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紀晏燦在紀家受寵是真的,但他和老老爺子關系不好也是衆所周知的一件事。

兩者相悖,烏晴也剛到紀家就是如此,唯一能考究的原因就是紀正平把陪紀晏燦一起長大的竹馬白月光給送走了,所以父子二人的關系才會變得惡劣。

紀晏燦可以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但是烏晴也不行,無數雙眼睛盯着,索性就沒有搭話。

紀晏燦視線掠過外面的那群人,冷哼。

今日可能是太過熱鬧,所以紀正平也早早地下樓來到客廳,讓紀晏燦過去。

烏晴也不能當作沒看見他,只好上前打了一聲招呼,尋思父子倆談話自己找個理由先離開。

“你和容家那小丫頭怎麽樣?”

烏晴也一時間移不開腳步,想聽聽紀晏燦是怎麽回答的。

這段時間紀晏燦和容予安一直還有見面?就他們單獨兩個人又或是……

“噢?沒印象了。”

紀正平并不在意,他繼續道:“你年紀不小了,是該成家了。容予安這姑娘晴也也認識,人很不錯。”

紀晏燦對于他這句話既沒肯定也沒有反駁,那模樣壓根就沒有将紀正平的話聽進去。

烏晴也是個事外人,沒有他插話的份,紀正平主動提起他,是還在懷疑自己對紀晏燦的心思?

“想起來了,你上部電影的編劇是嗎?”紀晏燦問。

“嗯。”

“什麽時候打算拍下部戲。”

“目前沒準備。”

手頭上的電影剪得差不多,後續就交由團隊負責。

“有想法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烏晴也下意識覺得紀晏燦又要捧新人了,扔到他那裏去刷刷眼熟度。

開飯時,烏晴也跟着紀晏燦進了餐廳,擡眼便能看見寬闊的後背。

“你會結婚嗎?”

聲音很小,不過還是被紀晏燦聽見了。

“怎麽?怕我跟你朋友結婚?”

他語氣随意,烏晴也更随意地接了一句“怕啊”。

紀晏燦笑了,卻沒回答他最初的那個問題。

中午,紀正平留了設計團隊在老宅吃飯,園林改造的方案沒有結束下午得繼續,大師說自己最近在辟谷,就不同他們一起。

都是些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之前來紀家都是由管家還有徐叔接待的,大家是第一次見到紀正平本人,看到當年在深市商海叱咤風雲的紀正平不免拘謹,又想起財經雜志上的人就坐在自己旁邊不免做出比較,多年不露面,比起以前的照片人要老态不少,也不像是雜志上形容的手段狠厲不茍言笑的當家人。

設計公司裏的幾個女員工看到紀晏燦頓時睜大了眼,對她們來說這就是意外之喜,在網上沖浪的人才怎麽可能沒聽說過紀晏燦的名字,幾人目光總是不經意掠過紀晏燦的臉。

心底不禁惋惜,只能說平日裏的狗仔沒拍出紀晏燦真實顏值的三分之一,他還開什麽娛樂公司,直接出道就好了,如今電視劇裏的那些男主演們屬實一個比一個磕碜,紀晏燦的那張臉不出現在電視機上造福人類,屬實是暴殄天物了。

他的身旁還坐了一位較為瘦弱的年輕男人,沉默寡言,從進餐廳的那一刻起就沒說過話,低頭吃飯,咀嚼的速度很慢,一點都不受外界的打擾,猜測他應該是紀家的一個小輩。

衆人下午還有工作,并沒有喝酒,吃完午飯後在安排的地方休息整頓。

“你說我還要奮鬥多久才能住到這樣的房子裏?”團隊裏的一男同事在休息室裏感嘆,伸手撫摸擺在架子上的工藝品。

“下輩子,不,下下下下下…輩子,算了,你就沒這個命,無論多少輩都住不上。”有人揶揄。

紀家底蘊深厚,民國實業救國都出過一份力,追溯到祖上席豐履厚,普通人怎麽奮鬥都追不上的。

“我去,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事實好吧。”

“不過你們要住進來倒容易不少。”

幾個女同事聽到他的話不禁皺起了眉。

“他兒子不是也在旁邊,把他勾引到手,嫁進豪門指日可待了,從此生活翻天覆地。”

“你說什麽呢?”

“也是,人家那樣眼光挺傲要是不行,勾引到他旁邊那個小的也行。”

他覺得自己是在開玩笑,還在那高談闊論,幾個女同事氣結,不想搭理他。

賓客散去沒多久後烏晴也看着徐叔朝他走來,心下了然,跟着他一同下了樓。

高中時烏晴也每次都要做足心理建設,上大學後徐叔會提前買好回來的機票,遠在千裏之外的北城都躲不掉,久而久之也就習慣變得麻木,早受罪早結束。

“徐叔。”

烏晴也脊背瞬間繃直。

走在前面的徐叔明顯也是身形一頓。

紀晏燦怎麽會在這?

烏晴也緩緩轉過身,紀晏燦站在藏酒室的門口,望着着他們。

“小少爺。”徐叔颔首道。

紀晏燦沒進藏酒室而是朝他們走來。

烏晴也他們是在最後一個屋子前停下的,要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你們是要去幹什麽?”

“有幾件東西要轉交給晴也,先帶他去看看。”徐叔道。

“是嗎?什麽東西,我也想看看,怎麽放在這下面。這下面我還沒怎麽來過。”紀晏燦越過他們伸手想要開門。

徐叔伸出手臂擋住了他。

“你要攔我?”

徐叔已經上了年紀,就算挺直腰背,遠沒有紀晏燦身形高大。

“老爺子有吩咐,沒他的命令禁止進入這間房。”

“一個姓烏的人能進,姓紀的反倒進不了了?”

“這是老爺子……”

“那你讓他親自下來跟我說。”紀晏燦打斷,“我不想動手,怪難看,徐叔你讓一讓,我現在挺好奇紀家下面到底藏了什麽寶貝,這麽神秘。”

徐叔沒動。

“你呢?也是第一次來?你知道裏面藏了什麽嗎?”

烏晴也看着他的臉,嗓子卡了殼,“不是,不是…第一次來。”

他磕磕巴巴将一句話完整地說了出來。

要說整個紀家誰能将紀晏燦攔下來,烏晴也腦子裏沒有沒有人選,哪怕紀正平本人站在這也是拿紀晏燦毫無辦法的。

今天紀晏燦橫豎都會進去,他終于沒必要再去臨場編那些謊話了。

紀晏燦是來拿酒所以撞見了他們?

紀晏燦握住門把手,擰動,沒有反應。

“鑰匙。”

他看着徐叔,往後退到牆邊,蓄力上前一腳踹在門鎖的位置。

再次握住把手。

門鎖松動的聲音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紀晏燦推開門後從房間裏湧出來的那股味道對他而言并不陌生,他之前就在烏晴也的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

走廊上的光照進去,紀晏燦隐約能夠看見房間的中間有一張木桌子,沒想到他住了這麽久的腳下竟然還有個地方搞這種名頭。

“我在紀家活了三十多年,頭一次知道有這種地方。徐叔,跟我說說這是個什麽地方。”

徐叔跟在紀正平身邊多年,什麽大場面沒見過,這時候他依舊能鎮定道:“這些老爺子以後會親自告訴你的。"

紀晏燦大步跨進去,打開手機的照明工具。

“烏晴也。”他在裏面喊了一聲。

“進來。”

烏晴也先是看了一眼徐叔,眼中滿是陰翳,別開臉,快步走了進去。

“燈的開關在哪?”紀晏燦仰頭看着牆角,黑暗中,攝像頭的紅光很明顯,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沒有燈。”

“噢?那你以前進來都是幹什麽的”紀晏燦已經把手機對準了桌子,第一眼看見那個詭異的神像面具,而桌面鋪滿了幹枯的荊棘。

烏晴也身上的傷口的确不像是什麽鞭子抽打出來的,應該是這種東西造成的。

紀晏燦看他先走到一個角落,用的還是古樸的火柴,角落裏一簇火焰燃起,繼而看見牆邊擺着的蠟燭,之後四個角落的火都燒起。

“然後呢?”

“蠟燭也都要點燃。”

“別看我,點啊。之前怎麽做現在就接着怎麽做。”

四面牆邊的蠟燭有很多,點燃的過程緩慢。

待到全部亮起時,紀晏燦将自己的手機關了。

烏晴也走到桌子前,看向紀晏燦,看不清對方的神色。

“繼續。”紀晏燦吐出兩個子。

烏晴也有些難堪,又覺得無所謂,他将上半身的短袖脫下,然後,彎腰開始脫褲子,平角的內褲褪下。

身上不着一縷,伸手拿起神像面具戴在臉上。

紀晏燦陡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陌生了起來。

腳步有規律的調動,火光搖曳,裸露着身體、帶着面具的男人圍繞着八仙桌跳動了起來。

妖冶、神秘。

動作熟練,應該是跳過很多回。在他将要躺上那枯木上時,紀晏燦出聲:“夠了。”

烏晴也停下,從始至終沒去看紀晏燦一眼,也不說話,彎腰撿起地上的地上的衣服,紀晏燦已經出去了。

那點難堪好像都不見了。

徐叔從樓梯口的方向走過來,剛剛恐怕是去跟紀正平彙報這邊的情況。

夏天的衣服很好穿,烏晴也輕松套上後就走了出來。

徐叔和紀晏燦二人都在。

烏晴也出來後,紀晏燦貼心的将門合上,似乎裏面的東西并未給他造成太大的沖擊,門鎖也不是他破壞的。

“他這是做什麽法?有什麽用?也是能讓紀正平多活一段時間?”

深市靠海,就先不說紀家家底淵源,前些年發家的那些富商哪個不看重風水?可以說是當地生意人的迷信。

紀正平平日裏燒香拜佛,偶爾請大師看看風水,這些事無比正常,深市的富商人家都會做的。

紀晏燦不信這些,所以紀正平每年上山到山上的寺廟小住一段時日都不會露面,倒是烏晴也每年雷打不動地跟他上山。

徐叔不語。

紀晏燦繼而看向烏晴也,勾起嘴角,罵道:“原來還是個蠢貨啊。”

話音落下,他越過二人上了樓。

下午設計團隊跟着那位大師複工,聽說這位大師是個老道士,得了道的那種,神神乎乎的,說話含糊其辭。

沒辦法,兩邊都是一個老板手下工作的,明顯老板要更相信這位大師,所以他們這群打工人也只能聽命。

一輛黑色的大G從車庫的方向駛來,

前一秒,男同事還在感嘆這車真的帥的時候就看到它直直地壓過草坪朝他們駛來,完全沒有停下的跡象。

剎車失靈了?

慌忙間衆人四下散開,眼見車子前端撞在樹上。

這棵常青木本就不粗壯,現下一撞樹幹就折了。

紀晏燦冷笑,單手轉動方向盤,倒車行雲流水,之後加速開出莊園,仿佛車子只是剛剛一瞬間出了故障。

幾人驚魂未定,視野角度好的認出駕駛位上的就是紀晏燦。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