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小爺我抓人
小爺我抓人
“說, 被聖淵教到底是什麽東西?你們為什麽又要擄來那麽多的無辜人?”江曜寰息一揚,本就近到極致的劍尖又往前移了一點, 幾乎是貼在了那侍衛長的額間,只要一個手抖便可以将其刺穿。
所有變故都發生在一瞬間,那侍衛長還沒來得及動彈,卻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所濕透。
“咳咳,小…小兄弟,我們有話好好說……”他讪笑着,微微側了側身子,但寰息卻又不依不饒地貼了上來。少年目光灼灼, 正死死地盯着他,眼中毫無波瀾, 但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很憤怒。
江曜從未出過天鶴城,過去雖然也會受些白眼和欺淩,但至少物質上從未有人虧待過他。當初他娘便是自輕自賤只為他能吃飽穿暖,而被接進江家後好歹也是個少爺,雖然來頭不光彩, 但面子還是要做的,自然也不會短他吃喝。
因此,他真的很難相信, 究竟是什麽樣的遭遇,能讓被囚禁在這裏的少年少女變成這副模樣。他一路上只有被帶到牢內的短短時間沒有玄師護着,但那徹骨的冰寒已經是讓他想起都會忍不住打個寒戰。
可是那些被囚于此的人呢?他們又是受這這樣的極寒受了多久?更何況不僅僅是嚴寒, 還有饑餓和無時無刻的擔憂,那些人是怎麽撐到現在的, 江曜不敢想象。
若是換了他,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小兄弟, 您看,您一代豪傑,總犯不着和我一介小人置氣,不如先把劍放下,您想聽什麽我告訴您就是了。”侍衛長賠着笑臉,真道是變臉比翻書還快,就好像剛剛不聽江曜所言,硬要動手的人不是他似的。
“哦?只可惜小爺我并不是什麽英雄豪傑,只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街溜子罷了。”江曜輕笑了一聲,面色不變,手上的寰息也未曾有半點偏離,“閣下不如先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再考慮考慮放過你也不遲。”
他此時也已經冷靜了下來,倒也不會暴怒之下傷了那侍衛長的性命。但他也知那人陰險狡詐,自是不能輕易對其卸下防備。
“好好好,我說我說,少俠您別手抖……”那人驚恐萬分地瘋狂點頭,而此時,之前被江曜靈力餘波擊倒在地的一衆侍衛也悄然爬起。
江曜背對着那些人,因此有人便也偷偷舉起了手裏的刀,正欲劈向江曜,但一瞬間卻又被強大的靈力掀翻,手中的長刀掉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響。
“這就是您的誠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冷汗直冒的侍衛長,江曜頭也沒回。
他的感知比那些人要敏銳太多。那些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那一舉一動于他而言卻像是發生在眼前,十分明顯。
“不不不,少俠您誤會了,那是他們自己動的,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啊……”侍衛長又尬笑了兩聲,一邊變了臉惡狠狠地對着一衆驚恐的侍衛道,“看什麽看,還不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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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那群侍衛如獲大赦般地松了口氣,手忙腳亂地退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然後偌大的囚室便只剩下了江曜和那侍衛長二人。
“少俠,這下可以把劍放下了吧?”侍衛長還是聽着自己的手下走遠,臉色白了白,但也只能接着道。
江曜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寰息,随手一插,黑色的劍尖便沒入了地下。
“不要讓我問第三遍。”江曜的聲音有些冷。他确實少有這樣氣憤的時候,但同樣,像如今這般逼問人也是頭一次,自然也不夠兇狠。
只是好在他實力比那侍衛長強上不少,倒也不至于真的沒有威懾力。
“這聖淵教的事情,說來也話長……”看着江曜終于放下了劍,那人也是微微松了口氣,
“聖淵教原本是家主信奉的聖教,但在我們進入孟家當差以後,家主說,咱們孟家已經是聖教庇佑之下的家族,要在孟家當差,也就必須加入聖教,侍奉聖主。”
“小人不是想着,反正信奉這聖淵教也沒有壞處,還可以得到些好處幫助修行,再加上實在是需要這份差事,因此也就……”侍衛長略略低下了頭,似乎是想要逃避江曜銳利的目光。
“那,孟家擄走那些所謂的聖子聖女的事情,你可知曉?”江曜也不知那人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假,但無論如何,他至少得到了一個信息——這孟家上下,大到孟家家主,小到侍衛,恐怕都早已加入了那勞什子聖淵教。
“這……”侍衛長遲疑了一番,但猶豫了半天,似乎也沒想出究竟該如何圓這個謊,只能咬了咬牙,開口道,“知道到是知道,只是這些全是家主的吩咐,說聖子聖女們都是為了聖主而收集,小人我一個做侍衛的,這不是也沒辦法嘛……”
他努力地想和孟家家主撇清關系,但即使如此,江曜毫無感情的視線卻依舊像是粘在他身上一般,從未移開過。
“我聽說,那些被關在這裏的聖子聖女,到達一階大圓滿後便會被帶走,他們被帶去了哪裏?又為何再也沒有回來?”沉默半晌,江曜接着問道。
“哎呦祖宗,祖宗您別逼我了祖宗……”此言一出,那侍衛長臉色驟變,“這事情要是給您說出來,讓家主知道了,小人會沒命的!”
“你若不說現在就會沒命!”江曜皺着眉頭握上了寰息的劍柄,
“不說便罷,小爺我也沒那麽多耐心聽你廢話。”說着,他微微用力,寰息便在瞬息之間回到了他的手上,然後劍刃微微揚起——
“我說我說,家主說聖子聖女們的血脈純淨,可以用于侍奉聖主,因此當聖子聖女們到達一定修為後都會被獻祭給聖主。”
“祭壇就在這地宮內部,小人的工作也只是将合适的人帶過去,至于後面的事情小人真的一概不知啊……”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劍尖,侍衛長大驚失色,聲音微微顫抖,用極快的語速說道,“我知道的已經全部說了,少俠您行行好,饒我一命……”
江曜打量了他幾眼,見那人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口齒不清的樣子,似乎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了,只能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帶路。”
他沒有說去哪,但那侍衛長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地方,眼巴巴地望過來一眼,卻又被江曜瞪了回去,還順便威脅似的揚了揚手裏的寰息。
見狀,侍衛長只好苦笑一聲,不情不願地站起了身,慢慢吞吞地領着江曜朝着地下深處走去。
這地下的空間極大,光線昏暗,路也曲曲折折的。侍衛長走路的速度很快,似乎是想借着複雜的地形将江曜甩掉,誰知江曜看上去悠哉悠哉不緊不慢的,卻是死死跟在他後面,即使他用上最快的速度,二人的距離也從未拉開過。
“就是這裏了……”走到一座石門前,侍衛長對着江曜微微躬了躬身,然後便在江曜的注視下,将手放在了那石門花紋最繁複的地方,緩緩注入靈力。
隆隆的機械聲聲響起,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了漆黑一片的內室。
“就是這裏了,您請。”侍衛長笑着,正欲領着江曜進入其中,卻見少年突然轉過身,斜睨過來一眼,
“等會。”
“小爺我一個人進去便可,你在外面守着便是。”他吩咐道。
“唉,您說了算,您說了算。”那侍衛長點頭哈腰道,但江曜手上随即又閃過一陣白光,飛到了他身上。
“你就在這地方守着,哪裏都不許去。”江曜皺着眉頭盯着他,侍衛長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那暖白色的靈光限制住了行動。
這小兔崽子還挺陰。
侍衛長在心中暗罵一句,但臉上依舊堆着笑:“哎呦,您看你這說的。沒有您的吩咐,小人哪敢去其他地方啊。”
江曜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知道不能在這地方耽擱太久,又想着反正自己已經用靈力将其束縛,總不會出什麽大事,便回過頭,朝着那內室走去。
整座地宮的光線都十分昏暗,而那祭臺的內室更甚,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好在江曜的視力也早非過去能比,即使沒有光亮,他也能大概将那室內的景物看清。
室內的空間不大,十分陰冷潮濕,就連空氣裏都彌漫着一股腐敗的味道。裏面也沒什麽陳設,只有石室中央有一個約莫一人長的凸起的石臺,上面還似乎放了什麽東西。
“師父,那地方就是祭臺嗎?”看着拿石臺,江曜在心中問道。
“應該便是那裏了。”玄師很快給了他回應。
聞言,江曜正欲擡腳朝着那方向走去,玄師的聲音卻再度在他心底響起,“等會,小家夥,先不要過去。”
玄師的聲音裏帶了幾分莫名的猶豫,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
江曜極少聽見他這種語氣,不由得開口問道:“怎麽了,莫不是有什麽機關不成?”
一邊說着,他也一邊暗自握緊了寰息。
“并非機關,只是……”玄師頓了頓,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也罷,這孟家的秘密恐怕也都在那祭臺上了,你無論如何也是要去看看的。”
“但是小家夥你得記着,無論待會你看到些什麽,都不要太過沖動。”說着,玄師的聲音消散在江曜心底,徒留江曜一人在原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