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江川站在原地目送許淮被溫一涵拉走,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才收回視線,轉身回班級的大部隊。
他從隊伍的後面繞回去, 途中經過很多班級,寬肩窄腰, 一雙大長腿包裹在黑色長褲裏, 側臉優越, 即使是在昏暗環境中也極為醒目。眼尖的人看到他,連忙捅捅同伴,讓他看過去。兩人伸長脖子,目光追随着江川回他們班。
江川在隊伍後排找到自己的椅子,坐下。
谌少言一扭頭,見他孤身一人, 還有些疑惑:“許淮呢?他怎麽沒跟着你過來?”
“他回自己班去了。”
谌少言上下掃了他一眼:“他不是最喜歡黏着你嗎?今晚這麽好的機會,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會偷偷溜去哪裏玩呢。”
“會有時間的。”江川只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目光直視前方。
他和許淮能夠相處的時間以後還有很多,不差這一晚。相比之下, 他更希望許淮今晚能和他那些朋友好好玩玩, 放松一下。
早在他确定要插手許淮的人生時, 他就已經考慮過要怎麽讓許淮獲得與原書截然相反的命運。
其實不需要考慮太久,只是幾秒, 江川就想到了方案, 一個自己也在堅持的方案。
讓許淮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
普通人對許淮而言, 是指讓他前進的路上總會有人相伴。中途也許會有人離去, 但也會有人加進來。會因為某個人的離去而傷心一段時間, 但很快又能重振旗鼓,歡迎新同伴的到來。
江川想讓許淮做到的, 是離開任何一個人,都能獨立。
沒有誰缺了誰就活不下去。
許淮從前的目光太窄小,只能看到一個人,因此也極為容易将全副心神牽在某個人身上,過分在乎那人的感受,從而忽視了自己,忽視了生命中其他值得留戀的人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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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了,只把目光放在一個具體事物上,看不到其他風景,會使人逐漸變得偏執,敏感,情緒無法宣洩出去,沉默,胡思亂想,失去與外界交流的能力,自己把自己困在一方小小天地,走不出來。
所以江川鼓勵許淮多和朋友他們接觸。
只為某個人而活,這樣的感情太沉重了,稍不注意,無論是誰都容易一起陷入泥潭,難以掙紮,只能看着自己無力沉沒,胸口逐漸被泥壓住,不能呼吸。
元旦晚會剩下的節目都很精彩,一中的學生不僅成績優秀,其他方面也不差,尤其是一個全英話劇,一口流利的英語出來時,現場小小震撼一下。
江川很認真看完了全程。
和大家一起看元旦晚會這件事,對他來說也是挺新奇的。前世學生時代的每一個元旦晚會,都會被長輩以浪費時間為理由,幫他請假回家學習。
當別的同學沉浸在元旦晚會的節目及氛圍中,和大家一起歡呼時,江川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學習。
冷清,是江川從前對元旦晚會的印象。
這一世每一年的元旦晚會他都參加了,有時連谌少言也不明白他怎麽會看得那麽認真,即使有些節目無聊得讓人想睡覺。只有江川自己明白,他是在彌補前世自己缺掉的每一個元旦晚會。
填上那些漏洞,他才能走向嶄新的未來。
元旦晚會結束後大家都要把凳子重新搬回教室,途中江川發現了許淮,許淮也發現了他。
視線在空氣中相撞,舞臺的燈光晃過,讓江川一瞬間看清了許淮臉上的驚喜。他腳步微動,似乎想往江川這邊來。然而前面似乎有人催促了他一聲,許淮腳步一頓,來不及思考,匆匆朝他搖搖手,深深望了他一眼,轉身抱着椅子趕上班級的大部隊。
“江川。”前方谌少言扭頭喊了他一聲。
江川應了聲,跟上去。
“笑什麽呢?”
“沒有什麽。”江川望了眼許淮離去的方向,唇角上揚,“只是突然覺得很高興。”
元旦一般只放一天假,不過很巧的是,今年的元旦剛好在周五,能連着周末放假,還不用調休。
江川回到教室的時候,大家已經興高采烈地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即使留給他們的作業也不少,大家離開前告別的聲音還是很高昂。
谌少言火急火燎收拾書包,因為他父母要帶他去旅游,今晚的飛機,兩個小時之後馬上走。
“江川,我走了啊!”奪門而出前,谌少言還記得回頭和江川說一聲,裝模假樣嘆氣,“不是我不想約你出去過元旦,實在是我小爸突發奇想要帶我去外地過節,今年的元旦你還是去找大胖和小壯他們過吧。”
大胖和小壯是他們另外兩個朋友,真名當然不叫這個,這個只是個綽號,谌少言叫習慣了這麽多年一直改不過來,只有正經場合才會叫他們大名。兩人因為父母工作變動原因,去了隔壁城市讀書。
谌少言一拍腦袋:“不對,今年你還可以叫許淮一起,總之今年我就不陪你過元旦啦,下周見!”
江川整理好假期要用到的資料進書包,出校門時,聞允池和江天祺兩個人已經在門口等着他。
車裏的溫度比外面要高上一點,江川坐進去就把外套脫了下來,搭在手臂上。樂樂舒舒服服窩在後座上,蓬松的大尾巴惬意地一下一下搖擺。
江川進來,樂樂耳朵機靈地動動,一下子起來,把位置讓給小主人。
“走吧,出發。”
今年的元旦他們還是去和聞老爺子過,趕到時已經差不多十點。
聞老爺子開着電視,坐在客廳,時不時往門口看一眼。
“老陳啊,去看看他們到了沒有。”聞老爺子今晚已經是第三次這樣問。
管家深知他的脾性,無奈道:“家主,川少爺他學校今晚還要搞活動,小少爺還要等到他活動結束,才能去接他過來。”
聞老爺子望了望挂鐘:“都這個點了,應該也要來到了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的動靜。
聞老爺子高興起身:“快快快,讓他們進來,去廚房拿點東西出來給他們吃!”
管家笑着應聲照做。
聞允池進來第一句話就是:“說了讓你回老宅那邊你偏不聽,這邊冷冷清清的,就你和陳叔兩個人,也不知道你圖什麽。”
聞老爺子瞪眼:“你們難道不過來?!”
“這可不一定,說不定明年我們就不過來了。”聞允池拉着江天祺舒舒服服坐下,朝聞老爺子咧嘴一笑,“明年我和他去旅游,你要是不想回老宅,那可能只有小川和陳叔陪你了。”
他無所謂地擺擺手。
“你!”聞老爺子擡手指他,氣得手抖,半晌喘不過氣來捂着胸口,“老陳,快來,我要被這逆子氣死了!”
管家擔心地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聞老爺子緩過氣後才狠狠道:“哼!不用你們陪!過完明天我就走!省的礙你們的眼!”
聞允池趁熱打鐵:“您說的啊,我現在就給大哥打電話。”
聽到要給長子打電話,聞老爺子腳步下意識上前一步,後面覺得不能輸了面子,繃着臉,強撐着站在原地。
聞允池說打就打,還點了揚聲器,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見。
電話沒一會就接通了,對面傳來聞允景沉穩的聲音:“小弟,什麽事?”
聽到他的聲音,聞老爺子已經開始有點後悔了,張了張嘴。然而聞允池根本沒給他反悔的機會,飛速道:“大哥,爸他說明天就回去。”
“胡說!我明明說了後天才回去!”
回去也就算了,這時間怎麽還提前一天了呢。
話已經出口,電話那邊的人也聽到了。
“好,到時候我會安排人來接爸回去。”聞允景也沒多問,只要聞老爺子願意回去就行,三兩句就敲定了時間。
挂斷電話後,聞老爺子臉色臭臭。
其餘人互相對視一眼,反而眼裏俱帶着笑意。
使這招讓聞老爺子回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聞老爺子過來G市也有幾年了,不管京市那邊怎麽催都不肯回去。但是聞允池和江天祺工作繁忙,這邊只有他和管家兩個人在,兩個人都不年輕了,聞允池實在放心不下。
再加上上周末他聽管家告狀,說聞老爺子出去散步時不小心摔了,更是下定決心要把聞老爺子弄回老宅,那邊人多,照顧聞老爺子也方便。
這些當然不能和聞老爺子說,否則又會吹胡子瞪眼,逞強說自己身體好得很。
好在聞允池平時也沒少氣他,聞老爺子只是郁悶一小會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聞允池笑道:“承安他的孩子都已經會叫人了,您難道不想回去看看,聽曾孫叫您一聲太爺爺?”
聞老爺子有些心動,掙紮了幾秒後嘆口氣:“好吧。”
在可愛的曾孫和兒子的冷臉上,聞老爺子沒有猶豫太久。
客廳裏放着電視,桌子上擺着水果。聞老爺子讓管家也坐下來一起吃,幾人也算熱鬧起來。
江川喝了口茶,桌上的手機忽然連續震動幾聲。
他拿起來,發現是許淮發來消息。
“江川江川,你回到家了嗎?”後面是一個小貓探頭的表情包。
江川舉起茶杯,掩住嘴邊的笑意,打字回複:“嗯,回到了。”
那邊很快發來個撒花的表情包,然後問道:“你現在在幹什麽?”
“在和家人聊天。”
顯示框上面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好一會後才又發來一條消息。
“你想看煙花嗎?”
江川輕挑眉,放下茶杯:“什麽意思?”
在他和許淮聊天時,聞允池無意中瞥了他一眼,見他在手機上和誰聊着天,一愣,随即笑意加深。
其他人察覺到他的視線,也跟着看過去。
捧着手機和別人聊天,還沒發現大家都在看他的江川實在罕見,聞老爺子好奇問聞允池:“小川在和誰聊天?”
聞允池小聲道:“可能是我們上次見到的許老爺子的孫子,許淮。”
“是他呀。”聞老爺子對許淮還有些印象,點點頭,“那是個好孩子。”
“我也覺得。”聞允池趕在江川發現之前,讓大家趕緊轉回來。
江川等了幾分鐘,沒等到那邊的消息,起身對衆人道:“我有點事,先回房間了。”
“去吧去吧。”
江川上樓,關上房門,直接給許淮打電話。他靜靜聽着電話裏的機械的“嘟、嘟”聲,沒幾秒後被人手忙腳亂接聽:“喂,江川!”
電話那邊的清脆的聲音傳來,伴随着一點點呼吸聲還有風聲。
江川:“你剛剛那句話什麽意思?”
許淮裝傻:“啊?什麽話?什麽什麽意思?”
就在這時電話裏頭忽然一聲摁喇叭的聲響,江川敏銳察覺到什麽:“你不在家裏?”
許淮嘟囔幾句,随後不情不願承認:“……是。”
江川一瞬間聯想到了什麽,直接問道:“你在去我家路上?”
許淮:……
“許淮,說話。”
都已經被猜到了,許淮放棄掙紮:“……是。”
江川沉默半晌,許淮心虛:“你怎麽不說話了?”
江川在無奈:“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嗎?”
“你不是在家嗎?”許淮疑惑。
江川走出陽臺:“我是在家,但不是在學校附近那個家,我現在你爺爺家隔壁。”
“什麽?!”
許淮急急叫停司機:“你怎麽會在那裏?”
“我來陪老人家過元旦。”
江川是真的無奈,許淮聽完他的話後只急急說了聲“你等着”就挂斷了電話,只剩江川聽着手機裏的忙音。
他無奈輕笑一聲,又點回和許淮的聊天記錄,看今晚許淮說過的話,重點在那句“你想看煙花嗎”。
江川凝視了片刻,有個猜想。
難道許淮是想和他一起看煙花?
江川下樓問聞老爺子:“爺爺,今晚這裏會放煙花嗎?”
“煙花?”聞老爺子沒關注過這些,他看向管家。
管家回道:“應該是沒有的,我沒有收到通知,為了不打擾業主的休息,往年也沒有放過煙花。”
聞允池問道:“小川,你是想放煙花嗎?想放的話我們可以出去買,這附近住的人少,放煙花也不會吵到其他人的。”
“不用了,我只是問問。”
得到答案,江川又回房間了。
許淮說一會就到,江川閑着沒事,拿出作業來做,時不時擡頭看一下手機,看有沒有消息。
大概是二十分鐘後,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江川幾乎是瞬間放下筆,接起電話。
“江川,快出來!”許淮的聲音因為着急趕過來,還有點微喘,“到陽臺上來。”
心跳稍微快了幾分,江川手機還放在耳邊,快步走出陽臺,手扶着欄杆,低頭就和下面站着的許淮對視上。
許淮高興地朝他揮揮手。
江川:“我現在下來。”
許淮趕緊攔住他:“不用不用,你就站在陽臺上好了。”他壓抑不住話語裏的雀躍,還要故作神秘,“我給你看點東西。”
他要給自己看的是什麽,江川已經能想得到了。
但他沒有說什麽,只是輕柔地應了聲:“好。”
他站在陽臺上,看着許淮把手機往衣袋一放,把藏在樹後的煙花哼唧哼唧搬出來,擺在正對江川的位置。
做完後他回頭看了江川一眼,臉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喊道:“我開始了!”
他點着火,捂着耳朵跑到旁邊安全的位置。
煙花的引線很快被火星咻地引着,許淮緊張地望着煙花,等待它徹底爆發。
煙花沉靜了好一會,就在許淮焦急是不是沒有成功引着時,煙花終于噴發出它的第一束煙火。
嘭!嘭!嘭!
連續的聲響回蕩在耳邊,巨大的煙花在黑夜中綻放,綻放出五彩斑斓的花朵,剎那間照亮了半邊天空。盛大的煙花綻開,落下,流光溢彩,連散場都充滿夢幻的滋味,火樹銀花不夜天。
許淮準備了兩種煙花,一聲接一聲,前一個煙花還沒在天空綻開,下一個已經迫不及待咻一聲竄上天空,先後開出絢麗多彩的花朵。
許淮昂着頭,驚嘆地張大嘴巴,眼睛裏倒映着漫天煙火,閃閃發亮。
他在看煙花,江川卻在看他。
煙花放了将近十分鐘,等差不多結束時,許淮才想起來要看看江川的反應,忙轉頭去看陽臺上的人,卻沒見到江川的身影。
?
人去哪了?
難道江川沒有看煙花嗎?
許淮着急地走進幾步。
“許淮。”旁邊突然傳來江川的聲音,許淮驚訝轉頭。
聲音似乎在這一瞬間遠離了,空氣好像也變得稀薄,許淮感覺喘不過氣來,心跳聲一下一下,比方才的煙花還要大聲,震耳欲聾。
他怔怔看着江川大步走過來,最後站定在他面前,都還沒回過神來。
“許淮。”低低的聲音順着風傳進許淮耳朵裏,酥酥麻麻的,很癢,弄得他很想去捂住耳朵。
“你怎麽下來了?”許淮看着江川發呆。
“想下來就下來了。”江川眼眸緊盯着他的臉,自然也看到他瞳孔驟縮一下,眼睛睜圓了,呼吸稍微變快,短促的氣流被江川敏銳捕捉到。
“煙花很好看。”
許淮好像有點緊張,江川視線落到他後面殘留的煙花盒上,又收回來,仍然看着他泛着紅暈的臉。
許淮這時候反而有些擰巴了,手背在身後,緊張地抓着手指,故作輕松道:“是、是嗎?”
其實煙花是他特地去買來的,放之前他還美滋滋地想聽江川看完後誇贊他。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
江川的眼睛給他的感覺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許淮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只知道在那種深沉的目光下,他的臉很熱,心跳也很快,甚至想捂住江川的眼睛,讓他不要這麽看他。
心跳聲太吵了,吵得他根本沒辦法好好思考。
江川用那種眼神,又重複了一遍:“嗯,很好看。”語氣低沉,眼神始終落在許淮臉上,也不知道是說煙花好看,還是人好看。
也許兩者都有。
特意為他而放的煙花,還有給了他一個驚喜的許淮。
許淮身上那種熱情直進的特質總是能吸引住江川,橫沖直撞,輕而易舉就能将江川的心房撞出一個大洞,扒拉着洞口探出頭來,朝他燦爛一笑:“你好呀!”
江川也沒想過心急這個詞有一天會出現在他身上。
但他今晚的确就是這樣,盡量忍耐到煙花放完後,他迫不及待地下樓,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他想再近點,看看許淮。
他想看清楚此時此刻許淮是不是和他抱有同樣的心情。
江川往前一步,許淮下意識後退一步。
江川神情不變,抓住許淮的手腕,輕輕一扯。許淮被迫前進,兩人之間的距離比剛剛的還要短,短到許淮只要一擡頭,就能親上他的唇。
許淮很明顯能感受到,江川的視線從他的眼睛,緩緩下滑,落到鼻子,然後是嘴唇。
咕嚕。
許淮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抿緊唇。
江川的視線自帶溫度,每經過一處地方,都仿佛能把人皮膚燙傷。
江川湊近了,慢慢地,慢慢地,許淮已經能看清他的眼睫毛,長而卷,根根分明,輕輕顫動一下,像蝴蝶展翅欲飛。
這個距離太過暧昧,許淮的心跳頂不住,率先閉上眼睛,不知有幾分羞澀,期待還是緊張,等待着塵埃落地。
然而江川湊近了,視線在他唇上一頓,眼眸深沉,卻沒有如許淮所料地親上去。他微微偏頭,将将擦過許淮耳邊,灼熱潮濕的呼吸噴灑在許淮燙紅的耳朵上,聲音裏有幾分壓抑:“……不能親。”
還是太快了。
江川少見地郁悶。
原本和許淮說好的是高考後再談戀愛,他給兩人規劃的任何親密行為,也需要在高考後才能進行。
先确定關系,再有親密行為。
這才是江川認為的談戀愛正确的步驟。
但現在這樣下去,先破戒的人似乎是他自己。
這可不妙。
江川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對待感情應該再謹慎克制些。
沖動的行為是對兩個人的不負責。
江川平緩下呼吸,緩緩後退:“我……”
卻見許淮胸口劇烈起伏,瞪着他,臉上不知道是羞澀的紅暈還是氣出來的紅暈。
江川怔然:“你怎麽了?”
兩輩子江川都沒接觸過感情的事,自然也不知道他這種行為叫撩了就跑,還是那種非常不走心的,光撩不做,連點甜頭都不願意給人家。
許淮被氣得不輕,一次兩次的,江川總在氣氛最好的時候停下來。
要親就親啊,不然湊那麽近幹嘛?要和他說悄悄話?難道是害怕他不同意?可自己雖然沒有同意,但也沒拒絕啊,難道他強吻下來,自己還會推開他不成?
這種逗弄般的态度,讓許淮心裏非常不爽。
這種不爽直接沖破了他的羞澀,在心裏燃起一股無名的火。
他在江川驚訝的眼神中,猛地抓住江川後腦勺的頭發,緊盯着他的眼眸,告訴他:“不準後退。”
一手攬住他脖頸,随後微微踮腳,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