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算計

第14章 算計

對方的态度轉換太快,蕭君月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這兩人還是如此一副互相敵視的姿态,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你每日讓人送進宮來的藥膳,我本以為是宮中禦廚做的,直到有一次長璟來找我,告訴我,你送給我的藥膳,是醉月樓的掌櫃親手烹饪的,裏面所用藥材更是價值連城,甚至連宮中也找不到幾株,最重要的是,醉月樓的掌櫃從不為任何人烹饪食物,即便是皇室,他也不會伺候。”

聽完蕭君月的敘述,沈臨淵的臉色也變了變,但是很快恢複了平靜:“蕭長璟是怎麽知道那是出自掌櫃之手的?”

“這個......”

蕭君月頓時有些猶豫,因為這件事,自己已經答應了蕭長璟,要保守秘密,再者,那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

沈臨淵見蕭君月欲言又止,明顯想要袒護蕭長璟的模樣,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怒火,他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直到他走到蕭君月面前,才停了下來。

蕭君月也不知對方是什麽意思,只好微微轉過身子擡頭看着面前一瞬不瞬盯着他看的沈臨淵。

忽然,沈臨淵一手撐在桌子上,以半環抱的姿勢,将蕭君月困于他與桌面之間,然後慢慢俯下身子,湊近對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蕭君月的臉頰上,惹得對方一陣心跳加速。

“殿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沈臨淵壓低了聲音在蕭君月的耳畔說道,溫熱的氣息弄得蕭君月渾身一陣酥麻,他極力克制着想要後退的沖動,強迫自己穩住心神,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異樣。

他只好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自己內心狂跳的心:“長璟偷進過醉月樓的廚房,正好被他看見了!”

“哦~”沈臨淵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然後直起身,向後退了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這醉月樓裏的暗衛,确實要加強戒備了,否則若是哪天有個不知死活的人混進來,豈不是要壞事?”

蕭君月聞言忍不住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誰不知武安侯府暗衛遍布,裏面連個陌生的蒼蠅都飛不進去。

這醉月樓自然同理,蕭長璟那三腳貓的功夫,又整天穿的跟個花蝴蝶似的,想不注意他都難,如果不是沈臨淵刻意為之,他恐怕就連門都出不去。

想到沈臨淵這樣做的目的,蕭君月也有些疑惑:“就這樣暴露在蕭長璟面前,你就不怕他有什麽壞心思嗎?”

“呵~”沈臨淵冷笑了一聲,目中滿是不屑:“他不是你的人嗎?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試探他。”

“你怎麽知道的?”這件事他從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對方是怎麽發現的?

“就他那腦子,還想瞞得過我?他第一次約我在醉月樓的時候,與我說的那番話必然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一切不過都是想說給隔壁包廂的睿王聽罷了!還有……”

沈臨淵說到此,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向蕭君月的眼眸之中還帶着一絲怒氣。

“那日惜顏宮失火乃是殿下自己設計的,可那些刺客卻是睿王派去的,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想必是蕭長璟在他身邊煽風點火的吧?”

蕭君月聽着沈臨淵的分析,心中不免有些驚訝,但更多卻是欣慰,這一次次的計劃自己并未向對方透露過分毫,可他卻能通過各種蛛絲馬跡推斷出其中緣由,這份洞察力比起當年,确實不可同日而語了,如此的話,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沈臨淵說完見對方微微有點愣神,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伸出一只手輕輕覆蓋在了蕭君月放在桌上的手,輕聲道:“殿下,臨淵說得不對嗎?”

蕭君月回過神來,對上沈臨淵略顯疑惑的雙眸,搖了搖頭,“你說得沒錯,可臨淵,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選在千秋節這天放火燒了惜顏宮嗎?”

沈臨淵聞言微微蹙眉,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因為那天也是顏妃娘娘的忌日,當所有人都在為皇後祝賀千秋的時候,又還有誰記得那個慘死冷宮的女子呢……

蕭君月問完也不是真的要對方回答什麽,他自嘲一笑後,繼續說道:“因為那天會讓皇後和睿王對我的痛恨更深一層,睿王又怎會不趁此機會除掉我呢?而且還能讓皇上對我的愧疚更深一分,一舉兩得,我只是……”

蕭君月說到此一改方才的苦澀,反而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沒想到他們竟然膽大到在宮中安插了刺客,這倒是意外之收獲,我本以為睿王會利用雲廷旌在羽林軍中的勢力,趁救火之際将我殺了,到時候直接說來不及救火,二殿下已經葬身火海,那麽就算皇上有所懷疑,無證據的情況下,也只會處死幾個當值的侍衛和宮人而已,可是......”

他說到這兒,故意拉長了語調:“最後卻讓皇上看見了十幾具刺客的屍體,可見宮中的防衛有多松懈,噢,不對,不是松懈,只是他們保護的對象從來不是皇上而已。”

沈臨淵看着眼前猶如一朵盛開的曼陀羅般豔麗的蕭君月,危險而又蠱惑,讓人不自覺便沉淪其中,他的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有些艱難地移開了視線:

“皇上覺得皇權受到了威脅,不僅重罰了當日所有當值的侍衛,甚至直接殺了負責宮防的左統領,而且也讓皇上清楚了解到皇後一黨勢力的野心勃勃,他之後應該會着重培養殿下,用來制衡皇後一黨,所以這就是殿下出宮的最佳時機。”

蕭君月微微颔首,:“皇後為了睿王,不能忍也得忍,因為刺殺一事最不想徹查的就是皇後,所以她只能選擇暫且退後一步,反正,以她的自負,我是在宮中還是在宮外,對她而言并無太大的區別,不是嗎?”

“她以為在宮中一手遮天,在宮外也可以嗎?難道她不知道武安侯府沒我的許可,連個蒼蠅都別想飛進來?”

沈臨淵說完,擡手替蕭君月理了理額前散落下來的碎發,動作輕柔而又小心翼翼,眼中更是溢滿了寵溺:

“殿下的王府只會比我武安侯府更加安全,從前殿下在宮中,臨淵無法寸步不離的保護着你,待殿下離宮了,就不必再顧慮身邊都是眼線而不得自由了。”

蕭君月感受着沈臨淵指尖的溫度,聽着他那低沉悅耳的嗓音,心中不由一陣悸動,沈臨淵好像從來都不掩飾他對自己的情意,而他卻一直在回避,在逃避,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太懦弱了?

正當蕭君月思忖之間,外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了,兩人同時轉頭望去,就見寧香興沖沖地跑了進來,一臉激動地嚷道:

“世子!世子!活了!那棵樹活了!”

沈臨淵本來還有些惱怒地瞪着寧香,可當他聽見寧香所說的話時,猛地站了起來,眼中頓時閃爍出狂喜的光芒。

而一旁的蕭君月則是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們兩個:“什麽樹活了?”

沈臨淵聞言不知道怎麽,心裏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他還沒來得及阻止,便聽見寧香急促又興奮地嚷道:

“就是那棵樹啊!晨曦殿的那棵梧桐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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