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爺的師父超兇
小爺的師父超兇
“哈, 哈……”江曜控制不住地喘息着,冷汗混着赤色的鮮血從他嘴角蜿蜒而下。
他不知道剛剛那到底是什麽情況, 只是那一瞬間靈力的暴漲一下子打破了他和江霄的僵持。
而他知道,在那瞬息間的爆發下,若是他的拳頭落在了江霄頭上,那家夥不死也得重傷。因此在最後關頭,他強行改變了自己攻擊的軌跡,但也正因為這個強行的改變,導致他的靈力一個沒控制住,便傷了他自己的五髒六腑。
只是, 江曜卻似乎并沒能察覺身體隐隐傳來的疼痛。他的全身心都被剛剛的發生的事情弄得有些發懵。
他,戰勝江霄了?他的腦袋嗡嗡嗡地響, 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雖然讓江霄也愣在了地上,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江曜還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大腦直接停擺的他并沒有注意到,裁判員還沒有叛出勝負——雖然按照常理來說,在江曜靈力爆發的那一刻, 這場戰鬥的勝負就已經定了。
所以,江霄的反擊也是來的措手不及的。他趁着江曜還在發愣,剎那間便召回了他那破岳棍, 然後猛然朝着江曜擊打而去。
那是卯足了力氣的一擊,若是擊中,以現在江曜的實力很可能命喪當場。
他動了殺心。
雄厚的靈力朝着自己襲來, 江曜一個激靈回過神,奈何二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 他只能看着根曾經揍過自己無數次的棍子在自己面前放大,再放大。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突然被拉長。
那一瞬間, 江曜腦子裏閃過許多畫面,有模糊的兒時記憶裏娘親的臉,有江月白對他甜甜的笑,有江子墨總是抿起的唇和因為他而皺起的眉頭,還有江思雅,江榮等等與他關系或近或遠,甚至是萍水相逢的人物,最終定格在了一個耀眼的紅色身影上。
而此時,那破岳棍距他也不過毫厘之間。
霎時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一陣巨大的靈力波動以江曜為中心散開,伴随着恐怖的威壓,在快要波及到觀衆席的時候卻又戛然而止。
Advertisement
場上陷入一片寂靜。
短時間內接連而起的多重變故別說是觀禮臺上的普通群衆,就是高臺上的江家高層臉上也出現了幾分茫然無措。
巨大的煙塵在比試臺上揚起,試煉場內一下子又炸開了鍋,這樣的場面莫說是來觀禮的群衆,就是江家人,也從未在大比中見過。
此時,臺上的江子墨臉上已經難得出現了慌亂之色,他猛然起身,正欲直接上臺,但一只手卻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先別沖動。”江思雅的眉頭也緊鎖着,但她修為比江子墨高不少,目力自然也要好上一些。
因此,她能看見,比試臺上揚起的粉塵中,似乎還有人立着。
那身影像極了江曜。
灰白的塵埃漸漸散去,立在比試臺上的人影也漸漸清晰。
那是江曜,卻也不是江曜。
原本清亮的眸子裏閃爍着紅芒,“江曜”輕輕一笑,一擡手,嘹亮悠長的鳴叫聲響起,作為靈喾的烏鳳雀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微微煽動翅膀,拖着華麗的尾羽繞了少年好幾圈,然後乖順地停在了他的左肩上。
而此時,少年的正前方,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江霄正面如死灰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他那件能擋三階靈士一擊的寶甲,像是雞蛋殼般,被擊了個粉碎,一塊塊地散落在地。
不似江曜的“江曜”緩緩轉過頭面向高臺,嘴角還挂着笑,但眼裏的威嚴和壓抑着的憤怒,即使是沒有被刻意針對的江子墨看了,都不免有些頭皮發麻。
“該宣勝負了吧。”一手逗弄了一下停在肩上的美麗鳥兒,溫柔地撫摸着它的頸羽,“江曜”一邊漫不經心地笑道。
那聲音明明不大,但在場的人卻不知為何能聽得明明白白,就好像在自己耳邊一樣。
于是那一瞬間許多人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比,比賽結束,勝者,江曜。”被那似乎醞釀着風暴的目光輕輕掃視一番,作為裁判員的黑衣人這才反應過來,用力地吞了口唾沫,顫顫巍巍地開口。
僅僅是眼神而已,他卻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不自覺地顫抖,就好像被什麽可怕的,災難性的東西盯上了一樣。
似乎那一個眼神便可以讓他萬劫不複。
他的身體幾乎要當場癱軟下去,好在那目光并沒有在他身上逡巡太久。得到宣判以後,臺中的少年勾起一個薄涼的笑容,優雅地揚了揚手腕,儀态萬方的鳥兒順勢發出一聲低吟,緩緩盤旋回他的身後,然後化為一道流光漸漸消散。
氣定神閑地撣了撣指尖沾上的灰塵,“江曜”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從容地走下了比試臺。
然後突然昏倒了過去。
“江曜哥哥!”還在觀衆席的江月白一聲驚呼,差點就要強行越過阻隔沖向試煉場內。還好在選手席的江墨反應足夠快,趕緊跳到場下将他扶了起來。
只是那時倒在地上的江曜早已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再恢複意識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等等,他這是……下意識地扶上額角,江曜的記憶還停留在江霄偷襲他的那一刻。然後後面發生了什麽來着?他皺了皺眉頭,不自覺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但是他的記憶裏只有那一抹紅,豔到灼人眼球的紅。
“江曜哥哥!”少女獨有的清脆聲音将他的意識喚回現實,一擡首,映入江曜眼簾的便是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
“江曜哥哥你吓死我了。”小姑娘突然撲上來将江曜抱住,在他胸口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淚糊了他一身。
江曜當即明白發生了什麽。
“傻丫頭,我這不是沒事嗎。”安撫似的拍了拍江月白的背,看着她為自己擔心成這副模樣,江曜心中隐隐生出些愧疚。
“對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江月白一拍腦門,掏出一個小小的通訊器,“我還沒通知大哥呢。”
她按下通訊器,又将其揣回兜裏,抹了抹眼淚憤憤不平地開口:“那江霄也太壞了,活該他被江曜哥哥打個半死。”
“嗯,江霄?”江曜這才意識到他似乎忽略了什麽東西,“他……怎麽了?”
意識消失之前,他感受到了令他熟悉而信任的氣息,他知道那氣息屬于玄師,卻并不知道之後的他遭遇了什麽,更不知道玄師做了些什麽。
“江曜哥哥你居然不知道?”江月白瞪大了眼睛,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怪物。
“江霄偷襲你之後,你不是突然爆發然後将他打趴下了嗎?嗯,我在觀衆席上可能看得不太清楚,但是當時确實起了好大的一陣煙,然後就看到江曜哥哥你站着,江霄卻直接躺下了。”江月白繪聲繪色地描述着,一邊比劃,将那時候的場景說得活靈活現。
“有這回事?”江曜撓了撓腦袋,一副疑惑的樣子。
當然他确實也挺疑惑。
“嗯……那個,當時江霄突然暴起之後,我就沒什麽意識了,哈哈,哈哈……”無奈地尬笑兩聲,江曜想了想,還是将真實情況說了出來,“所以後面發生了什麽,我還真不記得了……”
他一邊思索着一邊開口,倒沒注意門外傳來了漸近的腳步聲。
“此話當真?”雕花木門突然被推開,江子墨帶着一行人走了進來,臉上冷得似乎可以掉下冰渣子。
“江……江子墨?”盡管自認為已經和江子墨改善了關系,但驟然看見他這副樣子,江曜心中還是有些發怵,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嗯……我當時以為我完蛋了,然後就一閉眼,醒來就在這了……”
江子墨眉頭皺了皺,剛想說什麽,看見江曜的那副樣子卻微微愣了愣,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身上的氣息一下子柔和了起來。
“我并非在生你的氣。”他無奈地解釋道。
他并非在生江曜的氣,準确的說,他是在生江文安父子,甚至是在生自己的氣。
他氣江文安父子太過卑鄙,在族內無法無天,甚至公然在大比這樣的切磋性比試中下殺手,更氣自己能力不足,低估了那對父子野心與猖狂,竟害得自己的親生弟弟差點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丢了性命。
但是他氣誰也不可能氣到江曜這個受害者頭上。
“啊,哦。”突然溫柔起來的江子墨讓江曜一時間有些不習慣,他揉了揉鼻子,輕咳一聲,說出了在剛剛的短短時間內想好的說辭,
“嗯,那個,我想了想,你們說的我突然打敗了江霄的那個事情,可能是因為之前師父給我的護身符。”
“師父說他可能經常不在我身邊,怕我會遇到什麽緊急情況,于是便給了我一個保命用的護身符,據他說當我受到致命威脅之時會起到大作用,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他晃了晃腦袋,一本正經地說着自己剛編出來的謊話,随後有些不确定地擡頭看了江子墨一眼,
“應該便是那護身符的作用吧,我覺得。”
這樣的說法倒是讓江子墨所猜的相差無幾,雖然他依舊有些疑惑,畢竟江曜之前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這并不像是靈器所能起到的功效。
不過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從未涉及過煉器師的領域,萬一真有這樣功能的,他不知道的靈器也不奇怪,因此他也并沒有多問。
“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他點了點頭,問起了其他東西。
之前送江曜回來的時候他便簡單替江曜檢查過一次,除了靈力消耗太大以外似乎并沒有其他問題,只是他依舊不放心,所以還是再追問了一次。
“我的身體?”江曜微怔一下,搖了搖頭,“沒有,完全沒有。你看,我好的很呢,”語罷,為了讓江子墨放心,他還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容,朝他擺了擺手。
“那便好。”看着江曜生龍活虎的樣子,江子墨也終于放下心來,
“我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就先不打擾你了。你自己好好休息。”說完,他和身後幾人對視一眼,便轉身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