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溫暖的他

溫暖的他

陸琢竹在書房門口,看到努力學習的某人後,默默退出去不打擾到金古的自我提升。

奇了怪了,什麽時候愛學習的?

發現陸琢竹回來後,金古也寫不下去了,他在書桌前坐了快三個半小時,猛地站起來後雙腿抽筋。

啪嗒,身後一陣兵荒馬亂。

陸琢竹:?

推開門一看,主位上不見人,書桌後面露出一只腳,因為難受,被主人緊繃着,足弓彎曲,略微粉白的腳趾向內扣。

金古是赤.裸着腳的。

無動于衷的陸琢竹轉身。

“痛痛痛……”

眼裏泛着淚花的金古捂着小腿哀嚎,他剛才起身的時候,腳扭了的同時腳趾磕在桌角了,又被從桌面上掉落的書本砸中頭,不止一本。

倒黴!倒黴!倒黴透了!

在金古止不住的痛苦下,手裏拿着一個小瓶子的陸琢竹走過去,暼一眼書桌上的文件标題,‘擦蟲是什麽以及特殊價值’,‘擦蟲研制成功後三十五種別樣擦蟲各有特點’。

随後他蹲下來,單膝跪地,将金古的小腿拽過來,放在自己左邊膝蓋跪地的大腿上,并拍拍正在哀嚎的金古小腿肚,眼神警告他別亂動。

金古:……惹不起。

停止哭泣的金古嗚咽兩聲,對方溫熱厚重的手按在冰涼的皮膚上,一個激靈金古雞皮疙瘩掉一地,不由自主地想要抽開自己的腿。

陸琢竹皺眉,攥緊手裏纖細的腳踝,“別亂動。”

一時間金古不知道是先痛,還是先不好意思。在散亂的書籍裏,被環繞着的金古看向他面前陸琢竹,像騎士,又像惡龍。

前者是忠誠,後者是獻祭。

陸琢竹面無表情地将跌打損傷的紅花油倒在他手心裏,先揉搓發熱,再按在金古紅腫的腳踝處,用掌根揉搓,一圈又一圈。

金古不出聲去打擾認真的陸琢竹,感受到腳踝處傳來的溫熱,強忍着瑟縮的想法,金古呼吸發顫。

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

藥水味刺鼻,金古的一雙桃花眼水光潋滟,胸悶氣短導致他臉蛋爆紅,喉嚨裏難以遏制地發出令人遐想的低喃。

好難受……

瞧着狀态不對的金古,陸琢竹停止動作,用濕紙巾擦手,酒精消毒,開窗散味。

仿佛微醺似的金古肩膀一擰,扯着啞聲的嗓子,低聲:“你嫌棄我?”

冷淡的陸琢竹:“我潔癖。”

金古又開始熟悉的耍賴行為,“你就是。”

他被陸琢竹氣到粗魯地抹掉眼尾的淚珠,眼尾泛紅到豔麗用了不到半秒,一雙眼睛變得風情萬種,甚至是勾人。

“那我就是。”莫名燥熱的陸琢竹升起怒火,按着金古腳面不讓他亂動。

“你!”

金古被噎到了,不知道斥責陸琢竹什麽,被自己的嘴笨氣哭了,到最後也只是罵一句,“過分。”

像只被奪走過冬儲備糧的松鼠,對着龐大巨物發起攻擊,可在巨物眼裏,張牙舞爪的松鼠就是撓癢癢。

啧。

真是糊塗了。

停止欺負金古的行為,陸琢竹直接進入主題:“按照簽訂的合同來看……”

他還沒說完,就被金古捂住了嘴。

沒辦法叭叭的陸琢竹:……

手動将惡語傷人的陸琢竹閉麥,金古心虛一笑,他倆之間是有合同。

合同簽訂的是,不允許否認兩人婚姻,一旦有這個念頭,自願承擔可能的後果。

“別——”坐起身的金古湊近,向陸琢竹撒嬌:“我錯了,親親老公~”

差一點摔倒的陸琢竹堪堪穩住身形,放平心态,問:“……錢很重要?”

金古點頭。

原主愛吹牛的原因是他想幫助一個小山村的孩子們,他們幫助了前年迷路的原主找到爸媽。

可原主在爸媽眼裏就是來混日子的,讓原主賺錢就是天方夜譚。而金古穿過來,在日記本裏了解到這件事,可他不會什麽高端技術,也沒什麽手藝,但金古要一步步來,努力嘛!

錢,對他來說很重要,源源不斷就更好了。

見狀陸琢竹沉默了。

對金家來說,錢當然重要,不然也不會将自己兒子推出來。

“啧。”

聯姻對象身上的銅臭味讓陸琢竹不爽,他起身,一言不發地出門了。

坐在地上的金古驚恐地目送陸琢竹離開,想挽留,可他什麽也說不出。

只好打電話求助:“媽,救救我。”

“咋了?”敷面膜的金媽準備睡覺。

金古深呼吸,聲音緩慢且遲緩:“我不小心違反了那個只有一條要求的合同。”

“!”

女人一個踉跄,慌忙扶正手機,看向剛明顯哭過的金古,無數指尖話化作嘆息:“你這孩子……”

緊接着給出解決方案:“要不你用點美人計?陸琢竹喜歡啥樣的,你給演到位,試試看?”

金古撅嘴,淚水在濕潤的眼眶裏打轉,軟糯的嗓音抱怨道:“他知道我是混日子的,肚子裏沒墨水。”

“你這孩子!”金媽氣得面容扭曲,随後在金古委屈的啜泣聲裏,無奈說:“乖乖認錯,用真誠打動他。”

“他不理我。”金古委屈道。

“……我也沒辦法了。”金媽搖頭,随後感嘆道:“命啊!”

“對不起。”

金媽擺手,“當初果然選擇了錯誤的道路,就不該賭一個奇跡。”

“我試試能不能挽回他。”金古握緊拳頭,堅定道。

金媽:“怎麽試?”

“不要臉。”

“……”

金媽沉默地挂了電話,自家兒子是最要面子的,看來是這次是豁出去了。

唉……

*

和媽媽聊天後金古振作起來,一瘸一拐地下樓在客廳等陸琢竹回家。沉悶的空間讓金古發呆,他一直熬到淩晨兩點,咔噠,門開了。

一個激靈,木然的金古突然栽倒,頭磕在地上,“嘶……”

倒黴!

想哭的金古抱着自己的腦袋,倒吸好幾口涼氣。

進家門後陸琢竹眯起眼睛,這人又整什麽幺蛾子?

趴在地上的金古察覺到頭頂上方的陰影,緊張地說話支支吾吾的:“那個……我,我……”

“停。”沒耐心聽下去的陸琢竹擡手打斷,将那份塑封的合同拿出來,放在金古面前,“你在擔心這個?”

“!”

完了,合同都拿來了。

沒任何回旋的餘地!

金古抓着地毯,用力攥緊。他就不該放松,如果當初不松懈乖乖去睡覺,會不會這一切都不一樣?

那份合同上清晰的指紋印,是金古自己嬉皮笑臉按上去的。他當初只想着拿錢,從來沒想過違約的下場。他對他自己的演技格外的自信。

金古渾身冰涼,連帶着支撐着身體的胳膊一起顫抖,無助籠罩着後怕的金古,當即他眼中的眼淚止不住。

可沒人能為他自己買單。

是他自己簽字畫押的。

刺啦,紙張撕扯的聲音響起。

“!”

淚眼婆娑的金古蠻難以置信地擡起頭,朦胧的視野裏是一雙寬大厚重的手将一張白紙從中間撕開。

一張變兩張,兩張變四張……

将碎紙往空中一拋,一滴眼淚順着臉龐滑落,白紙黑字的碎片散落一地,金古哽咽,真正的悲傷是沒有聲音的。

陸琢竹再次單膝跪地,扶着金古顫抖的肩膀,語氣沉穩帶着安撫的力量感,他一字一句認真道。

“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沒人逼你。”

“這就是一張廢紙!”

呼吸停頓的金古淚眼婆娑,似乎忘記了一切,整個人呆呆傻傻的。眼眸閃動,波光蕩漾間倒映出陸琢竹的身形,金古終于接受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伸出雙臂一把抱着高大的陸琢竹。

随後哽咽哭出聲,緊緊抱着陸琢竹的脖子不撒手,仿佛這是他的全部,金古哭得稀裏嘩啦的。

又蜷縮着身子,将自己全部盡可能躲進陸琢竹懷裏,金古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

具有法律效應的合同不容許沒心沒肺的家夥。

金古喚:“陸琢竹……”

“我在。”

按着金古的後腦勺,容許他将眼淚抹在自己身上,陸琢竹猜到是有人和金古說了什麽他才會這麽激動。

再喚:“陸琢竹。”

“我在這。”

依舊有回應。

金古笑了,“你人真好。”

“我知道。”

平靜承認自己優秀的陸琢竹彎腰将嘻嘻笑的金古撈起來。

被公主抱的金古摟緊陸琢竹的脖子,将耳朵貼近他的胸膛,問今天他華電話那件事:“陸琢竹,你不生我的氣嗎?”

“生氣。”

金古撅嘴:“可我答應了小明家長,不在小孩子面前談論我自己,那也就包括了你。”

上樓的陸琢竹呼吸平穩:“為什麽?”

金古眼神有些迷離,迷迷糊糊說:“因為,你是我對象。”

嘴角勾起,“嗯。”陸琢竹應他。

理清前因後果的陸琢竹松了口氣,了解到金古否認聯姻的原因是什麽後陸琢竹将金古送回他自己的卧室。

見他要走,金古鼓起勇氣問:“你真的要求另一半優雅,并自帶溫婉氣質的嗎?”

緊張地揪着被子,褶皺從指縫間跑出,像一團亂麻線。

陸琢竹點頭:“時候不早了。”

“早點睡。”

随着陸琢竹告別,門關了,帶走了金古最後的希冀。

誰剛心動就被打回原形了啊?

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笑不動的金古失戀了。

嗚嗚嗚……

咚咚。

敲門聲響了。

這個點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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