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異曲同工

第13章 異曲同工

對于沈臨淵的突然出現，蕭君月并未感到任何驚訝，反倒是一旁的郁塵顯得非常吃驚和詫異。

掌櫃的見沈臨淵已經來了，便就默默地退了出去，寧香也趕緊上前拉着還瞪着一雙圓溜溜眼睛的郁塵跟着掌櫃的一同離開了。

出了房間，郁塵才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寧香小聲地問道：“世子……世子他居然是……”

“噓！”寧香豎起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後，才對郁塵悄悄地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太驚訝。

郁塵見狀趕忙收斂了心中的震撼之情，只是臉色依舊還帶着難以掩飾的激動和興奮。

寧香看着郁塵那激動的模樣，竟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這傻小子真是傻的可愛，什麽都寫在臉上，一點兒也不會隐藏自己。

郁塵被寧香這麽一笑，頓時臉就紅了起來，憋了半天才蹦出了一句話：“寧香，你笑起來真好看！”

“噗哧！”寧香冷不丁聽到郁塵這麽一句話，先是愣了一下，便就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見寧香如此，郁塵也就更加不好意思了，一張臉漲的通紅，就連脖頸處也泛起一陣紅暈，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

“傻小子！”見郁塵傻傻地站在那裏，寧香無奈地搖了搖頭，随即又笑着打趣道：“我笑起來很好看嗎？”

“嗯！”郁塵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是在誇我長得好看呢？還是在說我笑起來很好看啊？”

寧香故意逗弄着郁塵，她知道郁塵的性格有些單純，這樣一個小孩子逗逗他，還是挺有趣的。

聽寧香這麽一問，郁塵更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他的腦袋轉的飛快，也想不明白這兩個問題有什麽區別，最後只好幹巴巴的回答道：“都......都好看！”

“哈哈哈......你可真可愛！”寧香笑的直不起腰，郁塵卻是傻傻地站在那裏，一副迷茫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裏說錯了話。

見郁塵緊張無措的樣子，寧香也就不再逗弄他了，帶着他朝前走去：“醉月樓新來了幾個廚子，味道可都是頂級的，我帶你去嘗嘗！”

聞言，郁塵頓時就激動了起來，他趕忙跟在寧香身後，嘴角咧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心裏也是美滋滋的，一路上也是叽叽喳喳的不斷與寧香聊着。

而另一邊的雅間內，沈臨淵将自己手上的茶杯放下，對着蕭君月笑了笑：“殿下，是如何猜到臨淵就是醉月樓的主人？”

蕭君月淡笑不語，目光落在沈臨淵身上，心裏暗嘆，這小子果然是有些能耐，但更令人吃驚的恐怕還是他背後那個神秘的勢力。

沈臨淵見蕭君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也坦白直率的回望了過去，絲毫沒有躲閃或是遮掩的意思，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蕭君月方才收回目光，輕咳一聲道：“自然是世子告訴我的。”

“哦？”沈臨淵挑了挑眉，眼裏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我怎不知是何時告訴殿下的？”

蕭君月微微一笑，并沒有立刻回答沈臨淵，而是端起茶壺給沈臨淵倒了一杯熱茶，推到了他面前：

“醉月樓能夠在一年多的時間裏發展成如此規模，其背後必然有一股強大的實力支撐着，并不是一個普通商人可以做到的，且……”

蕭君月忽然頓了頓，看向沈臨淵的眼神裏多了一絲玩味之色：“這醉月樓高手如雲，哪怕一個普通的夥計，也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這讓我想起來，在聖祖皇帝時期，也有一個這樣的酒樓存在，世子知道那間酒樓叫什麽嗎？”

“哦？臨淵不知道，還請殿下賜教。”沈臨淵搖了搖頭，表情十分誠懇，好像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似的。

“憶雪樓。”蕭君月緩緩吐出三個字，聲音平靜如水，但其中的深意卻只有他和沈臨淵二人能夠聽懂。

“憶雪樓？”聽到蕭君月的回答，沈臨淵假裝皺起眉頭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一副十分茫然的模樣。

見狀，蕭君月也沒有拆穿沈臨淵的演技，只是端起茶盞，抿了口熱氣騰騰的茶水，繼而道：

“當年大家都以為憶雪樓只是一間相當繁華且有名氣的酒樓而已，可事實上，憶雪樓卻是一間負責培養暗衛和殺手的組織。”

他話音剛落下，對方就笑着接過了他的話：“那殿下也應該知道當年憶雪樓是為何人效命？”

蕭君月聞言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那意思十分明了，怎麽不演了？你不是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嗎？

沈臨淵趕緊低下頭去，佯裝喝茶來躲避蕭君月的視線。

見他如此，蕭君月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的笑聲雖然不算大，但在安靜的雅間裏卻也顯得尤為清脆悅耳，使得原本有些拘謹的氣氛也變得輕松了許多，讓坐在旁邊的沈臨淵心裏暗舒了一口氣。

“憶雪樓乃是當時綏安公主，也就是後來權傾天下的攝政王蕭綏所創建的，但憶雪樓之後的主人恐怕不止蕭綏一人吧？”

蕭君月雖然是在詢問，但是話中卻是肯定的語氣。

沈臨淵也沒有否認，而是坦白承認道：“武安侯沈輕雪。”

蕭君月聞言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沈輕雪一手建立銀雪軍，平定叛亂，威懾天下，為蕭國立下赫赫戰功，被聖祖皇帝一舉封為武安侯，世代世襲罔替，至今仍是一段傳奇佳話。

不過流傳最廣的還是她與攝政王蕭綏之間的感情，不管是女子與女子相愛，還是男子與男子相戀，這樣的事跡，足以令整個天下為之側目。

“憶雪樓”，“醉月樓”，還真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蕭君月心裏這般想着，但也只是在心底默默念叨着，并沒有說出口。

見對方突然不說話了，沈臨淵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沉默地陪着他，各懷心事。

良久，沈臨淵才再度擡起頭來：“在今日之前，這也只是殿下的猜測而已，殿下發現的應該不止這些吧？”

聞言，蕭君月微微點了點頭，“上次在醉月樓，雖然有睿王和長璟在，大家都比較謹慎，但是偶爾流露出的眼神，也是有跡可循，掌櫃的言談舉止，也都能看出一些端倪，他看着你的眼神充滿敬畏，但是卻又透漏着一種親切和恭敬，至少可以說明你們之間并不陌生，甚至還有些交情。”

聽着對方的話，沈臨淵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殿下果然觀察入微，連這也能發現，看來以後我還得多向殿下學習學習啊！”

聽了這話，蕭君月并沒有接茬，而是繼續說道：“不過這也并沒有讓我懷疑到你跟醉月樓的關系，我起初只是懷疑你們之間也許只是有些交易，直到……”

蕭君月說着，眼神中突然閃爍着異樣的神采，看向沈臨淵，“直到上次我受傷之後，你讓人送進宮來的藥膳，才讓我真正起了疑心，否則我也不會讓人去查醉月樓的來歷。”

沈臨淵也不反駁，只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聲抱怨着：“寧香怎麽辦事的？不是說過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嗎？”

蕭君月看着對方這可愛的模樣，不由得失笑出聲：“這件事還真不是寧香的錯，她居然有本事策反了我身邊的郁塵，讓他幫着你們一起瞞着我，要不是長璟，我可能到現在還蒙在鼓裏呢！”

聽到對方提及郁塵，沈臨淵的臉上更是一陣尴尬，但是最後聽他提及蕭長璟，臉上的尴尬之色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冷冽，他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說道：

“他又幹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