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該打
第31章 該打
這是鐘煦呈第一次聽庭钺說起樂隊的事情。
聯想到之前結束演出,萬昊維出來找庭钺,讓他去見那個什麽薛總監時庭钺的态度,他心裏大概有些想法。
“那你準備告他嗎?”
鐘煦呈屈起一條腿在床邊坐下,抓起D仔放在庭钺的腰腹上。
小貓貼心地張開前爪抱住庭钺,圓圓的小腦袋乖巧地蹭了蹭他的睡衣。
庭钺擡手抓了兩下它的耳朵,聲音很輕,帶着幾分茫然和猶豫:“我不知道。”
萬昊維有一句話說得沒錯,當初如果不是他拉了一把,自己沒準真的要餓死街頭,更別說現在能活得這麽好。
但這些都是等價交換的,他不覺得自己需要額外付出那麽多。
“我加入樂隊的時候,定的就是兩年期限,我讓樂隊火起來,他們賺到錢分給我,銀貨兩訖的事情。”
但現在萬昊維卻想要更多,在用道德和情感綁架他。
鐘煦呈仔細聽了他的話,沒急于發表看法,而是問:“你不想賣那些歌的原因是什麽?”
雖然只是去酒吧聽過兩場演出,但鐘煦呈看得出來,庭钺寫歌确實有一手,如果是好歌,有人欣賞,為什麽不願意出線上音源?
鐘煦呈忽然想起了庭钺說的初戀,那個他放在心底裏很喜歡,卻又無法在一起的人。
“你是不是......”
鐘煦呈話還沒說完,庭钺就擡手把他抱進懷裏,像個別扭着不說自己想要什麽,卻偏偏固執地堅持反駁的孩子一樣,任性又悶悶地說:“反正我就是不想。”
鐘煦呈本來還因為自己的猜測有些惆悵,聽他這麽說,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沒什麽別的能拿得出手的正當理由嗎?”
庭钺偏頭在他頸側咬了一口,提高音量又強調了一遍:“就是不想賣。”
“知道了,不賣。”
鐘煦呈拿他沒辦法,揉着他的耳朵低聲問:“那你現在想怎麽辦?如果需要律師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或者你想和他們再談談?”
聽到找律師的時候庭钺眉頭皺了皺,顯然是不太想走到這一步。
但對于再談談,他又覺得無奈和心煩。
萬昊維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想帶着樂隊出道,這是他一直以來奮鬥的目标,如果有人阻止,萬昊維就算拼了命也會把那人掃平。
庭钺能理解他的想法,所以哪怕覺得那個薛總監其實不太可靠,也從來沒有潑過冷水。
但現在不一樣,萬昊維為了幾首歌跟他低頭,說不定之後會為了其他做更多的妥協。
鐘煦呈等了一會兒,沒聽見聲兒,低頭一看,發現庭钺還在想。
“要不再溝通看看吧,”他伸手撓了撓D仔的下巴,然後抓着小貓的前爪拍了拍庭钺的胸口:“有需要就叫我們,我和D仔精神行動上都支持你。”
D仔被牽着仰起圓嘟嘟的臉看他,眼神十分堅定。
庭钺被一人一貓逗笑了,直起身伸手繞過鐘煦呈的腰側把他摟進懷裏。
鐘煦呈來不及阻止,下意識地擡手撐了一下庭钺的胸膛,低呼:“小心貓——”
D仔本來安安分分趴在主人腰上,庭钺坐直它往下滑了一下,揮着兩只爪子好不容易保持平衡,又被兩人抱在一塊兒的動作擠了一下。
使勁兒扒拉兩人露出腦袋,D仔不滿地擡起爪子去抱鐘煦呈的胳膊,對着他張了張嘴,發出無聲的控訴。
“別鬧了。”
鐘煦呈推開庭钺,把貓撈進懷裏安撫地揉了揉,檢查它有沒有被擠壞。
看着他的動作,庭钺莫名有些不爽,抱臂靠在床頭,一開口就跟喝了幾噸醋一樣,咕嚕咕嚕往外冒酸水:“師兄,你現在緊張貓多過緊張我了。”
不等鐘煦呈說話,他又問:“如果我和D仔同時掉進河裏,你會救誰?”
“你說呢?”鐘煦呈還在低頭看貓。
庭钺撩起眼皮,正要說話,就看見D仔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毛絨絨的腦袋埋進鐘煦呈懷裏,還柔弱地抖了抖。
庭钺:“......”
“別跟一只貓過不去了。”
确定D仔沒事後,鐘煦呈抱着它起身從另一側上床,拍了拍臉色不怎麽好看的庭钺,回答他剛剛的問題:“你聽話一點我就先救你。”
庭钺偏要和一只貓較勁:“不聽話呢?”
鐘煦呈想了想,擡手捂住D仔的兩只耳朵,聲音放得很輕告訴他:“還是先救你。”
庭钺頓時就跟只被順好了毛的大狗一樣,湊過去把下巴墊在鐘煦呈肩上,戳着D仔肥嘟嘟的小屁股嘟囔道:“我還以為你有了貓就不要我了。”
鐘煦呈無奈地笑了下,拿過手機想設鬧鐘。
一按亮屏幕,就看見上面有兩通未接來電,都來自同一個號碼。
庭钺就挨着他,視線一垂也看見了,說:“對了,剛剛你電話響了,不知道是誰打的,我看你好像沒存號碼。”
“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鐘煦呈點進通話取消了軟件上的紅點,設好鬧鐘然後把手機放到一旁,因為不知道怎麽開口跟庭钺說晁淩山和他說的事情,所以思忖了一下,才道:“今天晁淩山來找我了。”
庭钺目光微微沉了下去,手搭在D仔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漫不經心地開口:“他又來纏着你求複合嗎?”
“沒有說複合。”
鐘煦呈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測對不對,所以只挑了一些重點告訴庭钺:“他說以前見過你。”
庭钺不以為意地哂了一下:“我也是W城人,他以前在路上見過我不奇怪。”
這話倒是打消了鐘煦呈的疑慮,W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沒準還真是這個原因,所以晁淩山對庭钺格外有印象。
“他還說了什麽?”
見鐘煦呈抿着唇,臉側無意識地鼓起一個很小的弧度,庭钺沒忍住擡手戳了戳,指腹蹭着那塊軟肉,問他:“他是不是跟你說了我的壞話?”
“為什麽會這麽想?”
鐘煦呈偏過頭,弧度很深的雙眼皮顯得眼眸深邃,目光裏有奇怪也有疑惑,看人時非常專注。
庭钺很喜歡被他注視的感覺,一開心就老老實實都交代了:“我昨晚打他了。”
“就你走以後,我在樓下揍了他一頓,他跑的時候我還踹了一下他的左小腿。”
鐘煦呈:“......”
難怪今天晁淩山走路的時候腿有點瘸。
鐘煦呈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但他不能讓庭钺養成用暴力解決問題的習慣,所以抿了抿唇,故作嚴肅地開口:“為什麽要打人?”
庭钺冷哼了聲:“他說他才是你男朋友。”
鐘煦呈:“......”确實該打。
鐘煦呈不想勸了,怕自己勸着勸着忍不住誇庭钺做得好,“下不為例,這次就算了。”
庭钺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躺下去拉高被子,見他不動,又伸手拽了一下讓他躺下。
鐘煦呈怕壓着D仔,翻了個身把貓放在枕頭上,剛想翻回去,就感覺庭钺從身後抱了上來。
“以後那個眼瞎的再找你,你就告訴我。”
庭钺的下巴壓在他的頭頂上,低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模糊,輕輕柔柔地跟着暖調的燈光一起罩下來:“我把他右腿也踢瘸,看他還敢不敢再欺負你。”
鐘煦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眼瞎的是誰。
心髒因為那後半句話微微發燙,他擡手關了卧室的燈,望着眼前陷入黑暗的房間緩緩開口:“沒人欺負我。”
或許十七八歲看到晁淩山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那個瞬間,他有過委屈和難過。
因為他們曾經站在一起對抗過那些瞧不起他們性向或者質疑他們沒有未來的聲音,一起救過那個被欺負的同學,走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時間,晁淩山卻一聲不吭把他丢在了那條路上。
但這麽多年過去,什麽不開心也早消化光,被時間沖淡得什麽也不剩了。
庭钺沒說話,像床人形大被子一樣,安靜又溫暖地把他抱得更緊。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樓下小路濕淋淋一片,從窗戶看出去潮濕又陰冷。
鐘煦呈洗漱完看到庭钺還沒醒,就走過去捏了捏他的耳朵,“今天早上沒課嗎?”
庭钺下巴埋進被子裏,烏黑的長發鋪在枕頭上,從鼻尖到下唇的線條被昏暗的光線描繪得柔和分明,面容看着白皙又乖巧。
聽見鐘煦呈的聲音,他動了動,手伸進去鐘煦呈睡衣裏摸了摸他窄瘦的腰,一邊往下一邊閉着眼說:“早上沒有,不過下午要坐車去U城,參加戴教授的活動。”
鐘煦呈把他不老實的手拔出來,“幾點回來?”
“......五點結束,”庭钺艱難地思考着,聲音帶着濃濃的困意,“六點半前應該可以回來。”
鐘煦呈看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索性把他伸出來的手塞進被窩,安撫地輕拍了幾下讓他繼續睡,然後換衣服出門去上班。
臨走前,他帶着D仔回了對門,把貓放下的時候發現A仔看上去有點虛弱,橘貓二號也有點病恹恹的,就把三只小貓都裝進貓箱裏帶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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