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第二十六章正軌
第二十六章 正軌
周末過得很快,因為和馬潇潇在一起的嘛,總感覺時間好像不夠用似的,我的學習生活也算是步入了正軌,晚自習照舊上,單詞照舊背,每一天都很充實,很愉快。和馬潇潇在一起說說笑笑,我感覺這一年應該是會很快樂的。
中午回到宿舍,楊光和楊偉兩個人都已經收拾好了,楊光倒是在收拾着自己櫃子,把東西都裝進拉杆箱裏。
我忍不住好奇,于是問他:“喲,舍得收拾東西啦!”
“你以為是你啊,哦,對了,下午來給我搬東西啊,別忘了。”
楊光一邊收東西,一邊告訴我。
“搬東西,搬哪兒去?”
“公寓樓啊,你不知道啊,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你什麽時候告訴我了,這事我一點也不知道好不好。”
楊光明顯一愣,嘿嘿一笑,說:“诶?好像是哦,我告訴胖子了,誰讓你不跟我們一起來着,重色輕友的東西,活該!”
消息來的太突然,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楊偉臉上的笑容讓我不太舒服,我總有一種楊偉在聶小倩那兒沒讨好的錯覺。
楊光突然就要從我們這個“複讀者聯盟”裏脫離了,去那個有熱水有插座的地方。我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回到床上打算睡午覺。
“你不知道啊?”
楊偉從上床探出大腦袋,問我。
“知道什麽啊?”
楊偉今天好像有點奇怪啊,我都坐了那麽一會兒,他又突然開口。
“就是搬宿舍的事啊,歪嘴說的啊。”,歪嘴是他們班主任,就是上次帶我報名的那個曾老師。
“搬宿舍,什麽時候的事?”
對于楊偉說的這些,我一點也不明白,甚至從未聽說過,難道我在五樓消息都那麽閉塞的嗎?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有別的原因,但這件事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
楊光突然說要搬宿舍,我卻一點征兆都未曾發現,若不是楊光提出讓我給他搬東西,或許他什麽時候走了我都不知道。
“就是公寓樓空出了一層樓出來給複讀生住,除了高分的可以進去以外,其他的進去就要申請了。诶……不對啊,你分那麽高,不可能去不了啊!”
楊偉還沒有說話,楊光開口了。他東西收拾得差不多,反正坐在床上也沒事,就給我說了起來。
不知道學校設置的高分是什麽意思,但是我卻明白在複讀生之中我的分數确實算是高的。但至于我為什麽沒有進去住,用腳趾頭想我也能夠明白了。經歷過謝頂昆事件之後,那些隐藏在城蘭中學所謂的榮耀和公正背後的肮髒已經露出了一角,然而僅僅是一角就已經令人望而卻步,不寒而栗。
但是楊光為什麽能夠去住,我猜肯定不只是申請那麽簡單,但是他不說,我也不問。
“诶,不對啊,胖子,你二叔不是在學校嗎?你可以跟他說說啊,反正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我才想起來楊偉還有一個教計算機的二叔。
“切,我才不去呢,我找那麽多麻煩幹嘛,再說了,在這陪你多好啊,是吧,老黑!”
楊偉不去找他二叔,我其實也能夠理解。城蘭中學老師的心高氣傲我是領教過的,當年那場嘴仗他們在都知道。雖然現在看來當時多多少少有些幼稚,可那個無所畏懼的唐默真是令人懷念啊。
一個中午過去,下午的時候,我和楊偉放棄了下午飯的時間給楊光搬東西。事先給馬潇潇說了一聲,怕她一個人吃飯不習慣,畢竟這麽久都是我跟她一起的。她聽了之後也讓我去問問年級主任什麽的,看看你能不能也上公寓樓去,我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我如果上去了的話,其實也有蠻多的好處的,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離馬潇潇近一些。
楊光的東西不多,我就提了一個拉杆箱,拖着輪子倒也輕松。熟悉的宿舍樓裏還是熟悉的味道,藍色鐵門旁邊轟隆作響的甩幹機,忙忙碌碌進出的學弟學妹,忽然間有些感慨,原來我已經不屬于這裏了,我打心底裏開始有些嫉妒楊光了。
“诶?唐默,你搬上來住了?”
潘曉涵一行人剛剛從食堂吃飯回來,正好和他們撞上。這幾個家夥吃飯總是一起的,韓君玮做了個招牌式的招手動作,算是打了招呼了。去了四班這麽久,跟大家也熟絡了很多,沒那麽放不開。
“沒呢,我給我哥們兒搬東西呢。”
“哦,那行,我們先走了啊,拜拜!”
“嗯,拜拜……”
看到潘曉涵他們之後,我心裏那個想要搬上來的念頭越來越堅定了。我不想做一個外人,這就已經算是一個理由了。
東西搬好之後,我不太想留在宿舍樓裏,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恐慌,一種排斥感要将我推出這棟建築。
路過大廳的時候,碰見了宿管阿姨,張阿姨。張阿姨還是那麽瘦,沒什麽變化,總是挂着微笑。
“張阿姨……”
我小心地叫了一聲,沒有得到回複。其實我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或許是沒有聽見吧,但是還是如此令人失落。那種熟悉感在一瞬間蕩然無存。感情這種東西是善變的,僅僅是一言一行就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反目成仇不過是轉眼之間。
我匆匆離開了這個不怎麽歡迎我的地方,這是我第一次因為自己是一個複讀生而感到自卑。我以為我在這裏可以得到同等于應屆生的對待,因為大多數複讀生都是交了大量的“補課費”,高達萬元。但是我們所得到的并不能與我們所繳納的費用成正比,甚至遠遠不及。
我不太明白一定道理,也不想去明白。或許是恐懼吧,我看到了一些社會的真實。
謝頂昆依舊面帶春風,他不會記得他羞辱過我。
這就是差別。
晚自習我跟任建宏談過搬宿舍這個問題,他答應去幫我問一下。我心裏也算是走有了一點小期待,與此同時,市聯考的也越來越近。大多數同學都顯得格外緊張,上一次理綜合卷的測試讓很多人對理綜毛骨悚然,不知如何應對。
這算是開學的第二周了,任建宏打算在班會課上重新進行一次班委的選舉。班委選舉過後就要重新進行分組。經過一個周的相處,其實我已經和我們組很多人熟悉起來,甚至關系很親密。
潘曉涵是個外向的男孩子,總是主動提出要幫我的忙,我們也談得來,上課的時候也總是一起吹牛。他也主動說讓我洗澡的話可以去他們宿舍,因為老宿舍樓是沒有熱水的,畢竟這還算是夏天,洗冷水沒什麽。
如果真要分組的話,我其實還是蠻舍不得潘曉涵的。
我們的位置經過了一些調動,我和楊笑語變成了同桌。畢竟是個可愛姑娘,我們也很喜歡聊天。她的英語好到令我難以望其項背,但是理綜數學真的是……不可與英語匹敵。難道英語好的人數理化都差嗎?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她其實是個特別刻苦的姑娘,每天早早地起床背單詞,背古文。好幾次我都是看到她孤零零地一邊走一邊嘴裏念叨着單詞,不得不說我被她這種精神折服。
其實她和盧正傑那些事我也有所耳聞,聽到潘果果和潘曉涵透露過一些。聽到那些事之後,我對這個愛笑的傻姑娘感到可惜。雖然只是一些片面的消息,難免有先入為主的嫌疑,可是我對盧正傑真的不太感冒,也喜歡不起來。或許是一種男性之間的與生俱來的某種特殊的本領吧,對于盧正傑我總是心懷戒備。但是他和潘曉涵和韓君玮他們交情不淺,這就令我比較尴尬了。
我經常看到楊笑語一個人躲在陽臺上悶悶不樂,長頭發吹落下來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她臉上是不是有可愛的笑了。潘果果加了我的QQ,我們偶爾會聊天到很晚,她總是會向我抱怨年級主任,抱怨這個學校,總之她有很多的不滿,比如盧正傑。
他們的故事要從一年多以前說起吧,當時盧正傑算是班上比較厲害幾人之一,在前一百占據一席之地。和楊笑語在一起的時候,兩人經常吵架。或許是性格的原因吧,楊笑語總是喜歡粘着盧正傑,而且也曾經吃了一個月的包子為盧正傑買了一個NB的背包。
青春期的愛情總是轟轟烈烈的,不計後果的。争吵意味着裂痕,意味着分開,意味着眼淚。
眼淚刺痛心髒,讓彼此仇視。然而總有人分開以後追悔莫及,也有人一瞬間學會了長大。可惜的是楊笑語和盧正傑都不是第一種人,他們只是會後悔,還沒有長大。
角色現在就已經開始互換了,不是嗎?雖然我看到的次數很少,可我也能夠感受到楊笑語對盧正傑的不舍和排斥。這是一種矛盾的心理,她每次嘟着嘴推開盧正傑的時候顫抖的聲線,仿佛一瞬間就可以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不太敢輕易去觸摸楊笑語的傷口,回憶是折磨人的東西,我怕她陷入在其中無法自拔,最後被折磨到心灰意冷。
《氓》其實講得很不錯。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盧正傑可以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繼續快樂着,可楊笑語還要一點一點地将盧正傑從自己的生活裏剔除。可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盧正傑的一句話都可以讓這個傻傻的姑娘瞬間淚奔。
聽到要分組,楊笑語抓着我的衣袖,說:“唐默,你跟我一組,好不好?”
我鄭重地點頭,我只是想保護這個姑娘。我喜歡她的笑容,能讓人舉動安心溫暖。我所見過的美景,都将與這個笑容息息相關。她嘟嘴的樣子很可愛,眯眼睛的樣子很可愛,她每一個樣子都很可愛,只是沉默的時候那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所以盧正傑靠近她的時候,我總有一種想要将盧正傑一拳打倒的沖動。
可我明白,唯一能夠讓你在眉開眼笑的時候瞬間落淚的那個人,一定是你最愛的。
你會好好愛她嗎?盧正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