呢?”玄師似乎來了興趣,饒有興致地問道,“你也這麽想?”

“嗯……”少年略微沉吟了一會,“讨厭他們到是的确沒錯啦。”

“但是也就是不想打交道,有機會坑他們一把的那種程度。江榮那死老頭不想管事,江文安管着族內的事務卻又得不到一個應有的名分,心中不悅,連帶着看我們不爽是自然的事情。江霄是他兒子,江豐又是江霄的跟班,這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然也和江文安态度一樣。”

“所以,想清楚了這些原因,也就覺得他們似乎也沒有那樣壞得徹底。”

江曜自顧自地說着,卻沒注意到玄師看他的眼神裏難得帶上了些訝異,但也只是那一瞬,随後又變回了往日的慵懶和深邃。

“小家夥,你倒還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半晌,他意味不明地感嘆了一句,狹長的眸子裏興致盎然,

“不過你可知道,這越是純潔無暇的東西,弄髒起來也就越容易。”

這話讓江曜停住了口。

“毀掉一件潔白幹淨的衣裳,往往只需要一滴墨水就足夠了。”不顧江曜疑惑的眼神,玄師接着開口道,

“不過,我确實也不讨厭。”他注視着江曜似懂非懂的表情,笑得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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