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吉祥物
第15章 吉祥物
鐘煦呈去到火鍋店的時候湯底才剛剛燒起來。
林叢盛點的是鴛鴦鍋,一半清湯一半地獄辣。
鐘煦呈落座的時候他正在跟同桌的另外兩人聊天,說起陶市最近發生的一起風化案。
“已經是這個月第二起案子了,就發生在樟南路那邊,你妹妹的大學不是在那附近嗎?提醒她小心點,晚上沒事不要出校門。”
被他叮囑的男人是今年剛招的實習醫生,叫陳景河,有個妹妹在樟南路那邊的T大讀書。
陳景河說:“我妹妹她們學校的女生現在白天也不敢出校門,她們宿舍已經集體去剪短頭發了。”
另一個人不理解,用勺子攪着湯底加入話題:“為什麽要剪短頭發?”
陳景河回答他:“因為那個變态專門找長頭發的女人下手,聽說是有戀發癖。”
林叢盛不知道那麽細,不大相信地撥着肉片問他:“真的假的?”
陳景河說:“千真萬确,而且還有網友在論壇裏預測了他下一個會下手的地方,就是我們今晚要去的淮西路。”
鐘煦呈留了一只耳朵聽他們說話,聽到他們說戀發癖的時候有些走神,心不在焉地把筷子往辣鍋伸,幸好林叢盛眼疾手快攔下了。
“诶!已經給你點了清湯了,你吃你自己那個。”
陳景河和鐘煦呈不熟,見林叢盛這麽緊張,忍不住笑了:“沒關系,這家店的地獄辣也不是很辣,鐘醫生就算不吃辣也可以嘗點。”
他說這話的時候另一個人正好從辣鍋裏夾起一塊肥牛嘗嘗生熟。
鐘煦呈看着那片被紅油浸透的肉片,生理性地覺得整個嗓子都在冒火了。
他不能吃辣是有原因的,追溯到源頭,還是因為剛跟黎近在一塊兒那會兒為了讓他高興,陪着他去吃了将近一個月含辣度極高的食物。
有一天晚上他吃完辣辣鍋很不舒服,去醫院挂了急診才知道是胃潰瘍。
為了不讓黎近內疚,他并沒有這件事說出來。
後來為了養生鐘煦呈很少沾辣椒,日常飲食也吃得很清淡,黎近那時候還笑話他才二十幾歲就活得跟他爸一樣。
吃完飯,幾人打車去“形骸”。
酒吧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檢票隊伍,林叢盛和另外兩人聊着天去隊尾排隊。
鐘煦呈要付車錢落後了一步,等排到他檢票的時候,林叢盛他們已經進去了。
染着一頭基佬紫的侍應生接過他手裏的票,并沒有像檢查其他人一樣看票,而是倚着門晃動手裏的迷你電筒,讓光從他濃密漆黑的頭發一路照到了線條漂亮的下巴颏。
“帥哥看着有點面生啊。”
他舌尖抵着上颚彈出一聲玩味的“啵”,然後從口袋裏拿了個胸針遞給鐘煦呈,聲音放得又輕又暧昧:“有沒有興趣加個微信?有空的話出來做做。”
鐘煦呈沒說話,冷淡銳利的眼眸微微垂下,低頭把胸針扣在大衣上。
他五官生得漂亮清冷,冷白的皮膚在酒吧昏暗暧昧的光線下透出一種玉器般的溫涼質感,沉穩端莊的外表跟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有種神仙入了妖精窩的既視感,給人極強的反差。
基佬紫看得心猿意馬,見鐘煦呈不理,忍不住放軟身體靠在他肩上,食指暧昧而輕緩在搭在他胸膛上點着,聲音甜糯得膩人:“我什麽場景什麽姿勢都會。”
“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他故意撩騷的尾音還沒落下,一道好聽又陰森的聲音就幽幽地在耳邊響起——
“李炳仁,你後邊兒是鑲金了還是鑲鑽了,連我的人也敢碰?”
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基佬紫瞬間臉色大變罵了句卧槽,火燒屁股似的彈起離鐘煦呈幾步遠。
庭钺抱臂站在兩人身後,高大颀長的身影擋住了酒吧外瀉的絢爛光線,精致立體的五官幾乎隐匿在昏暗裏,表情似笑非笑,殷紅的唇角抿起一點弧度,表情看上去森然又危險。
“屮!說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的中文名字。”
基佬紫惱怒地罵了一句,對上庭钺陰森可怖的眼神,他嘴唇抖了抖,沒幾秒就忍不住哭喪着臉求饒:“钺哥,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要知道了我肯定躲他遠遠的,我不是故意的......”
後邊排隊的人還在等着檢票,聽見動靜,紛紛伸長了脖子往前瞧。
鐘煦呈不想被圍觀,揣着兜側身進門,同時跟堵在門口和基佬紫大眼盯小眼的庭钺說了一句:“進去吧,別鬧事。”
庭钺垂下濃密的睫毛看了鐘煦呈一眼,聽話地收起不悅的情緒。
他擡手輕拍着基佬紫的臉,笑得露出一口森森白牙:“Disen,這次算你走運。”
基佬紫被他過分燦爛的笑容吓得臉都白了,恨不得穿回幾分鐘前拍死對鐘煦呈勾勾搭搭的自己。
演出還沒開始,舞臺前方的卡座卻早早坐滿了人。
撲面而來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夾雜着男男女女恣意放縱的嬉笑聲。
有穿着性感的男女在舞池裏扭腰擺胯貼身熱舞,引得四周圍觀的人又是拍掌又是吹口哨。
鐘煦呈一踏進去,就感受到了今晚格外熱鬧躁動的氛圍。
他的視線穿過喧喧嚷嚷的人群,搜尋着林叢盛等人的身影。
找到後正打算過去,耳邊就響起了庭钺略帶委屈的聲音:“師兄怎麽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還沒邁出去的腳步頓在原地,鐘煦呈側過頭,撩起的眼睫被頭頂落下的燈光照得微微籠光,顯得一雙顏色清透的眼眸潋滟又勾人。
“你不是看見我了嗎?”
早在基佬紫用手電筒照他的時候,鐘煦呈就注意到了站在門邊的庭钺。
盡管那個角落光線昏暗,但庭钺的身形高大紮眼,一雙眼眸黑得發亮,露在外面白皙的皮膚也跟透出來的光形成鮮明對比,讓人想不看見都難。
聽出鐘煦呈話語裏的揶揄,庭钺喉結微動,心髒就跟被一只肉墊軟軟的小貓撓了似的,又癢又高興。
他忍不住伸手拽過鐘煦呈清瘦的手腕把人拉近自己,彎下腰用臉頰去蹭他的下巴,把軟熱的吻印在他修長冷白的脖頸上:“你是因為看見我了,才故意沒阻攔李炳仁的騷擾,是不是?”
語氣裏滿是壓抑不住的雀躍。
看見庭钺變臉比變天還快小狗一樣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鐘煦呈有些好笑,握着他的小臂把兩人距離拉開了些,說:“你不用去做準備嗎?”
“不用。”
像是有些不滿他的遠離,庭钺擡起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食指和拇指虛捏着他的下巴輕輕摩挲,眼睛亮亮地問:“想不想去後臺看看?”
鐘煦呈其實沒什麽興趣,但庭钺一副拿出好玩玩具要跟他分享的小孩語氣讓他沒法說出半個不字,只好微笑着點了下頭,“好啊。”
形骸的後臺是個裝修得很有藝術感的小型休息室,中間放着長長拼接而成的花藝茶桌,兩旁是做工精致的意大利真皮沙發,往裏走一字排開有很多個小房間。
庭钺帶着鐘煦呈推開了倒數第二間的房門,裏頭坐着的兩男一女正在聊天,聽到聲音朝他們看來。
其中一個紮着髒辮搖滾歌手打扮的男人率先回神,站起來跟庭钺說:“vocal,我們剛剛還在說你去哪兒了呢。”
他注意到庭钺身旁的鐘煦呈,聲音頓了一下,大方又熱情揚起下巴打招呼:“嗨,我是萬昊維。”
剩下的一男一女也笑着站起來朝鐘煦呈揮了揮手。
鐘煦呈認出他們分別是AD樂隊的吉他手guitar,貝斯手base以及女鼓手drum。
萬昊維正在跟他們商量要改動舞臺的一些布置,正好庭钺來了,就問問他的意見:“等會兒你solo結尾的時候,要不要在邊上鋪些玫瑰花,正好花店今天送多了。”
女鼓手玩着鼓棒附和:“我覺得你可以考慮,有花會浪漫些。”
她說着目光轉到鐘煦呈身上,歪了下頭突然問:“帥哥,你喜歡玫瑰花嗎?”
鐘煦呈不是女人,自然不怎麽喜歡花,但出于禮貌,他還是淺笑着回了一句:“還可以。”
女鼓手便不再看他,抓着鼓棒有些得意地把目光投向庭钺:“你看,我就說男人也是喜歡花的吧。”
庭钺笑了笑沒說話。
鐘煦呈不懂他們在打什麽啞謎,因為沒興趣,就安靜地聽着沒出聲。
又過了十幾分鐘,萬昊維提出要做最後一次彩排确定流程。
庭钺把鐘煦呈帶到林叢盛所在的卡座,吩咐路過的服務生給他們送幾瓶酒,然後兩手撐着沙發微微彎腰貼着鐘煦呈的耳朵說了句話:“師兄,我想要你身上的一個東西當吉祥物。”
鐘煦呈不明所以,好脾氣地擡眼去看他:“什麽東西?”
他沒有帶項鏈手鏈的習慣$,而且今天出門急,連手表也沒帶,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麽能當吉祥物的。
庭钺垂着卷翹的睫毛注視了他片刻,突然說:“手機吧,我想要你的手機。”
鐘煦呈一臉疑惑地拿出來遞給他,“你确定上臺帶着手機方便?”
庭钺笑了笑沒說話,按亮屏幕把解鎖頁面對着他:“密碼?”
鐘煦呈稍稍遲疑,沒有馬上回答。
庭钺殷紅的唇抿了一下,聲音放得又輕又低,看向他時目光帶了幾分受傷:“你怕我拿你的手機做壞事嗎?”
鐘煦呈倒是沒想到這個,見他漂亮的小臉流露出難過的情緒,不知怎的頭腦一熱就說了:“19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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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李·Disen·基佬紫·炳仁:钺哥,看見那邊那個腰細腿長臉漂亮的大帥哥沒有?我打算約他出來做做(( ω )害羞.jpg)。
庭钺:嗯,看見了,我的人,确實不錯。
李·Disen·基佬紫·炳仁:卒。
死亡原因:屁股違規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