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院子挺大的,水井前邊還栽了一株梨花樹,只不過現在葉子快要落光。

容予安走過去,探頭看了眼井,裏面還有水,不過漂着落葉,看樣子這口井已經很久沒用了。

“甘渾是不是之前跟你一起上熱搜的那個男人?”容予安主動搭話。

網上照片模糊可能看不出什麽,但要見到甘渾真人,會發現兩人的身形很像,又跟在烏晴也身邊,自然就會聯想到。

“對。”他們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烏晴也沒什麽好否認的。

“不會是你的圈外小男友吧?”

如今都會默認他的性取向為男。

“不是。”

“就算是也沒關系,眼光挺好。”容予安沒其他意思,只是單純的調侃罷了

兩人閑聊幾句,烏晴也一根煙抽完便回了房。

“烏導,真的太感謝你了,謝謝你肯給我這個機會。”甘渾行李正收拾好好的,看見他進來突然起身給他一個熊抱。

烏晴也倒吸一口涼氣,咬着牙道:“離我遠點。”

甘渾松開手,往後退了兩步,烏晴也好像真的不喜歡男人,潛規則他的幾率很小,他剛剛聽到甘渾和容予安的對話不免有些擔心,怎麽說呢,直男的尊嚴吧。

所以用這種蹩腳的手法試探了一波。他似乎很抗拒有人親近。

烏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覺得他手勁大,本來趕一天長途身體就不舒服,他剛剛那一下,徹底牽動身上的傷口,現在他疼的快要說不出話來。

“烏導,你怎麽了?”甘渾注意到烏晴也的臉色不太好,“我弄疼你了?抱歉,我,對不起。”

甘渾一時間手足無措。

“沒事,不關你的事。”

烏晴也躺到自己的床上,靠在枕頭和被子上,朝房間裏的唯一扇窗戶看去,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山裏寂靜,沒有城市裏喧嚣。

當地居民的人家屋子不大,除了那對老夫婦住了一間,留了一間兒子和兒媳婦的卧室,只剩下三間空房,烏晴也讓容予安和她的助理分別住了兩間,至于他酒和甘渾先将就住在一間屋子裏。

等到劇組來了再說,拍攝時還要搭景,住宿問題那時候再解決。

烏晴也心裏想着事,漸漸忘記身上的疼痛。

“你衣服上的紅色是什麽?血嗎?”甘渾從外面洗漱完回來懷疑自己看錯了,畢竟房間的燈光昏暗,眼花很正常,他想要看得仔細點,但烏晴也躲過去了。

“你哪受傷了啊?”

“今天上山被樹枝劃了下,不礙事。”

烏晴也不欲多談,拿起洗漱用品就走出了屋子。

趕了一天路,甘渾早就滋生困意,沒多想,躺上床翻個身就睡着了。

烏晴也回來後在角落裏換上睡衣,動作很輕,沒有驚動甘渾。如果甘渾此時清醒看到他身上的傷口肯定會懷疑他是不是遭受到虐待?

除了臉和脖子,烏晴也全身上下的皮膚就沒有一塊好的,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劃傷,這都算情況比較輕的,還有就是小洞形狀的傷口,都不大,像是小棍一樣的東西插進肉裏,看着觸目驚心。

烏晴也快速套上睡衣,大部分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冬季天氣幹燥寒冷,恢複的慢,長新肉時還會瘙癢,只能克制住自己想要撓動的手。

前一天和主人家商量好,他們八點會去吃早飯。夫婦倆白天需要幹農活,所以将早飯放在竈上的大鍋裏保溫,要吃的話自己拿。

早晨只有烏晴也一個起來,等他吃完後容予安才過來。

“飯在鍋裏。”烏晴也指向其中的一口大鍋。

容予安點點頭,看着烏晴也已經見底的碗開口,“等等,烏導,聊兩句。”

“嗯。”

容予安坐到他對面,十分坦率地問道:“劇本你希望怎麽改?”

容予安只是性子單純,可不傻,昨天沒反應過來,但在這犄角旮旯裏睡了一晚後頓時清醒,劇組人都沒到,而烏晴也非要帶她過來折騰一通用意十分明顯了。

烏晴也看到她眼底的青色,想來她一夜都沒睡好。

“劇本我是希望改的。”她如此坦誠,烏晴也,沒必要再和她繞彎子,“不過沒必要按照我的想法。你想怎麽改就怎麽改,保持你創作的初心就好了。”

劇本烏晴也看過,知道容予安的文學功底深厚,從這上面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但容予安缺少這段經歷,如果以鄉土為背景,劇本內容就太過懸浮。

如果只是一味強求她去改劇本,反倒會起了反效果,所以他讓容予安跟着一起過來,讓改劇本的彈性時間變得大一些。

作為一個編劇,容予安的劇本很青澀,比不上圈內一些大家的作品有深度,可是青澀有青澀的好。

“你劇本的時間線是十幾年前,也無法時間倒流讓你感受之前的情況時怎麽樣,自己體會。拍時會有道具組指正,不過一些明顯的BUG還是要注意。”

烏晴也之前拍戲去過條件更差的這地方,這裏的條件已經算不錯,水有自來水,洗澡的話有熱水器。記得幾年前烏晴也來時,用的還是太陽能,水忽冷忽熱,洗的人火大。

“我寫的時候查資料了。”容予安出聲。

“嗯。”烏晴也示意她繼續。

“也去實地了,并不是随便寫寫。”容予安想為自己辯解兩句,相比之下,烏晴也對待作品的态度要比他認真,

“總之,我先試試,會改的。”容予安沒吃早飯先走了。

導演和編劇對此處都挑不出大毛病,拍攝地算是定下。

烏晴也将這事告知楊年年,讓她安排人跟當地政府交涉,之後開始搭景。

人住在這,時間都變得慢了,容予安每天将自己鎖在屋子裏改劇本,根本見不到人,而她的助理只有吃飯時才會露面,順帶給容予安打包一份,甘渾每天就在房間裏打游戲,烏晴也好不到哪去,每天同樣無所事事。

烏晴也閑了兩天後,楊年年打電話讓他回去,試鏡演員的資料已經發到他郵箱,等着他定奪。

他是想邀請容予安一起回去,不過被對方拒絕,只說馬上就要開機了要争分奪秒以及她相信烏晴也的眼光,看她那麽有幹勁,烏晴也沒有強求,自己一人先回去了。

兩個主角的演員都已經定下,剩下的就是一些配角,有些重要配角的戲份還是很重要,比如說和男主角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些狐朋狗友,還有主角二人家中的長輩,都需要考驗演技的老演員,主要是容予安現在的劇本拿不出手,烏晴也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請人,只能先試鏡,将年輕演員定下再說。

這部電影容家有投資,雖然方式拐彎抹角,而且容予安在他這,錢方面烏晴也不太擔心。

來試鏡的演員不少,因為有年齡限制,很多都是一些簽了公司但沒活的,外形條件乍一眼都還看得過去,但要放在大銀幕上不夠。

試鏡中途休息的時候,楊年年找他出去說兩句話。

“都一上午了,有找到适合的嗎?”

烏晴也狐疑,楊年年知道他是個事兒逼,專業上的事從來不過問,她這種試探性的問題肯定就是有事。

“怎麽了?有話直說。”

“如果沒合适的,你看能不能塞幾個人。”

就算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導演要拍戲,在業內都不是秘密,除了一些提前置換好的資源,大多娛樂公司都會讓自家藝人去試一試,以及靠着自家的關系塞幾個人都是見怪不怪的事。

“哪家的?這麽沒眼光?”

稍微打聽下都知道他這部戲要拍啥,在國內壓根上映不了,專門進他組,吃力不讨好。

“四方。”

聽到這兩個字烏晴也終于精神了下,但也只是站直了身子,“紀晏燦找你了?”

“不是,四方的一個經紀人,挺有話語權的,至于是不是紀晏燦的意思,不清楚。”

烏晴也不說話,楊年年繼續道:“對方的意思是,戲份随你安排,但要露個臉。”

太清傘的投資方是四方,同時也是制片方,烏晴也的話語權不大,所以拍攝時期對方塞人他只能接下。

一個花瓶角色,臉蛋無可挑剔,可就是太木,沒有戲感,每一個動作還要烏晴也手把手去教,最後勉強過關。她在整部太清傘的戲份不到五分鐘,不過有些人命裏帶紅,觀衆對她的印象深刻,引起不少關注,四方又有捧她的意思,資源如今還算不錯。

講句實話,四方傳媒整個公司的審美都不錯,簽的藝人顏值普遍較高,而且各有特色,可能是老板帶動的吧。

他沉默太久,楊年年忍不住問:“你怎麽想的?”

“能怎麽想?四方不是不能得罪?這次又要塞幾個花瓶進來?”烏晴也吊兒郎當地反問。

“烏晴也,我知道你不開心,可是你想想四方是誰的,紀晏燦的面子能不給?有時候有追求是好事,但得認清現實,可以清高,那都是自己有資本的時候,他們姓紀,現在……”

“抱歉,我剛剛說話沒過腦子。”楊年年知道自己嘴快了。

“我怎麽就沒清高的資本了?我不是在給紀家當孫子嗎?當完孫子我在外面還不能清高一下了?那我豈不是白當了?四方要塞人我也沒拒絕啊。”

楊年年被他這模樣弄的火大,覺得自己在待和他下去,肯定會吵起來,先回到現場。

烏晴也沒着急回去,翻起楊年年丢下的那幾人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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