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一萬塊,笑話!你也配和刀哥做買賣?!”

一個破木匠能有一萬塊?紋身男還想阻止,刀哥卻擡起手,紋身男立刻閉嘴,麻溜拿起信封,往裏一瞅,神情驟變,真的是一萬塊!

刀哥當即來了興致,玩味地笑問:“什麽買賣?”

李鈴蘭寵辱不驚,微微擡了擡下巴示意林溯,林溯了然,強硬地從紋身男手裏抽回信封,摸到錢的剎那也着實被驚詫到,不可思議地望向李鈴蘭。

李鈴蘭:“聽說這臺球廳是刀哥你開的,而且你球技了得,打遍全鎮無敵手,我想和你玩一把,籌碼一萬塊。”

刀哥主幹的勾當在法律邊緣游走,臺球廳開得還算規矩,但有比拼就有籌碼。

唐曉麗觀察後告訴李鈴蘭,這些人打球也有小小的“賭”的意思,一局五塊十塊,聽起來圖個高興,實則大部分來玩的人還是比較看重這些“小錢”的。

當得知李鈴蘭拿出一萬塊籌碼,立刻在臺球廳引起轟動,所有人都好奇地看過來,這也瞬間激發出刀哥的勝負欲:開玩笑,臺球廳白開的啊?這麽多年,他就沒輸過幾次。

刀哥:“成交,老子跟你打!”

工作人員開始擺球,臺球廳所有人都明目張膽地圍過來看熱鬧。

李鈴蘭:“等等,刀哥,我的籌碼剛剛拿出來給你看了,你這,也得讓我心裏有個底兒。”

“刀哥還能賴你賬不成?”

人群中有人起哄,“小丫頭片子能打贏才怪。”

李鈴蘭淡定自若,嘴角含笑直視刀哥,不言一語。

刀哥莫名被看得毛毛的,朝紋身男耳語幾句。片刻後,紋身男從前臺拿來紙筆,刀哥在本子上寫好字,撕下來給李鈴蘭看:“事出突然,身上沒有一萬塊,不過我刀子說到做到,這是借條,你贏,借條拿去,之後來找我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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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鈴蘭爽快答應:“好,我信你。”

比拼正式開始,三局兩勝算贏。

“女士優先。”刀哥信誓旦旦,伸出右臂做出請的動作。

李鈴蘭:“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鈴蘭持杆上前,彎腰伏案瞄準白球,大力一擊,三角狀的球堆霎時散開,“啪啪啪啪”一陣撞擊聲之後,有兩顆小花色球滾進球網。

“哎呦,好運氣啊。”

“力道不錯嘛,瞎貓碰到死耗子,哈哈哈!”

圍觀人群笑聲頻發,開球就能進兩個,是有點運氣在身的嘛。

刀哥悠閑地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吐出煙圈,示意李鈴蘭繼續。

接下來的一幕卻大大震驚在場所有人。

啪!

進球。

啪!

再進。

啪啪!

又進。

現場剛剛還在看熱鬧的狀态急轉直下,安靜到落針可聞,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氛圍,刀哥嘴裏叼着煙,煙灰堆積一長串都沒顧得上彈掉。

這女孩真的會打!

還是個高手!

然而,為時已晚,李鈴蘭一個接一個将球擊進球網,壓根沒留給刀哥碰球的機會。

“這,結束了?”

“額,啊,好像,也許,大概,是結束了。”

第一局,李鈴蘭勝。

刀哥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到第二局時,再不敢掉以輕心。紋身男特有眼力勁,麻溜捏走刀哥唇間的煙蒂。刀哥拿起巧粉塊在球杆上摩擦,這回他先出手。

畢竟有些基礎在身,刀哥落杆的第一擊也進了兩個,周遭爆發出掌聲,肅殺的氣憤稍稍得到緩解。第二球,卻落空了,圍觀人群張大嘴巴無不嘆氣,卻沒有一人敢發出嘆息聲。

擊球權又回到李鈴蘭手中。

刀哥額頭滲出薄汗,一萬塊可不是小數目,他今天不會真栽到這小丫頭片子手中吧?虧錢還在兄弟面前失面子!刀哥頓時如臨大敵,目不轉睛地盯着李鈴蘭手中的球杆。

紋身男意識到老大緊張,眼珠一轉動起小心思。

就在李鈴蘭看着球桌上的角度往旁邊挪動時,紋身男朝前移動,正想伸出右腳絆倒李鈴蘭,衣服後領處突然被人揪住,他整個人被拎了起來。紋身男回頭,看到是林溯所為,氣得面部發狠,林溯大力一推,将他推進人堆裏。

“你這樣不好。”李鈴蘭看向眼紋身男,搖了搖頭,“刀哥在鎮上可是行得正坐得端,你這不是敗壞他名聲嘛。”

紋身男:“刀哥,我——”

“滾一邊去!”

刀哥一腳踢在紋身男肚子上,“丢人現眼的東西!”

有了這一出,剛同樣想蠢蠢欲動的其他小弟不敢再輕舉妄動,握緊拳頭繼續看比拼,個個心快要懸到嗓子眼。刀哥雖講義氣一言九鼎,但卻是愛錢如命的人,讓他出一萬塊是萬萬不可能的,有人給旁人使了個眼色,靠近球杆框的人默默抽出球杆拿在手裏,做好後續準備。

李鈴蘭将這一切看在眼裏,林溯站在她跟前也嚴陣以待。

啪!

黑八進網,第二局,李鈴蘭又贏了,人群中冒出幾乎低不可聞卻又不約而同的嘆氣聲。

“我贏了。”

李鈴蘭将球杆放到臺球桌面,側身站定面向刀哥,“第三局就不用比了吧?”

刀哥身邊的幾人紛紛拿起球杆,紋身男湊近刀哥,耳語:“刀哥,只要您一句話,這兩人今天就別想從這裏走出去,兄弟們可不是吃素的。”

說罷,紋身男沖李鈴蘭喊,“臭婊子,你使詐!”

李鈴蘭:“?”

紋身男一把拿走李鈴蘭的球杆,假模假式地觀察檢查球杆各個部分,最後信誓旦旦道:“這球杆有問題,你作弊!敢在刀哥地盤動手腳,不想活了!”

“你他麽放屁!”

林溯欲出手,李鈴蘭抓住他手臂将他拉至旁邊,自己則走上前,淡淡地問道,“哦,哪裏有問題?指給我看看。”

臺球館、臺球、球桌、球杆都是他們的,當然不能有問題。

紋身男才不管那麽多,見李鈴蘭走近,情急之下啪一聲将球杆折成兩段:“我說有問題就有問題,給你看?你誰啊你!要麽帶着你的狗趕緊滾,要麽留下錢趕緊滾!”

“奧,原來是想賴賬?還想搶錢?”

李鈴蘭沒有惱、更沒有絲毫畏懼,她環顧周遭圍觀的人群,嘴角勾了勾,平靜自若地繞着人群緩緩移動,遛彎似的經過刀哥的小弟時,順手抽走他們手中的球杆,一根、兩根、三根……重新停到刀哥面前時,懷裏已經抱着五根球杆。

李鈴蘭:“刀哥,辛苦你來對比下我的球杆,和這幾根有什麽區別?”

??

刀哥一頭霧水,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別聽她掰扯,兄弟們——”

紋身男話音未落,忽然哐一聲巨響,緊接着衆人爆發陣陣驚呼。

他們親眼目睹,李鈴蘭竟然一腳将臺球桌踢到一米開外,撞到相鄰的臺球桌,兩張球桌一起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

那玩意得有六七百斤吧?平時得四個人才能擡動。

她,她怎麽一腳就踢開了?!

刀哥一時被鎮住,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抱歉,擋道了。”

李鈴蘭故作抱歉地皺了皺眉,接着,将懷中五根球杆豎到地上,再次提醒刀哥,“刀哥,你聽好了。”

語畢,李鈴蘭微擡起左腳,猛得踩在球杆上,只聽啪一聲脆響,五根球杆從下方四分之一處驟然斷開。

五根啊!

斷掉的地方剛好是球杆最粗的部位,五根加起來最起碼四五寸!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才意識到,李鈴蘭并非善茬,她今天絕對是有備而來,鎮上竟然有這號人物,她到底是誰啊,太吓人了?

李鈴蘭随手撿起兩節斷掉的部位,走向刀哥,刀哥已然對李鈴蘭有所畏懼,不自覺地後退:“你想幹什麽?”

李鈴蘭笑:“刀哥,別怕,我就是看他把我剛用過的球杆折斷了,我這不也折斷幾根,讓你對比下,看看我到底有沒有作弊?”

“不用,老子願賭服輸,拿過來!”

刀哥是真的對李鈴蘭有了幾分敬畏之心,平心而論,整個鎮上,這幾年除了大老板沒幾個人敢跟他作對,更沒幾個人能贏他,李鈴蘭是第一個,還是個女人。他敬佩厲害的人,不論男女,遂大筆一揮,在紙上簽上自己的姓名,問李鈴蘭,“你名字咋寫?”

李鈴蘭:“李知月,木子李、知道的知,月亮的月。”

刀哥補充完信息,将紙條遞向李鈴蘭,心都在滴血,嘴上卻只能裝大度:“妹子,你拿着,哥現在沒有現金,你明天來這裏,絕對一分不差。”轉而怒視紋身男,“送我妹子回去!”

李鈴蘭:“等下。”

刀哥疑惑地轉身,卻見李鈴蘭當着他的面将紙條撕成碎片,現場一片嘩然。

刀哥:“你這是。”

李鈴蘭:“一萬塊,跟你買個人情。”

“哎呦。”

刀哥雖莽,但不傻,至此猜到李鈴蘭此番目的,不僅佩服起李鈴蘭小女子的勇氣,更慶幸不用損失一萬塊,立馬喜上眉梢,“你說,只要我能辦到。”

紋身男隐隐覺察到不對勁,為毛有種要大難臨頭的感覺,往後退了退,正想開溜,李鈴蘭已經看過來,伸出食指指向他,嘴角露出邪邪的笑:“他。”

紋身男腿一軟撲通跪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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