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爺我開始煉器
小爺我開始煉器
如雜草般瘋長的疑惑并沒有得到解答, 在江曜還在沉思的時候,女主持的聲音卻很快宣布了煉器比賽的開始, 而這一聲令下,江曜也不得不收回脫缰的思緒,暫時忘卻剛剛的疑惑,投身進煉器之中。
在煉器比賽之前,江曜就已經有所計劃,在這場比賽中他要煉什麽,怎麽煉,都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因此如今只需要按部就班地進行就好。
只是,雖然為了排除外部幹擾, 場地內部設有隔音裝置,可以隔絕所有噪音保證絕對的安靜,但為了便于觀衆及評委觀看還有防止作弊,場地內并沒有設置隔離視線的裝置。因此,雖然江曜聽不見場地內的人聲嘈雜, 卻可以感受到其他人的視線,包括剛剛那個令他難受的視線在內。
要冷靜。深呼吸幾下,江曜快速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一邊慶幸着玄師的先見之明。若是玄師沒有鍛煉他應對他人目光的能力,恐怕他現在就可以直接認輸了。
江曜想要煉制的靈器是一柄劍。
這些日子,由于近乎天天和劍待在一起, 因此江曜對于劍本體的認知也是突飛猛進。若是現在讓他回答他現在煉制什麽東西的成功率最高,那麽江曜的答案一定是劍。
此次煉器比賽的材料由天鶴城商行統一提供, 量最大的材料便是江曜所熟悉的白□□制劍胚的過程很流暢。因為江曜早已在私下裏練習過無數次,如今, 煉制各類器物的坯,他已經少有失敗的時候了。但困難的卻是下一步。
一般來說,煉器師在煉制靈器時候的第一步,都是注靈。注靈,顧名思義,給胚注入靈力,提高器胚的靈力容納上限。
這個過程和煉器師的靈力強度息息相關,煉器師的靈力上限可以是注靈後的器胚的靈力容納上限,但是通常情況下,受到材質、注靈方式或是注靈時的狀态等諸多因素的影響,注靈之後的器胚能夠容納的靈力一般都會小于煉器師的修為。
注靈的結果可以說是決定所煉制靈器最終品階的關鍵因素。因此才有煉器師的修為決定了所煉靈器的品階上限這樣的說法。
但是,這只是通常狀況。在江霄正全神貫注地注靈之時,在外人看來,江曜卻只是将煉制好的劍胚從煉器爐中取出,然後便放在了桌上,一手輕輕地搭在了上面,之後就閉着眼一動不動。
天鶴城的居民大都沒見過煉器師煉器,此次前來也都是想看個熱鬧煉器的具體流程他們也并不清楚,江曜這邊沒什麽動作,他們的目光自然也就聚集在了江霄身上,還不時地竊竊私語。
江曜對于這些事情自然是沒什麽感觸,他此時的精神已經全部集中在了自己面前的劍胚之上,正通過靈識一點一點、仔細地探查着那胚的狀況,這個過程必須要全神貫注,他也沒有多餘的工夫去在意別人的看法。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久到另一邊的江霄都快要注靈完成,這一邊的江曜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沒有半點猶豫,将那劍胚的情況完全探知清楚的江曜一揚手,銀色的劍胚便飛到了他的面前。澄澈的眸子裏閃過一道白光,江曜右手燃起一道暖白色的火焰,然後迅速凝成了一個看不清樣子的白點,在江曜的操控下行雲流水般地在胚身上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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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除了玄師和譚元之外,商行還請來了幾位品階不低的煉器師作為評委。此時,其中一位老者看着江曜的動作,一時間瞪大了眼睛,
“這小子是在還未注靈的情況下直接刻畫法陣?”他的聲音帶上了幾分驚駭,保養得當的手有些微微顫抖,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
“我看也像……”另一位老者的聲音裏也是壓抑不住的震驚,“若是真讓他成功,此子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手段,簡直……”
他的話有些說不下去。他在最初聽說這個比賽的時間是在大半年前,那時的他和別人一樣,都覺得江曜和玄師怕不是瘋了,竟然會在修為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定下這樣的賭約。
那時江曜的修為剛到二階初段不久,而江霄已經突破到了困擾他已久的二階高段。這樣懸殊的修為差距,讓他本以為這場比賽的結局毫無懸念。
即使後來聽說了江曜的修為一日千裏,在比賽之前便已經突破到了二階中段,但他也依舊不以為然。一來,二階中段到二階高段依舊隔着極大的鴻溝,二來,他總覺得,江曜的修為進步如此之快,那肯定是将重心放在了修煉之上,對于煉器的練習定然不足,這樣的江曜,即使只是在經驗上,又如何和已經成為煉器師五六年之久的江霄相比呢。
他的想法也是大多數知情人的想法,所以,在剛剛玄師拿出那五階靈武作為獎勵的時候,他們是完全不理解的。連他們看了都眼熱的東西,玄師又何必要為他人做嫁衣。
直到剛才,看見江曜當着他們的面,在未注靈的情況下便開始刻陣之後,他們最開始的堅定終于有了些動搖。
江曜的刻陣的動作十分熟練,顯然是已經練習過許多次。而他刻陣的過程也會由專門的靈晶屏放大後顯示出來,好讓所有觀衆都能夠看清。在少年的操控下,白色的光點一點一點跳動着,一筆一筆勾勒出精美而又繁複的花紋。觀衆自然不明白這些花紋代表着什麽,只覺得好看,但懂行的評委們,包括譚元在內,看見這些花紋的同時都變了臉色。
正因為懂得煉器,他們自然也能看出,這花紋絕不是什麽簡單的裝飾,雖然他們并沒有見過,但也能能從那紋路中感覺到,這是真真切切的陣法。
對于煉器師來說,陣法并不稀奇,但是,江曜偏偏是在還未注靈的情況下直接刻陣。未注靈的靈材是及其脆弱的,比起凡鐵也好不了幾分。要在這樣的靈材上面刻陣,比起注靈後要難上了幾十甚至上百倍。這不僅需要對于靈焰絕對精細的操控,還需要有龐大的精神力和強大的意志做支撐。在未注靈的靈材上刻陣,就好比于萬丈深淵上負重走鋼絲,只要有一點點的疏忽,這靈材便是廢了。
至少,扪心自問,他們是不敢這樣做的,而且就算這麽做,他們也完全沒有把握能成功。
“看來我們是真老了啊。”靈晶屏上,江曜對于陣法的雕刻已經接近尾聲,評委席的正中央,一位白發老者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感慨,“這小子,究竟是什麽怪物。”
“我現在倒是能理解,他的師父為什麽敢答應這場對決了。”旁邊的老者也附和着點了點頭。
江曜和江霄之間隔着層光幕,他們并不能看見彼此的狀況。但注靈完畢的江霄卻能看見高臺上評委的交頭接耳,心下疑惑,但由于自己也還在煉器,只能先壓下好奇心,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但是,他的師父,譚元卻先坐不住了。
“這……”譚元看着坐在不遠處神色淡然的玄師,有些顫抖地指了指江曜的方向,“這小子的技術是你教的?”他打量了做過僞裝,化裝成紅衣老頭的玄師一眼,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也不全算是老夫教的,老夫只是提點了他最基礎的東西,剩下的都是他自己悟的。”玄師捋了一把自己花白的假胡須,笑道。
其實他這麽說也不盡然。當初江曜只是問了他該如何煉制出比自己的靈力品階更高的靈器,玄師便告訴了他其中一個法子——在注靈之前,于器胚上刻畫專用于擴容靈力的陣法,這樣便能在注靈的時候擴大靈力的影響,哪怕江曜目前的修為只是二階中段,卻能擁有媲美二階高段的注靈效果。這還是最低級的擴靈陣,而最為高級的,甚至可以跨階。當然,那樣的陣法難度也極高,絕不是現在的江曜能夠刻畫出的。而這個最低級的擴靈陣,在不注靈直接雕刻的情況下,便是他的上限。
玄師将這個方法告訴了江曜,原本只是想讓他試試,他也已經做好江曜無法自行掌控後由他去引導的準備。誰知江曜卻像是和那陣法杠上了似的,徹夜鑽研,第二天早上黑着眼圈将未曾注靈就刻畫好陣法的靈材交給了玄師,然後對着他一陣自誇,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雖然玄師總覺得小孩只是在變相地求他誇獎,于是便順着那人的意思表揚了一番,讓少年又高興了好久。
所以,總體來說,玄師只是提點,關鍵步驟全靠江曜自己悟,這話也不算錯。
但是玄師這話卻讓譚元瞪大了眼睛:“這麽好的苗子,你竟然讓他自學?”他看向玄師的目光中甚至帶上了幾分對其暴殄天物的憤慨。
“他樂得自學,老夫也不好幹涉。”玄師攤了攤手,一副無賴的模樣,“小家夥不想太過依賴于我,老夫也沒辦法。”
譚元知道玄師是在暗戳戳地炫耀,輕哼一聲,倒也不與他多辯,轉頭看向臺上,而此時,刻完了擴靈陣的江曜已經氣定神閑地開始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