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爺我超勇
小爺我超勇
第二天, 江曜起了個大早。
昨日玄師帶他游完了幾乎一整個天鶴城,即使他是全程被玄師打橫抱着沒費太大力氣, 但回來後也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沉沉睡去,因此第二天到點便直接醒了。
只是……坐起身來的江曜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他總覺得似乎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等等!察覺到空蕩蕩的識海,江曜這才反應過來,從睜眼那一刻起,他便沒有感受到有關玄師的任何氣息。
怎麽回事?
前所未有的情況讓江曜一下子慌了神,他先是在識海呼喚了幾聲,卻沒能得到回應。愈演愈烈的焦慮和不安讓他立馬翻身下床, 直往屋內各處找尋起來。
卧室沒有,正房沒有, 雜物間沒有,小窗臺前也沒有,找遍了室內卻毫無發現的江曜一把推開大門打算去院子裏找找,卻正好看見江月白氣喘籲籲地朝他跑來。
“啊,江曜哥哥!”像是沒有料到江曜會突然開門, 小姑娘一聲驚呼。
“快,快……江曜……江曜哥哥,不, 不好了……”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清麗的小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怎麽了怎麽了?”找不到玄師的江曜也心裏急躁,但面對着江月白, 他還是耐着性子給她拍背順了順氣,強行讓語氣緩和了下來。
“是那江霄……他, 他師父找上門來了,現在指名道姓地要見你呢!”江月白扒着江曜的手臂搖晃幾下, 秀氣的眉頭擰作一團,“現在大哥還在攔着,我溜出來通風報信。江曜哥哥你快走,不然待會他們該過來了。”
“江霄的師父?”江曜一愣,随即明白過來她說的是那個和江文安有些交情的煉器師。
“嗯,是個很兇很兇的糟老頭子。啊,先不說這個了,咱們,咱們趕緊走吧。”江月白說着,便準備把江曜往院子外面拉。
但是江曜卻反握住了她的手。
“江子墨他們在哪。”他問道,語氣平靜,但微微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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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在會客廳……等等,江曜哥哥你想幹嘛?”江月白下意識地回答,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趕緊抓住了江曜的手,“江曜哥哥你別做傻事啊!大哥應該還能攔着他們一會,你先別急着過去……”
“傻丫頭。”江曜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腦袋,然後沖着小姑娘露出一個笑容,“你江曜哥哥可沒有讓別人替自己擔責任的習慣。”
說罷,還沒等小姑娘反應過來,他便運轉起靈力,飛速地朝着會客廳的方向趕去。
“江曜哥哥!”回過神的小姑娘趕緊朝着江曜的方向追去,奈何江曜用靈力加持過的速度哪是她一個還未覺醒的小女孩能趕得上的。僅僅是追了幾步,她便不得不停下來,看着前方已經消失了人影的江曜,咬着下唇,有些懊惱地跺了跺腳。
江曜将也知道自己抛下小姑娘的行為不太地道,單形勢所迫,只能先在心裏給她道了聲歉,然後便急匆匆地朝着會客廳趕去。
而臨近會客廳,還未正式進門,江曜便已經隐隐感覺到了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
“你們江家,就是這麽對待客人的?”那是一個江曜非常陌生的,沙啞蒼老的聲音。
“子墨侄兒,你也別倔了,跟譚先生服個軟,再把江曜侄兒叫出來道個歉,賠個禮,這事也就過了,何必鬧大呢,搞得大家都不好做。”緊接着,是江文安勸誘的聲音。
“抱歉,前輩。江家自有自己的待客之道。”面對着二人的不依不饒,江子墨的聲音卻依舊不卑不亢,“只是對于無理取鬧之徒,我們也向來不會手軟。”
“好一個無理取鬧。”那蒼老的聲音笑了起來,“江少族長,老夫是念在徒兒的份上,才給你幾分面子。你可休要不知好歹,得寸進尺啊。”
“到底是誰得寸進尺啊?”聽到這,江曜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一腳踏進那會客廳,“真是什麽阿貓阿狗都騎能到我江家頭上來撒野了不成?事都是我幹的,您又何必對我的兄長苦苦相逼。”
玄師突然不在,他本來就煩躁不已,又恰逢江霄的師父來鬧事,自然給不了他好臉色。
他一進屋,室內的三雙眼睛便齊刷刷地向他看來。
“黃口小兒,年紀不大,口氣到是不小。”看見來人。江霄的師父,那位名為譚元的四階上品煉器師冷笑一聲,打量江曜幾眼,“就是你,在比試裏傷了我的徒兒?”
“那是他自作自受。”江曜也絲毫不讓地上前一步,“若非他想偷襲我,又怎麽可能被我傷到。您是他的師父,又何必非要趟這渾水。”
“正是因為我是那小子的師父,徒弟都被欺負了,我這做師父的再不出面,那豈不是有些可笑?”譚元趾高氣揚地笑道,
“畢竟,我可不像某些不入流的,連自己的徒弟都教不好,不懂禮數也就罷了,就連比試,也只是靠着些歪門邪道和下作手段才能取勝。”
江曜和江霄的靈力差了整整一階,他自然不會認為江曜能打贏江霄靠的是自己的力量。更何況,他之前也探望過江霄,那樣的傷勢可不是一個小小的一階靈士能夠造成的。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懷疑到了江曜的那位神秘師父——玄師身上。
“唉,譚先生您消消氣,要在這熒燭大陸上立腳,總歸還是要靠自身實力的。江曜這小子靠着不入流的手段贏了這一次,但終究上不了臺面,也不必刻意去深究。”江文安也在一旁附和道。
說這話時,他的眼神一直看着江曜,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麽痕跡。
“哦,那我也算是懂了。”然而,江曜卻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惱怒,只是嘴角的笑容忽地帶了點嘲諷的味道,
“前輩和我那堂兄不愧是師徒啊,這臉都不要,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謂是一脈相承。”他直接略過江文安,轉而朝着譚元拱了拱手,
“俗話說得好,名師出高徒。事到如今,晚輩終于明白,我那堂兄究竟是怎麽變成如今這般不成器的樣子了。”
“你……”江曜氣人的本事和他那妖怪般的修煉天賦差不,此話一出,剛剛還能勉強抑制住怒火的譚元一下子黑了臉。
“豎子竟敢如此無禮。”他周身的氣勢逐漸強盛了起來,“小小年紀不學好,既然你師父不管,我今天就替你那師父好好教導教導你,何為尊敬長輩。”
雄厚的靈力波動從他身上蔓延,比數日之前更為可怕的壓迫力陡然升起,江子墨臉色一變,正欲擋到江曜的身前,但突然間,那壓力又驟然消失不見。
而站在原地的江曜卻似乎看到,剛剛那一瞬間,似乎有一縷朱紅色的火焰飛快地閃過。
他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喲呵,不好意思,老夫的徒兒,可用不着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耳熟的聲音出現在耳邊,聽到那聲音的剎那,江曜驚喜地擡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道豔紅色的身影。
玄師又戴上了面具,化裝成了那副和藹老頭的模樣,大搖大擺地從會客廳的大門走了進來。
“怎麽了,小家夥,難不成太久不見,已經不認得老夫了?”他的語調中是江曜再熟悉不過的戲谑。
“師父!”但是這回,江曜卻覺得這調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親切。
困擾他一早上的焦慮終于消失不見,不由自主地小跑到玄師身前,江曜幾乎要壓抑不住內心洶湧的感情,差點就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撲進他的懷裏。
其實若是身邊沒這麽多人盯着,他說不準還會真的這樣幹。
“傻小子,這麽激動幹什麽。”玄師的本音在他的識海響起。江曜擡起頭,卻看見玄師那雙狹長的鳳眼正盯着自己,做過僞裝的蒼老臉龐上也滿是笑意。
布滿皺紋的手輕輕地揉了揉江曜的腦袋,玄師上前一步,将少年護在了自己身後。
“剛才是那位道友說要替老夫管教徒兒的?”雖然如此說着,但玄師的目光卻精準鎖定在了江霄的師父身上。
“是我。”譚元到是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打量了玄師兩眼,語氣中帶着輕蔑,“你就是那小子的師父?”
“沒錯。不知道友有何見教。”玄師還是那副樂呵呵的樣子。
“見教?你怎麽不問問你那徒弟有何指教。”一拍桌子,譚元的臉黑的和江曜的靈喾有的一拼,“打傷了我的徒兒,還在這裏強詞奪理,我從未見過如此不知廉恥之人。”
“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嗎?”玄師捋了捋胡子,臉上笑容不改,“可是老夫怎麽聽說,是高足先偷襲了我那小徒弟,這才觸發了老夫留下的護身符,造成如今這個局面的呢?”
“老夫給我那小徒弟留下的護身符,非致命的攻擊是不會觸發的,而觸發之後的威力,約莫能與四階巅峰甚至是五階強者的一擊威力相當。”
“道友不會真的以為,僅僅靠着我那小徒弟自己,能将一個二階巅峰的靈士傷成那樣吧。”他臉上的微笑中隐隐多出了一絲嘲弄的意味。
這下,江霄的師父不說話了。
“要我說,真要算起來,你那徒弟的傷也該怪在老夫的身上。道友若是真的想要替徒弟出氣,不如直接來找老夫,欺負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又算什麽本事。”玄師微微眯起了眼,臉上綻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神輕輕落在對面的譚元身上。
那看似平和的眼神中似乎正醞釀着狂風驟雨,
“更何況,觸發護身符的那筆帳,老夫還沒找你徒弟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