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封信
第1章 兩封信
海面風平浪靜,海鷗三三倆倆的飛過。
船上餐廳內,最中間的圓形桌邊坐滿了人,男女老少皆有。
所有的人臉上表情僵硬,身上穿着不合時宜的衣服,有的人熱的額頭滿是細汗,有的人凍的渾身發抖,仔細看,每個人面前都放了盤子,但是盤子裏放的不是飯菜而是信件。
此時廣播正在說話。
【各位面前的盤子裏有兩個信封,上面分別标了1跟2。】
【參加游戲的人請打開1號信封,并且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再打開2號信封按下手印。】
【不參加的請在10分鐘內離開這裏。】
廣播裏的聲音慵懶,像是剛被人從睡夢中喊醒幹活,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就在說話,下一秒倒頭就會睡着,斷斷續續,一會想起來什麽就開始說兩句。
半個小時前,當廣播裏響起滋啦聲,這位仁兄慵懶的聲音在裏面響起來的時候,大家還沒有當回事。
當他開口說【這裏有款真人體驗游戲】的時候,沒人搭理他,覺得他純粹是在開玩笑,甚至沒有人想聽他接下來的內容。
衆人只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直到他說出【獎金一千萬】的時候,大家安靜了下來,有位心髒不好的,差點因為太激動呼吸不暢昏厥過去。
當然高興的心情還沒有持續幾秒迅速跌落下來,因為接着廣播後面的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樣,不說話了。
脾氣着急的,指着廣播的位置用着污言穢語罵了幾句,說出去透透風,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只是從廣播裏傳出撲通一聲,像是什麽掉進了水裏。
當大家沖出去看的時候,海面上飄着幾片碎布料,在布料周邊的海水呈現鮮紅色,當廣播裏通知大家回餐廳坐好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有異議。
之後廣播裏再有說話聲,哪怕對發方停頓再久的時間,也沒有人再有意見了。
現在游輪行駛到海中央,10分鐘內離開回到哪裏去,大家心知肚明,沒有人願意離開,準确的說是沒有人敢離開。
畢竟參加了游戲才會有活下來的機會,贏了還有一千萬的獎金,如果現在直接選擇不參加的話,會被直接扔到海裏被鯊魚給咬死。
【請選擇參加游戲的人打開信封。】
廣播裏的聲音催促了一次,雖然聲音依舊慵懶,沒有多少的力氣,卻也讓大家背後出了一層冷汗。
之後廣播裏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應該是人又睡着了,餐廳內只剩下拆信封的聲音。
寫着1的信封裏裝的是邀請函。
“恭喜你被選中真人體驗游戲……”
接着有人把第二個信封打開,上面寫着生死狀,拿着那張紙的手就沒有那麽穩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五分鐘後,有人拿起桌子上的筆正準備在邀請函上簽字,忽然旁邊有人問:“真的要簽字嗎?要是在這個上簽字,那麽生死狀上是不是就要按手印了?”
“要不然呢,現在就被扔到海裏嗎?”那人刷刷把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最起碼寫了還有一定的生還的機會。”
問話的人看着邀請函上的名字,輕輕的念了出來,“沈于。”
“圩,那個字不是于。”沈圩說。
“不好意思,習慣了見字讀半邊了,”他撓了撓頭,也不覺得丢人,反而是十分的熱情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聞白,一清二白的白。”
聽着兩個人的對話有人卻不耐煩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盤子想要摔但是又沒有敢摔,最後輕輕的放回了桌面上,“啰嗦什麽,誰管你是黑還是白呢,什麽時候了,不長腦子的嗎?”
說話的男人穿着寬大的體恤衫,個子不高,身材微胖,臉上的表情兇狠的不行,露出手臂上一條舊疤,挺能唬人。
聞白年紀小,還沒有怎麽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一心覺得要以德服人,覺得不會有人野蠻的不講理,忽然遇到這個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最後只敢小聲地嘟囔道:“之前有人的聲音不是比我大多了嗎?也沒有見你敢說什麽。”
那人眼睛一瞪,臉上的橫肉都在動,沒有想到聞白這樣瘦瘦弱弱的男孩子也敢頂撞他,質問道:“你什麽時候看到有人聲音大了,我沒有敢說話的?”
沈圩手指着餐廳門的位置,說道:“就是那位,過來了。”
那人順着沈圩的手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縮了縮脖子,氣勢瞬間弱了一半,底氣也不足了,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橫了聞白一眼,說道:“我是個顧大局的人,才不會随便跟人計較。”
餐廳的門前站着一位看着二十多歲的男人,手裏的餐盤上端了不少的吃的,眼神淡漠,掃過這些人一眼,徑直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聞白是個自來熟的人,剛到這裏的時候就開始跟每個人說話,大家的名字差不多都被他給問出來了,就像剛剛兇巴巴的那位叫杜強,而這位眼神淡漠的男人叫顧南墨。
人冷淡,不怎麽愛搭理人,可能是因為聞白看着實在單純又熱情,還是讓他問出了些信息,據說顧南墨今年22歲,身高187cm,從一個很遙遠的地方被綁到這裏,身負巨債,在過來前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
所以當別人剛出現在這裏的時候或多或少驚慌無措,而他沒多少感覺,當看到那裏挂着自助取餐的牌子的時候,在他的眼裏,其他的都不叫事了。
因為再不吃飯他可能就要被餓死了。
大家把椅子往一邊挪了挪,給顧南墨讓出了點位置,大家除了覺得顧南墨有些奇怪外,還有些怕他,這還要說到剛過來的時候。
當時顧南墨問餐廳裏的工作人員,确認真的可以吃之後,取了不少的食物吃了起來,他雖然看着精瘦,但是食量是真的大,去拿了第三次食物的時候。
聞白一臉好奇的湊上前問道:“你吃的完嗎?”
當時顧南墨揉了揉肚子,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大概有五分飽了吧。”
他拿着筷子的右手的中指上一閃一閃,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剪裁合體的白色西裝,只是現在把外套給脫了,正穿着馬甲。
這個時候杜強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騙誰的,當別人眼瞎嗎?手上的戒指亮的都要閃瞎我的眼了,還欠債呢,在這裏又不會有人問你借錢,裝什麽呢。”
說完杜強伸手就要去拿顧南墨手上的戒指,被顧南墨輕松給躲過去後,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又放狠話,“看一下又不會死,除非是你心裏有鬼,或者說就是你把我們給綁過來的。”
杜強繞到顧南墨的身後,用手想要去勒顧南墨的脖子,結果被對方給摔到地上,結實的挨了一拳,之後就老實的離顧南墨遠遠的呆着了。
……
顧南墨坐到大家給他讓出來的位置上,有些茫然的看着衆人,疑惑地問道:“你們都不餓的嗎?這裏的食物味道還不錯,可以嘗嘗。”
來這裏後,只有他一個人吃了東西,其他的人害怕有毒,都是沒敢動,但是現在看着過了這麽久了,顧南墨也沒有像中毒的樣子,他們有些心動了,畢竟都餓了這麽久了,不想吃東西才怪。
沈圩揚了揚手手裏還沒有拆開的2號信封,說道:“飯待會可以吃,還是先把正事給做了吧,不然廣播裏又開始催了,你也該知道廣播裏的那位的脾氣。”
“那個啊,”顧南墨從褲子的口袋裏把兩張紙拿了出來放到桌子上,“我已經簽好了。”
“我記得廣播裏說的時候你應該去拿食物了吧?”沈圩問。
顧南墨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那你是什麽時候簽字的,你拿什麽按的手印?”問話的是一個看着可愛的圓臉妹子。
“剛過來的時候廣播裏說這是一個真人游戲,讓打開信封。”顧南墨說。
衆人回想了下,廣播确實是有說過,但是那個時候他們剛到這裏,還沒有清楚這是什麽情況,也還沒有看到那人被扔到海裏的慘狀,還不知道害怕,所以沒有把廣播的話太當回事。
“用的這個,”顧南墨把自己的左手食指給圓臉妹子看,上面有傷口,“一點血而已。”
杜強看着顧南墨覺得實在太荒誕了,張了張嘴,還是把聲音壓了下來,小聲地嘀咕道:“這怕是腦子不好吧。”
“那我也來吧。”
說話的是圓臉的妹子,只見她快速的在紙上寫上沈甜兩個字,接着咬破了手指在另外的紙上按了手印。
“你也姓沈,你們兩個這是認識嗎?”聞白問。
沈甜:“不認識,不認識,只是剛好都姓沈。”
她這急着撇清關系的模樣,怎麽看都有問題。
顧南墨繼續吃着自己的食物,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弧度,小聲地說着:“真有意思,看來這裏真的不是個簡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