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日快樂

第23章 生日快樂

正是飯點，這家蘇菜館生意極好，包廂已經訂滿了，池景跟陸淵便在大堂坐着。

大堂內也是人聲鼎沸，人聲伴着食物的香味，煙火氣息十足。

等餐的時候，俞朗打了電話過來。

接通後，俞朗第一句話就是控訴：“老陸，你怎麽才接我電話？故意的是不是？”

“是。”陸淵說，“你找我能有什麽正事。”

俞朗一哽，在那邊說：“好像還真是。”接着又道：“不對，我今天找你有正事。”

他大聲說：“今天是你生日，我現在在外地，早上就出發了，今年是沒辦法陪你過了，那我就在這邊祝你生日快樂，蛋糕我訂好了，送你家去了，禮物在你辦公室。”

陸淵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動，原來這才是俞朗一大早去他辦公室的原因。

俞朗也清楚自己的脾氣，擔心他不接電話，就搶奪了助理的手機，沒想到一通電話結束，俞朗顧着生氣，正事都沒說。

不過這時候說也不晚。

陸淵的家庭并不幸福，但有這麽個念着自己的真心朋友，也足夠了。

陸淵真誠道：“謝謝。”

“嗨呀，這麽多年的朋友了。”俞朗也有些動容，他說：“你說除了我還有誰記的你……”

他忽然止了聲，聽着電話中傳過來的嘈雜的背景音，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他用審問犯人一樣的語氣問：“老陸，你現在在哪呢？跟誰在一起？菜市場？這麽吵。”

“在外面吃飯。”陸淵看了池景一眼，又加了一句，“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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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朗心說奇了怪了，咱們陸總出行豪車接送，足不沾泥，雨不打頭，出入的地方也都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什麽樣的朋友能讓陸總纡尊降貴去吵鬧如菜市場一樣的地方吃飯。

且就俞朗所知，能被陸淵稱為朋友的可沒幾人。

緊接着，俞朗想到工作狂人陸淵一大早就不在公司，現在到了晚上依然在外面游蕩，這除了那位小池醫生有此殊榮還能有誰。

想明白一切的俞朗嘿嘿奸笑起來，他說：“你也不帶人家去高檔點的地方吃飯，陸總你可真小氣。”

陸淵心說你懂什麽，這可是池景做東請我吃飯，這是他常來的店，代表着我開始融入他的生活圈子了。只是這話當着池景的面不能說，陸淵只沖電話那頭笑道：“你操心的事情可真多。”

“兄弟的終身大事嘛，可不得多操心一些。”俞朗語調輕快，看起來是真的放心了，他說：“好了，祝福我送到了，就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了，拜拜。”

挂斷電話，陸淵就聽池景道:“陸先生，今天是你生日？我也沒什麽準備，真是不好意思。”

一開始俞朗的聲音很大，那句生日快樂池景聽到了，後面的內容，店裏太吵，沒有聽清。

池景擡手叫服務員，托他去附近的店裏買一個蛋糕回來，順手還給了小費。

陸淵到嘴邊的那句不用麻煩就咽了回去，他私心的想要池景給他過一個生日。

店員的動作很快，出去不到二十分鐘就帶回了一個精致的小蛋糕。

蛋糕只有四寸大小，兩個人吃剛剛好。

池景打開包裝盒，就見店員買回來的這份蛋糕造型簡單精致，只是上面的裝飾是一支盛放的紅玫瑰，包裹蛋糕的外圍玻璃紙上系着白紗絲帶，整個蛋糕看起來漂亮又浪漫。

池景拿着包裝盒的手一頓，擡頭看向站在桌邊的店員，不太明白她為什麽會選擇這種帶着玫瑰的蛋糕。

不說在中國，就是在全世界，玫瑰都是愛情的象征，她不可能不知道。

只見此刻店員雙手捧着臉頰，看向他和陸淵的眼神閃閃發光。池景覺得這人的神态有些詭異，到了嘴邊的疑問一轉，說了句謝謝。

“不用客氣，祝福你們，生日快樂。”店員說完，帶着一臉滿足的甜蜜笑意飄走了。

池景目送店員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看向陸淵，用眼神表達疑惑，不明白這姑娘為什麽這麽開心。

陸淵多少猜到了一些，輕笑了聲說：“她心情不錯，可能是你小費給的多。”

池景一想，确實，這筆跑腿的收入足夠打工人快樂一整天。

他見那店員回來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想着她可能着急回來，随手一拿沒有細看，又或者蛋糕店裏只有這種造型的蛋糕，畢竟時間已經很晚了。

池景不再糾結這些小事，蛋糕只不過是個過場，不必太過在意。

除了這枚精致的玫瑰蛋糕外，袋子裏還裝着一頂生日帽和餐具。

陸淵看着那頂生日帽，笑說：“這個就不用了吧，有點傻。”

池景也笑，他說好，随手把生日帽放到一旁，拿了蠟燭點燃。

這時菜也上的差不多了，都是蘇菜的代表菜，有大煮幹絲，羊方藏魚，鹽水鴨，文思豆腐，除此之外，還有一杯鮮榨果汁。

不算大的桌子上擺放着這些菜品外加一個生日小蛋糕，看起來不算特別豐盛，卻足夠溫馨。

很快大堂經理過來了，親自端過來一碗長壽面，還送了一份果盤。

大堂經理是名三十多歲的女性，圓臉，皮膚白淨，笑起來的時候頰邊的兩個小梨渦十分喜氣。

她是個能說會道的，放下果盤後就道：“兩位先生，這是我們店裏免費贈送的。”

見蛋糕在陸淵面前，便沖陸淵道：“祝您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歡樂發大財。”

陸淵看了池景一眼，沖經理說：“謝謝。”

“先生您不用客氣，這是我們該做的。”經理看看兩人，詢問道：“需要我給二位拍一張合影嗎？畢竟是生日，拍張照留念一下。”

池景一頓，看向陸淵。

陸淵恰好也在看他，問道：“可以嗎？”

看來陸淵對這個提議很心動，池景也不好掃了陸淵的興致，點頭道：“你是壽星，聽你的。”

陸淵調出相機，把手機遞了過去。

店裏環境實在吵鬧，每個人都忙着跟身邊友人交談，或是分享，或是吐槽，沒有人注意到這小小角落發生的一切。

池景在經理的指揮下，坐到陸淵身旁。

陸淵神色自然的将手臂搭在池景肩頭，這是一個十分親密的姿勢，池景覺得他好像被陸淵半摟抱在懷裏。

今日一早陸淵是從公司出來的，他穿着正裝，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包裹住精壯的軀幹。到了店裏後，為了方便脫了外套，只穿着內裏的黑襯衫。

池景覺得他被陸淵身上琥珀木的香味包圍了，那味道使人沉醉。

池景不習慣跟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肢體有些僵硬。陸淵則笑着看向鏡頭，還不忘讓池景跟着一起。

看着陸淵含笑的漆黑雙眸，感受到陸淵是真的開心，池景心情也好起來，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放松軀體，跟陸淵一起看向鏡頭。

咔嚓，經理按下拍攝鍵，定個下這一美好畫面。

吃完飯，兩人在店員的歡送下離開了飯店。外面白日裏積攢的暑熱差不多散了幹淨，天空星子點綴其上，晚風拂面，溫度适宜。

現在是晚上九點鐘，正是夜市熱鬧的時候，池景跟陸淵沿着來時的巷子往回走。

他們在路邊還碰到了一名流浪歌手。

那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生，穿着簡單的白T牛仔褲，腳上穿着一雙白色板鞋。

女生身材纖細，面容清秀，柔順烏黑的長發用皮筋綁在腦後，面上并未化妝，可看起來仍十分精神。

女生在唱經典的流浪歌曲，很能引起漂泊在外的年輕人的共鳴，圍觀的群衆裏還有人手中抓着啤酒，邊喝邊流淚。

池景駐足聽了會兒，去隔壁店裏換了現金，放進女生面前的小盒子裏。

女生點頭致謝，抓住話筒詢問道：“先生，您想聽什麽歌。”

這是讓他點歌的意思。池景還是第一次有這種體驗，他想了想說：“能點首生日快樂歌嗎？”

女生說可以，又問他要中文版還是英文版。

池景說中文。

女生點點頭，一瞬間她身上的氣場全變了，不再是孤獨悲傷的，而是帶着笑，整個人都透露着發自內心的喜悅。只見女生纖長的手指撥動吉他的琴弦彈唱起來。

生日歌歌詞簡單，唱起來朗朗上口，女生音調清亮婉轉，含着笑，能輕易的帶動聽衆的情緒。

圍觀的群衆很快忘記之前的悲傷，跟着旋律搖頭晃腦，現場一片歡樂的景象。

這片小巷環境嘈雜，實在算不上好，可女生的彈唱讓人覺得，這裏是屬于她的舞臺，她在表演的時候，整個人好像在發光。

陸淵站在池景身後，池景雖什麽都沒說，可他知道這首歌池景是為他而點，是送給他的禮物。

陸淵看着池景在路燈下的俊美側臉，心底再次湧起一股沖動，他想要親吻池景，想要把人帶回家藏起來，只給自己看，讓他只屬于自己。

突如其來的沖動欲.望刺激的陸淵指尖發顫，他伸出手，在指尖将要觸碰到池景的時候，又被他狠狠收了回來。

他不能這麽做。

陸淵在心裏說，他不能這樣做，不僅是因為池景是他喜歡的人，他不想也不能傷害他，還因為他跟那個人不同。

他不會成為他最不屑成為的那種人。

陸淵握住腕上的佛珠，因太過用力，掌心還有手腕都被佛珠咯的生疼。

他調整着呼吸，心底的躁動随着身體上的痛感，還有女生歡喜純淨的歌聲一點一點平靜下來。

陸淵又恢複成了平日裏冷靜自持的模樣。

池景對此一無所知，等到一曲終了，他跟陸淵沿着小巷往外走，很快上了車。

一路無話，直到陸淵把車停在池景家小區門口，才轉向池景說道：“我今天很開心，這是我過的最快樂的一個生日，謝謝。”

快樂這種情緒是會傳染的，池景切實感受到陸淵的快樂，他同樣滿足，希望今晚的記憶能在日後無數個孤寂的深夜裏溫暖陸淵。

“忘了說。”池景望進陸淵眼底，輕聲道：“陸先生，生日快樂。”

陸淵的眼神滾燙炙熱，在陸淵的注視下，池景莫名覺得臉頰發燙。他想，真奇怪，

車裏明明開了空調，他為何會覺得熱。

最後池景實在無法忍受車內的氣氛，匆匆拉開車門下了車。走出幾步，聽到車窗降下的聲音，他又回頭說：“陸先生，禮物我下次補給你。”

陸淵沒有拒絕，溫柔的看着池景說：“好，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