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假白澤
第6章 真假白澤
“不會是他。他與重明不過相識數月,怎可能甘願在此苦熬四千多年的寂寞?”
“也許是他呢。總會有一些人,從他們相見的那一刻起,就認定了對方生生世世。”
白澤不置可否,墨言自顧自說下去。
“兄長,你說重明那麽厲害,他真的死了麽?如果沒死,他和燭九還會再見嗎?”
“上古神獸,死後皆歸于天地。縱剩一絲靈氣轉生,也再不是當年那一個。見了,又能如何?況且如今那人放任我們行事,紫焰槍已出,堯夜城已毀,若真是燭九,大概,也已經放下執念了。”
“那還真是,遺憾吶。”
“丁零當啷,丁零當啷。”
墨言又聽到了那奇異的鈴铛聲,後脖子也随之出現麻癢,可他一摸卻仍然什麽也沒有,白澤也如之前一樣什麽也沒有察覺。
沙漠裏風大,白澤揉了揉眼睛,抖落睫毛上的沙塵。
“兄長,不如我們找個背風處歇歇,這飛沙走石的,仔細吹壞了眼睛。”
“無妨。”
“這一遭下來又是煙又是沙的,小墨難受的緊,兄長便陪我歇歇吧。況且第三重試煉也不知何時開始,此時保存體力才是最佳策略。”
白澤自己倒是沒什麽,可他怕墨言受不了,便應了他的要求,找地方歇着了。
沒想到這一歇,便是五日。
墨言正小心翼翼地擦着紫焰槍,白澤剛打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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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我們等了五天了,第三重試煉還不開始嗎?”
“小墨,勿要心急,時機到了,試煉自會開啓。”
“兄長,這試煉究竟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将我們困在這沙漠裏沒東西吃也就算了,也不給口水喝,只派些大蟲子來騷擾,着實無趣的很。”
“小墨,靜心。”
“兄長,小墨靜不下來。”
“試煉完成時,自有法陣将我們送回九重天,無需着急。至于第三重試煉為什麽遲遲不開始,也許,可以問問紫焰。”
上一次是跟着沙蟲尋到的堯夜城,這才開啓了第二重試煉。那這第三重,應該也與第二重有些聯系,紫焰既是陣眼,便是關鍵所在。
“兄長如何問法?”
“神兵通靈。紫焰既認你為主,便與你靈識相通。你試着在靈海內喚一喚它,它應當會回應你。”
“好。”
墨言盤腿而坐,靜心凝神,慢慢進入靈海。白澤捏了一個金剛菩提訣,張開護法結界,将墨言和自己一同罩住,而後繼續打坐,靜靜等候。
墨言踱步于靈海內,只見白霧茫茫,空無一物。
“紫焰?”
“紫焰何在!?”
白霧裏漸漸浮現出一團紫色的火焰,起先圍着墨言繞圈,之後又調皮地躍到他頭頂,最終停留于墨言胸前三寸處。
“紫焰,別鬧了。”
“嘻嘻,主人,喚我何事?”
“喲,你這神兵居然還是個小娃娃”
“你才是娃娃呢!老子四萬五千歲了,比你爺爺的爺爺都大!”
“那你怎麽沒化形,還是個娃娃音?”
“還不是重明那小子。我為了幫他,獻上了所有修為,才落得如今這個樣子。”
“哦~我就說嘛。”
“主人,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你可要好好待我,別再像重明,我可沒有第二條命。”
“那是自然。”
“紫焰,我問你,第三重試煉如何開啓?”
“什麽是第三重試煉?”
“主、主人別生氣啊,雖然我不知道什麽是第三重試煉,不過我記得這堯夜城滅了以後,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老頭,他設了一個法陣,然後跳進法陣裏消失了。他本想帶我走,但被燭九攔住了。
“燭九在這裏?”
“嗯,不過火燒起來的時候他就走了。”
“那法陣在哪?”
“就在剛剛那喜堂底下。”
墨言走進傳送法陣的時候,怎麽也沒想到會被送回雪宮。
明一不知跑哪瘋去了,整個雪宮空無一人,安靜地能聽見雪花落在殿前青磚上的聲音。
“兄長?”
“兄長,你在哪?”
明明他與白澤一同進陣,可此刻卻不見了白澤蹤影。
墨言站在太極殿前喚了幾聲兄長,沒有得到回應。他便四處走了走,想着也許白澤會在其他地方。
當他經過藏書閣的時候,停住腳步,冥冥中似有一種力量在誘導他推開眼前這扇門。
藏書閣裏藏着好些高階的仙法秘術,因此白澤親自下了禁制不許外人随便進。
可現在,那禁制消失了。
墨言輕輕推開門,蹑手蹑腳的往裏走,倒像他是個賊。藏書閣共有兩層,布局呈衆星拱月狀,中心為供翻閱摘錄的長案幾,四周圍着一排排書架。
墨言站在一排高高的書架後,透過縫隙看見了趴在長案上睡着的白澤。
他本想上前叫醒兄長,奈何能這樣安安靜靜看着兄長的機會少之又少,他的腳邁出去,再縮回來,再邁,再縮,如此反複三次,終究還是停在了原地。
此刻的白澤跪坐着,發髻散了開來,銀色的長發鋪了滿桌。左臉壓在左手的手背上,阖着眼,呼吸均勻。右手虛虛拿着一本書,無力地垂着。
墨言看了一會兒沒出聲,到底沒忍住,魔怔似得走向了白澤。
這般散漫慵懶的白澤,他從未見到過。雖然兩人同處一個屋檐下,可白澤那氣場永遠是拒人于千裏之外。
墨言,實在太渴望近距離接觸他的兄長了。
從他被白澤撿回來的那天起,墨言就非常努力地接近他。明明可以靠自己修行,可是非要找兄長指點;明明沒有發燒,可是非要白澤摸摸額頭;明明已經困得睜不開眼,可是非要白澤哄一哄才肯睡覺……
現在,他明明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可還是忍不住靠近,再靠近,再靠近一點點……
他的腳步很輕,像屋檐上踱步的貓兒。他來到白澤面前,隔着長幾在他對面跪坐下來。
似乎只有睡着的時候,白澤才像個有血有肉的神仙,而不是那個總正兒八經,高高在上的帝尊繼承人。
此刻白澤就這麽毫無防備的在他面前睡着,如果想對他做些什麽,只要不發出聲音,應該也不會被發現吧?
于是他低下了頭,在白澤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如羽毛般柔軟的吻。
親吻,是一件太過美妙的事情。
墨言的唇情不自禁地下移,吻過白澤的眼睛、鼻梁,而後長久地停留在兩片粉紅濕潤的唇瓣上。
“墨言,你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