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春季
春季
進了家門後，江姜舒就保持着與顧煜的距離，坐在沙發上看着手機裏的信息，他端着一盤水果過來，那棒棒糖還叼在他嘴裏。
他洗了一盤草莓水果過來，就是他所說的還給自己一個草莓。
他蹲了下來，平視着江姜舒的神情，語氣調侃帶着濃濃的耐人尋味，“你怎麽了，姜舒，臉色那麽紅，想什麽東西呢？”
被他将了一軍，江姜舒看着那草莓，開始挑刺，“你洗幹淨了嘛？”
他撚起一顆，遞到她嘴裏，江姜舒慢了兩秒，張開嘴巴的下一秒，就見那草莓落入了他嘴裏。
死顧煜，臭顧煜。
第二招時江姜舒無論如何也沒有在搭理他，別過臉沒有搭理他。
他不逗她了，一手捏着她的下颌，将草莓塞進她嘴裏，遂而坐在她旁邊，輕摟着她的肩，翹着二郎腿，“清明節到了，媽問你有時間回老家祭祖嗎？”
她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愧疚，“我跟媽說過了，時間上不行，我剛好排班。”
“沒事。”
“但你不行，我知道你是有時間的，不能為了在家陪我就不去。”
他下巴抵在江姜舒毛茸茸的腦袋上，“你怎麽就認定我會在家陪你。”
“媽跟我說，你還沒有買票。”
“我自駕回去。”
“不要，長途太累了，你還是乖乖買票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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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的，可我要三天不能見到你了。”
“哦。”江姜舒推開他，伸手去拿草莓。
“哦？你膩我了？”
江姜舒：……。果斷将手裏面的草莓塞進他嘴裏。
訂婚取消了，黃挽挽發了消息給她，原因不言而喻。
只是江姜舒沒有想到喬玲安會來找自己。
她微微擡起下巴，眼睛紅腫，看來是哭過了，此時，面色有些愠怒的盯着江姜舒，“江醫師，你們醫師不是救死扶傷嗎？怎麽還把人往地獄裏送去。”
她說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笑容裏卻透着恨意。
“喬小姐，請問你是來看病嗎？如果不是，我們這還很忙。”
“江醫師今日下午的號都是我挂的，你沒有其他病人。”
知道了她是來找麻煩的，江姜舒不鬧，心平氣和按着流程來，“請問身體哪裏不舒服。”
“那就看看我的孩子吧！江醫師不是會把脈嗎？”她将手伸出來，将那手鏈放在了桌面上。
手指搭在她的脈象上，“懷孕兩個月了，喬小姐如果打算要這個孩子，情緒方面要注意些。”
“情緒方面？”她冷哼一聲，“江醫師，你間接毀了我的婚禮，你覺得我情緒會好？”
“喬玲安，孩子的事情陳默桉知道嘛，你急着讓我男朋友當接盤俠，有問過他願意嗎？”
門口，黃挽挽踩着高跟鞋進來，塗着大紅色口紅，鼻梁上夾着墨鏡，很适合這張妖豔長相的臉頰。
她就知道喬玲安會來找江姜舒麻煩，特意趕過來，沒想到那麽多年她還是沒有變，做事風格和小時候沒什麽兩樣。
喬玲安臉上怒意消散了一些，多了些膽怯，“黃挽挽，我和陳默桉是從小就訂下的婚姻。”
“是嗎？竟然如此，你怎麽不守身如玉，還是說這個孩子是你準備送給他的新婚禮物，這件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但你若是在找不相幹人的麻煩，那我不介意這件事會傳到咱們圈子。”
“黃挽挽，你威脅我？”
“喬玲安，你以前威脅我的事情還少嗎？”
“你……”喬玲安沒話說，拎着包包離開了科室。
江姜舒給黃挽挽倒了一杯茶，她喝完了，戴上眼鏡離去。
項鏈收回來，她在醫院待了一個下午，于是新的謠言便也傳了出來。
劉組長送給了江醫師一條手鏈，疑似戀愛關系确定。
之前的謠言沒有散去，這會子再添了新的，這就是喬玲安的報複。
顧煜回了老家祭祖，她這幾日都是一人回去，謠言雖随着下班時間暫時被遺忘了，可在第二日上班時，又被提起。
院長讓她這個清明節回家休息，陰差陽錯之下，她清明節又有了時間，段穎卻是被連累了，清明節要替着她的班。
“沒事的，姜舒，你若是過意不去，就幫我清空購物車，我最近看上了好多東西。”
江姜舒登錄她的賬號，卻發現，購物車空空如也。
她遲疑了兩秒，語氣平淡，沒有驚喜，“應該是何初聿幫我清空了吧！”這何初聿做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段穎都已經習慣了。
無形之中，江姜舒吃了一回狗糧。“穎寶，那便欠着些，我已經被何初聿徹底打敗了，他真的要從我這搶走你了。”
“搶什麽槍，我心裏面總是有一個你的位置。”
江姜舒依依不舍捏了捏她的臉頰，甜品和午餐已經送到，她戴上帽子，眼鏡就要離去。
背影望過去，就是一活脫脫明星出街。
為了不讓其他同事看到自己再惹出風波，江姜舒決定走樓梯，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不會一直倒黴，她此時坐在階梯上，正舉着手機拍攝，渾身冷靜，連呼吸聲都放慢了速度。
樓梯間，羅雯拉着劉偉，哭紅了雙眼，語氣潑辣和撒嬌間徘徊，“手鏈都帶在別人手上了，你說沒有關系。”
“是沒有關系，再說了，江姜舒手上哪裏有手鏈。”
“有沒有你不知道？如果沒有送，怎麽會有謠言傳出來。”
劉偉頭疼得很，伸手想要抱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胸前還被她敲打了一下。
劉偉按住她的肩膀，臉色沉怒，剛才一直耐着性子在哄着她，眼下也沒有了耐心，這還在醫院，他也害怕被同事看到，“你不相信我，羅雯，她這種女人，想跟我玩欲擒故縱，我根本就瞧不上，這是誰傳的我一定找出來給你個交代。”
“謠言都是捕風捉影的，若是你一點風聲都沒有，難道就會無緣無故造謠嗎？劉偉，我什麽都給你了，我也在等你結婚。你還想怎麽樣？”
劉偉将她擁入懷中，“快了，雯雯，我這幾天在冷暴力，婚不是一下就能離的。”
“你是因為孩子嗎？我們也可以再生一個呀！”
“不是因為孩子，只是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萬一暴露了，雯雯，我不希望你對我的愛情在別人口中是小三貪財上位，我要正大光明迎娶你。”
“好，我等你。”
“這才乖嘛，如今這些謠言已經對江姜舒産生影響了，如今都被院長踢回家休息了，只要我們在加大力度，給她來幾場醫療鬧事，到時候，春艾堂也會不要她的。”
“還來，劉偉，咱們不要再讓事情鬧大了，這樣我們也會露出馬腳的。”
他低下頭吻着她的唇角，“乖，不會的，有我在。”
江姜舒坐在階梯上，沉默就是此時的狀态，她是沒有想到劉偉以身入局弄了這一出謠言大戲。
但眼下，她極力捂住耳朵，被迫聽了一場廣播劇，是播不出來的那種大戲。
暧昧的浪潮沖擊着她，一股接着一股，江姜舒心裏面默念着她的十二經脈，終于，不知幾遍之後，兩人離開了，她也能解放而離去。
一個人在家，她索性懶得煮飯，簡單叫了一個外賣。
腦海中在思索着劉偉對自己的針對，首先，她只是一個普通醫師，自持對劉偉沒有任何影響，要說風頭最盛，自然是範醫師，其次，她與李至完全，并且早就翻篇了，為何他依舊揪着自己不放過呢？
最後得出結論，她覺得劉偉一定是有大病，但至于是什麽病，她想，只有幫他把過脈之後才能知曉。
眼下把握住了這個證據，她心裏的一個結，成功被解開。
興許是思索得太過于認真，她扯開充電線，兩個未接的視頻通話彈出，是顧煜的。
她正準備回播，顧煜的第三個視頻通話又打來了，她按下接聽鍵。
對面冷漠平淡的一張臉盯着自己，沒有開口。
江姜舒也自顧自低頭吃飯，沒有回應。
一種無形之間的拉扯開始了，他先敗下陣來，語氣委屈撒嬌，“江姜舒，你不接男朋友的電話，還跟我來勁。”
聽聞，她眉開眼笑，“顧煜，這不就是你高中時對待我的模樣嗎，我當時對你那麽熱情，你還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你就這，就受不了了。”
“好，你男朋友申請改正的機會。”
“同意。”她将攝像頭對準了今晚的晚餐，兩秒過後，又切換回來，“我今晚的晚餐，後天，你就要回來煮飯給我吃了，我終于不用吃外賣了。”
“好，那你記得把菜單列出來。”
“顧煜，我覺得我完全可以考慮轉行做偵探了。”
“嗯？”
江姜舒簡單把這件事給講了一遍，察覺他情緒平淡，應該是沒有太過于生氣，她懸着的心也定了下來，她就是害怕顧煜生氣，然後跑回來大手一揮，幫她解決了這件事，但解決的方式又很權力。
但她更怕若是不告訴他，被他知道後，又覺得自己不把他當做男朋友，只跟他同甘不共苦。
“那你想要轉行，我支持你，江姜舒，這件事你自己處理，要處理妥當，聽你那麽說，你們劉組長可不簡單，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細想還是算了，太提心吊膽了，當心留下後遺症，就好好當我的醫師。”
“喬玲安對你還做了什麽嘛？”
“沒有了，自從挽挽警告她之後，就沒有見過她了，不過也值得了，驚天大瓜。如今證據都有了，顧煜，這算是因禍得福吧！下一步如何做，我也都考慮清楚了。”
江姜舒抿唇，她和同事羅雯确實沒有什麽過節，平日裏相處也是不痛不癢，如今知道了她是背後的黑手之一，心裏面也是有點悶得慌。
“姜舒，正事聊完了，你是不是該表達對你男朋友的思念了呀！”
“怎麽表達？”
顧煜眉峰微挑，不知她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親我一口。”他道，完全不知羞。
“嗯？”江姜舒一本正經的科普，“手機屏幕髒，不能親。”
他臉色冷了下來，“我說，隔空親我一口。”
“空氣裏面也有細菌。”她裝傻繼續去說道。
下一秒，視頻電話被挂斷。
江姜舒：……
她沒有回撥過去，而是起身整理餐桌，就回房間洗澡了。
可憐對面的顧煜，欲擒故縱沒使成功，等了很久沒有電話回撥，他好着面子也沒有打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