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是故意的

第14章 我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庭钺帶着橘貓來醫院。

他穿了一身黑,頭上戴着的鴨舌帽遮住大半張臉,背上背了一個電吉他,個高腿長,下颌線漂亮流暢,亮眼得像剛從秀場下來的時尚男模。

推門進來的時候,坐在等候區的好幾個客人都轉頭去看他。

前臺的小護士去團建的時候見過他,聽說他來找鐘煦呈,臉頰紅撲撲地擡手給他指了最裏面的辦公室。

“鐘醫生在最裏面,你直接進去找他就行了。”

庭钺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然後抱着貓往裏走。

鐘煦呈正在給一只出生沒幾天的小狗喂奶,順便檢查它的發育狀況。

他低着頭,簡單的白大褂被削直的肩膀撐出刀削般的線條,因為天氣冷,他在裏面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越發顯得脖子越發纖細修長,面容俊美而溫柔。

庭钺的目光瞬間挪不開了,緩慢又仔細地在鐘煦呈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上移動着。

剛剛落到那雙被西裝褲包裹着筆直修長的雙腿,手裏的橘貓就趴在寵物箱的鐵絲網上喵喵叫了兩聲。

鐘煦呈聞聲回頭,看見庭钺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上還提着一個寵物航空箱。

發出聲音的橘貓睜大雙眼好奇地扒拉着鐵絲網打量四周的環境,看上去非常活潑。

鐘煦呈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三點十分了。

“什麽時候來的?”他邊問邊把喝空了的奶瓶從小狗的嘴裏拔出來,擰開蓋子放到水龍頭下沖洗。

盡管兩人昨天的談話有些不愉快,但鐘煦呈并沒有放在心上,尤其是經過一夜,所有的情緒都消化得差不多沒了。

“剛剛。”

庭钺比他更不放在心上,說着話走進來,把寵物箱放到地上後,隔着保溫箱用食指輕輕點了兩下小狗的腦袋,笑着問他:“師兄,現在做獸醫還要兼職喂奶嗎?”

鐘煦呈還沒回答,拿着文件進來的林叢盛正好聽見這句,忍不住樂呵了一聲,說:“你師兄不是兼職,只是好心幫忙。”

“這只小土狗是附近一所大學的學生送過來的,有只流浪狗在他們學校生了一窩小狗,這只太虛弱吃不下東西。”

“煦呈給這只小狗做了驅蟲打了營養針,那群學生今天有事沒法過來接走,就拜托煦呈幫忙照顧,等明天下了晚自習自習再過來辦出院。”

庭钺看向鐘煦呈,眼裏平添了幾分敬意:“師兄真是古道熱腸。”

林叢盛非常捧場:“是啊,簡直就是懸壺濟世的大善人,就快超過我了。”

鐘煦呈的耳朵自發性地屏蔽掉這兩人的聲音,他拿了顆毛絨玩具球把橘貓從籠子裏引出來,雙手抱起放到診療床上做檢查。

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小橘貓一點兒也不怕人,鐘煦呈給它梳毛的時候,它還會舉起兩只前爪翻過來露出柔軟的肚皮給他摸。

身體沒問題,性格也夠溫順活潑,确實很适合白歆歆這樣內向安靜的新手養。

鐘煦呈托着橘貓的身體給它打疫苗,完事之後把貓放進寵物箱。

正打算關上鐵絲網,耳邊就響起了林叢盛的聲音。

“今天周三,你等會兒是直接去酒吧嗎?”

林叢盛看完診沒事幹泡了兩杯咖啡進來,他把其中一杯遞給庭钺,和他面對面坐着。

庭钺伸手接過,回答他:“嗯,一來一回太費時間,我打算把貓留在這兒讓它的新主人來接,等會兒直接去上班。”

“行啊,你們幾點開始幾點結束?”

“九點半到十點。”

林叢盛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才三點四十二。

他抿了口咖啡問鐘煦呈:“煦呈,我們吃完飯再過去吧,你想吃什麽?”

鐘煦呈無所謂:“你選吧。”

他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檢查手套扔進垃圾桶,轉身壓了兩泵洗手液一邊搓着一邊把手伸到水龍頭底下。

庭钺的視線在鐘煦呈被水沖刷得越發白皙幹淨的長指上劃過,突然起身走到他身後。

“師兄,”

“嗯?”

鐘煦呈專心致志地搓着指尖,反應過來的時候,庭钺已經離他很近了。

林叢盛正背對着他們在刷着手機找餐廳,并沒有往他們所在的方向看。

鐘煦呈還是無端感到一陣緊張,他轉過頭,庭钺卻在這時正好低頭,柔軟溫熱的雙唇毫無征兆地蹭過他的臉頰。

相觸的剎那兩人俱是一怔。

庭钺很快揚起唇角朝他笑了一下,小聲用口型告訴他:“我不是故意的。”

鐘煦呈的心跳略微加快,因為不知道庭钺要幹什麽,眼神顯得有些警惕。

他下意識地想往旁邊退,然而還沒挪動腳步,就被庭钺擡手捏住了耳朵。

鐘煦呈頓時渾身緊繃,像只被入侵了領地豎起蓬松尾巴想攻擊人的貓。

庭钺帶着薄繭的指尖在他柔軟的耳骨上揉了揉,垂着長睫湊近他,像是要看清楚什麽。

鐘煦呈被他煞有其事的動作弄得有些發懵,正奇怪着,就聽見庭钺微沉着好聽的聲音在他耳邊喃喃低語:

“都快一天了牙印還沒消。”

“師兄的皮膚怎麽嬌成這樣?”

“這麽明顯為什麽不貼個創可貼,不怕被前男友看見嗎?”

“還是說,師兄已經無所謂了?”

鐘煦呈先是一愣,随即蹙起漂亮的眉心。

他今天壓根沒注意過耳朵,根本不知道上面有個牙印。

難怪今天上班的時候程文學看着他欲言又止。

聽出庭钺話語裏的戲谑,鐘煦呈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餘光瞥見林叢盛似乎要往這邊看,他連忙擡起濕漉漉的手掌捂着耳朵後退一步和庭钺拉開距離。

手上冰涼的水珠順着耳根往下滑鑽進衣領,鐘煦呈被冷得睫毛顫了顫,忍不住擡頭瞪了庭钺一眼。

後者卻毫無歉意,甚至在他瞪過去的時候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

林叢盛沒有發現兩人的異樣,見鐘煦呈洗手洗了一脖子水,有些好笑地抽了兩張紙遞過去:“你是洗手還是洗臉?打個疫苗還要做全身消毒嗎?”

鐘煦呈沒有理會他的打趣,仔細地把脖子和耳朵上的水漬擦幹,然後回到電腦前勾選就診項目,最後把繳費單打印出來遞給庭钺。

“去交錢吧。”

他難得說了句重話:“交完就滾。”

林叢盛就是心再大,這會兒也品出了兩人的氣氛有些不對。

還沒等他細想,庭钺就從口袋拿出四張票遞給鐘煦呈,半點兒不高興也沒有地叮囑他:“師兄,今晚‘形骸’要憑票進場,一人一票,我幫你拿了四張。”

鐘煦呈冷着臉一言不發,到底還是伸手接了。

庭钺顯得很高興,露出了和他今天這身冷酷裝扮完全不符的燦爛笑容。

林叢盛愣愣地看着。

等庭钺交完錢離開了,他才想起來要問鐘煦呈:“你倆怎麽了?”

他悄悄地從鐘煦呈手裏抽走三張票,因為拿人手短,說話不自覺地帶了點偏袒的情緒:“人家小師弟特意過來給我們送票,你态度可不能這麽差啊。”

鐘煦呈不知道怎麽反駁,只能把剩下的一張票揣進兜裏,說點什麽引開他的注意:“不是說看餐廳嗎?看好要吃什麽了嗎?”

“肯定看好了啊。”

林叢盛點開收藏頁面,将手機轉了個方向遞給鐘煦呈,“有西餐,火鍋和東南亞菜,你選一個吧。”

鐘煦呈草草掃了幾眼,最後選了一家離醫院最近評分最高的火鍋店。

庭钺走後沒多久,出門買東西的白歆歆就順路過來接走了橘貓。

因為是第一次養貓,她顯得興奮又緊張,問了鐘煦呈很多關于挑選貓糧和貓咪用品的問題。

鐘煦呈被她的情緒感染了,決定晚上要找個時間跟庭钺說一下想領養D仔的事情。

傍晚六點,同科室的醫生陸續收拾東西下班。

鐘煦呈加了半個小時班才關電腦。

下班前,他把小狗交給一個要值夜班的護士照看,讓她如果看到小狗餓了就幫忙給喂點吃的。

護士欣然接受,抓着鼠标十分羨慕地說:“鐘醫生,你就好了,可以去看AD樂隊的演出。”

庭钺只給了四張票,他和林叢盛各要一張,剩下的林叢盛用随機抽獎的方式抽了兩個人,其他報了名想去沒被抽中的哀聲一片,鐘煦呈坐在最裏面的辦公室都聽到了。

鐘煦呈是有些意外的。

他原本以為AD樂隊只是一個在酒吧駐唱的小樂隊,連線上音源也沒有,應該只有常年混跡酒吧或者喜歡音樂的人才知道。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院裏超過半數的年輕男女都知道這個樂隊,不僅知道,還很喜歡。

見鐘煦呈沒有馬上離開,護士忍不住跟他打聽:“鐘醫生,你是不是跟AD樂隊的新主唱很熟?”

林叢盛和另外兩人一下班就去火鍋店排隊拿號,但因為太晚,現在還沒排到號進去用餐。

鐘煦呈停在門口跟他發信息,聽見護士的話,他把注意力從屏幕移開,有些疑惑地朝她看去,“什麽?”

護士說:“就是今天下午帶着貓來找你的那個啊,他是今年才加入AD樂隊的。”

“不過這麽說也不對,AD樂隊之前不叫這個名字,叫楽火極限,在陶市的酒吧和不少商場嘉年華活動演出過好幾年了,但是一直不溫不火。”

“後來還是vocal加入改了隊名和藝名,這個樂隊才火起來的。”

鐘煦呈不知道其中還有這樣的內情,笑了一下,說:“不算很熟,怎麽了?”

護士興奮地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克制地買了個關子:“你今晚去看演出就知道了,回來我再跟你八卦。”

鐘煦呈有些莫名其妙。

正好這時林叢盛發信息來說可以用餐了,他便和護士揮了揮手,然後收起手機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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