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改個稱呼
第47章 改個稱呼
一晚上都沒怎麽睡着, 仿佛一閉上眼就會看見青衣女子抱着謝儀的模樣,俞忘越在帳篷外亮起第一束光時就睜開了眼,看不見自己的模樣,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狽, 但從幹澀發癢的眼睛和哪裏都不舒服的身體中也能猜到。
也可以從餘渲起來後看見她的驚呼中想象到。
“越越,你狀态怎麽這麽差?”
本就白皙到病态的肌膚變得慘白,眼底的黑眼圈被襯得更為明顯,唇瓣也幹裂到起了死皮,本來嫣紅的唇色泛起白色, 俞忘越打了個哈欠,聲音低啞,“沒有睡好。”
還是不放心, 餘渲稍稍墊起了腳尖, 擡手探着她的額頭,果不其然, 有些發燙。
“越越,你發燒了。”
“有嗎?”
只覺得自己有些虛弱,但也不至于發燒吧?
俞忘越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但是她整個人的溫度都高于普通人,這會兒什麽也感受不出來, 只疑惑地問着, “我覺得還好诶。”
“你等等, 我去找清安來。”
兩人把外套穿好後就拉開簾子走了出去, 餘渲想要找黎清安來着,卻見她正一臉焦急地拿着對講機說些什麽, 隐約可以聽到“謝謝”“冷風”“發燒”之類的。
不會吧, 謝儀也生病了?
暫時按耐住對俞忘越的擔心, 她站在了黎清安面前,等她說完。
“小魚?怎麽了嗎?”
“越越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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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二人對了對消息,這才知道,原來這倆一起生病了,黎清安順着餘渲指的方向看過去,唐今正摸着俞忘越的額頭,看上去表情也很擔憂。
不過,自己帳篷裏那位比起俞忘越還要嚴重許多,現在已經到了說夢話的階段了,一會兒說什麽“越越你在哪裏”,一會兒又“別不要我”,哭腔在啞了的嗓子裏顯得很悶,聽上去讓人心疼又無奈。
先去了自己的背包裏面翻出來了退熱藥,餘渲趕緊拿來給俞忘越喝了一顆,又用冷水打濕了紙巾敷在仍然發熱的額頭上降溫,她看了看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什麽人的小孩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謝謝也發燒了,現在還在帳篷裏面。”
“是嗎?”
想看到謝儀的是她,可是現在冷淡點頭的也是她,俞忘越把額頭上的濕巾按緊了一些,面上笑着,卻疲憊不堪,“那你去看看謝老師吧,我這裏可以的。”
找了一處坡度平緩的沙丘坐下來,甚至無力地靠了上去,她頭一次如此想逃離自己喜歡的人。
畢竟,不見面就不會産生觸動,也不會那麽難過了。
“越越,怎麽了?”
這個時候,唐今走了過來,俞忘越擡頭,看到了自己最為依賴的人,她卻搖了搖頭,“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呢?是不是又和謝儀吵架了?”
本來就是個護犢子的性格,也知道自家小孩兒一定不會主動惹事生非,這下連“謝老師”都不想叫了,唐今坐了下來,一臉不忿,“和我就別那麽逞強了,說出來會舒服很多的。”
苦笑了兩聲,把腦袋靠在了唐今的肩上,俞忘越忍着眼淚,故作輕松,“沒什麽,和謝老師無關,只是我喜歡她,她不喜歡我而已,這也不能怪她。”
“你表白了?”
其實本來自己可以忍得住這些委屈與難過的,但一聽到上方傳來的壓抑着心疼的聲音,眼淚一瞬間就湧了出來,她扭過頭想要遮掩滑落眼眶的液體,卻被抱住了,唐今在說:“沒關系的,不就是表白被拒嗎?年輕人總要嘗試一兩次的,你打不了就多表白幾個,總有成功的那個,天涯何處無芳草,幹嘛一定要盯着謝儀喜歡呢?”
“我們越越這麽可愛,她不喜歡是她的損失,別不開心啦。”
下意識地把腦袋埋在了唐今的頸窩,俞忘越哭得一顫一顫的,還是第一次表露出如此清晰的難過。
…………
但是,帳篷裏的女子,狀态也很差勁。
被夢魇抓住了所有思緒,仿佛兩個世界的痛苦全然呈現在眼前,她看見了滿身鮮血、卻仍然沖她笑的越越,也看見了忍着眼淚、轉身離開的俞忘越,謝儀攥緊了睡袋的羽絨質外皮,指尖用力到泛白,整個人如同繃緊到了極致的彎弓,再多承受一分就要斷裂。
同樣沾濕了紙巾放在了她的額頭上,餘渲卻不知道該怎麽給謝儀喂藥,她試探性地晃了晃緊皺着眉的女子,仍然無法喚醒沉睡中的人。
這時候,身後的簾子被掀開了,光亮一時間争先恐後地湧進來,刺得本就斂緊了的眉心更為不适,餘渲替她遮住了刺目的陽光,看向來人,是盛叁柒。
“謝老師還好嗎?我帶了随行醫生過來。”
“感覺不太好,她牙關咬得好緊,根本不喝藥。”
随行醫生也走了進來,捏開了一個冰袋讓餘渲放在謝儀的額頭上,随後量了量腋下的體溫,已經逼近三十八度了。
“還好,沒有到高燒的程度,不用吃退熱藥。”
“真的嗎?”
有些疑惑,畢竟現在躺着的人表現出來的狀況很嚴重,餘渲追問着,“可是她看上去很痛苦。”
看了一眼似乎呢喃着什麽的謝儀,随行醫生一點也不矯情,平淡道:“這是做噩夢了,等一會兒讓她醒了就好了。”
“好的,謝謝了。”
道謝完,餘渲用濕紙巾擦拭了一下同樣泛着粉紅色的脖頸,又擦了擦露在外面的手臂,盛叁柒見狀,也安下了心,“渲姐,你在這裏照顧一下謝老師吧,我去看看越越,等會兒讓她們都坐車去露營點吧。”
想到兩人之間的尴尬,剛準備擡頭問能不能準備兩輛車,卻見很是擔心俞忘越的盛叁柒立馬就走了,餘渲無奈地搖搖頭,只能安慰自己,說不定她們倆共處一室,還能解決矛盾呢。
但是,真的可以解決嗎?
…………
在車上閉目養神等待出發時,俞忘越突然覺得身邊的座椅一重,顯然是有個人坐在了自己旁邊,不用睜眼也知道是誰,她往門那裏挪了挪,就差緊貼車窗了。
“越越……”
虛弱無力的嗓音透着濃濃的不安,是謝儀在叫她的名字。
但是,為什麽會是這個稱呼?
忍了一會兒,但實在是受不了炙熱的目光,俞忘越煩躁地睜開眼,卻看見了狀态比她要差上十倍的謝儀,眼眶濕紅,之前回怼自己的伶牙俐齒丢了個幹淨,這會兒只是又無措地重複着之前的話語,叫她“越越”。
“別這樣叫我。”
聲音是刻意壓抑了心疼的冷漠,既然知道了兩人不會有結果,又不希望自己越陷越深,俞忘越別過頭,一副根本不想看到謝儀的模樣。
心髒更疼了,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這個人的手,卻被躲開了,抓了個空,就如同自己的兩世,每一次都被自己弄得一團糟,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為什麽不能這樣叫你?你不是越越嗎?小魚、還有別人,都是這樣叫你的,為什麽我不行?”
明明是有道理的話語,謝儀本來是想仰頭瞪着俞忘越的,想顯示自己的底氣,卻在對上那雙輕飄飄看過來的狗狗眼時露出了手足無措的模樣。
“我不想聽見你這樣叫我,不行嗎?我不是你那個‘越越’。”
聲音更冷了,如果不知道那個青衣女子叫“越越”時,她被這樣叫其實是會很高興的,但是現在,只剩下了晦氣。
“我知道你不是她,可是、可是,算命裏面也沒說‘越越’一定得是她,你、你不也是越越嗎?”
緊張不安的聲音帶上了羞怯與讨好,這是謝儀在冷風下思考了一整夜的結果,如果她也叫俞忘越為“越越”,她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
作者有話說:
不止她們生病了,我在外面吹了一個半小時冷風,我也喜提了感冒TT
感謝在2022-11-11 23:33:06~2022-11-12 23:31: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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