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惹事

第47章 惹事

◎那是一個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炙熱的吻◎

胡馬沖下斜坡後,在平原上猶如疾風般馳騁了一段距離。

草葉被踩踏發出的清香一路萦繞,楚萸心口砰砰直跳,臉蛋被風吹得越發紅撲撲了。

她始終緊緊抓着長公子的手臂,它們是那樣的堅固可靠,仿佛可以為她抵去一切風險。

有生以來,除了父親外,還沒有哪個男人,讓她産生過這種感覺。

扶蘇向後扯了扯缰繩,胡馬逐漸減速,直至停下,慢慢地颠着前行,時不時還停下來啃幾口野草。

楚萸總算能長長舒出一口氣了,她輕輕松開手指,拘謹地将雙臂挪到身前,重新抓住馬的鬃毛,身體也往前拱了拱,與他分隔開一條泾渭分明的縫隙。

扶蘇在她的肩膀後,默默注視着這一連串小動作,忽然有點兒不樂意了。

她為什麽就不能如剛才那般,一直依偎着他,依靠着他呢?

她為什麽就不能像夢中一樣,乖順地伏在他胸口,甜美地沖他微笑呢?

這樣一想,他因腎上腺素飙升而微微發熱的大腦,更加滾熱、莽撞,決定提前實施計劃。

他緩緩向前傾身,胸口再度貼上她的脊背,以一手控制缰繩,另一只不動聲色地向後縮退,然後毫無征兆地覆上她緊緊攥着馬鬃的手背。

原計劃是先帶她去前面一處鏡子般美麗的湖泊轉一圈,讓她大飽眼福、心滿意足後,再找時機牽她的手。

可他竟等不及了,生怕晚一分鐘,她就會變成煙霧飄散,再也抓不住。

少女的手柔軟纖細,握在掌中嫩滑無比,他瞬間被這種美妙的觸感擊中,食髓知味地收緊五指,用力攥住了那只雪白柔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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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曾說過,父王見她第一面時,就騙她上了馬。

他載着她,繞着鹹陽城慢慢地走,蒙恬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既像護衛,又像是在望風。

還沒聊上幾句,父王就不由分說地抓住了她的手。阿母說這話時,聲音透着缱绻與懷念,咯咯笑個不停。

她還說,當父王掌心的溫度傳過來時,她瞬間就認定了他。

當時自己只有七歲,躺在床上表演睡午覺,實際上精神得很,将阿母的每句話都記在了心裏,并暗暗決定,若是以後遇見心愛的女子,也這樣表達愛意。

他琴棋書劍騎射樣樣精通,唯獨異性經驗,幾乎為無。

他從小長在深宮中,所見的都是女人為了讨好父王,使盡各種手段阿谀讨好、伏低做小,父王是他接觸最多的男性,而他對除了阿母之外的女人,一貫是不怎麽上心的。

他從他身上,似乎只學到了暴虐與威懾,而這兩點,之前被驗證十分不可取,芈瑤被他唬得成日眼淚汪汪,甚至還将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他看到她受傷,心底深處是心疼的,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嘲諷,就如同父王經常做的那樣。

他以後不會那樣做了,他想,愈加攥緊了她的手,還覺得不過瘾,幹脆松開缰繩,另一只手也按覆過來,将她的一對柔荑都牢牢抓于掌中。

而楚萸,直接被這突如其來的放肆舉動,驚得大腦短路了好一陣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兩只手都被攻陷,小蟲子般無力地蠕動在他十指之中。

“長公子……”

她糯米團子一樣軟聲喚道,然而這聲音落在扶蘇耳中,卻仿佛一種暗搓搓的引誘,崩碎了他僅存的些許理智,他頓時上了頭,越發大膽起來,手臂向後用力一勒,她的整個身體便軟軟地癱入他懷中。

從他的視角,視線稍稍低垂,便可以看見少女鎖骨纖纖,在衣襟處若隐若現,精巧而剔透,宛如天鵝展開的翅膀。

喉結難以自制地上下聳動,他心口熱潮澎湃,俯唇貼上她的脖頸,輕輕卻滾燙地烙下一吻。

楚萸被這出其不意的吻灼傷了,混沌又熱脹的大腦,倏然之間理清了一些線索。

先是誘使自己上馬,然後不由分說地讓馬馳騁、沖下斜坡,而她在這種情況下,不得不全身心地順從他,甚至連身體也任由他擺布、擦蹭,這些完了之後,他終于圖窮匕見,直接上手、上嘴,那下一步呢?

脖頸間全是他熾熱、幹燥的吐息,他的吻還在綿延向下,楚萸甚至懷疑,他在謀劃着什麽刺激的#play,比如在馬背上占有她……

她身體裏同時騰起兩種極端情緒。

一種是如同岩漿噴發般的情動,不自覺地想放棄思考,去迎合,去享受,另一種則劈頭澆給她一桶冷水,告訴她別這麽不值錢,他還在拿你當玩物,想怎麽擺布就怎麽擺布——

後者漸漸占了上風,她委屈地蹙起眉毛,不敢迎合他,也不敢去細想自己在他心中真正的斤兩。

她氣息顫顫地,想要從他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可他的束縛是那麽緊,勒在腰上的雙臂猶如鐵鑄,像是要将她整個嵌入自己血肉那樣強勢,她無法逃離,檀口微張的樣子顯出幾分意亂情迷。

接着下巴被一只手扼住,向後擡起,她仰靠在他的肩膀上,被他俯下來的唇,堵住了全部氣息。

那是一個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炙熱的吻。

他的唇幹燥又柔軟,氣息如秋日的陽光般,凜冽中透着幹爽,他慢慢咬住她的唇珠,動作很像是在品嘗一件甘美醇膩的食物。

楚萸小貓似的呻#吟還沒來得及溢出來,就被原路堵了進去,若說她先前還有疑慮的話,那這個吻徹底澆醒了她,讓她明晰地意識到,他在玩弄她、輕薄她……

她沒有別的法子掙脫,但是——

她擡腳在馬腹上,用力踢了一下,正在啃草的胡馬受到驚吓,本能地原地跳躍了一下,撒開蹄子向前奔跑。

扶蘇大驚,連忙松開她去抓缰繩,而楚萸在他無暇顧及的剎那,身子歪斜着向一側栽倒。

她寧願摔斷腿,也不想再被他這樣輕慢對待了。

她頭昏腦脹地做了決斷。

只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此刻不似一般的奔騰馳騁,而是馬受驚驟然提速的當口,慣性極大,她雙腿剛剛脫離馬腹,就立刻後悔了。

這種情況跌下去,可未必只是骨折,搞不好一輩子都半身不遂——

畢竟這具身體毫無鍛煉痕跡,肉眼可見的皮嬌肉貴,若是原來世界的她,興許還能抗一波,但現在她完全沒這個自信。

完了。

她腦海裏驟然閃現這兩個字,如同老電影謝幕後久久停在熒幕上的“謝謝觀看”。

熟悉的雪松香,霧氣一樣飄落而下,一道白色身影緊随她而落,很快就在半空中抓牢了她,使勁向上一翻,身體如墊子般貼在她身後,一只手臂就像方才那樣勒住她的腰,另一只則牢牢護住她的頭顱。

撲通一聲悶響,兩人翻滾着落在了草地上。

楚萸一點痛都沒感覺到,只在身體翻滾間,被他的體重壓得呼吸困難了一瞬。

而長公子,她驚恐地爬起來,看見扶蘇神色痛苦地捂着剛剛護住她頭部的那只手臂,緊緊咬着牙齒,面如土色,唇角溢出一縷血絲。

痛到甚至咬破了下唇,也沒有發出一聲悶哼。

楚萸後悔萬分,恨不得穿越回幾秒鐘前,狠狠扇自己幾個耳刮子。

她毫發無傷,是因為他護住了她。

而他,很可能整個右胳膊,都骨了折。

人是不會為了區區玩物,如此拼命的,不是嗎?

她雙眼蓄滿淚水,在這一刻,她寧願他一直視她為鳥雀,高高坐于馬上無動于衷,也不想讓他因為她,而落下什麽終身殘疾。

淚珠在眼眶裏打了幾個轉兒,終于劈裏啪啦砸了下來,她朝他撲過去,卻完全不知能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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