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鬧

第33章 鬧

回去的路上有點安靜。

陸以承安靜地開着車子,時祐就坐在旁邊也不敢說話。

從醫院到家,陸以承拿着醫生開的藥還有順路買回去給時祐補的牛奶和水果,時祐就雙手空空扯着自己的衣角,安安靜靜跟在陸以承後面回家。

陸以承打開時祐家的門,把東西放在玄關,輕車熟路地給時祐拿來了拖鞋,蹲下身來給時祐解鞋帶。

時祐平常在家不喜歡穿鞋。

可能非人類對禁锢四肢的東西天生有點排斥,畢竟貓貓狗狗也不喜歡穿鞋。

可陸以承半跪在地上,伸手解掉了他的鞋帶。

他托起時祐的腳腕,淩冽清瘦的腳踝被盈盈握着,脫下鞋時時祐穿着白襪的腳還一翹,腳趾向內一鈎,然後被套上了他的棉質拖鞋。

陸以承看不出表情,給時祐穿好鞋便起身,走到他的房間打開衣櫃,拿出了時祐的毛絨家居服。

時祐被拉到了客廳,陸以承開始脫他的外套。

時祐終是眨着圓眼睛悄悄看陸以承,陸以承扒他衣服他也很順從,十分乖巧配合地擡起手套進家居服,目光卻沒有離開陸以承的臉。

“以承……”換好衣服後,時祐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

陸以承只是回道:“去洗手。”

時祐只好嘟着嘴去洗手。

洗完手回來,陸以承已經打開了空調,袖子挽着從客廳那邊走過來,面無表情,也沒有看時祐。

Advertisement

總覺得宿主不說話時特別吓人。

時祐走過去,悄悄站在陸以承身邊,然後側過頭去看他的眼。

陸以承的眼睛很黑,烏亮的,所以看上去就像一潭潭水,很深看不到底。

他在熱牛奶,熱完牛奶後開始切蘋果。

弄完這些後他把牛奶和水果拿到餐桌上,時祐也就跟着去,像個跟屁蟲一樣寸步不離,陸以承給他拉開凳子,他也就坐下了。

時祐看他不理他,便伸手去戳陸以承的手臂。

陸以承依舊沒有說話,時祐惴惴地踮起腳,手拽着他的臂膀。

他聞到他身上冷杉的味道,稍微咽了咽口水,扯着他衣服的手又用力了點,仰頭就要去親他。

而陸以承把頭一偏,躲開了。

時祐親了個空。

他們距離很近,時祐幾乎都貼在陸以承身上了,可他不讓他親。

時祐一下有些生氣了。

這是幹什麽。

陸以承轉過來看着他,伸手撫上他的額頭。

男人手掌很大,将時祐下颌連帶小半張臉把控住,稍微皺了皺眉,接着起身去拿了東西。

回來後時祐面前就多了幾顆藥。

“還有點燙。”陸以承說,語氣都沒有起伏,“吃藥。”

時祐撇撇嘴,但畢竟他心虛,還是老實的吃了藥。

吃完藥後他又想來貼貼宿主,可就聽見陸以承說:“我把你陽臺鎖了。”

時祐:“???”

時祐動作頓住,猛然扭過頭朝陽臺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陽臺上正挂着一把鎖,通往外面的美麗陽臺被鎖了。

“你肯定是去陽臺上看雨看發燒的。”陸以承,“我是不是和你說過,蘑菇再愛雨都不可以淋雨,會生病。”

時祐想這怎麽被他猜到的,宿主是不是太了解蘑菇了一點。

可他還沒來得及想,又聽陸以承說:“從今天開始禁一切甜食。”

時祐:“!”

時祐:“為什麽!”

陸以承:“我去醫院的路上碰到了冉淮年,了解到你和白元杉是去吃甜品自助吃壞了肚子。”

時祐不服氣:“不是只吃甜品吃壞的,我們還吃了燒烤!”

陸以承:“哦。那燒烤也禁了。”

時祐:“………”

陸以承看着他,說:“人就這麽小一個,吃這麽多,平時是餓着你了嗎。”

時祐被說得一句話都反駁不了,只能挺着陸以承一一列舉。

“在家還不穿鞋,地上那麽涼,以後回家必須穿。”

“發燒四十度是開玩笑的嗎,你體質還那麽特殊,身體恢複之前都搬到我家住。”

“還有,我看了你畫的設計圖,大方向沒問題,但小錯誤太多,一些指标根本對不上。順便一起改了吧。”

時祐一聽一個委屈。

他都還沒有生陸以承吃他觸手欺負他的氣呢,倒是他先來生氣了。

他不就是想要宿主哄哄他嘛,怎麽現在還不讓他幹這個不讓他幹那個啊。

時祐垂着腦袋,感覺又燒上來了點,腦子暈乎乎的,不搭理陸以承的話。

陸以承見時祐不說話,頓了幾秒,便伸手去摸他的臉。

時祐學他,偏頭躲開了。

陸以承伸出的懸空着,随後上前撩開時祐的額頭,揉了揉他的眉心。

Alpha的手指有些涼,蹭過時祐的皮膚冰冰的,指尖的信息素緩緩滲入,緩和了那皺起的眉頭。

時祐還是不理他,擡起手去扒拉他的手,不讓陸以承碰自己。

屋子裏很安靜,空調制熱的聲音聽得很清晰。

“時祐,你看看我。”陸以承說。

時祐更加不理他,直接站起身來,目光拒絕對視,快步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抱起身旁的抱枕一聲不吭。

陸以承跟了過去。

陸以承要過來挨着他一起,時祐屁股就往旁邊挪一下拉來距離。

“時祐。”陸以承喚他。

時祐又燒了點上來,腸胃也不是很舒服,但是他就是不回答陸以承,誰讓他剛剛也冷着他。

陸以承喉頭沉了沉,看着時祐故意遠離的小動作,便朝前探了探,挺拔的身體遮蓋住了燈灑下的光線,把時祐籠入陰影中。

“寶寶。”

很溫柔地一聲。

時祐一聽,臉頰立刻重新燒了起來,漫起粉紅,腦海裏止不住回憶起那天瘋了的Alpha一邊叫他一邊舔他觸手的畫面。

“不許你這麽叫我,好奇怪。”時祐臉熱,半慫半硬氣地抗議道,“你又沒在易感期,膩歪死了。”

陸以承也就不說了,像一只耳朵耷拉下去的大型狼犬,就這麽看着時祐。

時祐被他看得難受,把陸以承往外推了一推,說:“你離我遠一點。”

“我都說了我不理你了,我不要和你好了。”時祐氣呼,抱着蘑菇抱枕的手又緊了緊,“你那麽過分,明明是你先欺負的我,剛才卻還那麽兇我。”

時祐半張臉埋在抱枕裏,帶着點黏糯鼻音:“你都不來哄哄我……”

陸以承還在看着時祐,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般。

時祐看他還沒給個回應,又有點來氣,把抱枕放在一邊,站起身又要走。

可陸以承卻拉住了他的手腕。

慣性力使時祐往後退了一步,随後,一只手臂就環住了他的腰腹,把他圈進懷裏。

陸以承沒在有多餘的動作,将額頭抵在時祐的後腰。

Beta背對着男人,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表情,就覺得手掌的溫度很燙,抱得也很緊。

信息素的味道好好聞。

“對不起。”陸以承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欺負你了,我道歉。”

氣息從後面裹挾而來,溫熱的鼻息均勻地呼在他的後腰。

時祐試着往後看,只能看到Alpha的頭頂和一點點下巴,輪廓感很強,再往下是颀長的脖頸,青筋透着有點薄的皮膚顯現出來。

蘑菇到底還是向着宿主的,他慢慢地轉過身來,雙手撐在陸以承肩膀上,看着他說:“你早這樣不就好了。”

陸以承抱着他的姿勢沒動,只是探了點脖子,上前在時祐的唇上貼了貼。

時祐馬上用手捂住了嘴,還往後縮了縮腦袋,不讓他親。

陸以承不以為意,随後在時祐捂着嘴的手背上又親了一下。

時祐:“……”

冷杉味的信息素絲絲縷縷纏上來,溫養着很舒服,腦袋也沒有之前那麽疼。

不要臉的Alpha已經懂得用信息素誘惑蘑菇了。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

晚風拂過,帶着潮濕的雨氣,波動着常青葉泛起水波一樣的漣漪。

像是有徐徐不斷的風慢慢淌進來。

時祐被抱着親吻,這個吻很舒服,很柔很緩,讓時祐一下子忘了是怎麽突然就開始接吻的。

親完後,時祐看着心情好像好了點的陸以承,問:“那是不是可以打開陽臺了。”

陸以承沒有猶豫:“不可以。”

甚至沒有間斷:“甜品和燒烤也不可以。”

時祐:“………”

白親了。

但時祐真的搬到了陸以承的家裏。

一并帶過去的之前種下的小花。

搞科研的人一般都比較心細,加上陸以承是植物學碩士,自然能把一朵蘑菇照顧得妥帖。

剛過去的時祐看着陸以承的房子,問:“我睡哪呀。”

陸以承随口說了一句:“我房間。”

“那你睡哪呀。”時祐。

“。”陸以承,“我也睡我房間。”

時祐想了想,一A一B睡一張2.2m的床好像也沒問題,床那麽大,而且每天晚上都有信息素的溫養,也可舒服了。

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但時祐也發現,陸以承是真的嚴格。

不讓吃冰的不讓吃甜品,忌油膩忌辣,每天都要準時吃藥補充維生素。

在家不能光腳,必須穿棉鞋,洗完澡頭發必須吹幹,對濕度和溫度都有嚴格的控制,不能讓蘑菇随心所欲。

雖然知道這些都是為了讓時祐身體快點恢複,但越是不讓人幹,人就會越叛逆。

背着陸以承吃東西成了時祐偷偷的愉快,白元杉最近也冉淮年管着,所以他們就組成小分隊,下課後就跑去吃好吃的。

前不久還被陸以承抓了個現行,都快冬天了,這麽冷的天還買冰鎮沙冰吃,被抓到後還手忙腳亂把沙冰全部推給了白元杉。

陸以承:“……”

第一次被抓還可以說說情,第二次再被抓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時祐大早上空腹買了份加麻麻辣燙,躲在三教後面的石桌上吃得開心。

好巧不巧,陸以承帶着學生到三教後面的校植物園實踐,老遠就聞到了麻辣燙的辣味。

陸以承臉一沉,讓學生們先自行觀察,然後抓着時祐的領子就把他帶到小樹林摁在一旁的樹上。

時祐被危險的氣息緊逼,小嘴連忙吧啦:“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偷吃了。”

木色的樹樁襯着時祐裸露的皮膚溫潤白皙,光影交錯,地上的樹葉被風吹得窸窸窣窣。

“我再信你一次。要是再敢亂吃東西,”陸以承清冷的嗓音夾上些微愠,毫不客氣地說,

“我明天就把你種在陽臺外的小花掐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