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春季
春季
江姜舒最近上班又成為了熱點，出了電梯，都感覺有人在背後向着她指指點點，不少同事都是抱着看笑話的目的等着她出醜。
“江醫師，這份治療方案，有些藥是不是用錯了。”
“江醫師，病患為什麽又投訴你。”
……
一個又一個黑鍋架在她的頭上，感覺快要被壓成片。
對面，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響傳來，範醫師拿着水杯過來打水，看着江姜舒這份垂頭喪氣的模樣，還是忍下心來嘲諷兩句，順着水流聲，“江姜舒，你這病怏怏的給誰看，指望誰能同情你？難不成還可憐你，便不朝你發難了？”
盛氣淩人的語氣加趾高氣昂的神情。
江姜舒平靜的回怼，“範醫師，你老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這教訓我的模樣，有意思嗎？”
她呵了一聲，“李至這次可分了不少財産，江姜舒，你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那範醫師又分了多少呢？怎麽還來上班呢？不應該是在家做養尊處優的太太。”
“那我可你幸運多了，至少這份工作是我喜歡，而不是用來我養家糊口的唯一經濟來源。”
眼看水杯接滿水了，她徑直轉身離開。
本來這些黑鍋就已經很煩惱了，偏生又給她身上潑上了一些莫須有的緋聞，重點還有不少同事打着互相學習的幌子過來詢問事情真假。
偏生這些緋聞又奇怪得很，簡直無中生有。
段穎氣得也是牙癢癢，“第二輪朝你潑髒水了，不是範佳絲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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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病歷寫好，江姜舒的鍵盤也是打得越來越快，“如今和我有沖突的不就是劉組長嘛？”
“可他也是緋聞中心，難不成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江醫師，院長讓你去她辦公室一趟。”門外傳來另一個同事羅雯的聲音，語氣平淡，說完便離開了。
電梯達到最上面一層，看見了劉偉的背影。
“江醫師，真巧啊！”
江姜舒揶揄的看了他一眼，“不巧，劉組長不也是明知道來這的原因嗎。”
“優秀總是被潑髒水。”他倒是自戀。
匿名信擺放在桌面，院長魯申手指狠狠點了點那封信，聲響在室內回蕩，“江醫師，您來醫院也一年了，這已經是第二起緋聞了。”
随後，又将紙條推上來，是院長一一羅列的緋聞。
江醫師潛規則劉組長。
江醫師再養備胎。
江醫師當組長不成，勵志成為組長夫人。
江醫師腳踏兩條船。
……
“院長，這些只有三歲小孩才會相信吧！”
“可問題是人們就愛關注這些，不少病患也跟我投訴你了，說醫生品行不端，如何能看好病。你自己這幾天也收到了不少客戶轉醫師的消息吧！”
劉偉聽兩人說話，這才開始說話，嘲諷的語氣，“想不到江醫師有前科，怪不得我一個新來的，就被拖下水。”
“院長，這些緋聞明顯是沖我來，作為當事人，劉組長為何沒有名譽損傷，就因為我是女生，就要承受這種非議嗎？”
江姜舒又繼續道，“劉組長，你自然無所謂，這些緋聞背後，你不就是被當做慕強的那一方嗎？就因為你是組長，有權力，所以這場緋聞，針對的是我。”
劉偉哼了聲，臉色有些沉，“江醫師，如今這種事情多的是，我是一個成家立業之人，自然也對我有害。”
“劉組長，我也已經結婚了，我先生作為公司總裁，賺的錢，所擁有的權力不是劉組長多嘛？我為何要與你勾搭在一塊。”
“你……”劉偉臉色剎那間青黑，瞪着她。
“叫你們倆來不是為了吵架的，先回去，怎麽解決這件事我想一想。”
剛剛坐下，手機便傳來顧煜的消息，今晚上他要去和兄弟聚會問她是否一起，與此同時，黃挽挽的消息也發來。
聞言，她覺得打怪升級也挺有意思。
喬玲安約了黃挽挽，黃挽挽約了她，讓她一同去對付綠茶，生巧心情不好，也去闖一闖牛鬼蛇神。
自從兩次兩人見面，加上黃挽挽本就是灑脫随意的性子，很快，兩人聊得投機，也時不時聚在一起吃飯。
兩人坐下，黃挽挽便點了兩杯咖啡和兩份甜品。
“挽挽，我們不等喬玲安一起嘛？”
“不必了，我怕跟她一塊點，我覺得我會吃不下。”
喬玲安染着一頭金黃色的卷發，整個人洋氣又精致，坐下來時，手還下意識扶着肚子，害怕撞到桌子。
黃挽挽冷冷開口，“說吧什麽事？”
喬玲安笑意盈盈，從包包裏拿出了兩張請帖，“我下周的訂婚典禮，可以帶你男朋友一同參加，若是沒有女朋友，旁邊這位女士也是可以的。”
溫柔細語的語氣，标準化的笑容，嘴角上揚露出八顆牙齒。
這抹笑容在黃挽挽眼中便是無盡的嘲笑。
她這般勝利者的姿勢，神情，宛如在兩人從小到大的鬥争中，她拿下了總冠軍。
咖啡端上來，她沒有喝。反而又讓服務員換了一杯牛奶。
一場不到十分鐘的談論，她下意識摸了肚子不少于五次。
黃挽挽身子往後靠着，手搭在桌面上，指尖捏着勺子在不斷攪拌着咖啡。“帶我男朋友參加，是去看你與自己訂婚嗎？”
“今日來不是想與你吵架的，我知道你和默桉有很多年的感情，可他不是也沒有能力忤逆家中長輩不是嗎？”
黃挽挽沉下眼，不是他不忤逆，是忤逆的後果，她承認不起，當年陳父被氣暈過去，如今血壓本來就高。
氣氛凝結，江姜時莞爾，“恭喜你，祝你新婚快樂！既然你也将請帖給了我，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從包包裏面掏出來一盒裝着手鏈的首飾盒。
“謝謝！”
“我幫你帶上看合不合适。”
她伸出手，江姜舒動作輕柔的幫她系上項鏈，那紐扣有些難系，她兩指夾着手鏈一頭，輕輕按壓在她的手腕上，另一手很快将項鏈系上。
黃挽挽将這些看着眼中，眼神由最初不理解，憤怒，到如今的理解和疑惑。
“姜舒，你剛才是在幫她把脈嗎？”
江姜舒點頭。
“她初中之後便去了國外了，自然是看不出你是在偷偷幫她把脈。”
“挽挽，她懷孕了。”
黃挽挽神情淡然，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招不就是陳默桉給她的建議，可如今這算是什麽？
沒有絲毫懷疑，她的相信讓她從未将那孩子認為是陳默桉的。
“姜舒，你怎麽突然想到要去把脈。”
“觀察，她手一直有意無意撫在肚子上，那咖啡，她明顯是想喝的。可還是換成了牛奶。”
“我知道了。姜舒，我欠你一個人情。”
“那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走。”她沒有問去哪，而是讓她直接帶她去。
“原本那是送給顧婳的生日禮物，但現在我要挑選一條更好的了。”
黃挽挽跟着江姜舒來到了珠寶店，江姜舒覺得她的穿着打扮很好看，便讓她幫着自己挑選。
“給的小女孩是不是成年了？”
江姜舒點頭，“對，是十八歲生日禮物。”
“是婳婳吧！我也見過她幾回，既然如此，我也送她一個成年禮物。”
她領着江姜舒來到了一個鞋店，“高跟鞋，還有口紅，既然婳婳也成年了，送這兩樣東西好像也不錯。”
“唉，早知道，我也提前買這兩樣東西，我就送一個禮物，挽挽，你這送兩個，我這當嫂子的倒是顯得寒酸了。”
她輕輕推了推江姜舒的肩膀，“你這條手鏈價格不菲，總要讓我我在數量上找回點面子吧。”
買完了東西，兩人又去吃了甜品，對比剛才那場聚會，這顯然更為輕松愉快。
提着東西等了一會兒，顧煜的車子停在面前。
坐上副駕駛，顧煜手搭在方向盤上，懶洋洋的偏頭，“給我買了什麽？”
江姜舒将禮盒放好，又看了看鏡子裏紅撲撲的臉蛋，慢條斯理的回答，“沒有。”
他無聲嘆息，“你就不能哄騙我，屆時再把禮物給我嘛？”
江姜舒轉頭看他，唇角小幅度彎起，眉眼帶笑，語氣欠欠的，“顧煜，我不買的話不用花錢，如果哄騙你，我要出一份額外的錢，我才不要咧。”
顧煜将放在一旁的錢包遞給她，“那現在呢，不打算哄哄我？”
車子平穩行駛在路上，顧煜時不時偏頭看她琢磨着錢包裏面的錢和卡，“想好送什麽給我了嘛？”
江姜舒只是低頭，掰扯着手指，眉眼微翹，彎如月牙的眼睛滿含笑意，“顧煜，這些錢，剛好能夠我們接下來半個月的開銷，我沒收了啊！我還特意算了算，還多出一塊一塊錢的硬幣，我送你一根棒棒糖吧！”
他彎起的唇角僵了一下，淺淺笑意呆滞在臉上，“我是小朋友嘛？你要拿棒棒糖哄我。”
“那你要不要嘛？”
得到他冷漠的回應。
車子進了小區，江姜舒在回家前還真的去便利店買了一顆棒棒糖。捏在手中，拿到他眼前晃了晃，他臉色沉默，如平日裏淡然無味。
一手提着江姜舒買的東西，一手插在褲兜裏，身姿挺拔，等電梯間隙，江姜舒環着他的胳膊，“要不要嘛？顧煜，這棒棒糖是草莓味的哦，酸酸甜甜的。”
他輕聲哼了一聲，胳膊輕輕撞了撞她的手，被江姜舒報複似的掐了掐。
将棒棒糖的包裝紙袋撕開，她還未放進嘴裏面，手上的棒棒糖就被搶走了，仰頭看，某人嘴裏面含着棒棒糖，一本正經的神情在等着電梯。
“顧煜。”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他低頭，湊在她耳畔，“草莓味的，那我回家也還你一個草莓。”
語氣暧昧低沉，呼出的濕熱讓她耳朵泛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