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求簽問蔔
求簽問蔔
“不喝杯茶就走？”
迪盧克側眸瞥見茶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神裏绫人也出來了。
“有事。”
“是麽？”
迪盧克瞥了神裏绫人一眼，後者對他風輕雲淡地笑了笑。
“邊走邊說。”他擡步就走。
木漏茶室外的陽光正好，沿着一旁的階梯往下，恰好在身上灑下一片溫暖。
“你和尤蘿小姐的關系很好啊。”神裏绫人幾步跟上迪盧克，和他并肩走。
迪盧克雙唇微動，卻沒說什麽。
有意思。
神裏绫人挑眉，看了看他。
“有時間探究別人的關系，倒不如幫我找個東西。”迪盧克踩上臺階，他走的是出稻妻城的路，神裏绫人也随他一同過來了。
“找什麽？”神裏绫人問他。
迪盧克将随身攜帶的圖紙遞給了神裏绫人。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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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紙上的內容，與其稱為畫，不如稱為塗鴉更合适，因為壓根看不出畫的具體是什麽。
迪盧克看着圖上的畫，語氣認真：“也許一種果實，或者是植物，産自你們稻妻。”
“這畫屬實有些為難人。”神裏绫人看着畫有些忍俊不禁，他想遍了腦海中所有關于稻妻植物或果實的樣子，也沒有認出來。
迪盧克伸手将畫又拿了回來。
“沒關系。”他說，“如果能找到就麻煩你聯系我，大概有緣就能找到。”
“有緣？你如今也講起緣分了。”神裏绫人在稻妻城外停住腳步，“看來你是真有事，我就不打擾你了。”
迪盧克聞言也停下，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不跟我一起走了？”
“不了。”神裏绫人轉身，“聽說城內新添了一處奶茶店，我和托馬去湊個熱鬧。”
“那慢走。”
“你也注意安全。”
奶茶？
迪盧克看着神裏绫人的離去的背影，愣了愣，擡步往城外繼續走去。
他手中的圖紙不止一兩張，也許是覺得攥在手裏太費勁，他将其中畫着鬼符的圖紙專門挑了出來。
這張背後有鬼符的圖紙是迪盧克在蒙德秘境的水池邊撿到的，圖紙被壓在亂石雜草下，被他眼尖地發現了。
當時的圖紙上一片空白，只有背面畫着一個奇怪的鬼符，迪盧克直覺它也許對調查有幫助，就将它帶了回來。
那天晚上他失手将手邊的熱水打翻，水把圖紙澆濕，紙上的字顯現出來。
他看了一遍，又拿去用火烘幹，字跡不見了。
如此神奇的圖紙。
腳邊飛竄過去一只狐貍，迪盧克腳步頓了頓。
他回想着紙上的內容，又拿出地圖來一一尋找。
清籁島。
前去的路程并不近，也許走水路會快一些。
迪盧克擡頭看了看天，天色尚早，不如去一趟。
雖說他找了神裏家幫忙，但事情總歸是要自己先盡力做的，況且騎士團已經到了稻妻，天領奉行一旦和他們對接就會派出人手開始調查。
必須趕在騎士團前面，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六年前那場災難到底是否與這個地下組織有關？
聖潔之心的秘方失傳後為什麽會以另外一種失敗的形式出現，他們是從哪裏得到的酒方？
他們是否和愚人衆有勾結？他們知不知道邪眼的存在？
如果被騎士團搶先一步，這些問題也許永遠都不會有答案。
迪盧克加快了腳步。
還有一個問題，他想。
尤蘿的嗜酒症，會在這裏得到解答嗎？
他想着，又突然勾了勾嘴角，無聲地笑了下。
尤蘿嘛，現在這個時候肯定正和神裏绫華玩得忘乎所以呢。
……
——
稻妻的風景很美，尤蘿已經觀察了一天一夜，但走在路上還是忍不住贊嘆眼前的美景。
從木漏茶室出來他們直奔餐館，吃了頓茶泡飯後一起到了河邊散步。
偶爾有幾個路過的行人會和神裏绫華打招呼，大家都很有禮貌，臉上都是微笑。
“尤蘿，你在蒙德每天會做些什麽？還是像你從前的信裏寫的那樣嗎？”神裏绫華手上有把扇子，樣子很是精美，她見尤蘿反複瞥了好幾眼，便伸手将扇子遞給尤蘿，“你看看？”
尤蘿的小心思被看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過扇子：“我覺得好漂亮呢，被你發現了，嘿嘿。”
“我在蒙德這幾年基本沒做什麽有意義的事情。”尤蘿和神裏绫華并肩慢慢走着，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他們的身上，“的确就像我信裏提到過的那樣，睜眼閉眼一天天就過去了。”
她把扇子還給神裏绫華，無奈地彎了彎眼，露出了她自己都沒曾察覺到的落寞笑容。
“嗜酒症，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當然可以。”
他們坐在河邊的長椅上，兩旁是花開正好的櫻花樹，偶爾風吹過時會有花瓣落下來，掉在他們的衣服上，尤蘿撚起一片花瓣，放在手心裏。
她和神裏绫華在交談的過程中提到了神之眼。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尤蘿。”神裏绫華聽完後對嗜酒症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她偏頭悄悄觀察着尤蘿的神情，想了想，開口道，“我沒有同你說過吧，我在幼年時期就失去了父母，如果沒有兄長的保護，我現在也許是個流落街頭的流浪漢也說不定。”
她說話是帶着一點笑意，她微笑着和尤蘿說“我很小就沒有了父母親”。
尤蘿垂眸，手卻伸過去，牽住了她。
“尤蘿，你不必擔心我會難過，我有時想，我們雖然失去了很多，但同樣也被親人朋友認真地關愛着，這樣就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沒錯，尤蘿在心中認同。
“而且每個人獲得神之眼的時間都不同，你不要因為這個否定自己。”
“我明白的。”
她的旅途中遇到過很多善良的人，他們有些早已獲得神之眼，得到了神明的眷顧，有些人也許連神之眼都沒有見過，但依舊保持着對生活的熱愛。
“我的一個朋友也和我說過這些話。”尤蘿靠着椅背，在光線照射下微微眯起眼，“這些話似乎每過一段時間再想，感受都會不一樣。”
神裏绫華點頭：“我們都在不斷成長。”
“謝謝你，绫華。”尤蘿突然覺得心情很好，她伸了個懶腰，望着河對岸幾只白鷺起飛，起身将身上的花瓣拍落了。
“不用和我客氣。”神裏绫華擡眸望了一眼天，提議道，“天色尚早，不如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啊！”
……
*
尤蘿搖着手裏的抽簽筒，看着筒裏掉出一根竹簽。
“您需要解簽嗎？”
尤蘿将手中的竹簽遞了出去。
她的身側有一顆巨大的神櫻樹，這和她先前在稻妻城見過的任何一顆櫻花樹都不一樣，尤蘿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神裏绫華已經拿着她解完的簽回來了。
“怎麽樣？”尤蘿問她。
神裏绫華微微紅着臉，搖了搖頭：“我一會兒和你說。”
“好。”
尤蘿和神裏绫華并肩站着，櫻花花瓣落下來落在肩頭，她擡手拂去。
“這件衣服很适合你，很漂亮。”神裏绫華看着尤蘿身上的衣服，發現上面的花紋很熟悉，是稻妻城裏最有名的那家裁縫店裏獨有的繡法。
尤蘿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新衣服，點點頭。
“還好有這件衣服，不然來神社求簽還有點格格不入了。”她不好意思地朝神裏绫華笑道。
要是說衣服漂亮，這衣服可不是她選的。
“要是人好看，穿什麽都好看。”神裏绫華兩眼彎彎，笑得很甜。
解簽的巫女讓尤蘿去拿簽紙，她上前兩步，雙手接過了簽紙。
“如何？”
二人湊在一起，小聲念着簽紙上的字：
中吉。
前事無需回首，後來自能居上。
命運看取舍，福在手中握，雨後見彩虹。
“看起來是有指引意義。”神裏绫華将簽文默默念了幾遍，對尤蘿說，“雨後彩虹是個好兆頭。”
尤蘿“嗯”了一聲，将簽紙放進口袋裏。
她湊在神裏绫華耳邊嘀咕道：“我帶在身上，看看是不是真的，也許不是真的呢？”
她正說着，腦袋就被身後的人輕輕敲了一下。
“哎喲。”尤蘿捂着腦袋轉過身。
她的身後站着一位極其明豔美麗的女子，身着粉紅，雙腿白皙修長，仔細看，還能發現她腦袋上長了一對粉色的狐貍耳朵。
尤蘿見她捂嘴一笑，不知怎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小家夥，在鳴神大社裏說這些話，你的膽子可真是大。”
尤蘿正欲開口，身旁的神裏绫華将她拉住，先喊道：“神子大人。”
“好久不見啊，绫華，這位是你的新朋友？”八重神子緩緩朝他們走了幾步，她微微低眸，和尤蘿對視，“看這小家夥不像是稻妻的人呢。”
“大人您好，我叫尤蘿。”尤蘿聞到對方身上的香味，不禁滞了口氣。
“你好呀，你有個很可愛的名字。”八重神子笑着，轉手将神裏绫華手中的簽紙悄悄捏了出來。
神裏绫華先是一愣，随即睜大了雙眼，她上前一步要去奪回簽紙，卻見八重身子将手臂擡高，笑得有些壞。
“讓我來看看，我們小绫華的簽文是什麽？”
“神子大人！”
“噢？桃花朵朵開？”
“神子大人！”
尤蘿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