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對方傷得很重,回到莊園,由專業的醫療團隊,日夜守護,半個月後,麥苗才得以見人,當然,他其實更想對方就這麽一直重傷下去,這樣自己永遠都不用見面了。

麥苗跟着衛七一起看望,這才發現,對方真是傷了要命的地方,脖子位置包紮着,脖子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殺手們最喜歡的刺殺位置,一刀子下去,基本就是死了,不過聶先生也不是普通人,所以那個殺手很倒黴,刺殺失敗。

衛七和聶先生彙報外面情況,聶先生因為受傷,不能開口說話,只手指點動了一下,衛七就明白什麽意思了。

再之後,衛七守了三個月,待聶先生趨于康複了,他對麥苗說:“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可以照顧好先生的是嗎?”

麥苗點頭:“可以的!”

然後在衛七走了的第一天,他就帶着自己的彙報文件去找聶先生了。秉承着,反正對方還受傷着呢,聽了自己這些糟糕的消息,能氣死最好,氣不死,對方也沒有多餘精力和他計較,畢竟如今就他能近身,要懲罰,也得等衛七回來了再說。

麥苗一進去,聶先生就看向了他,他莫名有種被看穿的錯覺,心虛地低着頭,清咳:“先生,我需要和您彙報一些情況。”

聶先生已經能說話了,只是嗓子有點沙啞。

他翹首以待。

麥苗道:“是這樣子的……我對莊園進行了大改造,為了讓我們莊園鮮豔多姿,我給莊園種植了許多的鮮花,可以讓您感受到視覺享受。”不,醜得要死,亂七八糟的顏色,紅的紫的黃的種在一起,不僅不美觀,還混亂,但不能拆動了,因為他是把之前聶先生種植的竹林全拆了才改成鮮花的,現在要改回去,就得去購買竹子重新種植,要很多時間。

“為了豐富您的娛樂活動,我将後山改造成了馬場,并引進了一批非常俊秀的馬兒。”不,很差勁,那些馬,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上吐下瀉,二十匹馬,現在能騎的,不到三匹,還有那個馬場,因為要養專用的草,用的料子很難聞,一到下雨天,味道就飄過來了,臭。

“還有室外溫泉,希望您可以得到舒适的精神體驗。”冬天了,凍成冰塊了,說是溫泉,但引流太漫長,等到了游泳池內,冬天冰得要死,夏天成了個大蒸籠,享受程度接近于零,現在那塊單獨冒出頭的泳池,遠遠看去,醜陋極了!

後面,麥苗還斷斷續續地說了好多,主打一個,今天全說完,不是你把我打死就是我把你氣死,誰也別想好過。

可聶先生沒動氣,聽完後,對他招手,他謹慎地走了過去,怎麽着,這是要親自打他了?

聶先生問他:“我病了,你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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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苗睜大眼,心想,難道是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

他忙道:“沒有沒有。”

聶先生淡淡道:“他們都希望我早點死,一代的權力交接也就早點進行了。”他盯着麥苗,“你呢?”

麥苗一驚,這次是真心實意,“我沒有!”他道,“我真的沒有那樣想過!”

“過來。”

麥苗移了一步,想了想,他又更近了些。

聶先生輕輕撫摸過他的臉頰,“你很怕我?”

“啊。大家都害怕您。”

聶先生不說話,盯着他看了半晌,輕笑:“你看起來确實沒有急不可待想等着我死的意思。”

麥苗挑眉。

見聶先生這會脾氣不錯,他趴在對方的手邊,問道:“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您為什麽會和我做.愛?”

“你覺得呢?”

“您把我當成情.人嗎?”

聶先生語氣玩味,“你想成為我的情.人?”

麥苗搖頭:“沒有啊,我不想,因為那樣就等于我是靠賣.屁.股求生存了。所以我是不是呢?”

“身份是自己給的。”聶先生淡淡道,“這世上大多的行為邏輯,都是利益交換,沒必要糾結。”

麥苗沒聽懂,卻也沒追問。

雲裏霧裏的回答,讓他摸不透看不透。

他選擇了沉默。

因為他怕答案背後,就是那個他不願意接受的結果——他只是一個出.賣.身體來獲得價值的玩.物。

都說人在重病一場後,會對這個世界有不一樣的認識。

聶先生也沒能脫俗。

這次的遇刺讓他有了很大的改變,從前的聶先生冷漠無情,像個工作機器,可現在聶先生病好後的休養,從來不問公事,每天只抽出三個小時,短暫地挑重點處理,從前的聶先生殺伐果斷,可現在的聶先生卻對人有了寬容。

麥苗将這一切歸功于,原來聶先生也怕死啊。

有一晚,他們閑聊,聶先生說了這麽一句話:“我一直認為沒有人能超越我。”麥苗好奇是誰讓聶先生覺得被超越了,聶先生緩緩道:“該高興的其實。”

聶先生的寬容不止麥苗發現了,連外界也有了感覺。

強壓之下必有勇者,可失去了壓制,反而躁動更多。

麥苗将一份文件送到聶先生面前後,在他和大家都覺得聶先生這次也會維持寬容,對方卻只站在書桌前,手中毛筆,筆墨揮毫,頭也不擡地淡淡道:“處理了吧。”他放下筆,“全部。”

全部處理了。

麥苗出去的時候翻了下文件裏的人名單,暗自心驚。

什麽寬容!假象吧!

陰晴不定的聶先生,讓大家感覺,時而寬容,時而果決。

他遇刺後的那幾個月,猶如黑霧籠罩,将整個莊園弄得陰沉沉一片。

明明先生變得仁慈了,大家反而更加謹慎行事了,大氣不敢出。

這樣的日子是在十月份結束的。

因為今年的小少爺快要出生了。

今年只有一位。

照舊,宋特助來問詢,麥苗以為又是自己起名,可誰曾想這次聶先生要求讓麥苗去看看,并提前取好了名字,名為聶晚矜。

沒有從明字輩。

麥苗迷茫不已,聶先生讓他去看,看什麽?

既然這麽命令,那他就跟着宋特助走了一趟,進了生物實驗室,裏面溫度偏低,麥苗第一次見識到了高超的科技水平,真的不需要母體,就能在一個黑漆漆的房子,和一個特質的育兒箱裏出現一個新生命。

宋特助說脫離育兒箱的時間不一定,還得等,麥苗就跟着宋特助待在了這邊。

五日後,皺巴巴的小嬰兒睜開了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麥苗,哭聲極大。小家夥很小很小,小到麥苗無從下手,他也很軟很軟,軟到稍微碰一下,他都怕傷了對方。

宋特助問他:“漂亮吧?”

麥苗:“……”

又瘦又皺巴巴又全身血紅,怎麽看怎麽醜,但他還是禮貌客套:“還行還行……”

宋特助問:“這個孩子你有沒有給先生提過,安排到哪裏住,誰照顧呢?”

麥苗道:“還沒有。”

宋特助一臉驚訝,“你怎麽一點也不上心啊。”

“我為什麽要上心?”麥苗撓頭,“不對,我當然上心啊,我上心了,所以來這裏一直等着呢,但具體怎麽安排,得問先生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就沒問過先生嗎?”

“啊?”

“去年過後,你就一直沒提過?”

“哈?”

麥苗一頭霧水,“我?”他錯愕道,“我提什麽?我為什麽要提前問?”

宋特助壓低聲音道:“從某種角度講,畢竟也算是你的孩子啊。”

一句話,讓麥苗剛喝進去的水,一口噴了出來,仿佛被天雷轟炸了,腦袋嗡的一聲,“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他的生日嗎?”

麥苗點頭:“知道,十月六號。”

“錯了。”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準确來講,應該是去年的十一月份左右。”

麥苗一頓,幾分茫然。

“從你體.內取出的東西,算是了吧。”

麥苗驚恐道:“我體.內有卵.子?”

正常情況不是精.子和卵子.組成胚胎嗎??

胚胎的精.子是聶先生的,那卵.子從哪裏來的?

“……”宋特助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至少是你體.內出來的,也算是個意思。你要真有卵.子,也不用那一個星期那麽麻煩了。”

“……”

麥苗瞳孔地震。

他完全沒想到,原來是這層邏輯關系下,所以這孩子也算是他的?

他瘋狂搖頭,立刻否決這個說法:“不不不!聶晚矜少爺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從血緣角度、倫理角度、生物基因角度,總之,各個角度,都沒關系!我沒有孩子,他也更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他是聶先生的後代,和我無關!太惡心了吧這種事……”

宋特助大笑,對他的反應既吃驚又覺得可愛。

他沒有過度糾結這個問題,是與不是,也不是他這個外人能說得上話的,只不過是和麥苗投緣,有私心在,提醒對方,既然聶先生都親自讓他來看小家夥了,又親自給孩子取了名字,說明聶先生對這個孩子是看重的,如果麥苗有心,現在就應該提及将孩子接到聶先生身邊養着。不過看麥苗不開竅的樣子,宋特助點到為止,沒再多說。

這天過後,麥苗嘴上是不說了,但內心已經反駁否決了一萬次了。

從始至終,堅定不移地認為,聶晚矜少爺,和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他照顧小家夥的時候,也會偷偷對他說,“你爸爸是聶先生啊,你跟我沒關系啊!”

聶晚矜同學眨巴眨巴眼,手舞足蹈,哇啦哇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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