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爺我疑惑
小爺我疑惑
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些時間的時候, 玄師被商行派來的侍女恭敬地請走了,說是他和譚元身為二位參賽者的師父, 有專門的席位,要走其他的通道。
江曜也不是什麽離了玄師便走不動路的人,玄師走後,他便一個人待在那靜室裏做着最後的準備,直到侍女來領他上場。
沒過多久,房間門再次被敲響,江曜開門,見門外站着的是一名長相清秀的侍女。
“江曜少爺。”那侍女沖着他行了一禮, 畢恭畢敬道,“比賽要開始了, 還請随奴婢來。”
江曜随着那侍女離開了內室,穿過裝飾華麗的走廊,來到了一扇厚重的大門前。然後,那侍女朝着他恭敬一笑,推開了大門。
映入眼簾的的便是偌大的場地和空無一人卻能看得出十分寬廣的觀衆席。此時的場內還有些安靜, 江曜微微擡頭,發現不遠處的高臺上,玄師和譚元正坐于那處。
“江曜少爺, 這裏便是您待會與江霄少爺的比試場所了。”侍女對着他做了一個引導的手勢,“江曜少爺請進。”
說着,她微微福了福身子, 待到江曜走入場地後,便關上了那扇大門。
走到自己熟悉的煉器爐前坐下, 江曜一轉頭,發現江霄近乎是和自己同一時間進入了場地。
少年收回了目光, 正準備擺弄自己的煉器爐,卻突然聽見江霄那邊傳來了有些輕蔑的聲音:“沒想到江曜堂弟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他打量了許久未見的江曜一番,語氣中帶着嘲諷,“竟然沒有臨戰脫逃,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我能贏你,又何必臨戰脫逃。”江曜聽見他的挑釁倒也不惱,只是悠哉悠哉地擺弄着自己的煉器爐,時不時得朝着爐口吹上一口氣,閑适的樣子似乎完全沒将那江霄放在眼裏,
“要我說,堂兄才是勇氣可嘉的那個。”将煉器爐上的花紋裝飾打磨地锃亮,江曜擡頭望向身旁不遠處的江霄,嘴角揚起一抹無害的笑容,
“修煉上的天賦不如我也就罷了,如今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若是連最為自傲的煉器都敗給我了,堂兄日後怕不是要淪為這天鶴城的笑柄了?”
煉器師煉器之時,最為講究的便是一個“靜”字,無論是環境上的靜,亦或是煉器師心緒上的靜,對于提高煉器的成功率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東西。因此,在這樣的,獨屬于煉器師的對決中,比賽之前互相嘲諷兩句,幹擾幹擾對方的心态,也是常有之舉。玄師在之前就已經告訴過江曜這一點,因此,既然江霄主動挑事,他自然也樂得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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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或許是之前家族大比上的吃癟也的确讓江霄沉靜了不少,像過去那樣被江曜一激就跳腳的畫面竟然沒有再現。聞言後的江霄竟然也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後便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煉器爐:“是嗎?”
他笑道,“那我倒是要領教領教堂弟的實力了。”
“若是堂弟的煉器水平比不上這嘴皮子,那淪為笑柄的可就是堂弟自己了,不是嗎?”
二人并未直接撕破臉皮,但對話之間火藥味卻十足。此時也已經臨近比賽開始的時間,觀衆陸陸續續地到了場,場內一下子變得有些嘈雜。江曜在觀衆席的前面看見了江月白和江子墨的身影,他們身後是江思雅和江榮,而在觀衆席的另一邊,正對着江霄的地方,則坐着江文安。
江曜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此時,天鶴城商行的女主持也走到了場地中央,一番寒暄後便将今日的事情引向了正題。
“今日二位青年才俊之間的比試,相信各位貴賓都早有耳聞,也是為此而來。”容貌姣好的女主持臉上挂着得體的微笑,“而我們商行也有有幸為二位天才煉器師提供場地支持,讓這場對決能夠為各位貴賓所共同見證。”
“今日,二位選手的師父,兩位煉器大師也有幸莅臨現場。而這場比賽的勝者,也将獲得二位大師特意為愛徒準備的戰利品。”這是之前變說好的事情,如今也作為了比賽的噱頭吸引人前來觀看。畢竟哪怕沒法得到,對于普通人來說,能夠看看高階靈器的模樣也算是件足以用來吹噓的事情了。
那主持人說着,便有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擡上了兩個蒙着紅布的置物架,
“首先介紹的,是由譚元大師煉制的,四階上品靈器,赤金離火罩……”位于左邊的紅布率先被拉開,形似倒扣茶杯的的罩狀靈器呈現在了場館內衆人的眼前。那靈器造型大氣古樸,通體閃爍着金紅色的光輝,看上去頗為不凡。
确實,那可是四階上品的靈器,天鶴城百年都難出一件的極品靈器,自然是及其珍貴的。而對于臺下的普通人來說,能夠近距離一睹這四階靈器的真容,或許便已經值回那票價錢了。
因此,這赤金離火罩一出,不少人都暗自吞咽了口口水,同時也對一旁蒙着紅布,神秘無比的,由玄師煉制出的靈器更為期待。
“以及,由玄師大師煉制的……”那主持人說到這裏也頓了頓,不知是在吊衆人的胃口還是有其他想法,但坐在臺上,和她離得極近的江曜卻看見她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似乎也是在壓抑着自己內心的震驚。
“由玄師大師煉制的,五階下品靈武,三清凝玉鞭。”女子的聲音裏也抑制不住帶上了些許激動,而一旁的工作人員随着她的話語将那紅布拉開,剛剛還喧嚣無比的場地內便突然陷入了一瞬間的寂靜,然後在下一秒再度炸開了鍋。
近乎所有人臉上的神色都變得有些瘋狂,甚至連那譚元也變了臉色,猛然回頭,看着平靜的玄師,眼神卻像是在看怪物。
五階靈器,哪怕是五階下品,這也是天鶴城商行成立以來從未經手過的寶物。畢竟,四階上品和五階下品聽上去只差了一品,但這卻代表着一道天塹,一道無數人窮其一生也無法跨越的天塹。更何況,那還是靈武,比起其他靈器來說更為珍貴的靈武。毫不誇張地說,這五階靈武若是提前走漏了風聲,恐怕東域的三大家族都會眼饞,更遑論一個小小的分家子弟。
譚元怎麽樣也沒有想到,玄師竟然會拿出一件五階靈武來做彩頭。
其實不只是譚元,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評委和工作人員在內,除了江曜師徒二人,恐怕在知道這件事之前都無法料到。
“五階?”場地中央,剛剛還氣定神閑的江霄此刻也是滿臉震驚,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通體銀白的長鞭,甚至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粗重了起來。
五階靈武現世,他豈有錯過之理。一邊想着,江霄一邊對于這次的比試更加摩拳擦掌。
他可不信,修為落後他整整一段的江曜還能在煉器上贏過他。要知道,一般來說,煉器師修為的上限決定了煉器師所煉制的靈器的品階上限。也就是說,只要他能煉制出二階上品的靈器,那麽他的勝利便近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一想到在不久之後自己便可以獲得一件五階靈武,江霄的心跳便止不住地加速。
而一旁的江曜在其對比之下則顯得淡然了許多。他之前便聽玄師說過五階靈器之事,雖然看到那靈武的一瞬間也微微有些驚訝,但也只是那麽一瞬間,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他擡頭看了看江子墨,那人英俊的臉上也流露出了幾分難得的震驚,江曜在他還沒來得及看到自己的時候便收回了目光,臉上也微微露出了些笑意。
在看到那三清凝玉鞭的一瞬間,江曜就懂得了玄師的用意。江子墨擅長用鞭,玄師的意思,怕不是專門為他準備的。畢竟自己已經和玄師商量好,在這次比賽之後便會離開東域,去到北域,歷練的同時也正好尋來自己的三階進階物。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而江子墨在這些日子裏對他多有照拂,這恐怕便是玄師替自己準備好的道別禮。
倒也不是說玄師對江曜的其他家人不上心,只是江月白離覺醒靈喾都還差了些時間,更不要說尋到自己屬意的靈武。而江思雅和江榮,一個有自己的人脈,一個有自己的奇遇,因此所用靈武都為五階,沒有替換的必要,只有江子墨的在靈武上還有上升的空間。
五階靈器帶給衆人的震驚太過強大,江曜的思緒已經轉過好幾輪,但場上卻依舊還有來看熱鬧的群衆沒有回過神。他撇了撇嘴,剛準備收回目光,卻又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麽一般,身子僵在了原地。
他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那目光并沒有惡意,但又帶着異樣的冰冷和與生俱來的危險氣息,讓他渾身的寒毛都本能般地豎了起來。
是誰?!江曜有些僵硬地動了動身子,但那目光卻像是黏在了他的身上似的,沒有半點要移開的意思,明明場地內十分溫暖,但江曜卻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努力平靜着呼吸,腦袋不着痕跡地轉動着,似乎是想找出那道目光的來源,但掃視了大半個場地卻依舊沒有頭緒,而正當他準備放棄,朝着煉器爐微微低頭,眼角的餘光卻正好與一雙青灰色的眸子視線相對。
陰冷感比剛才更甚,江曜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緩緩擡頭,卻見觀衆席第一排的正中央坐着一個不修邊幅,披頭散發的男人。長長劉海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透過縫隙看見他發灰的眼眸和隐隐勾起的嘴角。
那個人是誰?找到了陰冷目光的主人,江曜心中的不安卻并沒有因此減少半分,反而更生疑窦。
他從沒見過這個人,而他也敢肯定,他絕不會和這樣氣息危險的人打交道,那這個人又究竟是誰,又是為何要在剛剛盯着他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