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恭喜靜親王殿下!

第16章 恭喜靜親王殿下!

蕭君月剛回到皇宮,就被德元帝派人召去了清涼殿,德元帝坐在龍椅上,臉上挂着笑容看着蕭君月朝他緩步而來。

“父皇。”

蕭君月走到德元帝跟前拱手行禮道。

德元帝擺手示意他免禮,“月兒今日難得出去散了散心,父皇本應該讓你回去好生休息的,但有件事,父皇還需得問問你的意思。”

蕭君月聞言擡起頭看着德元帝輕聲問道:“不知父皇有何事要詢問兒臣?”

德元帝看了蕭君月一眼:“朕已經為你拟定了封號,明日早朝之時,朕便會當衆宣布此事,可歷來皇子出宮建府都是要先選妃,月兒心中是否已有心儀的人選?”

德元帝話音落下,房間裏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他看着蕭君月低垂着眼簾,靜默不語的模樣,眼底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

許久之後,蕭君月才擡起頭看向德元帝,眼裏閃過一絲黯然,“父皇,兒臣沒有想過這些。”

聽到蕭君月的回答,德元帝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只是轉而問道:“既然你沒有想過這些,那父皇就做主給你指一門婚事,如何?”

蕭君月聽了德元帝的話,苦笑了一聲:“父皇明知兒臣的身體,又何必毀了人家姑娘的一生呢?”

德元帝聽完,眉頭微皺,但沉吟片刻後,終是嘆息一聲:“月兒,父皇也只是希望你身邊能有個人照顧你,若是你真的不願,父皇也不想勉強你,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珍惜眼前人。”

蕭君月心裏明白德元帝說的人是誰,但他也只能繼續裝糊塗:“兒臣明白,多謝父皇成全。”

德元帝看了一眼蕭君月,随即站起身來,緩步來到蕭君月身旁,伸手拍了拍蕭君月的肩膀,“你的王府朕已命人開始修繕,等冬狩結束之後,你便可帶人搬去王府,如若有什麽需要,盡管跟父皇提。”

蕭君月聽言,心中竟不自覺地有了一瞬間的動容,他明明知道這關心不過是假象罷了,卻依舊還是無法忽視心底深處那泛濫開來的一絲酸澀,他想他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德元帝見蕭君月還是一副淡漠疏離的樣子,心中微嘆,随即便轉移了話題,“羽林軍左統領一職現空缺已久,依月兒所看,如今誰才最适合這個位置呢?”

聽到德元帝的詢問,蕭君月微微沉思了片刻後,道:“兒臣以為,誰最合适并不是最重要的,能讓人信服,讓人臣服,才是關鍵,還有……”

蕭君月說到此,擡頭看了一眼德元帝,然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此人日後絕對不能為雲廷旌所用,父皇千辛萬苦才斷了他一臂,又豈容他再有翻身之日,兒臣倒是認為此次冬狩之中,或許有人能助父皇一臂之力。”

德元帝聽完蕭君月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但他還是佯裝不知的樣子:“此人是誰?”

蕭君月也不多做解釋,輕啓薄唇,幹脆利索地抛出三個字:“沈臨淵。”

德元帝對于這個回答并沒有感到任何意外,沈臨淵的确是個不錯的人選,就算他将來不肯為自己所用,也必不可能成為皇後的助力,這一點毋庸置疑。

想到這裏,德元帝點了點頭,“臨淵的确是朕心中最佳的人選,但他若想進羽林軍的話,想必阻力也不會小,你可有良策?”

蕭君月笑着搖了搖頭,“并不需要什麽良策,他只需要一個機會而已。”

德元帝看着蕭君月談起沈臨淵的時候,臉上那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柔和神色,語氣又是那般的自信篤定,心中竟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怪異感。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德元帝如是告訴自己。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給他這樣一個機會,至于結果如何?那就看沈臨淵自己的造化了。

“好了,月兒今日也累了,還是早些回宮休息吧!”

蕭君月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兒臣告退!”

待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德元帝略顯遲疑的聲音:“月兒,你還恨父皇嗎?”

蕭君月腳步猛然一頓,卻并未回頭,可是身體卻僵直了幾分,他沒有想到德元帝會突然這樣問他,但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語氣平靜道:“父皇何出此言?”

德元帝看着蕭君月挺拔的背影,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語氣也變得有些低沉:“罷了!出宮之後,切記好好保重自己。”

蕭君月聽完,并沒有回話,只是邁開腳步大步離開,可當他走到清涼殿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看向德元帝的方向:

“父皇,兒臣恨您也怨您,可兒臣同樣也很敬愛您,所以不管父皇信不信,兒臣還是會同十歲那年生辰時說的話一樣,願為父皇掃清一切障礙,守護蕭國河山,百姓安寧,此初心不改!”

說完這些,他便毫不猶豫地邁步走了出去,只見守在殿外的錢公公看到他,急忙迎了上來,恭敬的喊了一聲:“二殿下!”

蕭君月看向錢公公,笑着點了點頭,“公公,辛苦了!”

錢公公聞言,連忙躬身應道:“殿下嚴重了,奴才為陛下辦事,理當盡心盡力!”

蕭君月微微颔首,忽然想起了什麽,随即看着錢公公關切地問道:“如今天氣漸寒,公公的腿疾可有加重?”

錢公公聽到蕭君月關心的話語,心中一暖,連忙擺了擺手道:“奴才無妨,老毛病了,不打緊的,謝殿下關心!”

蕭君月聽到錢公公這樣說,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清涼殿,輕輕一嘆,便徑直離開了。

錢公公看着蕭君月離去的背影,眼眶卻忍不住紅了起來,可最後也只能搖搖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便趕緊轉身回了清涼殿。

……

“皇上,您沒事吧?”

德元帝在蕭君月離開之後,便一直坐在禦案後的椅子上,不曾動彈過,直到錢公公走近喚了他一聲,他才反應了過來。

“無事,朕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對月兒太狠心了一些,才會讓他一直記恨着朕。”

錢公公看着德元帝臉上的落寞與疲憊,心中也是有些難受。

“皇上,其實老奴看得出,殿下也并非是真的怨恨皇上,只是當年所發生的事情,對殿下來說,打擊實在太大了,所以才會至今對皇上心存芥蒂......”

德元帝聞言,微微閉了閉眼,暗自想着,阿顏的慘死,母後的決絕,自己的冷漠和他所中的毒,讓他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可這一切的緣由卻至今無人能夠替他解答,他又怎麽可能會釋懷?

錢公公是看着蕭君月長大的,對他的性格和品行,也是頗為了解,如今他看着德元帝沉默的表情,斟酌了片刻之後,試探着開口道:

“皇上,那禮部趙大人那裏,還要查嗎?”

德元帝聞言,眼簾微掀,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在錢公公的臉上,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必了,月兒應當是沒有那個野心,再說了……”

如果蕭君月真的想要培養自己的勢力,那他剛剛就應該向自己求娶楊太尉的千金楊靖瑤。

如今朝堂之上有實權的世家之中,唯一沒有站隊睿王的就是楊家了,可他看起來完全沒有那個心思,對沈臨淵的親近也是毫不避忌,仿佛一切他都是随心所欲,無所顧忌。

可這些話德元帝并沒有說出來,而錢公公見德元帝沒有懷疑蕭君月,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随即又好像想起了什麽,眉宇間忽然閃過一抹淩厲,他看了看德元帝,心中有了主意,便佯裝不經意地談論道:

“皇上,老奴聽說最近三殿下和二殿下走得甚近,不過這樣也好,三殿下就能跟二殿下多學習學習,皇上也能少操些心。”

德元帝聞言,目光微眯,語氣有些不悅:“他不帶壞月兒就不錯了,還能指望他有所長進?”

錢公公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三殿下的性子,皇上比誰都清楚,雖然有時是有些頑劣,但也不是不懂分寸,就好比之前,幾個世家公子為了一個青樓之人大打出手,還不是被三殿下及時制止了!”

德元帝聽着聽着,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朕記得,好像還鬧出了人命,好在那晚禁軍及時趕到控制住了局面,并沒有引起太大的騷亂……而負責處理此事的,是不是趙繼合的幼子趙希?因為那晚他剛好在場。”

錢公公聽到德元帝這樣問,心中一驚,連忙跪倒在地,語氣有些惶恐:“老奴該死,是老奴逾矩了。”

德元帝看着錢公公一副驚吓過度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跟了朕這麽多年,朕自然信你,起來吧!”

“謝皇上!”

錢公公站起來之後,臉上的驚駭之色還沒有散去,德元帝看到錢公公這個樣子,不禁皺了皺眉,“看來,你也想明白了為什麽趙繼合好端端的會在朝堂之上突然為月兒進言了?”

錢公公聽到德元帝的詢問,連忙搖了搖頭:“老奴愚鈍,實在猜測不透趙大人的心思。”

“罷了!朕也不勉強你了!”德元帝看着錢公公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也沒再多問,只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不僅朕的兄弟,就連朕的兒子也是一個比一個聰慧,原來長璟也不僅僅只是會吃喝玩樂,那晚長璟之所以會在場,恐怕也是因為與趙希有關吧!”

德元帝說着,目光幽深地盯着窗外陰沉壓抑的天空,良久之後,才收回了目光,看向錢公公,吩咐道:

“傳朕旨意,着禮部開始籌備二皇子冊封親王的典禮,務必要辦得隆重盛大,不得有任何疏漏!”

“是!奴才遵命!”

“去吧!”

錢公公退下之後,德元帝氣得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瓷器破碎的聲音在靜寂的殿內響起,聽起來尤其刺耳。

而另一邊錢公公剛踏出清涼殿,便看見不遠處的一座小亭子裏,蕭君月正背對着他,站在亭子邊緣,似乎在想着什麽。

錢公公連忙低垂着頭,快步朝着蕭君月走了過去。

蕭君月聽到腳步聲,轉身看去,當他看清來人是誰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溫潤的笑容,“公公!”

錢公公看着蕭君月臉上的笑容,心中微微一酸,随即拿過一旁郁塵遞給他的披風,給蕭君月披上:

“殿下,起風了,莫要凍着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蕭君月見狀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微微颔首,“謝公公體恤!”

錢公公聞言看着蕭君月的目光越發柔和,然後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快速地低語道:“恭喜靜親王殿下!”

蕭君月聽言與錢公公相視一笑後,兩人便沒再多說什麽,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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