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他完全不能理解,這麽一個人,當初在那樣艱苦的訓練下,都活蹦亂跳呢,怎麽來了他這邊,大病小病就沒斷過。風水不和?
叫來了醫生,醫生說藥喂不下去,聶明遲冷笑:“直接灌啊!”然後灌藥,結果麥苗哇哇吐,藥是一點沒用上,打吊瓶,那人手又極其不安分,也不知夢見了什麽可怕的,來回揮手,聶明遲按着他的手,醫生在手背上插上針,囑托道:“小心別滑針了。”
聶明遲頭大了,瞪了眼那個迷迷糊糊的人,“活該讓你死!”
等醫生走了,房間內就剩下他和麥苗,他按的有點累,松開一下,麥苗立馬又要揮手,幾番折騰,他也爬到了床上去,側身攏着麥苗,從無照顧人習慣的他,既煩躁又難受,“不是,我就那麽吓了你一下,你就成這了?你這種性子,以後怎麽在聶家活啊?”
他撇了撇嘴,也不管麥苗聽不聽,自言自語道,“我要是像你這麽膽小,早都死了。你當初要救南野的時候,膽子不挺大嗎,合着還有針對性呢,到我這兒就三病兩災的??你他媽可別把我克着了!”
“熱……”
蚊吶般的聲音傳來。
聶明遲沒聽清,“什麽?”
“熱……”
聶明遲皺眉,“熱嗎?不熱啊,你翻騰得連被子都沒蓋,還熱啊。”他一知半解地摸了下麥苗的體溫,嘶,确實很熱的樣子,于是叫了一聲:“開空調,降溫。”室內智能語音提示:【目前室溫二十一度,正在降溫中。】
溫度一直下降,直到聶明遲都有點冷的程度了,偏頭一看,麥苗還在那嘟囔熱,他納悶:“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麥苗也不回應他,就說熱,但這溫度肯定不能再降了,否則他這個正常人都要被凍死了。
他拉來被子,給自己蓋上,“你熱,我冷,您先涼快吧。”
他側身看着麥苗,那張因為發燒而紅潤的臉,細密的睫毛一顫一顫,像兩把小扇子,真漂亮,細膩的肌膚在室內暗黃的光下泛着玉質瑩潤的光澤。
聶明遲注意到了那張唇,顏色瑰麗,想起了最初和麥苗的相遇,又暗暗氣惱,怎麽當時是南野給他做的人工呼吸呢,真該死。
Advertisement
他用手指輕輕點了下,灼熱的唇像花蕊一樣,微微抿起。
聶明遲沒有虐屍的性癖——如果他真的這會兒對麥苗做了什麽,直覺告訴他,麥苗一定會死掉。
他只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在唇邊,感受到了一抹柔軟,那一刻,一股微妙的情愫升起,雖然他覺得麥苗病了以後,靜靜地,很乖,但他還是喜歡那個會睜着眼說瞎話的麥苗。
麥苗是後半夜醒的,一睜眼,看見聶明遲那張側臉,險些又被吓暈過去,還是聶明遲醒了,捏住他的臉蛋,吼道:“我草,你要是再睡死過去,你就徹底別醒了。睜眼!”
麥苗睜着大眼,打了個嗝。
聶明遲奇怪道:“沒吃飯你打什麽嗝?”
“餓嗝。”
“……”
麥苗看了眼他,聶明遲不可思議:“你想命令我給你大半夜弄飯?”
“那不至于。”麥苗委婉道,“得麻煩您給我拔下針,回血了。”說完,他認真地補了一句:“但您既然提起了,能不能看在我病弱的份上,賞一口吃的呢?”
有人伺候的感覺,很不錯,聶明遲當然不會做飯,但他按下按鈕,随時有一堆人來伺候他,如果麥苗知道折騰的是無辜群衆,他肯定就不說要吃飯了。打工人的惺惺相惜吧。
兩碗酸湯面,麥苗點的,端來的時候,他無比誠懇地說了聲謝謝,并在內心道歉,沒有下次了!
麥苗喜歡吃細一點的面,但其實他以前跟着他爹喜歡北方的大面片,口感很好,後來訓練,嗓子容易受傷,那種面吃下去,喉嚨疼,就吃細面了。
聶明遲頭一次吃這種飯,嘗了兩口,好酸!轉頭一看麥苗,正吃得津津有味,麥苗坐姿端正,吃飯也規矩,不急不躁,又慢又文雅,他多看了幾眼,麥苗奇怪地回看而來,他又趕緊收回目光。
麥苗吃得香,聶明遲吃得酸到舌根都苦了,他道:“你等等。”
麥苗手下一頓,擡頭看去。
“把你那一碗給我。”
“為什麽?”
“讓你給就給,話那麽多幹什麽。給我。”
麥苗更加莫名其妙,看着聶明遲将自己那碗面移走了,自己面前則是聶明遲那碗。
他莫名想起了以前村子裏見到的愛争食兒的小狗,就是這樣,總喜歡搶別人的食物,真到了自己面前,又吃不了兩口。村裏老人對付這種小狗就是訓一聲:“坐呢!不吃沒有了!”
麥苗抿緊唇,笑了聲。
聶明遲詫異,“你笑什麽?”
“笑你可愛。”他頗為慈愛地摸了摸聶明遲的腦袋,“坐着,快吃,不吃沒有了。”
“?”
“汪!”麥苗噗嗤笑出來。
聶明遲被這一聲汪撓得心癢癢,他道:“狗叫?你再叫兩聲我聽聽?”
“汪汪!”麥苗期待,“你也汪一聲?”
“我呸,你不想要你腦袋了是不是?”聶明遲摔了筷子。
麥苗縮了下脖子,又閉嘴不說話了,他慢吞吞地吃着飯,任憑聶明遲之後跟他說什麽,一概搪塞。
聶明遲氣道:“喂!”
“在。”麥苗仰頭,“又怎麽了?”
“你倒是說句話!”
“我不是一直在說話嗎?”
“誰他媽聽你嗯嗯啊啊的呢,我問你,我剛說什麽了?”
麥苗咬了下筷子,“啊……”
“呵。”
“呸。”聶明遲踢開凳子就走人,“吃死你吧!”
“……”
麥苗食量大,把另一碗也捎帶着吃完了,吃撐了,他不想浪費糧食,秉承着,別墅裏應該不會有殘羹剩飯,放那裏就得被倒掉,還不如吃了呢。
吃完,碗端到廚房,洗洗刷刷,又把桌子擦幹淨,正洗手呢,背後輕緩的腳步聲靠近,麥苗沉眸,長久訓練下的結果讓他立刻進入防禦姿勢,那人手才搭過來,他猛地一個轉身,一把抓住對方手腕,聶明遲罵道:“放開你的爪子!”
麥苗暈乎乎地問:“你怎麽鬼鬼祟祟的啊。”
聶明遲道:“我來看看你在幹什麽。”他指了指,“洗碗?你洗的?”
麥苗點頭,“我的本分。”
當奴才就得有個奴才的樣兒。
可聶明遲卻大為震撼,“你大晚上什麽毛病啊,又要吃飯,又要洗碗??”
麥苗也聽不懂聶明遲究竟是哪裏覺得有問題,他無力地推開他,“噓,別說了,我又難受起來了。”
朝前走了兩步,胃裏燒得慌,他蹲下身,抱膝低頭,腦袋也跟着一陣眩暈,聶明遲跟着蹲到了他身邊,探頭瞧着他,“不是才打完針嗎?”
麥苗難受得說不出話,索性啪叽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又覺得熱,直接将上身衣服拖了,人躺在地上,感受着地板的溫度,聶明遲驚呆了:“你這是個什麽療法。”
麥苗推開他的臉,大口呼吸。淩亂的發絲在那張脆弱的小臉上,讓人看着格外心疼,聶明盯着半裸的麥苗,意味不明地啧了一聲:“別人這麽做,我只會以為他在勾引我。”
勾引………………
麥苗匪夷所思地盯着他,“你沒有跟好朋友好兄弟坦誠相見過嗎?”他低頭看了下,沒問題啊。
聶明遲挑了挑眉,“我問你啊,南野親過你沒?你們做過嗎?”
麥苗緊皺眉頭,心髒倏然疼了下,他垂下眼眸,“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他好好的親我幹什麽?”
麥苗的眼神過于赤誠,不像作假,聶明遲呼吸一緊,喜從心來,可他又摸不準那股喜意因何誕生,他唇角上揚,湊近麥苗的耳邊,“我帶你看個好東西?”
麥苗別過頭:“難受。不看。”
“看了就不難受了。”
“那也不看。”
“我命令你看。”
麥苗閉着眼,躺在地板上,裝聾作啞,聶明遲氣急敗壞,又開始罵他,麥苗充耳不聞,你說你的,我能放在心上算我輸,直到十分鐘後,他突然聽見了低低一聲:“汪?”
麥苗愣了下,睜開眼,聶明遲那張臉在正上方,又大又亮,聶明遲拽起他,“我滿足你了,你該滿足我了,走走走!”
麥苗哎喲道:“你幹什麽呀……”
他被聶明遲帶到了一個黑黑的房子裏,麥苗恐懼黑房子,因為之前有不少刑罰都是在黑房子裏進行的,黑房子帶給他許多痛苦和煎熬,上一次在那邊莊園進黑房子的時候,受的是什麽罰?好像是被用刀子一個一個地将手指甲生生翹起掰下,那滋味他可不想受了。
麥苗腳下發沉,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現在好了,胃不難受了,因為渾身上下連帶着腦子都開始一起發痛了。聶明遲沒注意到,還在那裏興勢沖沖地開設備呢,等他找好了一個片,一回頭,麥苗臉色白得滲人,他低呼一聲:“天啊,你別猝死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