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牧清流做完該做的決定後,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依舊在所有人都不曾關注的頭際,天幕仿佛一塊碩大的投屏,隐約顯示【《美強慘系列之霸道真少爺是龍傲天在狗血文裏偏執盛寵的小嬌花居然帶着108胎揣球跑路了》,劇情發生嚴重偏移,主線劇情偏移度2%,NPC劇情線偏移度20%,反派劇情偏移度0。】

是夜。

宋寅的卧室內,生物監護儀一直持續檢測着他的心率與血壓,周圍還配備着呼吸機、痙攣機、以及按摩儀。

對于普通家庭來講,能很好地照料一個植物人十分辛苦,索性牧清流在資金方面出手十分闊綽,給宋寅配備的醫護人員趕得上一支高規模醫療隊。

每隔三個小時,值夜班的護士就會進屋,溫柔地替宋寅翻身,避免長期平躺後,病患出現深靜脈血栓,或者産生床褥。

目前宋寅的狀态十分良好,每天要噓噓或者便便時,吐槽氣泡就會不自覺得發出信號。

醫護人員會即使将人抱到馬桶上慢慢坐好,高級馬桶圈能自動發熱,便後也能自動用溫水沖洗屁屁。

像這樣幹淨清潔好照顧的病患,試想哪個醫護人員不喜歡照料?

按照夜班安排表,幫忙翻身的護士進門來替宋寅翻身。

宋寅連續食用流質食物超一周,體重會慢慢恢複,嚴格控制營養均衡,也不會突然讓他變成個胖子。

護士依照看護規章守則,将宋寅平躺的身體微微朝右扶起,并且在腰部墊一塊蓬松舒适的小枕頭,保證牧夫人肢體的舒适度,再檢查一遍看護儀的數據,而後退出去休息。

等淩晨六點時,再次進來給宋寅翻身向左,來回調整睡覺的姿勢。

哪知小護士将宋寅後腰的小枕頭緩慢抽掉,将人的身體先推平。

宋寅的身體沒有了阻礙後,自然而然朝左直挺挺地擺動過去。

衆所周知,植物人是無法進行自主翻身的,況且牧夫人這狀态完全不屬于翻身,直挺挺地床上向左向右轉。

比詐屍還恐怖。

小護士嘗試将他摁平了。

須臾宋寅的身體又直挺挺地翹起來,胳膊腿腳并攏合緊,腰部的力量完全足夠帶動肢體的旋轉。

詐屍了!!

不是,是詐植物人了!!

小護士任憑牧夫人無意識旋轉,捂住嘴巴慌張朝後跑,沖出屋門給主治的專家打了電話,聲音中滲透的驚悚感足夠出演十部咒怨。

“醫醫醫生!請您務必來一趟牧先生家裏,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好形容啊!”

牧清流已經晨練歸來,聽說他妻子的病情突發了質的飛躍。

說不上好,但也絕對不好。

牧清流用一根手指摁住宋寅的額頭,稍微用點力氣,處于沉睡模式的宋寅在外力的幫助下,慢慢平躺于舒适的床間。

牧清流向一旁的專家道,“這很稀松平常。”

其實他曾經對于宋寅身體所發生的各種詭異想象,産生了莫大的興趣。

牧清流找人詳細地調查過,關于宋寅成為植物人時,究竟經歷了什麽?

結果确實聳人聽聞。

據說宋寅是淩晨離家出走遭遇的車禍,在車禍發生時,與他擦肩而過的貨車當場爆炸,車內駕駛員也死無全屍。

而處于爆炸與撞擊中心的宋寅毫發無傷,僅僅是變成一個普通人。

無論任誰聽到這樣子的報告闡述,都會覺得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宋寅是外星人。

二是,宋寅開了外挂了。

無論哪種推論,在當今的科學、醫學界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正在幾名專家與牧總低聲詳談時,宋寅直挺挺躺平的小身板,又自主朝右立了起來。

所有親眼看見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除了牧清流。

牧清流又用手指将宋寅摁倒。

宋寅緩緩地立起來。

牧清流再用手指将他摁倒。

宋寅再次緩緩地立起來。

牧清流像是欲笑未笑,反倒有點要問責的冷酷意思,“這種情況,在你們醫學界算是什麽?不倒翁現象?還是永不停息的小強?”

專家被大佬狂怼也毫無怨言,畢竟科學的延伸就是神學,類似于牧夫人身上各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想象。

暫時都可以統稱為因為所以,科學道理,愛因斯坦,不講道理。

專家道,“依照牧夫人現在的情況,我這邊給出的意見是,牧夫人複蘇的概率非常的大。”

牧清流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專家也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信心十足說,“牧夫人的變化主要是從畢業論文答辯那天開始的,也就是說明,牧夫人的康複不能只采取保守治療,還需要一些新鮮的刺激。”

“像傳統的植物人病患,在家裏如何調養,除了一定的器械輔助,最主要是需要家屬的親情療法。”

“什麽是親情療法?”

專家在胸口比劃出一顆心形,“用你們的愛來喚醒植物人強烈的複蘇欲望,時不時用你們共同的美好回憶,來刺激對方,例如在耳邊說一些喚醒甜蜜記憶的話,可以每天都重複說十幾遍。”

專家瞧牧清流豐神俊朗的眉宇淡淡挂着一些什麽情緒,聲音變小道,“或者牧總您日理萬機,也可以把這件事交給護士去做也行。”

牧清流之所以會蹙眉,并非是覺得麻煩。

而是他和宋寅根本沒有任何過去。

最主要的是。

牧大佬不會說甜言蜜語。

不過牧清流認為,這是一次堪比高空滑翔,或者攀岩更加富有挑戰的挑戰。

欣然點頭說,“今晚就把宋寅搬去我的屋裏。”

專家:“(⊙o⊙)…...”

護士:“(⊙o⊙)…...”

晚上宋寅被洗得很香很白,擡豬崽子一般送上牧清流的案板。

不對,是牧清流的卧床。

專家很謹慎地與牧清流交待,“病患的複蘇跡象是一點一點發生的,需要一個相對緩慢且持久的過程,所以牧總您也不要太操之過急。”

重點詞:操之過急。

心說:牧總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彬彬有禮的,應該能聽懂我的暗示。

護士頗有耐心地講了一下,小植物人每天半夜需要上一次小號,如果有這方面的需求,牧總可以摁動床頭的電鈴,會有醫護人員進來替牧夫人解手。

牧清流點頭叫人都出去。

從很多年之前,牧清流就在卧室劃定了自己的領域範圍,甚至連他的母親進入卧房,都得先獲得兒子的首肯才行。

如今,正有一個軟綿綿,白花花的東西,強行占據了他的一半大床。

對此,牧清流是有些不習慣的。

不過他并不是扭捏的人,爽利地坐在床上,并且流暢地與宋寅鑽進同一個被窩。

牧清流沐浴很讨厭使用帶有馥郁香味兒的産品,香水也很少使用。

可是現在。

整個私密的二人空間裏,全部充斥着另一種甘甜的橘子香味兒。

牧清流從床頭取來一本國外購置的離散數學書,在宋寅的耳旁認真讀了十幾道離散數學難題,并詳細地附上解題技巧,又拿出高級語言程序設計,與宋寅進行半小時的學術探讨。

宋寅的呼吸很均勻。

從他上次參加完畢業論文的答辯至今,已經有一周時間沒有吐露過任何氣泡。

仿佛一時間消耗太多電能,需要足夠的充電時間。

牧清流試圖與他探讨整型變量的邏輯表達式。

宋寅始終沒有做出回應。

看來是學習的刺激不夠。

對于學霸牧清流來說,學習就是他最強的興奮劑,有時候癡迷到一整天能不吃不喝,只為了求知若渴。

宋寅的眼睫毛又長又密,輕顫顫地抖了抖。

牧清流手中的書旋即掉在被子上,他湊過去聞了聞老婆的嘴角,牙膏的清香是柑橘味兒的。

又嗅探着聞了聞老婆的耳後,蜜桔沐浴液的香甜沁人心脾。

此刻的宋寅完全是一顆飽滿多汁的果實,頭發絲裏滲透出清爽的檸檬味。

有點好聞。

牧清流的手緩慢攏開宋寅的發簾,露出裏面不怎麽輕易見人的雪白臉龐。

在小夜燈照耀下的睡美人,比起月光撫慰的樣子,多了一絲溫暖的甜蜜與安寧。

牧清流的手指戳了戳宋寅的唇珠,那顆肉粉色的圓珠子含進唇縫中央,又快速地回彈過來,成為一顆紅豔豔的濕果子。

刺激。

假如,這樣的嘴唇在清醒的狀态下,含着溫軟的笑意,在自己的面前開開合合,巧笑倩兮。

牧清流稍微往宋寅的身邊蹭了蹭。

專家說,小植物人想要睜開眼,不斷新鮮的刺激是必不可少的。

刺激?

刺激。

刺激就是......

牧清流湊近道,“宋寅,你們宋家馬上就要徹底完蛋了。”

“你的大伯會因為債臺高築送去監獄把牢底坐穿,你的二叔三叔則是灰頭土臉跑到海外,一輩子回不來華國。”

“你二姑嫁人了,在娘家根本沒有擡頭的機會,一輩子低聲下氣。”

“你的五叔五嬸也被趕出大宅,跟你爺爺蝸居在狹窄的平民房裏潦草度日。”

至于你的六叔一家。

牧清流道,“只有他們一家,我絕對不會亂動。”

“這樣的安排,符合我的人設嗎?”

“或者你現在稍微理理我,我能把宋家的結局變得稍微人性化一點兒?”

牧清流屏息凝視,冷靜地等待宋寅的反應。

無論是誰,在談及家庭與親人的時候,總會有些不一樣的反饋。

小植物人也不例外。

宋寅昏睡了一周,身體匮乏的精氣神都補足了似的,在牧清流最後一個字音冰冷地吐露完之後。

輕飄飄地鑽出來一個很小很軟的氣泡。

【我要噓噓,快憋不住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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