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年之約
十年之約
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音，是陸琢竹，他說：“我能進嗎？”
金古低頭慌亂藏起眼淚，“進、進。”
拿着枕頭的陸琢竹進來，關上門轉過身，優雅的向金古訴說他的請求：“介意讓你的大熊玩偶給我騰個位置嗎？”
“？”
金古沒反應過來。
就知道自己又是所謂的同情心泛濫了，覺得沒意思的陸琢竹調轉腳尖，身後傳來一道挽留。
“別走——”
金古吼完立馬收聲，“有位置，有位置。”從床上爬起來，奮力将玩偶放在椅子上，笨重的大玩偶能将金古大半個人掩蓋。
将大熊的手臂擺好位置，坐在小椅子裏的孤零零的玩偶，它臉上的微笑表情看上去有點落寞。
玩偶：……
走過來的陸琢竹将枕頭放好，躺床的邊緣，躺進原本屬于大熊玩偶的被窩裏，雙目略微疲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我能……”
金古話沒說完，陸琢竹就不耐煩地掀開被子，再張開雙臂，期間眼睛是一直閉着的。
陸琢竹：習慣了。
閉着眼睛後陸琢竹的感官放大，發現對方先是遠離他，然後又拽着他往床的裏面挪一挪，在檢查他和床邊有一定的距離後，才敢靠過來。
陸琢竹：……
陸琢竹：把我當玩偶了？
配合的陸琢竹往裏面躺，下一秒靈活的小泥鳅鑽進他懷裏，自己尋一個安全的位置，安靜不動了。
金古嘴角勾起。
管他呢，在陸琢竹沒找到合适的理想伴侶前，他金古就是陸琢竹名義上的伴侶。
先讓我替未來那個幸福的家夥先感受一下，讓我先霸占陸琢竹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在想什麽？”陸琢竹的聲音在金古頭頂響起。
閉目養神的金古說出心裏話：“咱倆啥時候離婚？”
“……”
陸琢竹睜開眼睛，他有點郁悶。
不過還是回答了金古的問題：“短時間應該不會。”
“那是多短？”金古問。
“暫且十年？”
金古冷笑：“那十年後你都三十多了，還有人要你？”
“……我自律，還健身，肯定能保持青春。”陸琢竹反駁道。
“哦。”
十年啊，真是一場豪賭。
聞言金古眼中無光，在在心裏克制自己的喜歡，不斷說服自己只是情緒上的失控，陸琢竹不可能喜歡他，所以他不會也不能随便喜歡陸琢竹。
對方的沉默和敷衍在空氣中發酵。
陸琢竹：火大！
問金古：“你什麽意思？”
金古認真說：“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反而我相信你可以。”
對此陸琢竹沒說什麽，錯開對方真摯的視線，閉眼睡覺了。
眼睛亮亮的金古卻笑了，有些凄涼。
到時候，我就不放手了。
當然，打錢除外。
*
金古醒來，他是抱着大熊玩偶的。時間來到八點半，陸琢竹不在家。
望着大熊熟悉的笑臉，冷靜下來的金古聳肩，昨天的他絕對是被複雜的情緒控制了，高冷禁欲才是陸琢竹的标簽。
金古出發去麋鹿酒店，和小明他們約好在附近的公園碰面，他可不能遲到。
金家，金媽重複道：“啊沒事？”
和金媽通電話的是陸琢竹的媽媽，曲微敏。她和金古媽媽解釋了昨天陸琢竹問她要走合同并撕毀的這件事。
金媽有眼力見地沒提金古的事情，和曲微敏解釋：“哦我看我家孩子哭了，還以為咋回事呢！”
“沒事就行。”她擔驚受怕得來，如釋重負得走。
曲微敏：？
某家公司裏，一位大腹便便的老總坐在辦公位上，他面前站着一位年輕人。
“聽着，你只需要進入酒店，把優盤拷在電腦上就行。”老總将藍色優盤丢在桌子上，“我還請了鼎鼎有名的潛入大師，作為你的內應，這件事你務必要完成。”
老總實則安排的是卧底任務，三萬塊招不來一個工程師，但大學生可以，而且只要一千塊。
“好的。”蘇子晨答道。
他是大學生，來找兼職。
正好他會一點代碼，誰知道公司喜歡玩碟中諜那種調調，為了生活費只好配合了。
*
上午十點，正對着酒店門口的公園旁的長椅上，這是最佳的位置，金古坐在這裏，保證第一眼就能看見他。
百無聊賴中，一位外國人用蹩腳的中文詢問金古：“廁所在哪？”
金古指一個方向，那裏是。
“謝了。”臉色難看的外國人拿着一卷衛生紙着急忙慌地走了。
看樣子挺急的。
接頭暗號正是‘廁所在哪’，聽見暗號的蘇子晨煞有其事地坐在金古旁邊，咳嗽兩聲：“咱準備怎麽潛入會議？”
“優盤我帶來了。”
“？”
眨巴眼睛的金古歪頭，這人是間諜還是卧底啊？怎麽眼神清澈又愚蠢？
大概猜到可能會有人來搗亂，想起陸琢竹之前說研讨會魚龍混雜，念在他昨天晚上的表現，金古打算幫他一把。
對蘇子晨邪魅一笑：“正大光明進。”
蘇子晨：？？？
金古起身，茫然的蘇子晨跟上，他捂緊兜裏的優盤，好奇地打量四周，對金古那偉岸的背影豎起大拇指，牛啊牛！
他徹底成為小弟，快步跟上比他稍微矮一點的金古，小心翼翼問：“大佬，不會被發現？”
金古搖頭，“沒人查。”
當即蘇子晨走路都吊兒郎當了。
金古見狀，捂着嘴笑起這人的見風使舵。
拉肚子回來的潛入大師：人呢？
放棄等待不靠譜的隊友，他決定自己按原計劃行動——鑽管道。
黝黑狹窄悶熱的管道裏，外國人滿頭大汗，畏手畏腳的他不敢發出聲音，精神高度緊繃。
他回去一定和老板說，下次別派大學生了，不靠譜啊！
阿嚏——
蘇晨打了個噴嚏。
緊接着一道高興的呼喚響起：“萬兩哥！”
紅頭發的盧曉宏蹦蹦跳跳，中分的發型随之晃動。在他的指尖剛想觸碰到金古的時候，活潑的盧曉宏被陸琢竹一把揪着衛衣帽子，頓時動彈不得，無法靠近金古。
嘎。
覺得勒脖子的盧曉宏撇嘴，揮舞着手臂，要死要活道：“萬兩哥，你看他！”
蘇子晨那雙大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看向金古的眼神也變得奇怪，帶他進來的這人身份不一般啊！
“這位是……”
陸琢竹眯起丹鳳眼，眼中的兇光不再掩藏，直直射向發愣的沒眼力見的家夥。
金古湊到陸琢竹身邊，踮起腳，将手搭在陸琢竹的肩膀上，陸琢竹轉過頭看他，金古的口型是‘間諜，卧底’。
一高一低的對視，誰也沒躲閃。
金古歪頭，目光清純，似乎不理解為什麽他沒反應？
陸琢竹內心突然無法控制地升騰起一個念頭：想親。
覺得自己魔怔的陸琢竹駭然轉移走慌亂的視線，呼吸亂了，很快他歸結于是自己占有欲的發作，幾個呼吸間陸琢竹冷靜下來。
他手一松，盧曉宏像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被他一把抱着的金古拍拍盧曉宏的肩膀，同陸琢竹介紹：“剛認識的朋友。”
“你好，我是蘇子晨，我特別想加入麋鹿集團，發光發熱。”說這話的蘇子晨決定以後在大佬身後混了，這人脈，這實力，牛啊牛！
陸琢竹颔首，“期待以後與你見面。”
沒察覺那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金古揉了揉盧曉宏的腦袋，說：“小宏上周有沒有好好學習呀？”
盧曉宏：？
“從下周起，小宏要是一周都在學校，那我下周末陪你去玩，你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
盧曉宏眼前一亮：“真的？”
他一直想和金古一起玩，奈何金古結婚了沒什麽時間陪他。
笑容憨态可掬的金古點頭。
對一旁看戲的陸琢竹說：“小孩子們要來，咱倆保持距離。”
“什麽？”盧曉宏仿佛聽見什麽恐怖故事，顫抖的手指着陸琢竹，“你倆哪來的孩子？”
對此，陸琢竹很淡定，将雙手舉在胸前，自覺和金古保持距離。
“呀！”金古一拍腦門，忘記男女主他們了，他跑到門口，小豆丁們剛從公交車下來。
金古迎上去，發現他們身後跟了位一米九的壯漢，皮膚黝黑，還是寸頭，是斷眉。
金古禮貌沖他打招呼，對方報上他的名字，張大黑，随後壯漢在小朋友身後亦步亦趨，盡忠職守。
三個小豆丁煞有其事地将手中的請柬給保镖叔叔看，頗有那麽一回事。
“這裏！”金古打招呼道。
“介紹一下，這是陸總。”在金古帶頭下，大家互相介紹後，盧曉宏将點心端來，分給比他年齡還小的小朋友吃，先墊墊肚子。
拒絕了甜膩的甜點，撲克臉的陸琢竹在一旁散發着冷空氣。
王芳膽子大，問：“陸總，你和萬兩老師怎麽這麽熟？都可以随便開玩笑。”
“聽說過，沒頭腦和不高興嗎？”李小明腮幫子鼓鼓的，說話依舊清晰，“萬兩老師和陸總就是這樣。”
聞言，金古搶占先機，直指陸琢竹：“你是沒頭腦？”
“……”
這兩個好像都不是很好。
陸琢竹移開目光，仿佛不懈和金古争這個名頭。
笑嘻嘻的金古伸出手臂，沒心沒肺地勾搭在陸琢竹肩膀上，将整個人都壓在沒準備的陸琢竹他身上。
還說：“他是不高興！”
差點又摔倒的陸琢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