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在雲海間待了足足三日, 才有未央宮的人來尋月扶疏,讓她前往未央宮。

月扶疏為了應對今日情景,早已經在心裏演練過數次,面對未央宮來人她絲毫沒有懼意, 拒絕了乘坐未央宮的馬車, 坐自己的馬車過去。

未央宮還特意派了兩個化神境的人過來, 許是也知道她的身邊有兩個來歷不明的“金丹”修士。

可誰會猜到,其中一個金丹不是金丹, 而是渡劫期大能,是人人提之敬畏的葉重雲?

葉重雲和孟輕舟,充當月扶疏的護衛,陪她一道前往未央宮。

未央宮不在人群熙攘之所, 于皇城中獨占了一處位置,與皇宮相近。

自未央宮成立到如今, 也有數千年的光陰,這未央宮修得是越來越雄偉巍峨,規格全然比照着皇宮來的。

抵達未央宮大門, 就有未央宮的弟子攔了路:“宮主只召見了月扶疏一人, 你們三個就在此地等候吧。”

月扶疏擡眉:“怎麽?你們堂堂未央宮,還怕我身邊的護衛和侍女嗎?”

她今日可是特地穿得光鮮亮麗, 加上葉重雲給她調養後氣色好了很多, 這麽一端着,還真能唬人。

守門的弟子自然不敢随意拿主意,便看向去接月扶疏的那兩個化神期。

“月姑娘說笑了,我們未央宮, 誰都不怕。”其中一人笑笑,擡起手臂, “請。”

月扶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邁開步子往前走,入這了不得的未央宮。

孟輕舟和葉重雲并排走着,一路走一路看,同葉重雲大聲談論:“未央宮還真是奢華,想來很有錢。”

白帝山作為仙門之首,長達萬年的傳承歷史,反而是處處簡樸素潔,孟輕舟雖背地裏嘲笑白帝山的審美像白事鋪子,可也不得不承認,白帝山的廉潔作風,可是獨樹一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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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未央宮,一磚一瓦都用盡了心思,倒不像是個叫人潛心修行的地兒。

“未央宮有整個大順作支撐,自然不俗。”葉重雲道。

兩人的話有幾分陰陽怪氣的成分,但是又說得實誠,那倆引路的是想問責他們一句都拿不出合适的理由。

“前方就是未央宮大殿。”

葉重雲放眼望去,只覺不如他的玉雪峰。

月扶疏在未央宮大殿前駐足,仰頭避着陽光打量,她馬上就要與掌握她一家人生殺大權的人見面了。

“趕緊,別啰嗦。”見月扶疏不動了,便催促道。

孟輕舟:“催什麽催?你們宮主是活不到下一刻了?”

“你!”

孟輕舟把對方指着自己的手指給拍開:“你什麽你?說不清楚話就閉好嘴當個啞巴。”

那人氣得連說了三個“好”,面目也略微有些扭曲:“等你們見了宮主,看你們是不是還這般猖獗!”

月扶疏淡淡:“不勞閣下費心。”

她拎起裙擺,從容走進大殿。

未央宮的大殿興許真是比着皇宮修建,空蕩蕩的,說個話都費勁。

月扶疏款款走到大殿中央:“我來了。”

“放肆!見到宮主為何不跪?”商金雲沒開口,說話的是他的下屬。

“我是大順百姓,大順律法并未将未央宮列為官署,非官非宦,我又何須跪他?”月扶疏振振有詞。

葉重雲投去欣賞的一瞥,不錯,就要如此才好。

“你倒是伶牙俐齒。”商金雲并未斥責,只是閉着眼聽不出情緒地開口。

“伶牙俐齒,也不及商宮主你,權威相逼,不是嗎?”月扶疏的眼中不乏厭恨之情,若不是商金雲一句話,她又怎麽會背井離鄉,她的家人又怎麽需要盡數搬遷?

商金雲撐在手上的腦袋慢慢立直,他睜開眼,上上下下地掃視着月扶疏。

“能以你的微薄之能向本座效力,也是你的福分。”商金雲道。

孟輕舟都給聽樂了:“好大的福分,你怎麽不自己留着,還拿出來給旁人?”

商金雲眼神一狠:“月小姐,你的護衛可不怎麽懂事。”

“那也比商宮主你明白事理,做不出你做的那些事。”葉重雲往前,側身擋住孟輕舟。

孟輕舟愣了愣,才小聲對葉重雲道:“喂,你站我面前幹什麽?不怕他打死你?”

葉重雲:“那你呢?你激怒他,不怕?”

孟輕舟嘻嘻一笑:“我?我狐假虎威。”

葉重雲反應了一下,他就是那個虎。

他徒弟仗着他的勢,很合理。

“你們還真當未央宮是自己家,挺随性啊。”商金雲從華麗的座椅上起來,踩着臺階一步步往下走。

“商宮主,我們都很忙,有什麽不如現在就說。”月扶疏露出不耐。

商金雲走下臺階後又往前走了幾步,離月扶疏不過五六米的距離。

“也好。”商金雲依舊不曾生氣,“早點辦完正事,早點送你們離開。”

蔓蔓嘟囔:“只怕是此離開非彼離開。”

月扶疏往前兩步:“商宮主,請講。”

商金雲背過身去,雙手負于身後:“本座請你來,是希望你可以替本座找一樣東西。”

月扶疏:“什麽東西?連堂堂未央宮宮主都尋不到?”

商金雲:“一塊玉。”

葉重雲凝眸,商金雲想找一塊玉?莫非是穆氏一族那塊玉?

“什麽樣的玉?”月扶疏問。

商金雲:“不知道。”

月扶疏猛地一握拳,若非她打不過商金雲,必定沖上去給商金雲一拳。

孟輕舟“哈”出聲:“該不會你什麽都不知道吧?”

商金雲半側回身,目光陰翳:“本座若是知曉,還叫月扶疏來未央宮做什麽?”

月扶疏轉身,作勢就要走:“商宮主這要求真是苛刻,我做不了,你還是另請高明的好。”

“站住。”商金雲話音落下,大殿的殿門“砰”地合上,“本座還沒有說,你們可以走。”

月扶疏:“商宮主要強人所難,我愛莫能助。”

商金雲:“你能做到,否則本座也不會讓你來此。”

月扶疏眸色冰冷:“在商宮主眼裏,我算什麽?召之必來揮之即去的工具,還是說可以随便碾死的蝼蟻?”

連未央宮都毫無線索的,尋找不得的東西,她但凡要以身問蔔去求算,下場怕是不得好死,要不是一路受葉重雲扶持,她只怕此時此刻站在為未央宮的力氣都沒有。

“本座執掌殺伐習慣了,所以你最好,配合一些。”商金雲召來他的烏金刀,暗金色的光澤幽幽,“刀劍不長眼。”

“商宮主,威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這不合适。”葉重雲歪頭,“你說,可對?”

商金雲手掌撫過烏金刀,語氣森然:“你們真是固執,就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

孟輕舟鼓掌:“商宮主說得真好,好就好在你在放屁,還是個臭屁。”

葉重雲:“……輕舟,素質。”

孟輕舟指着商金雲:“跟這種人能不能別講素質?”

商金雲臉色漸漸冷下來:“月扶疏我留着還有用,不能殺,那就先殺你這個毛頭小子。”

話音一落,商金雲就提刀直朝孟輕舟。

孟輕舟不僅沒躲,還迎着商金雲而去。

烏金刀連孟輕舟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禁制被觸動,葉重雲的分.身出現。

月扶疏悄悄瞄了一眼葉重雲,又瞄了一眼葉重雲的分.身,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好。

蔓蔓手臂攔抱着月扶疏,見商金雲沒有能前進才心驚膽戰地松氣。

“商宮主,你一個幾百歲的人,欺負本座年輕的弟子,過分了。”葉重雲的分身輕飄飄地擋開商金雲的攻擊,護在孟輕舟身前。

孟輕舟癟着一張可憐巴巴的嘴,明明比葉重雲還高出半個頭,卻像受了驚似的往葉重雲背後躲。

“師尊,這人想殺我呢。”

葉重雲:“……”越發不正經了,這黏黏糊糊的說話勁兒,也不知是上哪裏學的。

月扶疏嘆為觀止,孟輕舟玩的這一出真是好做作,只是不知,當孟輕舟得知他的師尊一直在他身邊,該露出何種神色。

商金雲被葉重雲的分身一掌震退,駭然望去,見到了一張他絕對不想直面的臉。

“你是葉重雲?”商金雲手腕顫抖了一瞬。

葉重雲:“原來商宮主還知道本尊名諱,那又何故為難本座弟子?”

他轉了下身:“哦,還不止是本座的弟子,本座師妹的弟子,商宮主也不是請她來未央宮做客的吧?”

說罷,葉重雲淡淡回首,目光冷漠。

孟輕舟疑惑,葉重雲師妹的弟子,是指月扶疏?還是葉舟?不可能是月扶疏,要她是白帝山弟子,商金雲還敢要人?那難道是葉舟?

如果說葉舟是白帝山的親傳,那也就能理解他為何所知所曉衆多。

商金雲收刀,皮笑肉不笑:“重雲仙尊要護着的人,自是無人能動,今天就算是我倒黴,認栽。”

葉重雲:“這麽說來,商宮主是不再會與他們為難了?”

“有重雲仙尊在,我怎麽敢?”商金雲擡手,“未央宮,不敢留客。”

孟輕舟:“師尊,你別信他的鬼話,他此時不動手,無非是想等着師尊的分.身到了時間再對我們下手。”

只要避開他,就不會觸發他身上的禁制。

商金雲被孟輕舟一個小輩點明了心中所想,看向孟輕舟時像是要吃人。

“好吧,我也很想讨教一下,重雲仙尊的一道分.身,能有多強。”商金雲重新握刀。

葉重雲拂過臉龐,恢複真容:“商宮主真想讨教,又何必同本座的分.身較量?”

霜華劍在手,葉重雲揚聲:“不如直接向本座讨教。”

孟輕舟瞪大眼睛,葉葉葉重雲?

葉舟,是葉重雲?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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