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撷香
破廟中,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兒争執還在繼續。
疑似杜震寰的胖老頭聽了鄭時的諷刺,不服氣地道:“不就是一只雞,至于這麽小氣嗎?”
鄭時吹胡子瞪眼,針鋒相對:“杜震寰杜大教頭, 不就是一只雞, 你為什麽偏要和我搶?”
果然是杜震寰, 他放出話請鄭時還不夠,竟然還親自出動來請人。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相持不下。“那個……”一個弱弱的聲音忽然響起,朱弦一臉奇怪地看着他們倆道, “這只雞好像是我的吧,你們到底在搶什麽?”
杜震寰和鄭時:“……”是啊, 正主還沒發話呢,他們到底在搶什麽?他們兩個一把年紀的總不能硬搶一個小孩兒的東西吧。
兩人的臉齊齊垮了下去。
“不過,”朱弦話音一轉:“兩位喜歡我烤的東西,我還是很開心的, 不如大家一起把這雞分食了吧,算我相請諸位。”
這一下峰回路轉,兩人頓時喜出望外,互相對了一眼,又齊齊“哼”了一聲把頭扭了過去。
朱弦也不管他們, 依舊将雞丢給鄭時用匕首切分。花月容這才找到空檔,笑盈盈地開口問杜震寰:“杜伯伯,你怎麽親自來了?”
杜震寰道:“我不來, 你們搞得定這個家夥嗎?”
鄭時剛切下一根雞腿,聞言頭也不擡地道:“你來了也沒用,老夫的規矩不能壞。何況你這家夥一來就搶食,老夫憑什麽幫你看病?”
杜震寰惱了:“你這老兒,這許多年不見,還是這般不近人情。”
鄭時哼道:“你這老兒,這許多年不見,還是這般不講規矩。”
杜震寰擡高了嗓門:“你那些破規矩有什麽好講的!”
鄭時冷聲道:“不守我的規矩還想我出手幫你看病,你還是做夢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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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烏眼雞似地互瞪着,又吵了起來。
這兩人!朱弦聽得頭疼,悄悄扯了扯花月容的袖子道:“小姐姐,鄭先生看病究竟有什麽規矩?”
花月容也一臉牙痛的表情,悄悄告訴他道:“鄭神醫有三不醫,為富不仁者不醫,倒行逆施者不醫,還有一條,不合眼緣者不醫。”
朱弦:“……”前兩條還好說,這最後一條,簡直是想拒絕就拒絕的最好借口,難怪杜震寰跳腳。
朱弦想了想,借口解手出了破廟。
外面天已全黑,朱弦特意走到較遠的樹林中,确認破廟中人都不可能聽到她聲音了,這才壓低聲音開口道:“魚郎。”
魚郎立刻答應道:“我在。”
朱弦問:“你想不想揚眉吐氣?”
魚郎道:“當然想。”
朱弦道:“眼下有一個機會,你可以拜那位杜老為師。杜老曾是禁軍總教頭,歸隐多年,武藝高強,你若能成為他的入門弟子,大有裨益。你可願意?”
魚郎立刻道:“只要念念覺得好就可以了。反□□念也不會害我。”
朱弦默然,心中有些複雜:沒想到魚郎對她竟這般信任。只是,畢竟是為他的人生做選擇,她總要尊重他的意見,不能擅自決定。而且現實中,她并未聽說謝冕有一個師父,也不知是拜師之事沒成還是沒有張揚,或者,是不是說明,其實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不一定全是真實的?不管怎樣,她要試一試才知道。
朱弦回到破廟時,那兩人還在鬥嘴鬥得不亦樂乎,朱弦插進去道:“那個,鄭先生,你就幫這位杜老伯看病吧。”
兩人的争吵聲戛然而止,齊齊看向朱弦。
朱弦圓睜着一對鳳眼,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你不是答應我可以幫人看病一次嗎?那就幫這位杜老伯看了吧。”
鄭時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她一番:“你确定要把這次機會給了他?以後你自己或是家裏人有事老夫可未必再會給你們看病。”
朱弦點頭,笑眯眯地看向杜震寰道:“我确定。這位是可我未來的師父,孝敬他豈不是應該的?”
在場衆人:……這誰啊,好不要臉,有這麽亂認師父的嗎?
鄭時和杜震寰都是目瞪口呆,朱弦依舊是一副天真的表情:“你們剛剛是不是說過這位杜老先生放出話來,只要有人能請動鄭先生幫他看病,他就會收人做弟子嗎?”
杜震寰反應過來,點頭道:“沒錯,我是這麽說過。不過,小家夥,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嗎?”
朱弦搖了搖頭。
鄭時也反應過來了,皺眉道:“你不知道他做什麽還敢亂認師父?”
朱弦眨了眨眼,露出落寞的表情:“反正我也無家可歸啦,有了師父就可以跟着師父了,師父要我做什麽都可以的。”
花月容在一邊驚訝道:“小弟弟,你怎麽會無家可歸?”
朱弦的眼中泛起了淚花:“他們,他們冤枉我!反正他們誰也不喜歡我,我還留在家裏做什麽?”她原本只是裝模作樣,但一句話一出,仿佛觸動了魚郎的傷心之處,她受到他的情緒影響,眼淚撲簌簌地往下直掉。
這番作态一出,倒是釋了幾人之疑:這孩子明明一看就是出身富貴人家,卻為什麽會獨自一個出現在這荒郊野外的,原來是離家出走啊。
杜震寰和鄭時對視一眼,目光落到朱弦身上,招了招手道:“好孩子,你且過來。”
朱弦抽抽噎噎地走近他,杜震寰拉起她的手仔細打量了一番,忽然“咦”了一聲,伸手在她肩膀、手臂、腰部都捏了捏。朱弦被他弄得渾身不自在,但她知道杜震寰這是在做什麽,強忍着并沒有閃避。
杜震寰放下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妙,妙啊。”
鄭時奇怪:“你這老兒莫不是瘋癫了,這是在叫什麽?”
杜震寰道:“你仔細看看。”
鄭時聞言,認認真真打量了朱弦幾眼,也抓起她的手仔仔細細地看了,驀地動容:“杜老兒,這孩子根骨俱佳,乃練武奇材,倒要恭喜你了。”
杜震寰眉開眼笑:“倒是托你的福。”拉着朱弦的手,語氣一下子慈祥起來,“好孩子,你叫什麽名字,是哪家的孩子?老夫決定收你做關門弟子,總得給你爹娘打個招呼。”
本打算千方百計撒潑打滾也要賴上這個師父的朱弦滿眼問號:這如獲至寶的模樣是什麽神發展?
她過于震驚,以至于熟悉的眩暈感襲來時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失去意識前,她腦中只來得及閃過一個念頭: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忘了!
她漸漸恢複了意識,恍惚中,覺得自己又做夢了,是個很重要的,必須要記起的夢。她努力回想着:似乎自己夢到變作了小時候的魚郎,有鄭神醫,還有拜師……
驀地,她的身子落入一個帶着皂角香氣的懷抱中,随即一個火熱的吻堵了上來。她腦子中“嗡”的一聲,好不容易喚起的一點記憶頓時七零八落。她下意識地揮手要拍飛登徒子,卻被對方有力的手攥住了手腕,暈頭轉向地任他勾住她好一會兒纏綿,才意猶未盡地松開。
她氣喘籲籲地睜開眼,發現謝冕不知什麽時候已睡在她身邊,自己依舊如睡前一般只穿一件裹肚,幾近半裸,被他強健有力的雙臂擁在懷中,他卻是穿得整整齊齊的,一絲不露。
對上她迷蒙的美眸,他低下頭,依戀地蹭了蹭她的臉,烏黑明亮的鳳眼彎彎,帶着動人的笑意柔聲道:“醒了?”
“嗯。”她點頭,惡狠狠地瞪他,“你剛剛是在做什麽?”
他笑意更深,意味深長地道:“念念是不明白我做什麽嗎,要不我再做一遍?”說着作勢又要堵上她的唇。
朱弦的臉瞬間通紅,眼疾手快地堵住他的嘴。這家夥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呀!不行,得轉移他的注意力。她心思電轉,脫口問道,“魚郎,你有沒有拜過師父?”
謝冕怔了怔,随即眉眼含笑地看着她道:“我曾經想拜過師,可惜她不肯收我做弟子,也幸好沒有。”不然師父變作自己的妻子什麽的,咦,想想還挺帶感的,他心頭發癢,眼神不由變得幽深起來。
朱弦沒有注意到,繼續追問道:“那你就是沒有師父喽?”
謝冕點了點頭:“有很多人教過我,可他們都不是我的師父。”
所以,拜師這回事果然是夢吧。朱弦有些恍惚,總覺得似乎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被她忘記了,可恨剛剛卻被這個家夥打斷了。
她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魚郎不就是謝冕嗎?自己變作小時候的夫君這種事,還要為他拜師學藝,實在太扯了。
“念念……”謝冕叫了她幾聲,見她還是恍恍惚惚的,不由不滿起來,垂下頭,一口将她近在咫尺的雪白耳垂吞入口中,輕輕呵着氣一聲又一聲地喊道,“念念,念念……”
她一個激靈,敏感的耳朵感覺到他濕潤而溫暖的氣息,纏綿又多情的呼喊,渾身都情不自禁地開始發顫,偏頭想要躲開他。他也不勉強,因她的動作放過了她小巧可愛的耳垂。她剛松一口氣,就感覺到濕潤的吻直接落到她脖頸上,柔軟的舌頭卷過,重重一吸。
又酸、又癢、又疼,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叫到一半,被他殺了回馬槍的唇狠狠封住,吞沒了剩下的聲音。他的吻又重又深,粗暴地在她口中掃蕩着,發洩着被她忽視的不滿。
這家夥,怎麽忽然變得這麽纏人?朱弦迷迷糊糊地想着,被他兇狠的吻親得昏頭昏腦的,推不得,躲不得,只能被動地承受。卻不防他的呼吸忽然粗重起來,一個翻身,重重壓在她身上。
她清醒了幾分,本能地察覺到危險,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拉高雙手舉過頭頂,用一手固定住。他的手指輕輕一撥,她身上僅剩的裹肚帶子便松了開來,薄薄的布料滑落,她白皙柔美、曲線玲珑的嬌軀便完完全全呈現在他眼底。
他微擡起身,定定地看着她,灼熱的目光有如實質,流連于眼前的美景,粗糙的指腹劃過她的肌膚,帶來一連串戰栗之感。她顫抖着,眼睜睜地看着他靈巧的指尖沿着她優美的曲線,如彈撥琴弦般起舞,一路向下。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不,驚喜不?猜猜看明天小謝能不能得手O(∩_∩)O
感謝小天使“未亡人”灌溉營養液(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