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哦~死小孩,若非你天生這麽的調皮搗蛋,吾還真想将你收為吾之小弟,好好疼惜一下。”
“步姐姐,你千萬別這樣講啊,吾是專程前來妖界與你商量裳璎珞的事情呢。”
步香塵可不會上當:“現在你身陷血陣當中,事情已由不得你做主,只要你乖乖說出迷達的下落,連同聖嬰主以及鬼荒地獄變的藏身之處,吾便放你離開妖界。”
花非霧看四智·素小號·武童翻了個白眼:“步姐姐,小四左思右想,我的命喔,應該是沒有這麽廉價。如果你願意再加上裳璎珞的自由,或許我們之間還有空間商量。”
許久不曾等到步香塵的回答,看來她真的在思考四智武童的提議。
趁着這點時候,毒姐開始和素小號傳紙條。
‘你可知你失蹤這兩個月大家都急壞了。’
花非霧滿臉懵逼,說實話,她沒覺得自己失蹤太久,對她來說就叫喚淵薮打個盹的時間。
‘我記得從羅浮山出來之後,叫喚淵薮上呆了一會,然後就來了這裏,前後加起來一天都不到,你丫逗我呢?倆月?!’毒姐不信。
四智武童還想說什麽,不想此刻步香塵開口:“小娃兒,吾想了又想決定不談了。反正地獄變與聖嬰主的生死,煙都大宗師比吾更在意,至于迷達,可有可無。死小鬼,你就等着變成血水吧。”
花非霧滿臉戲虐:‘最毒婦人心啊~你從哪招惹的女人?’
素小號閑閑瞥她一眼,示意她閉嘴:“那就如你所願,讓我靜靜等死吧。”
随後,一張紙出現在花非霧面前:‘進幫會領地說。’
毒姐眨眨眼,看看地上的血水,雖然她有翅膀,但是這麽一直飛着也不舒服。
下一刻,她按照素小號的話進了幫會領地。
然而,進去的剎那,一道鋒銳無匹的掌氣撲面而來。
“卧槽!”毒姐下意識化蝶,扭頭一看:“鷇音子,你瘋了?!”
沒錯,花非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門口,晚娘臉的鷇音子。
接着,下一刻,幫會領地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轟炸。
“哎呀!鷇音子我警告你,再不住手我發飙啦!”
“呵!吾只告訴你一件事,四智武童馬上到。”鷇音子不接受威脅!
“不是,你打我和小四有啥關系?而且咱們沒仇吧”
再發一掌對着花非霧劈過去,吓得毒姐拔腿就跑,那身法,比得上溜豬九戒了。
“安心,吾等打你是為了你好,苦境太過危險,需要好好鍛煉方才知曉動腦子的好處。”
“老大,你有話直說成嗎……卧槽,真打呀!”迅速閃避一個大招,花非霧看看被打的四分五裂的小樹,臉裂了:“鷇音子,要死也先告訴我理由!”
鷇音子扔出一個藥瓶:“記得這個嗎?”
毒姐定眼一看,必須記得啊!
“就是你問我拿的春、藥嘛……”等等,她當時有說這是春、藥嗎?
默默咽了咽口水:“鷇大先生,這藥誰用了?”
此時,背後傳來聲音:“好友覺得這藥應該是誰用呢?”
機械式扭頭,花非霧就看到背後一身黑氣的無夢生。
“容我再說最後一句話!”
無夢生笑得百花盛開,可惜都是黑色的:“說吧。”
第一次,花非霧嚴肅了臉:“無夢生,你中了情蠱?”
無夢生面無表情看着她:“是又如何?”
“和你一起中蠱的人是誰?”
黑蓮花開滿四周:“好友認為呢?”
花非霧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另一個臉色奇差的人,難以置信:“鷇音子你……”
“哼!”後者冷哼一聲,無聲表示答案正确。
花非霧終于默了,她唯一想到的辦法行不通,素還真本體看來知道這事,難怪他們要對她下黑手。
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
“陵光救命啊!!!!”
而此時的時間城內,氣氛也是非常的緊張。
小小的喵蘿慫噠噠縮在小蜜桃背後,前面,老狗看着城主,堅決不動搖。
當然,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喵蘿懷裏那個。
“哇!!!”震天的嬰孩啼哭聲穿透耳膜!
城主無語望天:“所以你在中陰界找魔皇要到了孕育之法,代價就是樓至韋馱借你之手重生?”
喵蘿沒有本體的記憶,不知道她無意間坑了本體,幹笑道:“是啊,如今九千勝的魂魄借緞靈狩的手補全了,就差绮羅生來協助使九千勝複活。”
城主平了平自己即将爆炸的腦殼,咬牙道:“你說你用自己的血脈協助天之佛樓至韋馱蘊體重生?”
喵蘿縮了縮腦袋,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我的血力量比較足啊,這也證明了我和本體的思路沒有錯嘛,不用體內孕育,依靠天地至寶聚集生之血,脈之靈,九千勝複活絕無難度。”都找到辦法了,城主為啥這麽生氣咧?
城主能不生氣嗎?!(╯‵□′)╯︵┻━┻
老狗也就算了,血脈兒子,這TM天之佛也成了他兒子,後面還有個九千勝,雖然最終還是時間城的人,但是這種喜當爹的感覺——他怎麽那麽想打死花非霧呢?!
而此時,空中一陣慘叫傳來:“陵光救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決定了,今晚到明天早上6點之前,如果毒姐的評論破100,我明天繼續毒姐。
争取2月底完結毒姐!
大半夜的,我就不信還有人修仙!
☆、我愛小狐貍
從半空中掉下來的毒姐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禮,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本體清香白蓮面帶笑容看着她,只是這眼神嘛……自己體會。
面前城主涼涼的瞅着毒姐,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旁邊老狗抱着手看戲,一點都沒有做兒子的自覺。
路人甲的绮羅生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小夥伴求救的眼神,他表示怼不過一群。
至于飲歲,算了,無視他。
素還真的注視閃避掉,毒姐直接向城主告狀:“陵光,鷇音子和無夢生聯手欺負我!”
然而,城主的話是:“哦?沒事吧?”
毒姐頓時感動的淚流滿面:“沒事,幸好我溜得快。”
誰知城主擡擡眉角,漫不經心道:“吾問的是鷇音子和無夢生的手打痛沒?”
花非霧:“……”你丫到底哪邊的?
城主皮笑肉不笑:“自然是站在正義的一方了。”
覺得自己拿了反派劇本的花非霧:“……告訴我,我又做錯了蝦米?”
绮羅生好心指了指他帶回來的喵蘿。
花非霧扭頭,紫色的眼睛對上淚汪汪的貓眼,還有喵蘿懷裏襁褓,以及已經砸吧小嘴睡得噴香的孩子,花非霧頓時吓尿了。
“卧槽!喵喵你找的哪個野男人生了娃!!!這氣息……不會是魔皇吧?!”
喵蘿:“……”我能打死這個不靠譜的本體嗎?
喵蘿選擇自絕經脈,将孩子交給飲歲,她幻光步一閃,沖着花非霧就過去了,眨眼間,化體本體合二為一,然後,花非霧知道了喵蘿化體經歷的一切。
原來,當初知曉魔皇無性繁殖之後,喵蘿包袱款款的從百妖路進入無盡虛空,卻意外迷失在了人生的道路上。
錯了,是迷路了。
這不是什麽大事,大事就是她直接掉進了一個地方,見到了一個名叫夜笑的瘋子,差點被奪舍,要不是危急時刻躲進了幫會領地,估摸着花非霧是真的要翻地皮找化體了。
之前毒姐密聊不到化體就是因為喵蘿被困住了,要不是妖脈出了變故,估計她還真出不來。
接下來,她帶着傷勢好了大半的一留衣進了中陰界,這下沒有迷路了,有了導游,喵蘿成功與休養中的緞君衡會師,鑒于這一家子曾欠着花非霧三個條件,所以魔皇的孕育之法很成功就到手了。
可是問題也來了,九千勝是殘魂!殘魂!!殘魂!!!重要事情說三遍!
緞君衡說了,殘魂就算轉世也是癡呆之人,只有補全魂魄方才能夠成為正常人。
于是,條件又用掉一條。
第三個條件,九千勝不如魔皇生來靈魂強悍,如今的他宛如風中殘燭,一不小心就會魂飛魄散,所以只能靠着麻衣魄氏的獨特手法讓魂魄融入身體。
緞君衡繼承了魄氏,自然可以做到,但他本身傷勢不輕,而且三個條件已經用完,想要緞君衡出手,唯一的條件便是答應幫助天之佛樓至韋馱複生。
于是,喵蘿懷裏的孩子就這麽誕生了。
問為什麽沒有連着九千勝一起複活?
因為绮羅生不在。
為什麽小天佛要跟着喵蘿來苦境?
因為中陰界不适合嬰兒。
于是,從中陰界出來,被接到消息說花非霧失蹤的绮羅生逮個正着。
然後就有了毒姐看到的那一幕。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化體貢獻了自己的血複活了天之佛,也就是說如今的小天佛與花非霧有了血脈關系,等于她的兒子,而這個兒子與城主并沒有關系,約等于毒姐給城主帶了個帽子……
Ennnnnn……要涼……
想明白其中的一切,花非霧整個人都不好了!
“陵光你聽我解釋!QAQ寶寶是無辜的!”
城主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
旁邊,圍觀了全過程的素賢人笑得可開心了:“恭喜城主,賀喜城主,喜得佳兒。”
城主:“……”你這絕對是報複我之前看你好戲是吧?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剛到~”說完,素賢人飄走了。
花非霧一臉懵逼的看着倆人打啞謎,她此刻想要跑,然而……
“花非霧,若今日踏出時間城一步,汝就不用回來了!”
伸出去的蹄子默默收了回來。
毒姐幹笑道:“那啥,陵光啊,我們先把九千勝的事解決了呗?”看看飲歲懷裏的小天佛,她默默補了一句:“淨琉璃菩薩最近很閑。”
城主手一頓:“飲歲,将天之佛帶去定禪天。”
随着飲歲離開,花園裏就剩下最重要的4人了。
花非霧默默取出引魂燈,燈中,一抹魂火幽幽燃燒着,卻不會顯得陰森,反而有一股暖融融的氣息散發出來,
绮羅生的感覺更加明顯,他不自覺被燈中的那抹火光吸引,就好像,那本就是他最親密的人一般。
捧起魂火,當它在掌中跳動的時候,整個人都平靜下來了。
“九千勝?”微微泛啞的聲音從喉中吐出,卻不知眼眶已紅。
魂火微微顫了顫,光芒越加柔和。
绮羅生原本對于救活九千勝的疑惑在此刻消散無蹤,那種源自內心的期盼,不需要誰的請求,只願他安好。
“怎麽做?”绮羅生看向花非霧,此時此刻,他非常期待能見到九千勝,見一見這位與自己同出一源的兄弟。
花非霧看着他期待的模樣,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再看了看城主和老狗,見他們一個沒反應,一個雖然面癱臉,但是那耳朵可是豎的高高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心裏嘀咕一句:死傲嬌,花非霧剛想劃破手腕以精血為九千勝塑體,城主開口了:“绮羅生的血更适合。”
想想也是,花非霧導出绮羅生的精血,然後将他手中的九千勝魂火以空間結界包裹住,對绮羅生道:“将你的生命靈能慢慢注入,這樣你們的生命才能達到平衡。”
绮羅生按照她的話抽出自己的生命之力,随着他的臉色變白,空間結界之中魂火的跳動越來越強烈,直到——
“可以了!”話落,老狗已經将绮羅生與九千勝的連接打斷,一個輸入過多,不說九千勝承受的了的問題,绮羅生也會重傷虛弱。
随着魂魄穩定下來,花非霧知道,關鍵的時候到了。
“陵光陵光,看你的了。”
面對毒姐期待的眼神,城主表示:“你不是包辦了嗎?”
花非霧:“……喂!天之佛也就算了,他本就屬于苦境,他轉世有命數可言,九千勝可是新的魂體,別以為我不知道,沒有你賜予他時間,這輩子他都別想長大。”
伸手一指老狗:“你總不能讓兒子打一輩子光棍吧?”
最光陰:“凸(艹皿艹 )”誰是光棍了!
绮羅生:“……”許久不見,小霧你的嘴皮子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老狗好像是你兒子吧?要他是光棍,你是啥?
顯然這麽想的不止绮羅生一個,想想這個為了基友叛逆幾千年的兒子,城主瞥了眼讓他操碎心的破少年,以及越來越想打她的花非霧,算了……都是自己家的,還能怎麽辦?幫忙呗。
掌中化出一朵虛幻的時之花扔給老狗:“帶着他去時間樹,等新的時計誕生,就放入他體內。”
頓時,老狗喜出望外,連謝字都懶得說,直接抓起時之花,提溜着花非霧,瞬間不見人影。
绮羅生:“……”你們等等我!
随着绮羅生飛奔而去,偌大的花園獨留下秋風蕭瑟的城主:“(#`O′)”龜兒子,你走就算了,倒是把你娘放下啊!我還沒找她算賬呢!
最後,花非霧是回來了,老狗和绮羅生算是住在時間樹旁了,反正一個要基友,一個要兄弟,看護的不比那些第一次當爹的傻爸爸差,绮羅生差點就要去學一學針線活來給未出世的兄弟做尿布了……
“(╯‵□′)╯︵┻━┻我把绮羅生勸住了,老狗居然真的跑去學了!TM學的居然還比我好,這不科學!”
這是被老狗嫌棄礙事而被趕走的花非霧找城主吐槽,然而,城主表示:吾也是有脾氣的!
老狗也就算了,花非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給城主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等被城主揪進屋,花非霧終于想起化體幹的坑爹事,她哭了:“嘤嘤嘤多個幹兒子不好嗎?”
城主冷笑道:“一個與吾沒有任何關系的幹兒子?”
毒姐:“……”
“按照你的話來說,吾長得很像接盤俠?或者是備胎?”
花非霧:“o(╥﹏╥)o”誰來救救我!這道題太送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請提醒我,一定不要再插旗了
☆、我愛小狐貍
選擇的正确率是看城主的心情的,花非霧覺得自己吃棗藥丸,所以她選擇了第三個答案。
“好吧,是我沒考慮周全,下次不會了。”
難得正經的毒姐讓城主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他嘆氣道:“非是吾心眼小,救天之佛無所謂,你可知自己為何會失蹤兩個月嗎?”
說起這個,花非霧自己也好奇:“無夢生說我無緣無故消失了兩個月,但是在我記憶中,我只過去了一天不到,這到底怎麽回事?”
城主點了點毒姐眉心,道:“樓至韋馱本該沒有複生的機會,止戰之印的威力将他的天命徹底消耗殆盡,苦境失落的時間都被天道算在了天之佛的身上,如若他要複生,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別人的時間。”
花非霧似乎聽明白了:“因為天之佛用的我的血塑體,所以供給時間的人便是我?”
“沒錯,這也是你自覺時間不變,而吾等卻過去兩個月的原因。”
花非霧不明白:“既然借了兩個月,那麽之後呢?還會從我這借時間嗎?”
城主看看她,嘆道:“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樓至韋馱命不該死,或者說上蒼也不希望他如此慘死,你本是異界之魂,所攜帶的也是屬于你那個世界的時間之力,樓至韋馱借用你的時間,已經算是跳出苦境之外,不歸此界管轄了。”
毒姐懂了:“就如同兩個系統運轉下的程序,天之佛換了個程序繼續運轉呗?哦了~我明白了。”突然,花非霧猛地反應過來:“不對啊,他拿走了我的時間,那我咧?我現在是什麽情況?”
城主默默看她一眼,不說話。
花非霧大事不經心,八卦……反應敏捷。
“陵光啊~好陵光~你肯定知道~告訴我嘛~”聲音甜度十顆星,讓城主打了個寒顫,吓人。
城主心塞不?
當然心塞!但是人是自己選的,哭着也要接手。
“放心吧,你不會再出現被流放時間之外的情況了。”指的就是無緣無故消失兩個月的情況。
“恩?”毒姐茫然:“真的嗎?”
“夫妻本為一體,你已然共享了我的時間,如今,時間城就是你最後的歸宿。”
花非霧突然禁聲,她看着城主,皺了眉,沒有說話。
也許是臉色不對,讓城主摸不清她在想什麽:“有何疑惑?”
“陵光,你……後悔嗎?”
“後悔蝦米?”
花非霧張張嘴,她說不出來,問不出口,一直以來,唯有她自己知道,放縱自己只是在找一個借口,讓自己不要去想現代的記憶,誠然,有绮羅生、素還真這群朋友是幸運,但埋藏心底的惶然又有誰知?
害怕突然失去自己的力量,害怕突然變成普通人,更害怕失去陪伴自己的朋友。
她為朋友傾盡全力,最終,對不起的人只有陵光。
“陵光,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抛棄我嗎?
她不是什麽高人,更不是什麽厲害的角色,就連這一身力量也是借來的,終有一天會消失,能做的只有在她還擁有的時間內為他們傾盡一切,只希望朋友們能記得曾經有個人叫花非霧,不要讓她孤獨一人,寂寞——是會殺人的。
城主看着她蒼白的臉色,輕嘆一聲:“騙吾?你能騙吾蝦米?”
花非霧手微微一顫,低下了頭:“是我強迫了你啊……”失去記憶的她,渴望有人能陪伴她,不管是人也好,或者未來的孩子也罷,終歸是她打亂了時間城的安寧。
“陵光,我只是想有個人能陪着我,強迫你也只是遵從內心的渴望,并不是真的對你有情,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啊?花非霧不知道,其實最無辜的就是陵光了,他幫自己良多,可是到頭來,自己卻讓他陷入了各種麻煩與為難之中。
面前低下的腦袋,卻讓陵光面色松了松,他一直在等,等花非霧自己開口,今天,終于等到了她吐出自己的心結。
微涼的手擡起低埋的下颌,當盈滿淚水的眸子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陵光卻笑了:“哭什麽?”
抹去晶瑩的淚珠:“吾有說過吾在意這些嗎?”
将人抱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若吾不願,以時間之能,你能奈何吾?”
“與汝綁定姻緣也好,孕育血脈也罷,都是出于吾自願,并無強迫之說。”低首看那張梨花帶雨的面孔,他伸出手,掌中一枚眼熟的物體展現:“時間精粹乃是時間的核心,擁有逆轉時間的能力,若當初吾不願與汝親近,最多受點傷,便可将你的痕跡從時間中抹去。”
花非霧擡頭看向他,似乎明白了什麽:“你沒有那麽做,為什麽?”
“傻丫頭。”将時間精粹放進毒姐心口,一聲清脆的時之聲回響在時間城上空:“在遇到你之前,我在時間異境徘徊了千萬年。”
胸口的暖意蔓延全身,花非霧突然笑了:“謝謝你陵光,遇到你,真好。”
“吾也慶幸當初你找到了我,否則,這世間會不會有陵光君此人都未曾可知,也許吾會讓自己放逐時間之外,永世沉睡。”低緩的嗓音在耳邊回響,清淺花香包圍着倆人:“你走後,吾傷心過,也曾想過去找你,但是你為我留下最寶貴的禮物,在他未曾長成之前,吾不能有事。”
花非霧握着陵光的手,蹭了蹭他的脖子:“是最光陰?”
“恩!”點點頭,城主遙望時間樹:“吾封印了自己對你的記憶與感情,全力撫養老狗,只盼着未來有一日能團聚。”
“你不知道,他小時候多皮,和你一樣皮!”
“兩歲大的時候摘了所有的時之花,硬說那是天真花,還不讓改口,後來,大家都習慣了天真花這個名,漸漸淡忘時之花的本名。”
“他6歲的時候開始習武,不知為何,死活要學刀,吾攔都攔不住,關他禁閉居然從屋子裏挖了條地道直通時間天池,現在那條地道已經變成了通向他房間的浴池。”
“後來,十九歲那年,他吵着要下山,不想再待在時間城。吾不能出城,也不放心他出城,一直不願賜予他魄冠,這熊孩子居然把我茶裏的糖全換成鹽!甜點裏包上芥末,面包裏面夾着辣椒!飲歲都中招了。”
“後來,他去了苦境,為了九千勝再次回到時間城,吾下意識之中不想我們的悲劇重演,不願救九千勝,這熊孩子居然将自己的時之心挖出來給了九千勝,逼吾救他。”
“再後來,九千勝變為了绮羅生,吾本可以保留九千勝的記憶,卻沒有這麽做,九千勝是他的劫,天命不可違,老狗行走苦境千年,我也擔心了千年。”
“最終,結果還是好的,只是,最光陰和九千勝的劫還在,只希望他們能度過去。”
花非霧靜靜的聽着,這裏面,作為一個父親的擔憂噴湧而出。
“他們的劫……是暴雨心奴?”
城主點點頭:“對!”
花非霧有些不解:“既然如此,為何重傷的是九千勝?暴雨心奴不是老狗的劫嗎?”
城主摸了摸毒姐的發,道:“這世間有一個時間之主已經足夠了,上蒼不會允許第二個時間掌控之人誕生,所以老狗有了死劫。時間的力量奇妙難解,唯一的辦法便是讓他自我毀滅,九千勝就是那個引。”
“所以,這是天道在借暴雨心奴的手滅老狗?”
得到城主肯定的眼神,花非霧明白了。
“那如今呢?九千勝複活無礙嗎?”
說到這個,城主看着毒姐不說話,只是笑。
花非霧一頭霧水:“看我幹嗎?”
“看你傻!”陵光沒好氣道:“他們能不能在一起就看你願不願意給他們機會了。”
毒姐懵逼臉:“我?我怎麽給機會?”
“绮羅生如今與意琦行結契,他作為九千勝的轉世,本該再續前緣,但是被你硬生生打破,這是好事。壞就壞在老狗對九千勝念念不忘,如今有複活的契機,也給了天命機會,一旦處理不好,吾與老狗只能活一個。唯一的辦法……”
“是什麽?”花非霧急死了:“你別說話說一半行嗎?什麽辦法?”
城主突然惡趣味上來:“若吾與最光陰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花非霧一頓,消了聲,看着陵光認真的模樣,她似乎有些明悟:“如果只能活一個,我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
當這句話出口之際,胸口仿若被撕裂,痛楚難當,有什麽東西一直存在,卻被她忽略了。
“陵光,我身上的力量,是不是空間?”
她一直不願意承認,一直固執的認為是系統,曾經陵光看到她背後的法紋問過,當時自己是怎麽說的?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因為不願意承認,害怕挑明之後,力量會随之散去,那樣,自己真的一無所有了。
明明有那麽多的證據證明系統的力量就是空間之力!
能夠與時間抗衡的力量只有空間!
明明現代那場核爆炸之中自己絕無生機的,昏迷之前看到的紫色晶體和紋絲不動的結界,豈是小小的系統能做到的?
那麽失去意識之前,她的執念是什麽?
“我想活着!我想堂堂正正的活着!我不想再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裏!我不想……再待在現代!”
是了,曾經的自己只是個小小的醫生,後來呢?研制出新型的進化藥劑一舉成名,藥劑成功的例子只有自己與少少的幾人,其他人呢?
死了,死于貪婪!
意外服用藥劑,發現自己的細胞活性延長至500年,這已經是一種意義上的長生了,誰不眼紅呢?
可是,那些渴望長生的人都失敗了,爆體而死。
剩下的人為了成功,為了能長生,服用藥劑活下來的人都被關進了實驗室,暗無天日的實驗,沒日沒夜的抽血割肉,因為強化而死不掉的他們痛不欲生。
無止境的黑暗最終催生出的是魔鬼!
‘花非霧!是你毀了我們一生!是你讓我們走到了這一步!你為什麽要研發進化藥劑?都是你的錯!’
是啊,都是她的錯!
看着曾經的家人、朋友,在自己面前服用藥劑,再帶着對自己的謾罵與怨恨死去,心會不會累?
很累……
對不起,藥劑不該存在,我也不該存在,帶我離開吧,去哪都好,只要別抛下我……
足以改變世界的進化藥劑毀在了核爆炸之中,同時,世界上最大的紫水晶也在那一夜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思維散發_(:з」∠)_想啥寫啥
☆、我愛小狐貍
後來怎麽樣了呢?
她不記得了,殘留的記憶只有親人的恨,朋友的怨,更有來自許許多多人的謾罵與傷害。
在黑暗中飄蕩了多久她也不知道,空間精華帶着她的魂魄漂流在一個個空間之中,最後見到的就是那個女孩了吧?
是的!女孩子!
花非霧不是她的名字,屬于她的名字早在抛棄那個世界的時候沒有了,花非霧是那個快樂的女孩賦予她的名,而那時候的她,是藏在她五毒號後面的一個殘魂。
每一天等待這個五毒賬號的主人,看着她操縱着花非霧這個角色打本、刷戰場、野外刷人頭,和朋友快樂的玩耍,陪伴了女孩8年,見證了她從青蔥少女變成身心疲憊的失意女人,最終在男朋友的背叛下跳樓自殺。
“如果有一天,你有意識的話,一定不要像我活的那麽累。”
最後怎麽樣了?
女子删號了,隔着小小的窗口,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陪伴長大的女子割腕自殺,而自己——無能為力。
臨終之前,冰封的心再次跳動……
為什麽會哭呢?為什麽還會覺得痛?她的心不是早已死了嗎?
彌留之際,唯有淺淺的話語在回蕩耳畔:“原來你真的存在……小霧,好好活着,用五毒這個號活的開開心心,喵喵曾經跟我講過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名叫……霹靂,你要是能去到那個精彩紛呈的世界就好了,喵喵最想的就是去那個世界了,她臨走前一天還說沒有買小狐貍的偶呢,我撐不住了,不能幫她完成心願……好想看一看她牽挂的劇……牽挂的人……绮羅生……”
後來怎麽樣了?
她死了,鮮血鋪滿了整張床,連她身上的紅裙也掩不住血的凄涼。
她親眼看着背叛淺淺的男人帶着一個滿身陰氣的中年男人上門,只是為了一個含怨而死至陰之魂!
這兩個男人毀了她的家,她的父母,撞死了淺淺最好的朋友喵喵,最後更将淺淺的孩子從子宮裏硬生生挖出來。
一樁樁,一件件,都成了壓倒她的重擔。
淺淺走了,連魂魄都沒留下。
第一次,花非霧學會了恨!
她走遍了整個中華大地,挑翻了整個陰界與玄學界,最終沒能找到複活淺淺的辦法。
當她成為最強鬼王的時候,當世已經無人能敵,花非霧帶着淺淺留下的血淚,殺光了所有邪道,毀掉了一切邪術,更将現實殘留的修煉之人打入了另一界。
死了多少人?花非霧不知道。
引起了多大的動蕩?花非霧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唯一能為淺淺做的只有這麽多。
怨念消失了,淺淺也回不來了。
人生再次空茫,那個快樂的屋子裏,只留下滿滿回憶。
那一天,塵封的房門被推開了,一個木偶被滿臉滄桑的男人放在了白骨旁。
“我錯了,淺淺我真的錯了!你一直想要一個绮羅生的偶,我已經帶來了,放過我好麽?你已經報複了那麽多人,有什麽沖我來,哥哥犯下的罪孽由我承擔好不好?二十年了,我們從頂端跌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不能撫平你的怨氣嗎?”如果知道哥哥會為了他做下這種奪人陰魂為他延壽的事,他寧願去死。
可是如今,連死都辦不到了,嘗盡人世醜惡,生不如死!
花非霧一直看着,心無波瀾。
掌中的血淚微微顫動:“淺淺,你想怎麽做?”
血淚沉寂良久,最終化歸虛無。
“原諒他嗎?”
當這個不到五十,卻宛如老人男人走出房門的那一刻,他感覺到身上的陰冷消失了。
長達二十年的折磨終于在今朝散去,悲涼的哭聲傳入花非霧耳中,但她已經不想理會了。
“霹靂嗎?”
之後怎麽樣了?
花非霧不知道,她沉睡了,睡了不知多久。
直到記憶模糊,直到再次聽到屬于世界的聲音。
“後來,我就到了苦境。”
倒在城主懷裏的人仰望着天空,訴說着久遠前的記憶,一字一句平靜無波,卻字字重若千斤。
“淺淺的願望已經完成了,抗拒的只是我,我以為因為自己的存在會給他人帶來不幸,一直在逃避,逃避認清自己,更逃避……系統。”
陵光靜靜聽着,直到耳邊的頭發被毒姐揪痛,方才一個腦崩彈她額頭上:“現在還想逃避嗎?”
花非霧無言的看着他,不說話,只是眼底的猶豫昭然若揭。
“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